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電臺那邊就把消息傳出去了,聲稱一位南方老闆在黑溝子村遺失了鉅款,奉勸作俑者主動自首。
這段要是被那幾個扒手聽到,絕對會抓狂,他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昨天一宿也就幾個扒手順走了一個錢包,而且摳搜的,連一張大鈔都沒有,怎麼就數額巨大了?
這冤枉事,他們也只能生生吞下,總不能去警察局澄清說自己只拿了一點吧。
王大柱人脈廣,做事麻利,辦證的人也找好了。
在一排破舊的民房中,陳清水見到了王大柱介紹的人。
燈光暗淡的,房間裡雜亂的擺放着各種身份證以及照片,陳清水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張身份證,這精細度,只要不碰到專業人士都辨別不出來。
“什麼證都能做嗎?”
“錢到位,事都會。”
這聲音怎麼這麼細啊,陳清水仔細的瞧了一眼才發現桌子前搗鼓打字機的是個妮兒。
“喲!年齡不大,口氣倒不小。”
女人臉嫩的很,估計不會超過25歲,把打印機的墨盒換好後,熱情說道:“辦證就說話,不辦就走。”
年輕人,就是又幹勁,朝陽似火的。
“打印機中文還是英文啊,我怕我要的東西你辦不出來。”
“老闆,放心吧,沒有金剛鑽哪敢攬瓷器活兒,我這裡面有兩臺打印機,一臺中文的,一臺英文的。”
陳清水看了看兩臺打印機,型號都還可以,他拿出一沓文稿,說道:“我需要幾個證,給我用最好的紙,錢不是問題。”
陳清水首先需要的就是他所謂的大學博士文憑,沒有一紙文憑,什麼都是扯淡,配套的是一些榮譽證書。
當然還有一份“王老闆”在豪華大廈前的剪彩儀式,不過只有一個側臉,看起來倒是和刀哥極爲相似。
“還要做假報紙,老闆,你這不是一般人啊。”
“一共三千。”
“太貴了。”
“老闆,能給多少!”
“500”。
“幹了!”
這麼幹脆,看來價格給高了。
“做好這幾張要多久。”
“嘖!這可不太好做啊,至少得兩三天吧。”
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說話一直嗲裡嗲氣的,那一聲聲的“老闆,”千嬌百媚,定力差一點的男人估計直接就繳械了。
陳清水面不改色,從包裡拿出100塊錢放在桌子上,隨口說道:“VIP加急!”
說着,陳清水就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等着,這張學歷證是今天的王牌,沒有這東西,他根本就不敢去見李縣長。
“兩個小時。”
證拿到手,陳清水很滿意,十分精細。
陳清水前世的時候是賓夕法利亞沃頓學院的榮譽博士,對於博士畢業證的樣式,再熟悉不過。
他設計出來的文稿每個角都是嚴格按照博士畢業證的標準,只要不拿着這張證書去沃頓學院,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分不清他是真假。
劉廠長引薦,再加上陳清水揚言買廠,李縣長早就騰空了這幾天的行程,專門在辦公室裡等着陳清水。
“劉博士,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啊,可算見到本尊了。”
李縣長約莫三十多歲的樣子,這在衆多縣長裡算是年輕的。
陳清水推了推大眼鏡框,謙遜地說道:“哪裡哪裡去,李縣長過讚了。”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老闆,剛成王氏家族的二公子 王化騰。”
“這位,保鏢兼行政助理 馬強東!”
李縣長很熱情,挨個握手:“幸會幸會!”
和縣裡領導談事,不會準備什麼酒菜,幾個人在辦公室裡圍着幾張桌子,喝幾口熱茶,就把事兒談完了。
“劉博士啊,咱們奉天,絕對是投資的好地方,人傑地靈,想當初東北王也把這裡選成了他的首府啊。”
“系丫,系呀,我好中意奉天呢個地方。“
李縣長一聽這口音,和電影裡演的南方人簡直一模一樣。
“王老闆,您普通話說的真好。”
“唔好讚我啦,好多人聽我講野都會笑嘅。”
一陣寒暄後,你現在才把包裝廠的問題提出來。
刀哥哪裡會談生意,直接把事兒都甩到了陳清水身上:“生意上嘅事,我唔繫好明,同劉博士傾就好啦。”
刀哥指了指坐的端端正正的陳清水,示意李縣長和他談。
”“李縣長,我老闆一直都想把生意做進內地裡來,這次來大興安嶺遊玩,在奉天多呆了一段時間,也是感覺有投資的潛力,這纔有了你,我的緣分啊。”
陳清水而發揮,一如既往的平淡,說話都保持一個分貝,而且面無表情,讓人難以摸透。
拿着文件和資料,把包裝廠從裡到外分析了一遍,就連後牆的排水溝都考慮在內,這一通分析下來,直接把廠長和李縣長都講懵了。
“李縣長,因此包裝廠的價格,您看......”
李縣長聽的一愣一愣的,那些專業名詞他一個都聽不懂,緩了緩神說道:“博士就是博士啊,這兒思想境界就是和咱不一樣。”
證是假的,可是博士卻是真的
要是沒點底子,明天說是哪裡做得了這麼多生意。
今天來找李縣長,陳清水的心理承受價格只有8萬,而且還得把外資投商的稅務優惠政策給拿下來。
“價格啊,你也知道這包裝廠是集體企業,多少錢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不過我可以拿個主意,12萬元。”
這不就是當時李廠長的報價嗎?這兩個傢伙肯定已經串通一氣了。
陳清水微微皺了,眉頭波瀾不驚地說道:“這個價格可不地啊。”
“劉博士,我也沒辦法呀,這集體企業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
陳清水和李縣長又相互扯皮了好久。
陳清水一條一條的列出包裝廠的缺陷和潛在的隱患,試圖降低價格,可李縣長就咬死了12萬這個價格,用各種官腔官調推脫。
“劉博士,你有你們的難處,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啊,況且老闆財大氣粗,不會在意這點小錢的。”
這一次陳清水有些失策了,他們從頭到尾表現的都過於囂張了,而且對包裝廠的熱情表現的太爲明顯,這李縣長肯定以爲他會買下包裝廠,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