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你怎麼樣,痛不痛?奶奶下手也太重了。”胡燕蝶翻箱倒櫃找出一點紅花油來,沒有棉籤,只能倒在手上就給胡銘晨輕輕的擦拭。
“奶奶一直就那麼狠心,不幫忙還打哥哥,我不喜歡她。”胡雨嬌站在旁邊跟着難過的說道。
“沒事的,我不痛,一兩天就好了的,你們也別怪她,說起來,還得謝謝她老人家呢。”胡銘晨不可能臉上真的不痛,只是他不希望姐姐和妹妹幼小的心靈留下記恨的因子。
不管怎麼說,那畢竟是奶奶,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
“謝謝她?爲什麼打了你還要謝謝她啊?沒道理。”胡燕蝶噘着嘴道。
“很簡單,要是沒有她打我兩下,這三十六塊錢還真的不容易拿到。”胡銘晨拍了拍自己裝着那三十六塊錢的荷包,強擠出一絲笑容道。
“可是......爲了三十六塊,你臉都腫了,嘴角也裂了,奶奶打你也不是爲了讓人家給你錢嘛。”擦拭着胡銘晨臉上的傷,胡燕蝶還是心疼不已。
“要是拿不到錢,你就白捱了。”胡雨嬌道。
“呵呵,這不是拿到了嘛,有了羅家的例子在前面,後面別人再來拜神樹,我們還可以收錢。”胡銘晨忍着痛,咧口咧嘴的笑道。
“哇,哥,你還打算收其他人的錢啊?你今天才被打成這樣呢。”胡雨嬌詫異道。
“那有什麼,如果還能收到錢,再打一次又何妨。”胡銘晨現在就像個掉進錢眼裡的小人,爲了錢,不惜一切。
“你就別再那樣想了,我把剩下的錢給你還不行嗎,你不要再打歪主意了。這次你是把奶奶給徹底得罪了,還有......要是爸爸媽媽回家來,聽說你靠神樹收錢,說不準你還得挨一頓。你現在有三十六塊,我再給你四十塊,應該差不多了吧?”胡燕蝶急忙說道。
“夠了,夠了,姐,你真好,你們放心,我會掙到錢的,我一掙到錢,就第一時間把你們的錢還給你們。”胡燕蝶的答應和支持,讓胡銘晨很高興,他的心終於可以落地了。
說真的,要是胡燕蝶繼續不同意,胡銘晨也只能再擋一次別人拜樹。
“那也不是我和小嬌的錢,是媽媽留給我們三個當生活費的,裡面本來也有十幾塊屬於你。我不指望你還錢,只要別再鬧出事來就行,剩下的幾塊錢,應該也勉強夠我們堅持一段時間。”胡燕蝶將四十塊遞給胡銘晨,捏着剩下的幾塊錢道。
作爲姐姐,胡燕蝶也得留個退路,所以並沒有一分不剩的全部給胡銘晨。以其說她相信胡銘晨真的會掙道錢,還不如說她是花四十塊買胡銘晨別再鬧事捱打。
胡燕蝶平時對胡銘晨頗有怨言,可是畢竟是親姐弟,何況,胡銘晨近來的變化也着實讓她感到滿意和感動。
就算剩下的幾塊錢會使得接下來的生活更加堅困,可是相比起胡銘晨的被打,她覺得是值得的。
“姐,你放心,我們家的生活不會再那麼困難下去了,請相信我,我一定會掙到錢,一定會給你和小嬌還有爸爸媽媽一個好生活的,我有決心。”胡銘晨拍着胸脯保證道。
胡銘晨這邊簡易的治療完成,羅家那邊也結束參拜儀式回去了。
胡建強去清水河那邊吃酒幫人,中午的時候也按時回來。
“小晨,你怎麼了?你的臉怎麼那麼腫?哪個打的?”胡建強一見到胡銘晨,就被嚇了一跳。
胡建強還以爲胡銘晨是被別人打了,瞧他的架勢,只要知道是誰,馬上就找上門去理論算賬。
“三叔,是奶奶打的。”胡雨嬌搶先不服氣的回答道。
“啊?你奶奶爲什麼要打你啊?到底是怎麼了?”聽說是母親鍾英的傑作,大出胡建強的預料。
“其實也沒什麼,奶奶也是不得已,我這臉一兩天就會好,不是什麼大問題,三叔,你事情完了嗎?我們是不是可以去街上了?”胡銘晨沒當多大的事情,還反過來幫鍾英緩頰。
“不是,你奶奶爲什麼打你啊,還打得那麼重。”胡建強對於這個問題還是相當的好奇和疑惑。
“三叔,我告訴你吧,事情是這樣的,小晨不是要錢做生意嘛......”胡燕蝶對鍾英的行爲也是不滿,所以乾脆就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聽了胡燕蝶的講述之後,胡建強還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說母親鍾英不對嗎?然而胡銘晨擋住人家,拜神樹要收錢,這也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說母親鍾英做得對嗎?那也說不出口。再怎麼說,胡銘晨也是自己的親孫子不是嗎,況且他的爸爸媽媽還不在家,將他打成這樣,也很難講得過去。
