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婆婆的訓斥

過年宮裡賜宴的時候, 皇室宗親皆到場。唐卿和陸梁攜手入宮,皇帝對陸梁很好,當着衆人便細細的詢問陸梁一些政務上的事。甚至還單獨留下了陸梁說話。皇后則是拉走了唐卿等兒媳閒話家常, 身邊還有貴妃和江昭儀等妃嬪作伴。

陸梁出息, 江昭儀很是揚眉吐氣, 一路左右逢源加之其餘妃嬪們的奉承都讓貴妃很是難堪。

唐卿幾次打斷她的長篇大論, 但是一向善解人意的皇后卻似乎沒有發現妃嬪們之間的明爭暗鬥, 連和事佬也不做。唐卿人微言輕,實在是抵擋不住。

“如今,臨都王得皇上看中輔佐太子, 能力不俗,爲太子殿下分了不少憂, 都是江姐姐教養的好孩子。”

“這話倒叫我不好意思的。輔佐太子殿下原本就是他們這些做兄弟的本分。只要貴妃和太子不嫌咱們多事就好。”

貴妃冷笑:“這話說的倒叫本宮不解了。譬如咱們聖上, 難道還會嫉妒臣子的有些辦事的能力嗎?皇上不會, 太子是皇上親自教養的儲君,自然和皇上是一樣的心性了。不驕不餒, 不爲一點點小成績而沾沾自喜,這纔是爲君者的氣度。你說是不是啊,江妹妹。”

江昭儀叫她嘲諷的登時拉長了臉,但是貴妃那裡怕她這個,輕輕笑了幾聲, 把她擠到一邊去了。

旁人勸解了幾句見她並不搭理衆人便也就不再去自討沒趣了。眼見前面的人都快要走完了, 唐卿上前扶住她的手低聲道:“皇后娘娘都走遠了, 母妃, 咱們也快趕上吧!”

誰料江昭儀一甩袖子, 彷彿被唐卿摸過的地方多髒似的,道:“不勞煩您, 我自己不知道嗎!”說着還故意撣了撣衣袖,低聲斥責道:“你害的本宮被皇上訓斥,滿宮嘲笑,還把本宮送去的人都私自打發走了,勾搭的皇兒幾個月不入宮拜見本宮。如今想起來本宮面前裝孝順了,本宮可不稀罕。”

唐卿兩輩子也沒聽過這話,又氣又惱,一步上前死死的拽着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母妃這樣可想錯了兒臣呢!兒臣的孝順可不是裝給您看的,今日您就是不想看,也得給我忍者。”

“你...放肆!”

“今日皇上皇后賜宴,大喜之日,母妃真的要在選今日給自己找不痛快嗎,還是說您覺得以您現在的得寵,已經可以視宮規和帝后的顏面於不顧?”

“是本宮不懂規矩還是你這賤...”

“母妃慎言。兒臣不知自己是做了什麼讓母妃對兒臣偏見如此之深,但是請恕兒臣直言,今日不是您發脾氣的時候。除非,您不想要這辛苦的來的昭儀之位了。”

“皇后娘娘已經走遠了,母妃還要和兒臣在這裡浪費時間嗎?”

“你,你給本宮等着。總有一日,本宮會好好問問郡主殿下是怎麼教養女兒的。”

“兒臣的教養問題,自然不必母妃操心了。況且你方纔說我的話要是被我娘知道了,您猜我娘會不會直接鬧去皇上面前。到時候吃虧的是誰啊?”

唐卿的母親是先帝親兄長的的女兒,先帝親封的郡主殿下,江昭儀的這個昭儀之位都是靠着唐卿即將嫁給陸梁纔得到的,拿什麼去和河洛郡主鬥?

