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母女這麼晚走小路回去,沒事吧?”武春麗和熊曉琳走後,江玉彩收拾了一下碗筷,自言自語的問道。
“怕什麼呢,武春麗又沒有醉,咱們這邊的人,誰不經常天黑走小路啊,沒毬事。”胡建軍大咧咧道。
“這也難講啊,你曉不曉得,聽說過年前,好幾個人在乾溝那上面被搶了,有人是開貨車路過,也被攔下來搶了。”江玉彩道。
“我當然曉得,好多人都講,我怎麼會不曉得,可是那離我們這裡還有點遠的嘛,那個地方,前不挨村後不挨店,五公里一戶人家沒有,黃泥村下甘河去,纔多遠啊。”胡建軍不以爲然道。
從黃泥村到甘河,也就二十幾分鍾,就算是晚上,半個小時多點也能到家。
“要不我跟着去看看?”胡銘晨沉吟一下問道。
“你一個娃娃,去幹什麼,能有什麼用。”江玉彩擔憂武春麗和熊曉琳也就是那麼一說,即便是真心的憂慮,那也不如對兒子的關心來得重要啊。
“那我叫三叔和我去嘛,他剛剛回去,應該纔到家呢。人家是到我們家來吃元宵飯,又喝了酒,如果回去的路上有什麼事,就算只是摔了,也不太好。”胡銘晨站起來道。
“哎呀,你要去你就去,我有點暈,我上牀去休息一會兒。”胡建軍偏偏倒倒的隨便擺了擺手,丟下一句話後就進屋去了。
胡銘晨搖了搖頭:“媽,那我就去叫三叔跟我一起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你們要是累了就先睡。”
“拿上手電筒啊......小心點,快去快回,要是到半路沒遇到他們,就自己回來。”江玉彩叮囑道。
“曉得,曉得。”胡銘晨敷衍的點了點頭就拿上一根手電筒出門。
胡建強到家還沒脫鞋洗腳,胡銘晨就上門來叫他,聽說是擔心武春麗母女,跟後面去看看,胡建強二話沒說,站起來就走。
鍾英這回一點意見都沒有,這得益於胡建軍剛纔發的一千塊獎金,那一千塊錢胡建強已經全部上繳了,算是給他們看病和開藥的費用。手裡有了錢,不管胡銘晨是叫胡建強去幹什麼,她都覺得順眼。
兩個人拿着手電沿着去往甘河的小路往下走,走大路要繞很遠,胡銘晨和胡建強都不相信他們會選擇繞路。
由於大多數山村沒有通電,因此周圍的山上看上去黑黢黢一片,胡銘晨他們照亮的手電筒在小路上起起伏伏的,反而顯眼一些。
只不過才走了十來分鐘,胡銘晨的手電就沒電了,燈光昏昏暗暗的,在天上月光的照耀下,亮和沒亮已經無多大差別。
“這電池真特碼的不經用,要是充電的那種就好了。”胡銘晨用力拍了拍手電筒,沒什麼好轉,乾脆將其關掉抱怨道。
“有充電的手電筒嗎?我怎麼沒看到賣?就算能充電,我們村沒有電,那也不等於白搭嗎?”胡建強疑惑的問道。
“我在書上看到有,可能是我們這邊暫時沒得賣吧。”胡銘晨一捂嘴,胡謅道。
那種充電的手電現在有沒有胡銘晨根本不知道,他只曉得重生前,這種要放電池的手電筒基本上已經絕跡了。甚至於,絕大多數人已經用手機上的電筒,也不用單獨的手電了。
“那種高級玩意兒,在大城市也許還差不多,我們這種小地方,怎麼會有賣嘛,你就別想了。走了這麼遠也沒有看到他們母女,恐怕人家都快到家了吧,我們還要繼續往前嗎?”胡建強道。
“再往前走一段看,到了下面河邊,要是在沒看到她們,我們就回來,那裡已經等於道甘河的地盤了。反正都出來了,那就再走走。”胡銘晨道。
元宵節是正月十五,天上掛着的月亮還是挺明的。就算沒有手電筒,對於走慣了小路的人來說,問題並不大。
胡銘晨和胡建強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小路上跋涉,轉過一道小山樑,再往下走兩百米,穿過一片甘蔗地後,就到甘河地盤的河邊了。這個地方距離河邊煤礦已經沒多遠,只不過那個煤礦還在建設當中,還沒有投產。
“走過那片甘蔗地看看,要是再不見,我們就回去。”下到河邊,胡銘晨道。
胡建強還沒來得及回答胡銘晨的話,他們就聽到,前面的甘蔗地裡面有人發出叫聲。
寂靜的夜裡,這樣的叫聲是很刺耳很明顯的。
胡銘晨和胡建強對視一眼,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好”的表情。隨即不由分說,兩人拔腿就趕過去。走了幾步,胡銘晨見前面的路邊有一截木棍,彎腰順起將其捏在手裡。
“你放手,放手,有沒有人啊......”
