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秦虎被那些混蛋整得夠嗆,沒日沒夜,每天累得像條狗。這還不算,還得承受壓力和批評以及某些老百姓的白眼。尤其是前幾天在縣人民醫院被受害者的家屬罵得劈頭蓋臉。這一切,都是受那些王八蛋所賜。
秦虎會有好心情好臉色給那些混蛋纔怪,什麼文明執法,什麼保障人權,此時此刻都不在秦虎的選擇項目裡面。
此時秦虎只想逮住那些人,然後將他的怒火和戾氣統統發泄出去。這股氣不發泄出來,秦虎覺得自己會被憋瘋。
“你的意思是往死裡整?那不會出事吧?”羅班長補充性的確認問道。
像他們執行任務,執行到何種程度,例如是不是要將犯罪分子給擊斃,那都是要有一個預案或者說指示的。如果這方面不先確定,他們就不好把握尺度。
“整,往死裡整,能出什麼事啊,只要是在案發現場,就沒什麼事。再說了,那些混蛋搶其他貨車的時候,有想過出事嗎?沒有,前幾天的那個受害者,就差一點點死掉了,那些人根本不考慮後果。他們都不考慮,那我們幹嘛考慮?”秦虎怒氣滿盈的道。
“行,那我們就知道怎麼辦了。”羅班長點了點頭,隨即朝座位後面的壁板上咚咚咚的敲了三下。
十來秒後,壁板上也傳來了三聲相同的敲響。
“這是你們的暗號?”秦虎好奇的問道。
“呵呵,談不上什麼暗號,就是我們習慣的訊號傳遞而已。”羅班長笑了笑道。
“哦。”
從房爾鎮開始,過杜格鄉再到上面乾溝這一截,秦虎和羅班長還能聊聊天,打打屁,消磨一下無聊的時光。
但是乾溝再往上,兩人就閉口不言了。
越靠近磨砂埡口,不論是秦虎還是羅班長,就越是要打起精神來觀察周圍的細微情況,因爲不知道何時何地就會遇到那羣已經變得極其兇殘的歹徒。
雖然小心應對,可是有些情況還是難以預料和防備。
他們的這輛貨車就在即將開出第三個急彎,大家就要鬆一口氣的時候,“砰”的一聲脆響響徹山谷。
隨着這一聲響,羅班長和秦虎前面的擋風玻璃就乒乒乓乓的緊隨響起後,就如同是被認扔一把沙子打在上面一樣,只不過聲音要大一些,其間伴隨着玻璃裂開的聲音。
聲響一發出,羅班長和秦虎就暗道不妙,兩人同時低頭躲避。
羅班長是想穩住,先把車開出這個狹窄的彎道再說。可是他一腳油門下去,車底馬上就傳來“砰、嘎”連續兩聲。
羅班長暗忖不好,車子撞到了大石頭,而且前面的地盤被頂住了。
羅班長才踩了一腳剎車,車身嘎吱一聲停下來的瞬間,旁邊又想起一聲悶響,緊接着羅班長的大手臂就傳來劇痛,很顯然,他被什麼東西打中了,旁邊的車窗玻璃也全部碎了。
車停穩,羅班長彎腰伸手去掏槍,可是他的手還沒有摸到那把手槍,一把殺豬刀就從破了的車窗位置捅了進來。
爲了自己的後背不被捅住,羅班長嚇得趕緊後仰避開。可是他這樣做,雖然不至於後背正中被捅殺,可是,胸口位置不免就被劃了一個口子。
那把殺豬刀可不是被扔進來的,其刀柄後面鏈接了一條長長的棍子,那根棍子差不多得三米長,棍子的那一頭捏在一個頭髮長到耳鬢的漢子手裡。
那位漢子還想將殺豬刀給抽出去,然後再一次殺進來,這時已經摸到配槍的秦虎擡起槍,也不管準頭怎麼樣往外就是一槍。
秦虎這一槍,就如同一個進攻的號角,吹響了那些人的喪鐘。
秦虎的那一槍,着實將對方給嚇住了,他們沒想到,一輛普普通通的貨車裡面,居然還坐着一位帶槍的人。而這個槍,與他們所使用的*,其威力是完全不同的。
以往他們搶劫,基本上就是*一響,殺豬刀一捅,事情就搞定了,不管是司機還是壓貨的人,根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這還是第一次有能夠給他們還擊的人呢。
然而有膽量出來搶劫,並且還那麼兇殘的人,並不會那麼容易被完全震懾住。
秦虎往羅班長那邊打了一槍之後,他的這邊車窗外立馬就捅進來另一把殺豬刀,這一刀差點要了秦虎的小命。刀鋒將他的耳朵差點完全割下來,要是刀再往下壓一些,殺中的就會是他的大動脈。
