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還有沒有興趣讀書嘛?”坐在回城的車上,胡銘晨問胡銘榮道。
對於胡銘晨介紹工作的事情,當時胡銘榮和胡銘亮並沒有當場答應,不過,等喪事辦完了之後,胡銘榮還是找到了胡建強,說願意跟着他出去闖一闖。
胡銘榮讀書讀道高中畢業,這在他們這一輩當中,算是學歷還不錯的了。只不過高考的時候,他以微弱的分差落榜。考慮到家裡面的條件情況,他沒有選擇復讀高山,而是回到家裡面幫忙。
胡銘晨這麼問他,是覺得他是一個可造之材,如果他還想讀書,胡銘晨不介意資助他。
這次只有胡銘榮跟着胡建強他們出去,胡銘亮則是留在家裡面照顧母親和弟弟,總不能兩兄弟都出去,怎麼着都要留一個在家才行。
胡銘亮讀書讀到初中畢業,學習成績比較差,也就沒有選擇繼續往上,況且他們家也不太能夠支撐得住兩個孩子進城上高中。
畢業之後胡銘亮就在家裡面務農,現在他則是將這個出門闖蕩的機會讓給了大哥,覺得大哥更有文化,更有水平,他出門去,應該可以取得更大的成就。
這次他們兄弟雖然沒有要胡建業家的一萬塊錢,但是他們父親的喪事也辦得還可以。墓地的錢是胡建強全額資助的,辦酒的那天,胡建軍,胡建強,包括胡銘晨也都送了還不錯的禮,包括胡建業都送了五百塊。
喪事辦下來,雖然沒有什麼盈餘,但是三兄弟也沒有背什麼債務。
胡銘晨和胡建強花費五萬塊買的那一塊墓地,最終也着實沒有實際付出去那麼多錢。
就在胡銘晨二大爹送上山的那一天,江海濤竟然主動找到了胡建強,將他帶到家裡去喝茶,在途中,他居然拿了四萬塊錢退出來還給胡建強,搞得胡建強有些摸不着頭腦。
後來胡建強才知道,江海濤還回來那四萬塊錢並不是他的本心,他也不太樂意,是秦虎的主意。
江海濤和秦虎是表親,兩人的關係還不錯。當得知江海濤訛了胡銘晨和胡建強幾萬塊錢之後,秦虎就立刻去找江海濤。
“我告訴你,這個錢,你得退回去多收的那一部分,哥,我是爲了你好,否則,你會因小失大。”
“秦虎,你胡說八道什麼啊,他們願意買我願意賣,這有什麼的。又不是我逼着他們買,錢也是他們主動同意支付的。還退回去,沒那麼便宜的事情。幾萬塊呢,你以爲是幾十塊啊。”江海濤對秦虎的相勸還很不樂意。
“幾萬塊,就因爲是幾萬塊我才勸你,要是幾十塊,我管都懶得管。我告訴你,胡銘晨那小夥子的錢,你吃得下,但是卻不好咽。”秦虎道。
“有什麼不好咽的啊,現在錢就在我的包包裡了啊,他們又能拿我怎麼樣。哎呀,秦虎,你是我們杜格的派出所長,你到底是幫哪邊的啊。有你幫我撐腰,他胡家又能怎麼樣?胡建強是村長,我也是村長,沒哪個怕哪個。”江海濤道。
“我纔不在乎胡建強,我在乎的是胡銘晨。別看他小,就我的瞭解,他可是很記仇的人。你這麼訛他的錢,他當時會忍,但是事後絕對會想辦法報復回來。你說我是派出所長,說真的,連我都不敢惹他,那傢伙的關係深得很。我們杜格之前的鄉長宋喬山你認得吧,我的老領導,他現在已經在縣裡面了,他可是非常關心和照顧胡銘晨的,更別說人家在市裡面還認識人。這要是想捏你,真的不費什麼勁。”秦虎給江海濤道。
“呵呵,捏我,他能怎麼捏我啊,以爲我是灰面做的啊,想捏就捏?”江海濤冷笑道。
“你當了村長之後,幹了什麼事,你清楚,我也知道,那個胡銘晨一樣曉得。那些事情啊,真要辦你,隨便在牢裡面呆個兩三年,一點問題都沒有。你自己想想看吧,是願意要錢還是願意坐牢。”秦虎沉着臉道。
“你......他給你說過什麼?”江海濤肅然起來。
“他那麼聰明,纔不會給我直接講,不過呢,他給別人講,有些話傳到了我的耳朵裡,我才趕緊來找你。我告訴你,胡銘晨比胡建強還狠。反正我的話就是這麼多,你自己掂量掂量,愛聽不聽,不要到時候後悔了,再來找我,等到那時候,再找我,我也沒有辦法。我一個小小的派出所長,是擰不過人家的。”秦虎嚇唬道。
秦虎的話越來越重,使得江海濤不得不重視了。
如果秦虎都擰不過,秦虎都忌憚胡銘晨,那麼江海濤實力遠不如胡銘晨,他又怎麼扛得住。
