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左謙凜
初雲第一天正式上課並未發生什麼特別的情況,各科老師看着很慈愛,同學們看着也很友愛,只除了中午冷絕逸突然出現要找他一起吃中飯。
然後,初雲便根據當時周圍同學的反應,總結出了冷絕逸對他所能起到的作用:惡犬+防護電網。
同學們原本還想要非常親密的和他套近乎,但是在看到冷絕逸後,卻突然四下逃散,跑得比被狼追還快;三年級的學長們來二年級的校舍閒逛,想趁機揩揩油,等見到了冷絕逸,頓時就將伸出的狼手都收了回去,幾下就躥回了樓上自己的窩裡。
於是拜冷絕逸所賜,現在整個初中部都知道了,他這個才轉來一天的新同學就已經和校園惡煞“勾搭”上了,是冷絕逸的人,擅動者下場自己考慮,想要什麼樣的結局都OK!甚至,連宿舍裡那些想要再搞怪的學長們,也都老實下來了!
於是,初雲便想,這個校園惡煞其實挺好用的,而且實際上也並不惡。
……
下午下了課,初雲回到宿舍換上外出服,在玄關換鞋時,眼鏡商老師剛好進來,見到他揹着包,便道:“初雲如果要外出的話,就把這裡的名牌反過來掛着,這樣我們就知道你出去了。”
初雲點頭,把自己的名牌翻過來。
“初雲大概什麼時候回來,晚餐前嗎?”商文非又道。
初雲拿出便箋紙,寫下『大概晚餐後,請不用擔心』給他看。
“這樣啊,那麼小心。”商文非叮囑,“如果太晚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畢竟這些孩子才十幾歲,所以他們這些老師的責任就比較重。
初雲點點頭,輕鞠一躬,然後出門。
“這個孩子,有時看着真不像是孩子……”商文非低喃,推推眼鏡,“是錯覺吧?”
……
初雲是到鋼琴教室那裡學打鼓。
“唷,好久不見啦,小初雲。”見他來,離鳶笑眯眯的揮着手。
『才三天而已』初雲瞟了他一眼,已經習慣了離鳶喜歡胡鬧的性格。
“是嗎?才三天?這麼說,小初雲已經去學校上課了吧?”離鳶今天叼着的是鯉魚造型的棒棒糖。
初雲點頭,拿過鼓槌,憑空的敲着。
“吶,小初雲,來奏一段吧,看看你學的怎麼樣了!”離鳶拍拍架子鼓道。
初雲立刻眼一亮。
離鳶輕笑,“來吧。”
初雲坐到了凳子上,先試了試,調整一下凳子和腳踏之間的高度,然後閉上眼,回憶這些天所聽過的曲子,最後選擇了一段恰恰。
離鳶看着初雲,聽着他的演奏,眉頭越皺越緊。
當初雲擊完最後一個音,臉沁薄汗的看向離鳶,就見他皺着包子臉,好像自己欠了他一大筆錢不肯還似的。難道是他的鼓打的很差勁嗎?初雲不解,也跟着皺起了小臉。
“老天吶,我受到重創了……”離鳶呢喃,覺得自己受到非常嚴重的打擊,不敢相信初雲才學了不到一個月,就已經能打出這樣的水平。
想當初,他可是練習了很久才達到了初雲現在的程度,沒想到人家小屁孩纔不到一個月就追上他了!
雖然中間可能還有一些不太嫺熟的地方,但是鼓點明快,準確,節奏感很強,總體來說已經非常難得了。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區別嗎,離鳶很想哭~~
“離鳶……”初雲不得不出聲提醒那個已經徑自陷入神遊的男人,見他對着自己掛上一臉苦瓜樣,就好像是自己欺負他了似的。
“咦?是誰在說話?”離鳶回過神,就聽到一個粗啞的聲音,很陌生,於是急忙轉頭四下看看,沒別人呀?!
初雲頭上冒出黑線,“是我。”他的嗓音的確很難聽,但也不至於吧?
“哎???”離鳶差點跌倒,不敢相信的用食指指着初雲道:“小初雲,是你在說話?是你的聲音?噢,上帝啊!”立刻捶胸頓足,就要哭號。
“閉嘴!”初雲很想用鼓槌塞住他的嘴。
“真是難以形容的心情啊~~”離鳶蹲到地上,划着圈圈,嘴裡還嘀咕,“人家還以爲小初雲的傷好了之後,會是一副宛若黃鶯出谷、嬌嫩嫩的聲音,就像女孩子一樣,再配上小美人臉,多養眼,可誰知……”擡頭哀怨的看向初雲。
初雲很想咬牙,“我又不是女孩子!”離鳶不想聽他的聲音是吧?他偏要說話荼毒他,哼!
“我知道啊。”離鳶扁嘴,但是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一下子跳了起來,“對啊,因爲小初雲的傷還沒好嘛,所以聲音以後一定會變的,對對,沒錯!”
初雲不想再理他,轉而在鼓面上研究如何更好的滾奏。
“別不理我嘛!”離鳶又自己粘了上來。
“我剛纔打的怎麼樣,離鳶你還沒說。”初雲擡頭看看他。
“叫離哥。”離鳶糾正他的叫法。
“不要。”沒比自己大上幾歲,爲什麼要叫哥?此時的初雲小朋友是按照生前的歲數算的,他都忘了自己實際才13,所以“芳齡”不過26歲的離鳶自然就是平輩了!
“……算了,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吧。”離鳶抓抓下巴,“說實話,你剛纔的演奏嚇了我一跳,比第一次聽你單敲小鼓那時還震撼,如果你有一套自己的架子鼓,經常練習的話,想必會更驚人吧?”
