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道公！”
散修界中的天驕翹楚，見到來人紛紛上前行禮。
李辰所猜想的沒錯，這鶴髮童顏的老者，正是張道陵。
張道陵已經活了兩千年，修爲更是達到元嬰巔峰，足以和各大天極宗門的掌教爭鋒。
不過，張道陵好老莊之道，主張清靜無爲，一向都是與世無爭。
除此之外，他還創建天道門，用來宣揚自己的道。
只不過，他的天道門組織很鬆散。與其說是宗門，倒不如稱之爲學堂更爲恰當。
凡是散修子弟，皆可在他的天師道學習修行。不過除了極個別幸運兒之外，絕大部分人，都只能待上七年。
七年學滿之後，就自行下山。並且在行走江湖時，還不能再打着天道門的名義。
也正是因爲如此，張道陵在散修界之中的威望很高，被人尊稱爲道公。
張道陵微微頷首，算是還禮。
旋即，他就捋了捋銀白色的鬍鬚，朝李辰走了過去。
“想必這位小友，就是李仙師吧？”
李辰眼眸之中閃現出一抹複雜光芒，目光在張道陵和袁天罡二人身上來回遊走。
此時的他，有些搞不明白，這二人到底是何用意？
這袁天罡，自不用提。撇開袁天罡和李家先祖李淳風的恩怨不談，李辰也曾爲了爭奪仙牌，與他在蜀山之上大打出手。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他和袁天罡，早已是不死不休的死敵。
他和張道陵雖說並沒有直接衝突，可不管怎麼說，地球鶴鳴山上的天師道，就是毀在自己手裡。
自己屠他弟子，斷其傳承。哪怕是脾性再好之後，也絕不會輕易揭過。
可現在，對方卻是笑臉以待，這可着實讓李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實在是搞不明白，對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不過，這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既然人家帶着禮貌而來，自己也不能不講禮數。
念及於此，李辰也就衝着張道陵，微微頷首，算是還禮。
他微微一笑，應道：“李仙師這個稱呼，只不過世人給的諢號罷了，道公是長輩，還是稱我爲李辰吧！”
張道陵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善哉”。
“李辰小友，我這位賢侄，與你或許有一些恩怨未了。今日老夫在此想當個和事老，可否給我一個面子，你們二人就此握手言和？”
“呃？”
聽到張道陵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李辰表情顯得很是錯愕。
李辰擡頭看了看袁天罡，見對方面無表情，滿臉鬱悶。可以看出，這和解的提議，並非他本意。
不過，既然他能來這裡，想必就是同意了張道陵這個提議。
既然對方帶着一定的誠意而來，李辰也不好拒絕。
畢竟，自己和袁天罡之間，除了在蜀山爭搶玉牌，鬧了點矛盾之外，剩下的死結，基本上還是自家先祖李淳風與他的恩怨。
而且，自家先祖李淳風貌似也沒吃什麼虧，反而是這袁天罡，被囚禁整整千年，可謂是受盡苦難。
因此對於千年前那堆理不清的仇怨，只要對方不來翻舊賬，他也懶得去理會。
現在，讓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這張道陵這麼做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而且，自己覆滅鶴鳴山天師道，斷其地球傳承，這個樑子可是用鮮血浸染的，絕不是那麼容易化解。
念及於此，李辰就凝視着張道陵的表情，試探性的問道：“道公，你我之間的恩怨呢，也就此翻篇嘛？”
聽到李辰的話，葉嵐，李雪薇，楚青等人，全都是一臉錯愕。
就算李辰天賦再爲妖孽，也不過築基修爲罷了，尚未凝結金丹，怎麼可能和老牌元嬰道公結下恩怨？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個個都是一臉懵逼神情。
張道陵已經從袁天罡口中，得知事情的全部真相。他那有些渾濁的眸子裡，登時就浮現出一抹黯然來。
一陣沉吟過後，他就念了幾句道家的無上真言：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於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人之生死，皆有天命，不可逆轉！”（注一）
然而，他話音未落，李辰卻搖了搖頭，說：“非也，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是爲變數。今，天道已定，合道無望。唯有無常，逆天方成聖！”（注二）
這幾句話，李辰說的擲地有聲，把所有人都驚得瞠目結舌。
楚青，葉嵐等人，都猶如看異類一樣，愣愣的看着李辰。
他們萬萬沒想到，李辰的思想竟如此偏激極端。甚至都要逆天成聖。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聽完李辰這番話，張道陵也是一怔。
不過，他很快就捋了捋銀白色的鬍鬚，爽朗大笑起來：“希望，你就是這個異數，來打破這方天地的桎梏！”
聽聞此言，李辰心頭微微一驚。
自禹皇飛昇後，這修真界與仙界之間的聯繫，就徹底斷絕。
顯然是被仙界大能打了禁制，將這一方天地給隔絕起來，任其自生自滅。
萬萬沒想到，張道陵的道，竟然悟到了這一層。
如果說，沒有這方禁制，就憑其對天道的領悟。恐怕這張道陵，早已悟道飛昇，進入仙界之中。
李辰和張道陵相對而笑，彼此之間的恩怨，都在這大笑之中，煙消雲散。
袁天罡似乎也被這二人的情緒所感染，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對於李辰和張道陵的對話，還有他們三個的突然大笑，杜茂，甄猛等人，都是一頭霧水，完全不解其意。
知道內情的練紅裳，對此倒是能猜出一二來。
不過，她也只是流於表面，對於他們對話中，這晦澀難懂的天道，也是一頭霧水。
……
注一：出自老子的《清淨經》
注二：出自《周易》
對於這些所謂“天道”的認知，小樂也只是流於表面，只懂字面意思，不懂其中含義。老子在《道德經》上說過，真正的道，無法用言語說出來。對於不恰當之處，還請各位書友勿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