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鳴哲關上筆記本電腦,披上外套下了樓。
在“清濁”的門口,一個豐滿的身影吸引了吳鳴哲,甘露露一改往日暴露的穿衣風格,將自己打扮得淑女了許多,吳鳴哲忽覺,這女人其實並不太討人厭。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咖啡館,落座。
各自點了喜歡的口味,甘露露一直沉默着不發一言。
“甘小姐,”吳鳴哲只得提醒,“我時間不多,有什麼話,你直說吧。”
“曲向東不是好人!”甘露露攪動着杯子中的咖啡,苦笑了一下。
“但他是你的恩人。”吳鳴哲自然也瞭解甘露露一些事情。
甘露露詫異於吳鳴哲的理解,心生感動,原本只動了五分的反水念頭,此刻動了八分。“我想知道……”她剛開口,忽然看見門口又鑽進一個人,那個人朝她這邊看了一眼,便徑直走過來,在她的臨桌坐下。甘露露清楚,這是曲向東派來監視她的。
她馬上換上一副嫵媚的臉孔,故意放大音量:“吳律師,曲先生託你的事,你是忘得一乾二淨啊!”
吳鳴哲皺眉,這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我不記得曲先生託我辦過什麼事。”
“噢?”甘露露勾魂的眼眸中流露出真誠,語氣卻極其獻媚:“吳律師,這裡環境太吵了,不如……到我那裡小坐,我會讓你想起來的。”
甘露露那是什麼眼神?吳鳴哲在她“飛眼”的提醒下,終於注意到身旁的男人,難道是曲向東派來監視他們的?這麼說……曲向東不再信任甘露露了?而甘露露找他,是爲了給自己找退路?
“甘小姐,不如……到我家吧。”吳鳴哲提議。
“真的?那再好不過了。”甘露露優雅起身,扭着迷人的Q臀,隨吳鳴哲走出“清濁”。
臨桌的男人咧嘴一笑,心想,這女人真是騷到家了,連一向清高的吳鳴哲都逃不出她的迷魂陣。結賬,他興沖沖回去跟曲向東交差了。
……
剛進公寓的房門,甘露露就一下子撲到吳鳴哲懷裡,淚眼婆娑:“鳴哲,你一定要救我。”
“甘小姐,有什麼事坐下再說。”吳鳴哲掙脫女人的環抱。
甘露露只得先坐下,接過吳鳴哲遞來的咖啡,看了看他整潔的客廳,沒有一件女人物品,眼前這個男人是個極品,而她就想找這樣一個下家,“鳴哲,你每天這麼忙,應該有個女人替你打理這個家。”
“呵呵,”吳鳴哲淺笑,“隨緣吧。”
甘露露忽然抓過吳鳴哲的手,“鳴哲,其實……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
“甘小姐,”吳鳴哲正色道:“你我都清楚,我之所以請你到我家來,是因爲‘清濁’有人跟稍,絕沒有別的意思。”
“可我希望你有別的意思。”甘露露直言不諱,“我知道,你瞧不起我這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是不是?”
“如果你想一直探討這個問題,那我只好請你離開了。”吳鳴哲見甘露露鬆開手,繼續說道:“我想……甘小姐來找我,不是爲曲向東做說客吧?”
甘露露欣賞吳鳴哲的睿智,可她還是顧慮重重:“曲向東做的事天衣無縫,他說他一定會入主曲寧集團,你能告訴我,到底誰會成爲新的董事長嗎?”
“這……恕我無可奉告。”吳鳴哲笑着替她續上咖啡,“不過,在宣佈遺囑之前,你是否願意告訴我些什麼?”
“我跟曲向東是一條船上的,船毀人滅。”甘露露清楚形勢。
“路有千萬條,只要你肯擡頭,隨時都有選擇的權力。”吳鳴哲坦誠的話叫甘露露眸光閃爍。
……
這是一個短暫而緊張的夜晚。
似乎每股勢力都在爲曲遠征遺囑的宣佈做着充分的準備。
當然,除了我們的女主人公以外,她睡得可謂是昏天暗地。
司徒彥腰痠背痛,被人當牀墊很不舒服,何況是被女人當牀墊!本來做俯臥撐做得大汗淋漓,倒頭便睡在地板上,可卻被突然“襲”來的“物體”驚醒。
那“物體”不是別的,正是睡覺睡得滾下牀來的曲欣怡!
這女人怎麼跟“黑寡婦”一樣,睡覺打把勢,一點兒都不淑女!女人打着微鼾,口水溼透了他的睡衣,司徒彥無奈,這女人真是心大,即將面臨血雨腥風,卻還能睡得這麼香!他不敢動彈一下,生怕擾了她的美夢,又怕萬一驚醒了她,他還要繼續做俯臥撐!
天邊已露魚肚白,女人很會享受他這人肉牀墊,變着姿勢磨蹭他不說,現在還……
“欣怡!曲欣怡!”司徒彥不得不叫醒她了!
其實,曲欣怡早就醒了,當她發現躺在司徒彥身上時,就開始罵自己睡得跟死豬一樣!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司徒彥呼吸不穩,“要想我們的合作繼續下去,你最好乖乖地躺回到牀上去!”
“你肯跟我‘合作’?”顯然,曲欣怡誤解了司徒的意思。
“我要小便!”司徒彥不客氣,趁她撒手的空檔,騰地起身衝進衛生間,丟下曲欣怡在地板上哈哈大笑。
……
曲寧國際大廈,門庭若市,各路記者早早就圍堵在門口。
“對不起,此次會議不接受任何採訪,請各位退到安全線以外,不要影響我們的正常秩序。”集團經理不卑不亢地拒絕着各路記者,指揮着保安攔出一條順暢的路,他自信而冷俊的臉上掛着禮儀式的微笑,內心的波瀾無人能曉,不論誰執掌曲寧,他這個經理的位置都是堅不可摧的。
遠遠地看到一條車龍,最前面的兩臺凱迪拉克,一黑一白並排向前行駛,互不相讓,一併停至門口。
霍劍理了理領帶,迎上前去,他選擇離大廈近側的車子,打開後車門,突然閃出的一個“精靈”,不由分說地就挎上他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