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公司高管,都在辦公室裡正襟危坐,等着史非常。
一開始時他還在推諉,在陳清水的嚴辭厲喝下,他才從魯省趕來。
等他到奉天的時候,已經快到午夜了,可是公司的諸位高管依舊在這裡等着,他十分異常心虛的走進會議室:“陳先生,王老闆。”
陳清水二話沒說,將那些單子直接扔到他面前,輕飄飄的問道:“這些賠償金是怎麼回事?解釋一下吧。”
這裡面有一部分的違約金,有一部分的賠償金額。
史非常撓着腦着腦袋說道:“這個啊...這不是前段時間東海起風了嘛,船隻沒辦法出行,貨品耽誤了,那些傢伙竟然提起了訴訟。”
陳清水瞬間就火了,瞬間拍案而起,怒斥道:“你真當我是傻子呀,你以爲我把外貿交給你就是因爲我不懂啊。”
“延遲貨品的違約金寥寥無幾,更多的是因爲產品質量出現的賠償金,你到底給他們發了什麼貨過去?”
外貿業務確定後,雪清公司僅剩的罐頭產品,大部分都以這種渠道銷往國外,祈求國外市場延長罐頭廠壽命,同時開闢外國飲料市場。
“根本就不是起風的事,完全是因爲你把次等品發給了他們,想要以次充好,結果被人家查了出來,還不賠禮道歉,這才讓衆多合作商一氣之下提出了訴訟。”
陳清水怒了,眉毛近乎豎起。
這已經不僅僅是賠償的問題,那就連雪清商標都受到了影響。
雪清公司經歷數年的發展,其下有六個飲料品牌、一座銅廠、三座罐頭廠和一個大型綜合加工廠,商標總價值高達五十億。
就因爲史非常的不誠信,商業行爲很可能給雪清商標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陳先生,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呀,都是那些外國人故意坑我,我哪知道那些什麼國際規則呀,我在國內做生意的時候完全沒那麼多東西。”
陳清水瞬間起身,指着史非常的鼻子怒斥道:“不知道?我看你是裝作不知道吧。”
“到現在你還認識不到錯誤,你以爲對方爲什麼沒逼得這麼緊,就是在等着總公司做出賠償,不然你以爲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和我扯皮!”
這就好比一塊羊皮上抓住了一個角,只要用力用的好,就能撕下一張皮。
這些狡詐的資本家,就是在等着雪清公司對此事作出迴應,再好好的撈上一筆。
莫德林此時也緩緩地開口說道:“史非常,鑑於你重大失職行爲,暫時免除你外貿職務,由雪清海貿公司的副董暫時接替你的工作!”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挽回公司聲譽,否則會給國外市場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對國內市場也會產生波及。
“小桃,你怎麼看?”
小桃也很驚訝,沒想到陳清水竟然會詢問他的意見,着實有些措手不及。
她說道:“其實,我們有辦法杜絕這次損失的...那個深城罐裝廠!”
此言一出,所有人瞬間眼前一亮。
“對啊,深城那個造假的,這個時候推出去當替罪羊最合適不過了!”
“對對,只要和那些合作商解釋清楚,那批貨不是咱們公司生產的就可以了,是有人假冒僞劣的,然後再象徵性的做出一些賠償,這事就了了呀。”
.....
兩全其美,避忌損失,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
除了王大柱外,所有人都極力支持,而陳清水卻低着頭,一言不發。
“陳老闆,您看這事?”
王大柱能感覺到自己信賴的陳老闆陷入了迷茫和猶豫中,他不知道深城有什麼特殊,但他知道無名會所是個特殊的地方。
“咳咳!深城還有一系列戰略項目,此事還得着重考慮,今天的會就先到這裡吧。”
衆人一臉茫然,這麼好的辦法都不採用嗎?
“總經理,你也說句話呀,這到底怎麼辦呢?”
王大柱用腳尖兒偷偷踢我的臉,瘋狂的向他使眼色。
莫德林輕嘆一口氣,一本正經的說道:“大柱說的沒錯,深城那邊還有很重要的項目,牽扯重大,我們還需不需要再考慮一下?”
“到底是什麼樣的項目,比24億的賠償金還要重要!”
衆多高管脾氣也快上來,就因爲這二十四億的鉅額賠償金,他們從早上忙活到晚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好辦法,結果卻被毫無理由的駁回。
王大柱和莫德林磨破了嘴皮子,才讓衆人離去,明日再議。
寂靜下來的會議室,陳清水抽着根菸,習慣性的站在窗戶前,滿臉惆悵。
小桃有些自責地問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王大柱拍了拍小桃的肩膀:“不怪你,是這傢伙自己的問題,讓他好好想想吧。”
緊接着他轉過身來又對莫德林說道:“我還有些事,這裡就先交給你了!”
陳清水知道這是正確的做法是什麼,那就是將邱月珊的灌裝廠推出去當擋箭牌,可是那也意味着將她推入了深淵。
可是不這麼做,24億的賠償金會把公司掏出一個空殼。
抉擇與否,確實極爲困難。
翌日,公司的電話都快打爆了,全是那些外國公司的賠償要求,每個人身上都一身火yao味兒。
而且這麼大的事情壓是壓不住的,不僅媒體得到了消息,就連上級也得到了消息,這麼大的跨國貿易案甚至驚動了省裡。
雷書記一大早就趕了過來,不過這位年過花甲的老書記已經沒有大發雷霆的精力了。
他只是緩緩地坐下來,然後問道:“一夜沒睡好吧。”
陳清水答非所問:“老領導,這事,是我們公司的錯,我們一定積極做出迴應,該道歉道歉,該賠償就賠償。”
“我聽說你們有個背鍋俠的方案,但是被你駁回了,是有什麼顧慮呢。”
陳清水看了一眼雷書記,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呵呵,連我你都瞞着嗎?”
“告訴您也無妨,這件事說來話長,得從我們公司的前任財務部主任說起......”
雷書記就像一顆安靜的傾聽者一樣,聽到陳清水將這個長長的故事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