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你不是喊了企鵝門戶網站來對你做訪問了嗎?怎麼電視臺的又來?”田勇軍離開之後,方國平道。
“老方,有電視臺一起不是更好嗎?那樣宣傳效果大啊。”裴強從旁道。
“可是今天那麼多家電視臺,包括中原省電視臺要採訪,不是就拒絕了的嘛。”方國平道。
“我拒絕那些,實際上就是爲了等這家?”胡銘晨高深莫測的道。
“爲什麼?”
“因爲這家是國家電視臺,是權威中的權威,更何況,他們手裡有我們的東西,而其他媒體並沒有。”胡銘晨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道。
回到田勇軍那邊,他匆匆的從樓上下到一樓大廳,打了招呼之後,將施菲菲和黃平接了進來。
“田同學,你可以接受我們的訪問了嗎?”見面施菲菲就問道。
“嗯,可以。”
“那......你們隊長知道嗎?他同意嗎?”施菲菲又猶豫着問道。
“是我們隊長點頭了我纔下來接你們的。”
“你的意思是,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他就在場?”施菲菲皺着眉頭問道。
“嗯啊。”田勇軍點了個頭。
“這傢伙,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施菲菲有點嘟噥的抱怨道。
“施記者,黃記者,走,我們這邊上樓,你們看,是在房間做採訪呢,還是找個會議室啊?”
“會議室吧,顯得正式點,房間的話,太隨便了。”
維西酒店有大大小小多個會議室,包括一個很大的宴會中心。
田勇軍將施菲菲他們領到四樓的一個小型會議室。
“田同學,我能不能出了採訪你之外,也採訪一下你們救援隊的其他人,對了,就你是本地人嗎?隊員種還有沒有本地人?”進到會議室後,施菲菲放下包問道。
“有的,還有兩個本地的,他們之前是這酒店的保安,後來加入我們。你想採訪的話,我去問問。”
“你乾脆把你們救援隊的人全部喊來,我到時候也每人採訪他們一兩個問題,你看可以不?”
“行,我去問問。”田勇軍像是答應,可話也沒說死。
田勇軍吩咐酒店工作人員給施菲菲和黃平送點飲料和甜點,然後他就去請示胡銘晨。
要所有301救援隊的隊員都採訪,得胡銘晨首肯才行,否則根本辦不到。
“他要採訪所有人?”胡銘晨笑着問道。
胡銘晨的笑,並不是笑田勇軍,而是笑那個自以爲是的施菲菲。
“嗯,她是這麼向我要求的,而且還問除了我之外,還有沒有本地人。”
“趙超和周愛國就是本地人嘛,你把他們叫上,還有同寢室的其他人也叫上,她愛採訪就讓她採訪。”
“那你和方哥他們......”
“我暫時就免了,馬上企鵝門戶網站的記者要採訪我,方哥他們幾個不願意拋頭露面在鏡頭前,就當他們已經離開了吧。”胡銘晨道。
“那好吧,可是我們對接受採訪沒有經驗啊,以前沒經歷過。我們到底說什麼不說什麼,你要不要給個框架?”田勇軍轉身要走,可又半路停下來,追問道。
“啥框架也沒有,你們有你們的言論自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要是給你們做限定,那算怎麼回事?”
於是田勇軍就叫上同寢室的哥幾個,然後喊上趙超和周愛國去接受採訪。
趙超和周愛國回到酒店之後,本來是要進入工作崗位的,他們的工作說起來,還是維西酒店的保安。
可是第一天是休息,後來酒店就不接待其他客人了,他們相應也就沒什麼事了,所以乾脆就躺在酒店房間繼續休息,工資照拿。
“施記者,我們的隊員都來了。”
施菲菲在人羣中掃了兩眼,沒看到胡銘晨的身影。
“都來了?不會吧,你們隊長就沒來嘛,怎麼,他就真那麼拿大,瞧不起我們?”
這次施菲菲前來,重點要採訪的就是胡銘晨,而現在胡銘晨不露面,這算怎麼回事。
“不是的,不是的,施記者,你誤會了,我們隊長沒那個意思,是企鵝門戶網站要採訪他,所以他等着要接受他們的採訪,暫時不能來,不好意思。”田勇軍知道國家電視臺的記者時不能得罪的,他們還盼着人家幫忙洗刷冤屈呢,於是趕緊否定和賠禮道。
“企鵝門戶網站採訪他?他不是不接受訪問的嗎?”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
“不行,要採訪得一起採訪,不能讓企鵝門戶網站先,否則我就放棄。而且,還不能讓企鵝門戶網站比我們先發消息。我們是國家電視臺,拿不到獨家就算了,還吃剩飯,我可不幹。”施菲菲馬上就耍性子。
施菲菲一方面是對胡銘晨接受企鵝門戶網站訪問而拒絕他有所不滿,另一方面,國家電視臺的確通常是拿獨家的,被其他媒體搶先的情況,真的不多。
“那......”