“行了,三叔,這不是什麼大事,有所得就要有所付出嘛,我都不介意。擦了藥,好多了,我們還是趕緊去街上吧,辦完事我也許還有時間去一趟城裡進貨呢。”相比之下,胡銘晨覺得進貨做生意纔是他的當務之急。
“你今天就要進城去?你和誰去?”胡建強想不到胡銘晨竟然這麼心急。
胡銘晨當然心急,他現在是時不我待,只爭朝夕。
早一點掙到錢就可以早一點將欠別人的帳給還了,早一點掙到錢,家裡的情況就可以早一天得到改觀。何況,爸爸胡建軍那邊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呢,萬一後續要需要更多的錢治療,那也得要拿得出來才行。
不管什麼局面,一句話,胡銘晨現在特別渴望掙錢,也必須要掙到錢。
“三孃不是在跑到城裡的班車嗎?我可以和她坐車去啊。”
“她今天跑的是早班車,現在估計還沒從城裡返回來呢,除非你明天再去,不過就算你坐她的車,她也沒時間陪你去進貨,她得賣票。另外,你知道批發市場在哪裡嗎?你知道市場行情嗎,萬一被騙了怎麼辦,你才那麼小呢。你今天要去,就得在城裡住一晚。”胡建強皺着眉頭爲難道。
胡銘晨當然知道城裡的批發市場在哪裡,只是其他人不知道他曉得而已。
“是啊,小晨,聽說城裡規矩很多,壞人不少,你又沒怎麼去過城裡,我看你還是別去了,萬一你去了回不來怎麼辦?”胡燕蝶擔憂害怕的說道。
“我等不及明天,我們現在去,晚上坐火車回來。城裡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可怕,城裡又不是獅子山,我也不是去偷去搶,沒事的,不知道的地方,我會問警察的嘛,難道警察也會是壞人嗎?”爲了不讓姐姐擔心,胡銘晨只能這麼安慰她。
杜格鄉有一個火車站,不過這個小站並不在杜格鄉的街上,反而距離鄉鎮府走路要兩個小時,它是位於胡銘晨家上面老半山腰的埡口村。由於車站還處在杜格鄉的領地範圍內,站名也叫杜格站。從杜格火車站走路回胡銘晨家,再快也需要一個多小時。
“算了......乾脆還是我陪你去一趟吧,你這樣一個人,我還真的是不放心......要是有什麼差池,你爹媽回來,怎麼交代啊?”胡建強想了想,只有自己陪着去一趟了。
“三叔......你去的話,還要花來回的路費呢。”胡銘晨現在本錢本來就很少,要是再付班車費,那能夠進貨的本金就被壓縮得更少了。
“你小子,你放心,我的路費不用你掏,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三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你現在也沒什麼錢嘛,我一個人去沒事的,何必多花冤枉錢呢”胡銘晨尷尬的說道。
“我再沒錢也不至於十幾塊的路費都找不到,行了,就這麼辦吧,我先和你去街上。”
胡建強對胡燕蝶和胡雨嬌叮囑交代一番後,才陪着胡銘晨往街上趕去。
到了學校邊,胡建強先與胡銘晨去把那間偏房給定下來。
經過交談,胡建強居然與那戶人家也算有些認識,那戶人家男的姓鄭,女的姓張,有大人出面,這間偏房胡銘晨就順利給租到手裡了。
解決了租房之後,叔侄倆這又纔到街上停放班車的十字路口去準備搭車到城裡去。
當前只有四輛班車在杜格鄉這邊營運,兩輛車是去縣裡,一天來回兩趟,兩輛車是去市裡,一天也只來回兩趟。
早上這邊去,中午返回來,或者就是這邊下午去,第二天早上從市裡面回來。
胡建強在街上開店的一個親戚家借了二十塊錢,就和胡銘晨去搭班車。
上了車十幾分鍾後,班車就發動啓程了。
這個時候從杜格鄉不管是到市裡還是到縣裡,道路都很難走,利用違反計劃生意政策人家挖出來的這條路是可以少繞很多路,可是這條路完全是泥土狀,坑坑窪窪的,車行在這種道路上顛簸的不行,而坐在裡面的人也猶如坐過山車一般,起起伏伏。
不暈車的人還好,要是遇到暈車的,那估計還沒到走完從杜格鄉到放窩村的這條泥土路,就會吐得稀里嘩啦,整個人癱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