經過秦虎的一番思想工作,江海濤又權衡一番,尤其是想到自己乾的那些狗屁倒竈的事情,他認了這口氣,答應退四萬塊錢給胡建強。
江海濤在他們杜格村,真是可以說是一霸,幹過不少欺田霸女的事情,那些事情很多都是秦虎幫着磨平的。而那些事,也都不是什麼太秘密,不少人都是知道的。胡銘晨曉得一些,也就沒什麼奇怪。
胡銘晨當時同意給錢,的確就設想到了這一層,他的錢,真不是那麼好訛的。
付錢之後的第二天,胡銘晨就給一個秦虎的本家兄弟提了一嘴,那個本家兄弟有去岔河二大爹家看看。胡銘晨就故意找他說。
有些話,胡銘晨如果直接找秦虎講,反而會不合適,面子上會顯得不是那麼好看。通過中間人轉一手,反而會好辦一些。
江海濤和秦虎屬於什麼關係,胡銘晨是知道的,正因爲曉得這層關係,胡銘晨當時纔會很大方很傻的認宰,五萬就五萬,沒有什麼二話。
胡銘晨相信,秦虎只要聽到了自己的話,他就應該知道怎麼做。胡銘晨不願意多管閒事,但是,他也不會讓人可以輕易的欺到頭上來。
要是秦虎能夠做通江海濤的工作,江海濤知所進退,那則罷了。如果他還是不醒目,那麼胡銘晨不介意整他一番,讓他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在江海濤退了錢之後,秦虎纔給胡銘晨打了個電話。
“小晨,怎麼回家來了,也不來找秦哥玩呢?是不是發達了就瞧不起秦哥了?”
“秦哥,瞧你這話說的,你這麼說,不就見外了嘛,咱們誰跟誰啊。我這次回來,就是因爲我二大爹的事情,真的是有些抽不開身。你秦哥現在在我們杜格鄉那是響噹噹的人物,是父母官,我要是瞧不起你,那我以後還回不回來了?呵呵,我還指望着你今後多照顧照顧我家呢。”胡銘晨在電話裡面笑嘻嘻的說道。
“就像你說的,咱們誰跟誰啊,沒什麼照顧不照顧的,你放心,你家的事情,不就是我家的事情嗎?”秦虎熱情殷勤的道。
“對了嘛,所以見外話咱們就不要說了,這次是真的時間緊,下次我回來,一定和你秦哥好好坐一坐。對了,我在省城逛的時候,看到了一塊表,聽合適你的,我就買了,改天我爸爸給你送去。”胡銘晨客客氣氣的道。
別人會做人,那胡銘晨也一樣會。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嘛。
其實秦虎對胡銘晨獻殷勤,到不見到是真的忌憚胡銘晨會對他怎麼樣,他更加看重的是,胡銘晨的人際關係往對他今後往上走所能發揮的影響作用。
秦虎年紀也不大,他總不能就一直在所長的位置上一直幹二十幾年啊。
雖然一個所長在鄉里面算是威風凜凜的人物,但是他頭上還有鄉長和書記,和他們比起來,他這個所長又不算什麼了。況且,秦虎還希望自己有天可以進城去,杜格怎麼說也是鄉下,條件差城裡面可差多了。
“哎呀,還買什麼表啊,在這鄉下地方,有沒有表,不也是一樣的嘛,大公雞打鳴計算是表了,哈哈哈。對了,前幾天你們不是買了我那表哥的一塊地嘛,我當時是不知道,要是你當時告訴我一聲,我保證不會出後面的誤會。事後我聽到之後,我狠狠的說了他一頓。”秦虎客氣了兩句之後,就把話題給繞到他這個電話的重點上來。
“呵呵,也沒什麼的,事後江主任將多收的錢退給我三叔了。那天很晚,我也想打電話給你,可是,又不好影響你休息。再說五萬塊也不是什麼大數目,爲了我二大爹早點入土爲安,我也就不在乎了。”胡銘晨很婉轉的硬中帶軟道。
“五萬塊,對你們來說的確是小錢,我聽說了,你們在城裡的項目搞得很大,動不動就上千萬。只不過呢,他就不能那樣收錢,大水衝了龍王廟,他能將錢退回去還好,他要是不退,我就不認他那個兄弟了。”秦虎道。
“沒事沒事,事情說開了就好了。我本來還想弄他一下,既然他是你兄弟,而且又退了錢,那我就算了。鄉里鄉親呢,誰也不願意將事情給做過,秦哥,有機會到城裡來,你找我,我請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