“那什麼,你趕緊去找你們隊長,他願意就願意,不願意我們就走。”施菲菲皺着眉頭揮了揮手道。
沒辦法,田勇軍又只有去找胡銘晨。
其他人覺得要在國家電視臺露個臉了,各個高興,各個興奮。
可見胡銘晨沒來,採訪暫時擱淺,他們的心又提了起來,幫着施菲菲祈禱,希望胡銘晨一定要來。
“什麼,要求我也去接受採訪,不然就放棄?”聽了田勇軍敘述之後,胡銘晨覺得挺搞笑的。
“他是這麼說的。胡銘晨,要不,你就去一起吧,這......人家已經來了,我們也需要發出我們的正確聲音,你說是不?”
“行,那你就去,你們先接受採訪,我等一會,接受她和企鵝門戶網站的聯合採訪,至於播發的時間,由他們自己約定。”沒外人在,胡銘晨就沒有什麼造作,直接對田勇軍點頭道。
有了胡銘晨的這個保證,施菲菲總算不再耍脾氣了,安排田勇軍他們的順序,就開始坐下來一對一的採訪。
“田勇軍同學,聽說你家就是衛東的,是嗎?當你得知家鄉發大水,你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沒錯,我老家就是衛東的,當我在學校的時候,從新聞裡看到家鄉大水,我是很擔心的,後來與家裡通電話,得知家被淹了,就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長了一對翅膀飛到家裡面。”
“那麼來中原省救災,就是來衛東市救災,你們宿舍是你提出來的咯?”
“我當時是想回來,可是隔得遠,後來交通又中斷了,我想來也來不了。真正提出來這邊救災,是我們隊長鬍銘晨提出來的,我們只是對他的提意積極響應。”田勇軍答道
“既然交通已經中斷,那你們又是怎麼來的呢?”施菲菲問。
“我們去機場買機票,商都機場已經封閉,得知來不了,我們很沮喪,後來是胡銘晨將機票買到了豐未市,然後再從豐未市輾轉來商都。”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對你們這次的輿論風波怎麼看?畢竟你是衛東市的人,而那個不幸也發生在衛東市。”施菲菲的問題立馬做了一個跳躍。
“我覺得,這次的輿論風波,是對我們的污衊,是一種對善良人世的抹黑。那天的事情,我就在場,當看到果大河決堤,羣衆被衝入水中,我們隊長是第一個跳下水的。我後來也跟着跳下水了,當時的水很急,我們剛到水裡面,就被衝着走,根本就站不穩。當時我們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人,能救誰救救誰,壓根沒有想多了。根本就不是像那些人所說的什麼見死不救,要是我們見死不救,那我們跳下水乾什麼?”
“這是你第一次救災?”
“是的,平生第一次,更沒想到,還是在我的家鄉。”
“當時,你們看到衛東市的情況是不是很嚴重,你心情怎麼樣?”
“當時......心情非常的沉重和心痛,整個衛東市一片澤國,大量房屋被淹,原本肥沃的土地,進年可以想見,很多會顆粒無收......很多人家的全部財產都浸泡在水裡,而我家,一樣浸泡在水裡,現在想想,我都還難以抑制我悲痛的心情。那種失去家園,甚至失去親人的感覺,一般人所難以理解,所以那幾天在衛東市,我們沒日沒夜的幹,救希望多救出一個,多救出一點,我們手破了,腳腫了,可一個喊苦喊累的都沒有......”這一段,田勇軍是哽咽着回答的。
“而你們是在校大學生,沒有吃過那種苦。”施菲菲道。
“的確如此,我家還是農村的,我都沒有經歷過那樣的艱辛。”
“那你們隊長抱怨過嗎?”
“沒有,完全沒有,他不僅沒有抱怨過,而且每次都是衝在前頭,就算其他人喊可以休息一下了,他還是要再進去一次。說實在話,以前我從未想過胡銘晨會是這種偉岸的人。以前我們關係好,但是,我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對他充滿了敬仰和感激。他不是我們這邊的人,他完全不用來,而且我們隊長鬍銘晨家境不錯,我相信他沒有受過這種苦難。可是......他是把每一個災區的災民當成自己的親人,出錢出力,說實話,換成我是他,我都做不到這點,我們好多天沒吃過熱飯,他這期間,從未要求過特殊待遇。”說着,有感而發的田勇軍眼淚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