天海,秦家。
“爸爸,那葉小子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對他執迷不悟?我們秦家被他害慘了。你要是還不表態,和他撇清關係,那金城楚連城不知道會用什麼法子陰我們秦家。大哥的遭遇只是開始。”
秦家大宅,金碧輝煌的客廳,一家人促膝長談。說話的是秦二嬸,很是痛心疾首。
屋內的氣氛很壓抑,一家人靜默。
“別抽了,薰死個人。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啪嗒!
秦二嬸一把將秦二叔手中的煙給搶了,在菸灰缸中狠狠碾滅。
“狗日的楚連城,漢奸,太不是東西了。”秦二叔陰沉着面孔,吐了一口濁氣出來。
楚連城不知道用什麼法子,和東瀛的安貝家族扯上一條線了,甘願當人家的狗腿子,馬前卒。
依稀記得,他上一次抱住的大腿是南洋武聖戰無敵。
戰無敵想重回中原,讓他當個馬前卒,在前面開路。
其實安貝家族也是差不多的心思,想入我中原,開宗立派,傳播陰陽術,提高安貝家族在我華國的影響力,所以找了楚連城這麼一個狗腿子。
不過,雖然都是狗腿子,但性質截然不同。戰無敵本就是我華國人,給他當狗腿子,倒也沒什麼。可是給安貝家族當狗腿子,就有漢奸的嫌疑了。
楚連城卻絲毫沒有當漢奸的覺悟,甘之若飴。
在安貝家族的幫襯下,他坐穩了江南第一大佬的寶座,威風八面,囂張得不可一世。
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
要說楚連城最痛恨的人,當屬葉天了。
他唯一的兒子楚文昊,雖不是死於葉天之手,但也間接因葉天而死。
這般大仇,不共戴天!
傳聞葉天死在了北極,他大仇得報。
恨屋及烏,秦家和葉天走得很近,成了他的眼中釘,遭到了他的報復。
他作爲江南第一大佬,手中的權勢何等之大,江南六市不知道多少大佬圍攏在他的身邊,擰成了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
商業上的打擊讓秦家損失慘重,至少十幾億的財富化爲了無有。
更可恨的是,清涵的爸爸秦光遠在省裡當官,最近本該升遷的,卻被楚連城聯合諸大佬以莫須有的罪名參了一本,不僅官沒升成,還成了調查的對象,對整個秦家的影響非常之大。
楚連城並非是要趕盡殺絕,只要秦家甘願俯首,拜倒在他的門下,和葉天撇清關係,可就此止戈。便是秦光遠升官之事,他也可以從中疏通,升官不是問題。
今天是楚連城給的最後期限了。
如果秦家不妥協,將會迎來更瘋狂的報復,整個江南都不會再有秦家的立錐之地。
“都怪那個什麼葉天,一口氣把江南大佬得罪了一個遍。他兩腿一蹬,死掉了,什麼事都和他無關了。我們秦家卻跟着倒黴了。”秦二嬸氣憤道。
“話不能這麼說,小天他畢竟也幫過我們秦家。”秦二叔皺眉道。
秦二嬸對葉天沒有好感,甚至忌恨,第一次見面就讓她當衆出醜,但是秦二叔對葉天的印象不錯。
“幫什麼幫?幫得倒忙還差不多。我們秦家根本就不該和這個掃把星打交道。”秦二嬸叫囂,唾沫星子迸得滿天飛。
秦二叔搖了搖頭,沒接話。
“備車吧。”老爺子秦永昌突然長身而起,面色很不好看。
他心裡已經有了抉擇,向楚連城妥協。
“爸爸,那楚連城可是漢奸啊?你難道真要……?”秦二叔痛心。
“你閉嘴!這都什麼年代了,哪有什麼漢奸不漢奸的。爸爸這叫識時務者爲俊傑。”秦二嬸數落道。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秦家不能毀在我的手上。”老爺子一臉淡漠和無奈。
……
金城,楚家。
今夜的楚家大宅無比熱鬧,燈火通明一片,衆多江南大佬匯聚而來,談天說地,共訴衷腸。
“兩個月前,我們在葉小兒的淫威下,像喪家之犬一般苟延殘喘,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憋屈。今天在楚老大的帶領下,我們翻身農奴把歌唱,終於能過上好日子了。來,楚老大,我敬你一杯。”
漢州大佬蘇景龍頗有些感慨道,激動得差點老淚縱橫,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和葉天的恩怨是上一次江南大佬聚會上結下的,也是在金城,不過不是在楚家,而是在仙客來大飯店。
當時葉天打了他的女兒蘇小小,他想報復,卻被修理了。
堂堂一個大佬,女兒被打了,卻不能幫出頭,你說這都什麼事哦。
那是蘇景龍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
“誰說不是呢。我們在場的哪一個沒被葉小兒欺負,把他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解心頭之恨。如果他的家人不是躲起來了,我早提刀一個個給劈死了。”
“好在他死了,一切都結束了。未來還是屬於我們的。”
“哈哈哈,不錯不錯,好日子開始了。我提議我們大家舉杯同祝。”
推杯換盞聲中,就聽一個聲音說道:
“我記得他上一次是死在緬國金三角,結果又活了過來。你們說這一次他會不會也是假死?”
這位大佬話一說出口,頓時全場一片死寂,把全場的大佬都嚇懵了。就連楚連城都面色一黑。
少年魔王如果還活着,那得是何等可怕之事啊!
“哈哈哈,我就是開個玩笑。葉小兒死了,死到不能再死。你看你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至於嗎?”那位開玩笑的大佬哈哈大笑道。
“張老闆,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有大佬不悅道。
“老張,非得嚇死幾個人你纔開心嗎?”
……
一衆大佬憤慨,責罵那位大佬開玩笑嚇唬大家,沒有公德心。
“好了好了,張老闆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沒有惡意。不過,下不爲例。”楚連城出來圓場道。
那位張姓大佬罰酒三杯,此事纔算過。
“秦永昌還不過來,難不成真要和我們死磕到底不成?”
話題突然扯到了秦家老爺子身上。
今天這個聚會,某種程度上就是爲了秦家舉辦的,收服秦家的慶功宴。
只要秦家一倒,楚連城一統江南六市的大勢就成了。
“別急別急,應該快到了。秦永昌那個老傢伙,人老成精,把家族的利益看得比什麼都重。”
楚連城淡淡說道,一副吃定了秦家的樣子。
咚咚咚!
就在他話音剛落,突然一陣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肯定是秦永昌來了。”
“這個老傢伙,還是挺識趣的嘛!”
衆大佬心中一樂。
“哈哈哈,我去開門。”漢州大佬蘇景龍離門最近,屁顛屁顛,連忙跑過去開門。
“秦老,你說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不過,您老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咔嚓!
說話聲中,蘇景龍打開了門。
卻見,一個少年站在門外。
“你……?”
頓時,他兩眼猛地一瞪,眼珠子差點沒瞪出眼眶,整個傻住了,幾乎魂不附體。
“怎麼,蘇大佬,不認識我了?”葉天淡淡一笑,旁若無人地走入了屋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