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強的這個安排,簡直就是一下子將胡銘晨搞成了受虐狂。
和沈軍的一戰,胡銘晨剛擺好架勢,他凌厲的連環拳就打過來,胡銘晨擡手就只有擋的份兒。
儘管他擋下了幾拳,可最終還是隻有被打倒在地的結果。
以爲胡銘晨被打倒了就算了嗎?當然不是的,沈軍之後,其他人還排着隊等着和胡銘晨練呢。一句話,胡銘晨連躺着舔傷口的時間和機會都沒有,就得爬起來擺開架勢和下一個打。
如果說前段時間胡銘晨接受魔鬼訓練,導致的傷痛和由內而外的話,那現在的他的傷痛就是由外而內了。
儘管像沈軍這種戰士會得到暗示照顧和保護一下胡銘晨,可不是所有人都這樣的啊。更何況,打起來的時候,也不是一招一式都受到嚴格控制啊。
一天下來,胡銘晨不但鼻青臉腫,腰上,大腿上,小腿上,手臂上,那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有些是被打的,有些是被踢的,有些是倒地摔的。反正他身上,就很難找到一處完好的所在。
上個星期,胡銘晨還在盯着一個沙袋打,這個星期,他彷彿就成了那個沙袋,被所有人打。
躺在宿舍的牀上,胡銘晨動一動都十分困難。肌肉連同骨頭痛的不得了,嘴巴吃東西,也變得困難無比,要是張大一點,嘴角就會扯着痛。
“我靠,這樣一個星期下來,老子還有命在嗎?十幾個打一個,換成誰誰受得了啊!”胡銘晨別的動不了,就只有腦子沒閒着。
其實胡銘晨和十幾個人對陣,他也不是全然捱打的份,畢竟他也是有一定底子的人時不時的也能瞅到機會給對方一下。只是他的反擊,很難對身經百戰的對方造成重大影響和傷害。
這一方面是胡銘晨的力量還不夠強大,另一方面當然也與對方的抗擊打能力有重要關係。否則換成一般人,挨胡銘晨兩下,也會難受。
裴強讓胡銘晨給所有人當陪練,是幫助胡銘晨迅速成長的有效方式,他起碼有兩個重要的作用。一是通過實戰,尤其是和不同人的對練實戰機會,讓胡銘晨可以從中學習實戰技巧。有些東西講一百次,還不如行動一次。二就是可以快速累積胡銘晨的抗擊打能力,挨一百多人打確實是殘酷,可是不可諱言,如果胡銘晨能夠完全扛得下來,那他身上或許從肌肉到骨骼都會有一個蛻變,從而形塑出一個新的胡銘晨來。
不管是和誰打,自己要想站立不敗,起碼得有經得住一波攻擊的能力,否則要是人家一拳過來都扛不住,倒地不起了,那再多再炫的技巧也是無用。自己撐的越久,那對方倒下的機率就越大,這是成正比的。
胡銘晨的腦子也不僅僅是抱怨和哀嘆,他想着想着,就回歸到今天整個對戰的過程上來,他開始回憶與每一個對手實操的每一個環節和過程。
那個動作,自己是不是可以換一種躲避方式;他這一腳,是不是可以由自己率先踢出去;那個倒地,其實可以突然變式攻擊他的下盤;那一拳不應該硬抗,應該做一個卸力的動作,將他的力道化解一半......