是嗎?初雲微微一笑,聽到離鳶的這番話,有些開心。
“對了,等一下要不要跟我去個地方,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現場的搖滾音樂。”離鳶眨眨右眼,卻有點像是眼睛抽筋了。
初雲點頭,想去看看。
……
晚七點半,洛克酒吧。
就是這裡嗎?眼前這間酒吧只由黑色和深紅色兩種顏色裝璜,透出了一股神秘和熱烈的意味,然後初雲打量的目光被門邊的幾張宣傳單吸引住。
那是幾張樂團的宣傳畫,風格各不相同,但是感覺很搖滾,很另類,而其中“Fire Guns”的那張更是讓初雲欣賞。如果有機會,他倒是想聽聽看呢,不知道今天上臺表演的會是哪一支樂團。
“唷唷,我說離,這裡可不是帶娃娃來的地方。”
吧檯裡,一個叼着菸捲的小鬍子酒保見離鳶領着初雲進來,立刻嘲笑,“離,你誘拐人家兒童來這種不良地方,莫不是想要趁機灌醉人家以行不軌,那可是摧殘幼苗的重罪。”
“少胡言亂語。”離鳶眼睛一豎。
初雲看看離鳶,顯然離鳶的鼻子都快被那個酒保氣歪了,於是他被離鳶的糗樣逗得淡淡一笑!
小鬍子酒保恰巧瞄到了初雲的笑容,頓時驚豔的差點失手打破正在擦的杯子,他掐滅了煙,捅捅離鳶,“喂喂,我說離,你還是趕快把這個小美人帶走吧,這裡太危險了!”他很認真的建議着。
“我是帶他來看錶演的,就這一次而已,很快就走。不過如果你這麼說,你也幫我注意點好了。”離鳶看看初雲,然後道,“來杯啤酒吧。”
“你……”酒保瞪眼,“今天沒有。”
“什麼?小氣!”離鳶差點擠進吧檯裡面自己去倒。
初雲坐在離鳶身邊,聽着兩人鬥嘴,轉頭看了一圈周圍。
雖然只是霓虹初起,還未到夜色深沉之時,但是酒吧裡已經坐了七成的客。而在酒吧最裡面就是一個半圓形的舞臺,前面擺了三支落地麥克,後面則是一套金屬製架子鼓。
“來,小朋友,給你果汁。”小鬍子酒保推過來一隻高腳杯,盛裝着橘子汁,邊緣還很漂亮的插了幾片水果。
初雲點點頭,表示感謝。雙手合着杯子,輕輕啜了一口,然後細細看着杯子透出的美麗顏色,耳裡則聽着離鳶和酒保在打嘴仗。
突然,初雲感覺一股風壓欺近自己,下一刻,一雙修長的手臂便撐在了他身體兩側的吧檯邊,將他完全的籠住,一道相識的聲音也響了頭頂,“小不點兒,你爲什麼會來這種地方?”
左謙凜!
初雲一下子就辨識出了那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左謙凜的聲音,他微微團起肩,側身擡頭,入目的那張俊臉果真正是左謙凜。
此刻的左謙凜和上次見到時又不太一樣,現在的他,顯得更爲年輕狂放。
一頭及肩的髮絲隨意的散在肩上,自然的呈現錯落有致的層次感,不像上次全都向後梳理;西裝變成了休閒裝,襯衫領口也全部敞着,露出了性感漂亮的鎖骨和頸線,整個人散發出了一股強烈的屬於夜的誘惑氣息。
“……”初雲一時有點愣,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他,畢竟大晚上的一個小孩子跑來成人酒吧閒逛,怎麼都沒有立場反駁吧?
左謙凜微微眯了眯眼,這個小傢伙是不記得他了,還是嚇傻了?不過怎麼看都不像是前者,反倒像是自覺理虧答不上來。於是心情突然出奇的,變的相當好,很想要逗逗他。
沒有撤開自己包籠住小傢伙的手臂,而是就勢將身體下俯,湊近他的小臉,目光灼灼,“小不點兒,你腳上的石膏拆掉了?也還不能說話嗎?”
“……”初雲還是無語,忍不住又縮了縮。他現在已經幾乎整個人被左謙凜圍在懷裡了,雖然兩人實際上並沒有接觸到,不過,卻顯得更曖昧親密。
“老闆,你認識小初雲嗎?”邊上的離鳶終於找到聲音插話了。
“就是,老闆,您認識這個小弟弟嗎?”酒保也是非常好奇。按理說,他們之間應該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吧?
左謙凜淡淡掃了兩人一眼,沒回答,依舊看着初雲,“小不點兒,果然還不能說話嗎?”心下有些失望,“帶着紙板嗎?”
初雲極輕的點了一下頭。
左謙凜揚眉一笑,“你很怕我嗎?”見初雲都快縮到臺沿底下去了,就像是一隻處在暴風雨中的可憐小貓兒,在微微的篩抖。
初雲再度極輕的搖了一下頭。不是怕他,而是身體本能的在排斥別人的靠近。
左謙凜滿意的揚起脣角,又縮短了兩人的距離,直到就要密密的貼在一起,“那麼,小不點兒,從現在開始習慣我的接近和碰觸吧!”
他的聲音很小,大概只有初雲能聽到,因爲他幾乎是貼着初雲的耳朵說的,燙熱的呼吸也無法阻擋的拂過了初雲敏感的耳廓。
初雲輕輕一震,瞳孔不由自主一縮,左謙凜這話是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又感冒了,支氣管發炎,咳嗽很厲害,嗓子啞的幾乎快和小初雲有一拼了,唉,鬱悶吶,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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