江昭儀吃癟,氣憤憤的指着她甩下一句“你給本宮等着!”拂袖而去。唐卿看似取得了勝利,但是心裡堵着的一口氣死活順不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麼了竟然能惹得江昭儀如此嫌棄。和着,當時拒絕了她在大婚第二日便要給陸梁賜下丫鬟還是她的錯了,高門大戶的女子,但凡有些心氣的,都不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情——但凡是還要點臉的婆婆,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做出這樣的事情,置所有人的臉面不顧,活該被皇帝訓斥!越過內務府,往王府裡塞姓江的丫鬟。那丫鬟還總是不知死活的在她和陸梁單獨相處的時候進來打擾,甚至把熱水倒在了她身上!就因爲是她賜下的,她就要忍者,你做夢!我沒打死她們那是我發善心,不是看在你江昭儀的面子上的。至於陸梁爲什麼幾個月不入宮拜見,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哪有當孃的見兒子才稍稍站起來了,便要求他在自己根基還不穩的時候就開始給你的孃家牟利?全然不顧孩子的爲難之處,還官小了不要,不風光不要,油水少不要。那一段日子陸梁和她到底由多累,熬了多少個夜晚你這當孃的全然不顧,一句一句的話遞出來沒一句關心問候,只有責問:爲什麼你表舅的官職這麼低,爲什麼你表弟的職位還沒着落,爲什麼你不去拜見你外祖母,爲什麼你去你外祖家還要帶着王妃,爲什麼不聽話娶你表妹當側妃,爲什麼對江家這麼冷淡,你是不是嫌棄江家了了,你爲什麼不來看看母妃,你是不是嫌棄母妃家世不好了...

簡直有病!

心裡委屈,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六弟妹,你怎麼哭了!”

唐卿趕緊抹抹眼淚:“沒有,風大,不知什麼吹進眼睛裡了!二嫂好。”

易誠王妃道:“你不用和我打迷糊眼兒,我都瞧見了。昭儀怎麼那樣對你?”

“沒...”

“還不說是吧!”易誠王妃憤憤:“我都看見了,你去扶她她還給你甩臉子。”

“......”

“我還聽見了她讓你給她等着!”

“到底怎麼回事?你這才成婚多久,大庭廣衆之下她就這樣對你,這以後你可怎麼辦?”

“皇嫂千萬別出去說,旁人知道了不好。”唐卿拉着她的袖子央求,易誠王妃道:“這是自然。我從來不嚼這些舌根的。但是你...要是昭儀還一直這樣對心有芥蒂,你們王爺是她的孩子,少不得和自己母親一條心。你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啊!”

“我也不知道。”唐卿抽泣着摸眼淚:“母妃怨我當時回絕了她賜下丫鬟的好意,連累她受了父皇的訓斥!”

易誠王妃瞪大了眼睛道:“這與你何干?她自己不着調,成了滿宮的笑柄...便是父皇訓斥她,也是因爲她不守規矩,若人人都和她一樣,想怎麼給皇子賜人就賜人,要皇后娘娘做什麼,要這三年一回的大選小選做什麼?真當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進皇子府的大門了。”

“這件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的了,倒是日後時時提醒王爺入宮看看母妃,給母妃請安纔是。若是如此,只怕母妃對我的誤會還可暫解。”

“臨都王久沒給昭儀請安?”

“那一個月皇上和太子殿下不是交給王爺許多的差事嗎?王爺累的腳不着地,入宮的事情便疏忽了。”

“...難怪你委屈,在這裡就忍不住哭了出來。我若是你,我也要委屈死了。”易誠王妃竟也紅了眼睛:“當婆婆的刻薄到了這種地步,滿宮裡只怕也找不出一個了。”

“我這委屈也就告訴嫂子,嫂子可千萬不要和人說去,若是傳到了我娘耳朵裡她該難受了。要是母妃再知道了...”

“你放心,我自然不會害你。”

“快把眼淚擦擦吧!不然一會再叫人看見了。那邊春和殿的偏殿裡放了我的脂粉,要你我陪你去洗洗臉,重新打扮打扮,不然人家看見了又要問的。”

重新洗了臉勻面,兩個人到了宴席開始的地方唐卿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尋了陸梁坐在一處。

“你怎麼了,我看你的臉色有些不好。”

“沒什麼,外面風大,有些冷。”

擡眼一看,那邊易誠王妃正擡頭和易誠王說話呢,聲音聽不見,但是表情是可見的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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