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姐,桑小姐......”胡建強站起來喊了兩聲,可是人家卻連頭都不回。
“小晨,你幹什麼啊?這不挺好的嘛,還有,我們公司怎麼會是幾萬塊的小公司?”悻悻然的坐回到椅子上,胡建強向胡銘晨抱怨道。
“好?好什麼好啊?你覺得她到公司裡面來,任務是幹工作還是魅惑你啊?還有,我爲何要撒謊,不撒謊的話,怎麼能測試出她是這麼個現實的人呢?”胡銘晨道。
“那也不應該......”胡建強還有些不甘心不服氣。
在鄉下久了,胡建強還真是沒見過多少這種柔媚的女人,似乎一顰一笑就能將他的心給勾住。
“三叔啊,你忘了我給你說的了嗎,咱們是找助理,不是找三嬸。你要忍不住,回去我給讓人給你介紹個女的,然後讓奶奶他們趕緊幫你把婚結了算了。”
“誰說我忍不住,誰說,我纔沒有。你就別給我搞那些幺蛾子,我自己難道連個女人都找不到了嗎?要找我自己找,婚我自己結。”胡建強不服氣的犟嘴道。
“呵呵,行,行,還是那句話,公私分明,私下底,你要幹啥,我纔不管你。可是工作中,那個女的一看就不是那種可以好好夠工作的人,我估計,前面那三個公司的老總都被她弄得名聲掃地了呢。”胡銘晨笑了笑道。
這時周玉仙從旁邊拿了一堆簡歷過來放在胡銘晨他們的桌子上。
胡銘晨和胡建強這邊主要是招總助,其餘的部分分給周玉仙和江玉彩了。
“這裡有二十來份簡歷了,都是按照要求篩選過了的,我告訴他們,可以的話,公司會通知他們面試。”
“嗯,很好,這次和上回來,差距還是有點大嘛。”胡建強拍了拍那一摞簡歷,拿出領導的架勢道。
“上回只招一個,而且能幹總經理的,通常都不來人才市場,這回不一樣了嘛。周小姐,你繼續去收簡歷吧,我們看看。”胡銘晨道。
“你......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周小姐......我聽着有點不習慣,要不你叫我小周吧。”周玉仙囁囁嚅嚅道。
其實周玉仙早就想提這個建議了,只是一直還不太熟,機會不合適。這回,他終於鼓起勇氣提了出來。
周玉仙覺得自己是農村出來的,就讀了箇中專,而小姐這樣的稱呼,往往是高大上,這在電視裡經常看到。因此周玉仙覺得彆扭。
“呵呵,你比我還大呢,叫你小周,那我也太拿大了。嗯......那我叫你周姐吧。”胡銘晨其實也覺得那過於正式和套路,尤其是在已經成爲一個公司同事的情況下,於是就從善如流。
“呵呵,只要不叫我周小姐,其他的隨便你怎麼叫。”得到胡銘晨的配合,周玉仙很開心。
“那江小姐,我就跟着叫他江姐吧。”胡銘晨接着又道。
“那你還是和我一樣叫他小白姐吧,一開始認識的時候,我們叫她江姐,可她不幹。她說江姐是一個歷史英雄人物,是女英雄,只准我們叫她小白姐。”周玉仙連忙擺手道。
“呵呵,那行,就小白姐吧。”胡銘晨笑了笑道。
尊重歷史英雄前輩是好事,不過,也不至於那麼較真。何況,如果江小白看過蠟筆小新的話,她估計就不知道該怎麼讓別人稱呼她了,因爲小白是條可愛的小狗。
“請問,你們這個總經理助理有限制性別嗎?我能瞭解一下嗎?”周玉仙才離開,就有一個戴眼鏡的男士坐在了胡銘晨他們的對面。
這個男士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二十六七歲的樣子,體型高大一些,可是配上他那副眼鏡,倒也文質彬彬。
“我們上面寫清楚了的啊,對性別沒要求,怎麼,你想面試這個職位?”胡銘晨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男的,覺得太挺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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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建強就不同了,見來應徵的是個男的,他的積極性就有點貧乏。
“嗯,我想看看,如果行的話,我願意爭取。”對方點頭道。
“嗯,好,那你把你的簡歷拿來給我看看吧。”胡銘晨伸出手來向他要簡歷道。
而這個男士並沒有馬上動起來,而是不解的看向胡建強。
雖然胡銘晨穿得成熟,個子也高大,可是怎麼看就是個大男孩而已。對方就覺得胡建強纔是拿主意的人,然而胡建強卻又偏偏不發一言,這讓他有點點爲難。
