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其實……其實也不怪我，我就是看着……看着那些東西就嘴饞，而且你平日裡吃的也不多，放在那裡白白放壞了，反正府裡頭都有份例的，吃了也是那麼多，不吃也是這麼多，所以……”
“你還有理了！”楚月華打斷她的話，“不懂規矩，你就給我跪在這裡，跪到我心情好了爲止。”
“是！”擡頭看了楚月華一眼，像是在確定她是不是開玩笑，可是看到她一臉認真地樣子，只好慘兮兮地垂下頭，老老實實地跪了。
這樣肖媽媽纔算是平了點兒氣，還不忘對楚月華道：“就該這麼治她，也太不像話了，那王婆子也是，什麼人都帶過來，知道是我們家要女孩子，竟然這樣的也塞過來。”
嘮嘮叨叨了好一陣兒才走。
地上跪着的那個竟然還在念唸叨叨：“就是，你個殺千刀的王婆子，怎麼能這樣塞人進來呢？多不懂規矩啊！現在累得我們家肖媽媽，太不應該了，不應該啊！”
聽得楚月華真是忍俊不禁。
大概是看到好歹人也受到懲罰了，肖媽媽昂着頭，像是勝利的公雞般昂首闊步的出去了。
教訓這麼個丫頭片子，難道還能搞不定，也太墮威名了，看這小蹄子日後還敢這麼無法無天不敢？
“你倒是好本事，”楚月華看到肖媽媽走了，才淡淡地飛出來一句，眼睛都沒有從書頁上離開，“我是很久都沒有看到過肖媽媽這樣的表情了。”
菱若一聽，立刻就笑了，而且還笑得頗賤，還順帶自己就起來了。
“這不是我跟姑娘下的保證嗎？對於肖媽媽，虛心接受，死不悔改，我覺得這挺好的，現在肖媽媽有點兒年紀，整天沉悶着容易悶出病來，你看她現在多活潑！”
“活潑？”這個詞終於讓楚月華扔開書本，“真是用得‘精妙’啊！”
“不敢不敢，都是姑娘教導得好。”
說話間諂媚的表情，差點兒就直接蹭到楚月華的臉上來了。
“得了！”這笑容，看的楚月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揮了揮手道，“你也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問你，這段時間聽說你倒是很熱絡啊！跟着院兒裡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都聊得歡呢！”
“其實吧！我也不知道啊！我往她們跟前一湊，打了個招呼，大家就忍不住霹靂啪啦起來了，擋都擋不住，我想着我纔來，跟衆人打好關係也是很重要的嘛！”
“我也不說你了，”楚月華揮了揮手打斷她即將要開始的長篇大論，“你這樣呢！我也並不反感，但是屋子裡其他人反不反感我留不知道了，除了下頭灑掃的三等丫鬟，不管是肖媽媽也好，杜若芷若也好，若是她們看不慣，要數落你，你就給我好好接着。”
“是！姑娘放心，我皮厚，不怕的。”
“我放什麼心？”楚月華白了她一眼，然後才道，“你纔來，我讓杜若就分配一些簡單的事情給你做，但是現在我想要看看你的能力，你不是喜歡說話嗎？
那你就給我好好打聽打聽，二爺小時候跟正院裡頭的關係怎麼樣，回頭來好好地告訴我。”
杜若正坐在旁邊描畫樣子，聽到這句話才猛然間擡頭。
方纔在大太太院子裡的時候，還覺得姑娘話題轉得太快，沒想到竟然是想到這上頭去了。
突然間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姑娘現在太聰明瞭一點兒似的。
可是，這樣的感覺不是很好嗎？從前姑娘只是沒有自信罷了。
這麼想着，心裡頭又覺得很開心，帶着甜甜的笑容，仍舊自己垂下頭接着手裡的活計去了。
“啊？”菱若卻有些沒有聽明白似的。
或許是因爲從來沒有在這樣的深宅大院生活過吧！所以，還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的重要性，楚月華決定壓一壓她：“兩天之內，給我一個詳細的答案。”
“我知道啊！”
誰知道下面的女孩子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她：“我都在這裡混了這麼多天了，這些事情怎麼會不知道。”
“你說什麼？”楚月華懷疑她是不是聽錯了，還是自己聽錯了。
“這個雖然大家之前都不說的，但是老太太屋裡的青鸞偷偷的跟我說過，其實之前二爺看上了老太太屋子裡的青鶯。”
“什麼？”
楚月華驚駭的同時，杜若手裡的花樣子也畫歪了，她卻也顧不得皺眉了，而是同樣一臉驚駭地看着下面還渾然不覺的菱若。
菱若看着她們驚訝的樣子也很是奇怪：“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我……”楚月華竟然無言以對，她就是不知道纔會讓她去打聽的不是嗎？
輕咳了一聲楚月華讓自己回過神來，臉色如常地問她：“你是從青鸞那裡知道的？”
“額……”菱若似乎有些爲難地皺了皺眉，“其實這話她跟我說了之後，讓我不要告訴別人，但是，似乎每個人說了一些這樣的話之後，都這麼跟我說，所以我也就以爲，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了。”
這算是什麼道理？難道她就真的分不清別人說這句話是真心還是假意嗎？這算是愚蠢還是大智若愚？
青鸞和青鶯都是老太太屋裡的一等大丫鬟，但是老太太一向喜歡青鶯，小倉庫也是青鶯在管着，所以，青鸞就淪爲了二等丫鬟的待遇。
想不到菱若瞎貓碰上死耗子，竟然給她正好撞上了，只怕這個青鸞肚子裡也是不滿青鶯許久了，纔會在不經意間告訴了菱若。
“不過是也是當時我跟她一塊兒吃東西的時候，她不小心叨叨出了這麼一句，說完之後立刻臉色就變了，一個勁兒叫我不要往外說，就當做沒有聽到。”
菱若回想起當時青鸞臉上的表情，加上楚月華此時的反應，心裡才相信，當時青鸞是真的恐慌來着。
“然後她就沒有說其他的了？”楚月華心裡轉了一圈，心裡暗暗有了計較。
“說了啊！”菱若的回答，卻又讓人大吃一驚，“不過當時這件事情被隱瞞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