“啪......”“再叫弄死你......”
胡銘晨和胡建強剛踏進甘蔗地中間的小路,就聽到一聲稚嫩的呼喊,隨即就是打耳光的聲響和粗狂男人威脅的聲音。
“幹什麼,放手。”胡銘晨生怕歹人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急忙大喊一聲震懾到。
壞人心裡有鬼終歸是心虛的,要是聽到噁心被發現,往往第一個動作就是逃離現場,而不是繼續作惡。這也是胡銘晨希望能夠達到的目的。
“老三,有人來了,快跑......”
“曰他孃的,這個死婆娘不放手......你給老子滾開......”
胡銘晨才喊完,就聽到甘蔗地裡面傳來了兩個人心急的對話。
“哎呀......”緊接着,就是一個女人的慘叫聲。
慘叫聲就是催促的最佳信號,胡銘晨已經來不及與胡建強做什麼商量,情急之下,擰着棍子就狂奔過去。
見侄兒不要命往前衝,胡建強也顧不了許多,只能捏着拳頭一起上。
“好膽!”胡銘晨奔出去幾米,就看到前面月光下有一個男的正在用腳踩地上的一個人,而那個人似乎已經沒有了反應。
胡銘晨大喊一聲,一個箭步飛越過去,手裡面的棍子同時朝着那個人的上半身就猛然揮去。
之前聽聲音,對方是成年男子,胡銘晨可是將全部力氣用上了,不敢有絲毫預留。
那個人沒想到胡銘晨會來得這麼快,再加上胡銘晨此前的喊聲還是顯得稚氣未脫,對方緊張害怕之餘,倒也沒有多少恐懼,覺得一個娃娃威脅並不大,就算還有個把大人,他們怎麼說也是兩個男人嘛。
兵法有云,驕兵必敗。這個男人怎麼也沒想到胡銘晨會來得這麼快,而且動作那麼幹淨利落。
“砰!”這傢伙剛和胡銘晨來得及一個照面,他的胸口就被胡銘晨的棍子實打實的抽中。
胡銘晨已經跟着宋喬山練了兩年,就算年紀還不大,可是這兩年也不是白練的。宋喬山除了鍛鍊胡銘晨的耐力,速度和動作,更是注重力量的激發和鞏固。
就拿做俯臥撐來說,胡銘晨已經可以做一百個,即便是單手,也能來二十個。他現在一拳打在一般人的身上,即便是大人也會覺得痛,何況現在用的還是灌注了全力的棍子。
這個叫老三的傢伙雙手亂抓,身體則是後傾。
正常情況,他只需要後退兩步,不但可以恢復身體的平衡以及避開可能的再次打擊,然而他的一條腿被認從下面抱得死死的,挪不動。所以只是一條腿退了一步,整個人就像是被絆住了一般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熊自強也堪堪趕到,上去就是連續兩腳踢踹。
這個時候根本不用問你是誰,你是幹什麼的類似這些廢話。聰明的做法就是先將對方打倒了再說,否則,一旦對方反噬,遭殃的就極有可能是自己。
“老二,你跑哪裡去毬了?”那個傢伙捱了熊自強的兩腳,趕緊雙手抱住頭大呼大叫。
要不是這個傢伙呼喊,胡銘晨和胡建強差點忘了人家還有另外的幫手。
胡建強趕緊停止對地上人的攻擊,轉而戒備後方,免得被打個措手不及。
胡建強的動作停止,地上這個老三頓時就覺得壓力大減,一邊要爬起來,一邊胡亂揮拳,同時雙腳亂蹬。
胡銘晨正好彎下腰去打算將躺在地上的武春麗扯到旁邊查看情況,倒黴的就捱了那個傢伙的一腳踢在腰上。
雖然還沒有看清楚面容,可能胡銘晨已經斷定,遭殃的應該就是武春麗和熊曉琳。躺在地上保住對方腿的是武春麗,倒在路邊的一個影子估計就會是熊曉琳了。
這一腳使得胡銘晨還沒將武春麗完全扶起來就倒到一邊去。
胡銘晨趕緊在地上打了個滾,憑着記憶又將放下的棍子抓了起來。
“老子讓你逞兇,老子讓你逞兇......”忍着腰部的疼痛,胡銘晨雙手握棍,拼命的就朝着那個人的身上猛砸。
那個傢伙的腿已經騰出來了,側身單手撐地,已經要爬起來了,結果胡銘晨摔下的棍子,連續打在他的耳邊和後腦勺,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又倒了下去。
本能的他擡手就去擋,順便看能不能搶走胡銘晨的棍子,結果棍子沒搶到,混亂中撐開的大拇指被胡銘晨有一棍子打中,“咔嚓”一聲,棍子斷了,而他的大拇指,似乎也被打翻在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