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白氏和周昭珏先過來,正好就聽到菱若在裡面呼救的聲音。
“怎麼了?”周昭珏搶先一步跑過來問道。
“大爺,快!姑娘不行了,現在正在發高燒,若是再不請大夫,我真擔心她……”
周昭珏劍眉一皺,從窗戶往裡面看過去,就看到楚月華靠在芷若的懷裡,額頭上覆轍帕子,嘴脣卻幹得起了白皮了。
整個人就像是水洗過了一般。
“你們等着,我去找人!”
白氏這才匆匆忙忙地趕過來,然後就看到丈夫飛快地跑了出去。
“這是怎麼了?”
“大奶奶,我們姑娘生病了,必須要請大夫了。”
白氏一看,也知道情況不好,連忙點頭道:“你們放心,大爺已經找老爺去了,應該很快就可以放出來了,我去找大夫,你們不要急。”
說完也跟着急匆匆地跑了。
芷若抱着楚月華,心急如焚。
早上的時候都還好,只是有點兒發熱,現在整個身子卻像是燒着了一樣,也不知道楚月華此時是醒的還是睡的。
或許是醒的,只是睜不開眼睛,額頭上一直在不停的冒汗,整個人就像是水洗了似的。
她們也不敢大意,不敢將她放得離火堆太遠,不然身上的汗被風一吹,那可就足以致命了。
“怎麼辦吧!”杜若看着楚月華,突然發現她有些抽搐起來了,“我看姑娘現在的情況真的很不好啊!都開始抽搐了,我以前看到過……”
“杜若,你看到過什麼?”菱若聽她的話,分明就不是什麼好事兒,心裡也難免咯噔一聲,“該不會……”
杜若焦急地看了看窗口,並沒有人過來,心裡便急了:“我以前看到過有小孩子發燒,後來就會像姑娘這樣抽搐,第二天早上就……”
“不會吧!”菱若完全收起了平日裡的嘻嘻哈哈哈,一臉緊張地圍着楚月華跺腳,“真是見了鬼了,竟然還有這樣的人,不讓我們出去,若是姑娘有個什麼好歹……我……”
“菱若!”芷若皺着眉頭,“先別急,我們等大爺和大奶奶的消息。”
“我燒了他的房子!”終於把最後一句賭咒的話給說了出來,菱若泄了氣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麼?高燒?”周謨清正在逗弄火爐邊的鳥兒,微微擡了擡眉毛,“讓她跪祠堂,她就生病了?真就這麼嬌弱?”
“父親!月兒是個女孩子,祠堂裡又陰冷潮溼,怎麼可能受得住呢!”周昭珏心裡有些惱怒,什麼時候父親竟然變得這樣鐵石心腸了,竟然看着月兒在那裡面高燒不退,也不立刻去將人放出來。
“女孩子?哼!”周謨清冷笑一聲,“我倒是看這丫頭比男人還厲害,你沒有聽到你二嬸孃和你弟媳婦說嗎?如今她都跑到外面開鋪子去了。
真是非一般的女子啊!”
“父親!”周昭珏有些急了,“不管怎麼樣,她現在真的病得很嚴重,不能再拖了啊!”
“大哥這句話我可不能贊同!”楊氏突然間走了過來,“這次並非是老爺要將她關進去,實在是她太過分了,我們看她一個姑娘家在外頭終究於名聲不好,第一想到的是想辦法讓她撤手,我們幫她,誰知道她竟然一點兒也不知道錯,還口口聲聲的揚言立威,什麼時候將我們這些在長的人放在眼裡。
她這樣狷狂,若是再也沒有一點兒懲治的手段,豈不是要讓人笑話我們家?再說了,她現在纔在祠堂裡跪了那麼會兒,竟然就說什麼生病了,難道生病了,我們就得要趕緊的將她移出來,好生的供養着。
這叫我們家日後怎麼教導子侄們?所謂的家規教育豈不是也成了個笑話,大哥是有學問功名的人,你來告訴告訴,這個家以後要怎麼管?”
周昭珏向來爲人剛強,但是在口舌上卻不甚靈活,楊氏這樣一番言語,倒是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半天才忍着怒氣道:“但是現在人命關天,難道看着月兒在裡面就這樣高燒嗎?”
“大哥莫不是讀書讀多了,竟然連着點兒事情也不知道,自來何曾聽說過人燒一個一天就燒死了的?明天早上就把她給移出來了,這也算是我們周家的列祖列宗們在懲罰她!
等明兒出來了,我們自然是好大夫好藥材的等候着,定然不會讓她出事,這樣一來,她心裡也就明白,自己這一次是不是真的做錯了,這樣纔好反省不是?”
楊氏的話,讓周謨清方纔有點兒鬆動的決心立刻又重新堅固了:“我看你弟妹說的沒有錯,就是要讓她好好的吃吃苦頭,才知道我們家也是有家規的,不然下次,又是這樣了。”
周昭珏想不到家裡人竟然會這麼冷漠,怪不得楚月華當時會在楚旭華的嫁妝上那樣爭取了,分明就是不信任這個侯府罷了。
可是,祠堂的鑰匙就只有一把,就在周謨清的身上,若是這會兒拿不出來,就別想要將楚月華弄出來了。
“我看大伯還是先回去吧!”楊氏笑着幫周謨清添了兩塊碳,“你跟月妹妹感情好,明兒一早上去探望吧!到時候,大伯也可以相信我是真的關心月妹妹,什麼樣的好大夫都捨得清,並非是故意爲難她。”
周昭珏看了她一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才走了出去。
白氏看着丈夫走出來,滿臉的氣惱就知道里面是怎麼一回事了,就連他都吃了虧,自己一個婦道人家,又能說動什麼。
心裡不由得也有些着急:“不管那麼多了,我先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藥暫且可以幫助月兒退燒的。”
“還是你說的是,我們從星子帶了那幾瓶藥都是極好的,說不定就有對退燒有效的,你不說我還真給忘記了。”
夫妻兩個顧不得其他,又匆匆忙忙往房間裡跑了。
等到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往祠堂裡跑的時候,才發現祠堂的門已經開了,楚月華正被兩個丫鬟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