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會主任是不脫產,沒有工資薪水的底層幹部,因此,他可以兼顧自己要做的事情,出遠門離開幾天,也不需要找誰請假,只需要和李有田交代一下,如果鄉里面有事情找的話,他去暫代。
當所有人都走了之後,胡銘晨就將要去外省的事情告訴給胡建軍和江玉彩。突然聽說胡銘晨要去那麼遠的地方,而且還是要把所有的資金都帶去,胡建軍和江玉彩就緊張和擔憂。
“不用擔心,又不是我一個人去,三叔不是一起的嘛,沒事的。”
“我搞不懂的是,你到底是要去玩什麼投資,怎麼會一下子要兩千多萬?你對那邊可不懂,又沒出遠門過,別到時候弄個血本無歸,鄉里面的開發馬上就要進行,那筆錢是分分鐘就要投入的呢。”胡建軍道。
“放心,那兩百萬給留着的,不動的。至於去那邊投什麼,一時間和你們說不清楚,反正不會是虧本買賣就是了。反而弄好的了話,又會賺個十倍二十倍的。”胡銘晨一邊收拾衣服一邊道。
現在黃泥村連電都沒有,爸爸媽媽也從來沒見過電腦,在這樣的基礎上,胡銘晨給他們將互聯網,講即時聊天工具,那不是白扯的嗎,他們聽不懂,胡銘晨也未必能夠完全講得明白。
反正不管他們是支持還是反對,這個機會,胡銘晨都要去搏一把。機會難得,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
“十倍二十倍,那豈不是到時候就變成......很多錢?”江玉彩一下子算不出兩千多萬的十幾二十倍是多少,她基本上就是文盲,沒啥文化水平。
現在的兩千多萬對江玉彩來說就已經是天文數字了,是他數也數不過來的大數目,再翻十幾二十倍,就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其實這還是胡銘晨保守了說,實際上,這些錢到時候根本就不是翻十幾二十倍那麼簡單,而是要按照百倍爲單位計算。他之所以往小了說,就是怕他們嚇倒,會覺得胡銘晨是異想天開,可能會被騙。再說了,十幾二十倍江玉彩就已經算不過來了,那上百倍,她就更沒招。
“什麼很多錢,那就是好幾億,我們涼城還沒有一個人有那麼多錢呢。”胡建軍畢竟讀了點書,又去城裡混了幾次,多少有一個大概的概念。
“是不是真的啊,那豈不是我們家就變成我們涼城最有錢的人家?”江玉彩張大着嘴巴,不可思議的道。
“就是的,所以啊,明天我們就必須得去,機會不等人。”胡銘晨點頭道。
“小晨,你有沒有把握啊?賺這麼些錢不容易,可要謹慎又小心啊。”胡建軍並沒有被那個誇張的數字衝昏頭腦,依然有所憂慮。
“爸爸,我曉得我在做什麼,別忘了,咱們這麼多錢是怎麼來的,不就是靠當初貸款在鳳凰山買地賺來的嘛。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當初你們也是誰也不覺得那幾塊地能賺那麼多錢啊。”胡銘晨爲了消除胡建軍的憂慮,只有搬出剛發生的現實例子來說明。
“我說你,是你懂還是娃娃懂啊,你要是真的有本事有辦法的話,我們家會窮那麼些年。小晨既然有把握,就讓他去做吧。”想到他們家會變成全市首富,江玉彩反而站在了胡銘晨的那邊。
“有把握的,再者說了,退一萬步,就算不行,咱們家不是還留下兩百萬開發牛馬市場那一片嘛,就憑那點,過個小康日子,還是不成問題的。”胡銘晨從牀下拿了雙皮鞋用報紙包了塞進包裡道。
“哥,你要去哪裡啊,是不是又要去城裡,你帶我去玩玩吧,我好想去呢。”這時候胡雨嬌從門外進來。
“小嬌,哥這次是有事,要去辦正事,下次,等我回來了,我帶你去玩,行不?”胡銘晨安撫道。
“你以前也是這麼說,可是一次都沒有兌現,你就會騙人。”胡雨嬌噘着嘴做出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道。
“我怎麼會騙你呢,我說真的,等我這次回來,我帶你去逛公園,帶你去逛商場買衣服和吃好吃的,小嬌乖,這次哥哥真的是有正事要做,不能帶着你,你聽話,我保證說到做好。”胡銘晨走到胡雨嬌的跟前,摸了摸她的腦袋和藹說道。
“那我們拉鉤,你要是說話不算話,你就是小狗。”胡雨嬌擡起右手的小拇指道。