如果秦虎脖子的大動脈被一刀戳中,那麼他今天就會凶多吉少,即便如此,秦虎還是被驚得冷汗直冒,根本顧不上耳朵的疼痛。
不過對方的攻勢也就僅此而已了,隨着貨車後面的車門打開,那些人就完全陷入了捱打的境地之中。
秦虎他們這輛車上可不止他們兩個人,如果真只有他們的話,今天的這場戰鬥誰勝誰敗還不一定,人家雖然武器裝備處於劣勢,可是有心算無心,並且佔據了居高臨下的優勢,而且還先下手爲強。羅班長和秦虎飲恨收場不是不可能。
不過好在後面的車廂裡還坐着十個荷槍實彈的武警士兵。
這些士兵是提前得到招呼指示了的,並且事先又提前有了槍聲提醒所面臨的情況,所以那些武警戰士一跳下車,二話不說,端起槍就對着頂上的地坎上開火射擊。
噼裡啪啦一陣還擊之後,見上面沒有動靜了,武警戰士們才從兩邊繞到坎上去查看情況,秦虎和羅班長也被從駕駛室裡救出來。
“羅班長,你怎麼樣?要不要緊?”秦虎一手捂住耳朵,關心的詢問羅班長的傷勢。
羅班長伸手摸了一把胸口的血跡:“曹他瑪的,差點要了老子的命......還死不了,你呢,我看你流血不少啊。”
羅班長一直以來都沒在秦虎面前罵過髒話,可是被這一打擊,氣怒的他也忍不住飆罵了。
秦虎將捂住耳朵的手鬆開,獻血就順着脖子留下來。
羅班長的血還能有穿着的衣服吸收一下,秦虎耳朵受傷的血則是止不住流淌。
“半邊耳朵可能不行了,嘶......再往下一點,我就掛了,這批狗曰的,下手真他孃的狠。”看着滿手的血,秦虎疼得倒吸涼氣罵道。
“班長,要不先送你去醫院吧,你受傷了。”一名武警戰士看了看羅班長的胸口,“搬開石頭,貨車應該還能開。”
“我還不知道我受傷了嗎?難道我白癡啊。”羅班長沒好氣的衝自己的戰士抱怨道:“這麼一點傷我就退出,我是那樣的人嗎?敢拿刀捅我,這口氣老子咽不下。趕緊,先給我們處理一下傷口。”
戰士們都學過急救知識,尤其是外傷方面,他們這次出來執行任務,隨時也攜帶了相關的急救包。
於是就有戰士現場給羅班長和秦虎做傷口處理和包紮。
人家羅班長胸口受傷,都沒有要求下火線去醫院,秦虎只是耳朵傷了,又怎麼好意思要求去醫院呢。
此時此刻,羅班長代表的就是軍人的精神和形象,而秦虎則反過來代表警察的精神和形象,誰都不希望在這方面輸給對方。
“班長,秦同志,現場發現兩名死者,那邊的樹林後面還有四頭牛。”包紮停當之後,羅班長和秦虎一起爬到地坎上去查看情況,立刻有一名武警戰士來到他們跟前回報。
在戰士的引導下,兩人先來到一名死者的跟前。
這名劫匪仰天躺在地上,臉上有一個刀疤,嘴角冒了很多血,雖然鬍子拉碴的,可是看起來年紀並不是特別大,應該也就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他身上穿着一身迷彩服,不過應該不是正規的那種軍裝,叫上穿的是一雙高筒的毛皮靴子。
這個死者的右手,這時還握着那一柄長長的殺豬刀的刀杆,殺豬刀的刀刃上還有淡淡的血漬,從方位來看,秦虎的耳朵就是被這個人給戳中的。
“他的胸口捱了兩槍,還有腮幫子這個地方也被子彈擦到,致命的就是胸口的兩槍。”戰士蹲在地上指着死者的屍體講解道。
秦虎摸了摸自己被包紮裹了幾圈的耳朵傷口處:“這個混蛋死得好,要是不死,老子也要弄死他,麻辣隔壁的,簡直快要了我的小命,就這麼死了,算是便宜了他。”
什麼死者爲大死者爲尊,秦虎壓根不在乎,自己就差一點死在他的刀下,即便這個罪犯已經死了,秦虎還是難掩胸中怒氣。
至於憐憫之心,秦虎對這種罪犯根本就沒有。
“死都死了,再罵也沒什麼意思,他們算是罪有應得,你們將屍體擡下去,簡單的處理一下......”羅班長木然的看着死者的屍體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