被裴強數落了幾次,胡銘晨現在也學會總結和反思改進了。白天練了什麼,學了什麼,晚上都應該在腦子裡再過一遍,看那些地方還有改進的空間和可能,那些地方即便要挨,也要將傷害儘可能的降低。
這個方法,不僅在學功夫上有用,就算是在學習文化知識上,一樣是很有用的。如果一個人可以每天晚上將白天老師講的課程過一遍,相信學習成績絕對不會差。
胡銘晨捱了一天打,疲憊不堪,一招一式,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接下來的幾天,胡銘晨的日子日復一日的重複着,每個人隨時看到他,他都是一副慘兮兮,傷痕累累的樣子。
即便上了藥也不頂用,因爲還沒有好,就會接着馬上被打出新的傷。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胡銘晨會覺得自己一下子胖了好多,不是真的吃得多長胖了,而是被打腫的效果。
胡銘晨苦苦的支撐着,同時也在不停的吸收和學習着。
滿身的傷痕他也不是白挨的,經歷過一場對戰,他總是能夠從中學習到一招半式。所以胡銘晨進步很快,四天之後,一般的招式已經很難對他一擊即中,這時候與他對戰的戰士,更加的不敢掉以輕心,一個不小心,還會着了胡銘晨的道。
胡銘晨已經尋摸出一套應付的辦法,硬碰硬,對胡銘晨來說是下策。他已經在想盡辦法避免,因爲他的力量還是有所不如,身子骨的結實程度更是還有差距,十三歲的孩子再怎麼能發育,基因基礎就擺在那裡了嘛。
所以胡銘晨找出的辦法就是多利用他體小靈活的優勢,避免硬碰硬的情況下在運動中與對方周旋,瞅準機會得到點便宜後趕緊閃開,不可戀戰,否則一旦被纏住,那就基本上有敗無勝。
只是要將靈活度發揮好,對體力的要求就很高。沒有充沛體能的支撐,跑不動跳不起的話,那效果就只有大打折扣。
所以胡銘晨在上午的時候,捱打就顯得要少很多,就算追蹤還是自己輸,起碼傷得不會那麼慘,對方也要多付出一些體力才行。
到了下午,體能過度消耗之下,胡銘晨想靈活就不太能靈活得起來,這時候,就成了他的重災區。
“隊長,他學得挺快,就是還小了點,要是再過兩年,我看我們隊裡的人,估計有一半隻能和他打成平手。”沈軍站在裴強的身邊看着場下的胡銘晨倔強的與一個戰士周旋道。
“這還較快啊,四天了,連一個平手都沒打出來。”裴強板着臉道。
“呵呵,隊長,要是他第二天第三天就打出平手,甚至打贏,那我們山狼突擊隊的臉還有地方放嗎?那估計我們就不是山狼突擊隊,而是山豬突擊隊還差不多了喲。”沈軍輕聲笑道。
“嗯,還真是這個道理,恐怕最丟面子的就是我。”裴強瞥了沈軍一眼點點頭道。
“隊長,你覺得他能打贏嗎?他要是打贏了,那就得有個戰士退出啊。”沈軍又問道。
“退出就退出,連個十三歲的孩子都打不贏,還留在我們這裡幹什麼。我們本來就有末尾淘汰制,輸了就當是提前淘汰。不過,他今天是無望的了,就他現在的狀態,實力再不濟的戰士,贏他還是毫無問題的。”裴強無所謂道。
“你的要求對他太苛刻了,一絲一毫喘氣休息的機會都沒有。天天打,應該說天天捱打,這種車輪戰對他不公平。”沈軍幫着胡銘晨道。
“公平?世界上哪有什麼公平。任何人要強大,都只有經歷不公平的挑戰,否則,人人都會碌碌無爲。”
就在沈軍和裴強聊天的當口,胡銘晨如預料的被那個戰士一個向上側踢踢中肩膀,他整個人也就飛出去摔在地板上。
胡銘晨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他已經又累又痛的不想起來了,也可以說有點起不來了。能夠躺下,就乾脆順勢休息一下,要不然對付下一個,怕是手也舉不起來了。
“怎麼樣?還行嗎?”將胡銘晨踢倒的那個戰士走上去俯身看着胡銘晨問道。
胡銘晨擠出一絲極其難看的笑容:“你的力量太大了,我有點起不來......你別扶我,你別扶我,我休息一兩分鐘就能自己爬起來。”
“可是隊長說了,誰把你打倒就得一分鐘內將你扶起來的啊。”
“那你好歹給我五十秒嘛......太累了。”胡銘晨吭哧吭哧喘着氣道。
“好了,五十秒了,起來吧。”戰士看了一眼牆上的表,也不管胡銘晨同意與否,伸手就去拉扯他。
每次胡銘晨倒地,將他打倒的人都會本能的瞟一眼牆上的鐘表,一邊記錄胡銘晨倒下的時間。
被死拉活拽的提了起來,胡銘晨鬱悶得不行。這個裴強太狠了,倒下的時間都限制得那麼死,簡直就是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嘛。
整個節奏和時間繃得這麼緊,胡銘晨感覺自己完全已經處於體能透支的狀態,整個身體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違反裴強的要求,否則,違反的人將要倒大黴。
暈暈乎乎的胡銘晨甩了甩腦袋,儘可能讓自己清醒一點,將最後的一絲絲精神強打起來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不出裴強的預料,這天胡銘晨又是全軍覆沒。
不僅如此,到了第五天,胡銘晨也是一樣,從早到晚,一個打贏的都沒有,白白的又捱了無數頓胖揍。
然而到了第六天,胡明確一大早起來卻覺得今天的身體與往天有一種微妙的變化。
按理說,打了五天了,今天的胡銘晨應該會更加疲累,全身更加痠痛纔對。但是胡銘晨早上翻身起牀,卻發現手臂和大小腿沒有那麼痛了,痠痛的感覺變得微弱。
至於鼻青臉腫的頭部,好像也變得清醒不少,臉頰除了還有點點緊繃感之外,已經沒有像前幾天那樣笑都不能笑了,鬆活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