“好,我們拉鉤,到時候讓三叔開車,你和姐姐都去。”說着胡銘晨伸出右手的小指頭與胡雨嬌的小拇指勾連在一起,嘴裡還唸唸有詞說什麼一百年不許變的誓詞。
“你要和你哥到城裡去玩是可以,不過你必須要把你的暑假作業做完,否則別怪我不許去,曉得不?”江玉彩施壓道。
“做就做,放心,我這幾天就能全部做完。”胡雨嬌嘟了嘟嘴說道,然後就跑回他們的房間做作業去了。
胡雨嬌走了之後,胡建軍和江玉彩又是對胡銘晨好一番叮嚀,他們纔回房去讓胡銘晨早點休息。
胡銘晨也曉得父母的叮囑沒有太多的實際意義,因爲他們對外面世界的瞭解,還不如胡銘晨,可是,一想到這是最淳樸的父母之愛,胡銘晨還是耐着性子聽完,沒有隨便表現出不耐煩。
第二天一早,胡銘晨和胡建軍天矇矇亮起來,來不及弄早餐吃,他們就直接出門。
因爲他們不知道涼城有幾點到廣州的火車,所以越早去越好。
白色的皮卡車迎着晨曦奔馳在從杜格鄉到涼城的山間道路上,這時候的車輛普及率極地,再加上現在又早,所以胡銘晨和胡建強一直跑到放窩村,上了省道,他們才遇到過往的車輛。
原本要三個來小時的車程,胡建強兩個半小時就跑到了,他徑直進車開到的火車站旁邊的一個貨場停車區停了下了,兩人提着行李就直奔售票大廳。
售票大廳只開放兩個窗口,胡建強去排隊,胡銘晨則是去看列車時刻表,看到底有幾點鐘的車。
“三叔,現在我們能買的最早一班車是十點四十從乾亮去廣州的車。”胡銘晨看了列車時刻表回來告訴胡建強。
“十點四十,那還有兩個小時。”胡建強看了看錶道。
自從賺了大錢之後,胡建強也學胡銘晨,幾百塊錢買了一塊西鐵城手錶戴在手上。
“你在這裡排隊,我去買點吃的帶在車上吃,一會兒我們順便在旁邊的小館子整點東西,同時讓手機衝一下電,我的手機電不多了,怕到時候不方便聯繫,你買了票就過來,找不到我就打電話。”
拍在胡建強前後的人,聽了胡銘晨的話,一個個露出古怪的譏誚神色。
實在是胡銘晨和胡建強兩個人看起來就和普通民工沒啥區別,衣服褲子,倒是不髒,可是一點時尚感都沒有,甚至還有些顯得舊。可是人家卻說什麼給手機充電,簡直就是裝大掰蒜嘛。兩個鄉下人,裝什麼城裡有錢人。
“那一會兒買硬座嗎?”
“有臥鋪當然是要臥鋪,沒有臥鋪的話,再買硬座。要坐幾十個小時,能有地方睡當然好。”現在有錢了,胡銘晨當然也不吝惜那點車票錢。
分開之後,胡銘晨先是去小賣部,買了一袋子食物,方便麪,礦泉水飲料,餅乾,滷雞蛋,泡椒雞爪,牛肉乾,瓜子花生等等。然後纔到一家做炒飯炒菜的小店點了三個菜一個湯,順便拿出充電器來在飯店插座上給手機充電。
過了半個小時,胡建強買好了車票找過來。
“三叔,買到票了?”
“買是買到了,可是......你看看吧。”說着胡建強將兩張火車票遞給胡銘晨。
胡銘晨一看,竟然是無座票。
“這......我們要站幾十個小時呢三叔。”
“那我也沒辦法啊,臥鋪票在起點站就賣完了,座位票也早就沒有了,你不是很急嗎,那就只有站票。你要是覺得不行,咱們就把票退了,改買其他的車次。”胡建強苦着臉道。
“你們是要買票去廣州,到廣州的車票很難買,去那邊打工的人太多。”老闆娘上菜過來,瞥了一眼胡銘晨手裡的火車票道,“不過要是你們願意多出錢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們試一試,也許能買到硬座票,甚至臥鋪票。”
“老闆娘,有辦法?那得多出多少錢?”胡銘晨一聽,就覺得有門。
此時火車票還不是實名制,幾乎每一個大點的火車站都有黃牛票,那些緊俏方向的車票,早就被售票員連同外面的倒票黃牛給包了。
“那要看,硬座的話,一張票多五十,臥鋪的話,一張票多一百,就不曉得你們願意不。”
“哇,那麼貴,兩張臥鋪票我們豈不是要多出兩百塊?”
“你們買的是廣州方向,最緊張的,這不算貴了,要不然你們就得站三十幾個小時,恐怕上廁所都成問題。我們也是幫你們解決問題,你以爲多出來的錢是我得啊,那是要給裡面人的。”老闆娘一臉的精明樣,她已經看準了胡銘晨的心態。
“行,老闆娘,你去買吧,一百就一百,希望你能幫我們買到臥鋪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