“嗯?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胡銘晨的手依然伸着,並沒有收回來。
“沒,沒問題,給,這是我的簡歷。”對方一下子也覺得自己的表現不合適,急忙遞了一份簡歷給胡銘晨,順便遞了一份給胡建強。
這樣一個小小的隨意舉動,被人或許不覺得有什麼,可是胡銘晨卻蠻讚許的。說明對方考慮周到,懂得處事圓融。而這一點,是做管理工作恰恰需要的重要條件之一。
“吳懷思,吳先生是涼城人?”胡銘晨打開簡歷一看就問道。
“是的,我家是路特縣的。”吳懷思點頭道。
“那挺好,我們公司就是涼城的,有興趣到涼城去工作嗎?”胡銘晨便看簡歷邊問道。
“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當然願意,畢竟那是自己的家鄉嘛,親戚朋友也都在那邊。”吳懷思道。
“可是我看你兩千年從朗州大學畢業之後一直在省城工作啊。”
“因爲我學的是法律專業,尤其側重在商業法部分,回去的話,說實話,我們那個小縣城,根本沒有我的用武之地,公司少,企業少,商業活動也少,所以只能留在省城。”吳懷思很有感觸的說道。
“那你可以考公務員啊,這兩年大家熱衷在考公務員,像你的學歷,考公務員應該蠻不錯的選擇。”胡銘晨道。
“這我不是沒想過。只是......我不想就這麼被拴住,趁年輕,想在外面闖闖看。”吳懷思猶豫着道。
“考公務員,就拿那點死工資,還不自在。”胡建強插了一句話道。
“倒也不是死工資不死工資,關鍵是我覺得現在很多人考進去就是想撈一個鐵飯碗,並不是想做事。我不想過那種整天無所事事看報紙的生活,我不願意那樣浪費生命,浪費所學。人生的價值並不只是每個月拿點工資混日子,而是應該要創造點什麼。所以我願意在外面,想活得精彩點。”吳懷思的辯解很有激情,很有理想性。
吳懷思再說的時候,胡銘晨就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胡銘晨希望能從他的神態上看出他這番話是發自內心,還是僅僅屬於表演。
吳懷思的眼神並沒有閃躲,神態也表現自然,看得出來,他心裡面應該就真的是這麼想。
“我看你考取了律師執照,有打過相關的官司嗎?”胡銘晨繼續問道。
“打過,大三大四的時候,我就在律師事務所兼職打工了,畢業之後,最先的工作就是在我兼職打工的律師事務所。處理過幾個商業糾紛案子,不過後來在一個合同案子中與老闆意見相左,我就離開了。我不願意平白無故讓我的委託人利益受損,儘管那個案子我輸了的話獲得的利益會更大。也正是那個案子,讓我曉得律師在考慮法律的時候,還得兼顧利益,這一點,我有些失望。”吳懷思道。
“所以你就到雙百醫藥公司當總助兼法律顧問?”
“那是朋友介紹過去的。”吳懷思簡單的迴應道。
“就我所知,這家公司不算小,像你的職務,在裡面應該屬於高薪工作了啊,又怎麼會離職了呢?”胡銘晨好奇的問道。
“哦,這家公司不是我離職,是我被開除。”吳懷思沉聲回答道。
“你被開除?那一定是你違反了公司的規章制度。”胡建強道。
“三叔,不要早下定論,聽吳先生說。”
“老闆說的沒有錯,是我違背了公司的利益。我到公司之後,處理了一件醫療糾紛案子,那個案子和我們公司的心血管藥物有關。開始我以爲是病人和醫院的問題,後來發現,我們的那個批次藥物存在問題。在處理的過程中,我就偏向了受害者,覺得人家遭了那麼大的罪,理應給與相應的賠償。可是公司不願意,覺得我根本不以公司利益爲優先,後來不僅不讓我負責那個事,還把我給開除了。”
吳懷思在訴說這件事的時候,胡銘晨並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後悔,換言之,如果再重來一回,他還是會這麼處理。
這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是一個有底線的人。這樣的人對於某些人來說並不好用,因爲他不是那麼的百分百聽話,可是如果是一家有責任心的企業,有雄心抱負的老闆,這種人就必不可少。
阿諛奉承的馬屁精是創造不了偉大與輝煌的。
這家雙百公司開除了吳懷思,也許保住了短期利益,但是,他們爲長遠發展埋下了巨大的隱患。公司損失不大,就不會十分重視質量監管,這就可能導致未來更大的事故,從而使公司面臨更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