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來,叫叔叔!
沐權竟然屈尊降貴給她打電話?看了看窗外,陰天要下雨的節奏,怪不得妖魔鬼怪要出來撒歡了。
在廖少華面前,她也不避諱,直接接了電話:“找我有事?”
“嗯,下午請你喝茶。”
“就爲這個?”
“在我這兒是大事。”
“我要說沒空呢?”
“那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吃午餐,不過你對面那位介不介意我就不敢保證了。”
寇香下意識的四處看了看,最後在餐廳門口看到了那張犯賤的臉,丫還笑得如此春風得意,純粹欠抽!
“在哪兒?”
“春滿園。”
“等着。”
聽到肯定的回答,沐權收了線,轉身就走,在他身後,六名狗腿紛紛朝她豎起了大拇指,他們知道她看得見。
沒錯,在寇香眼裡,這六個殺人不眨眼的,就是狗腿!
廖少華下意識的皺眉,看着她將電話放了回去,這纔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招惹上沐五爺了?”
寇香擡眸掃了他一樣,淡淡道:“是他招惹我好不好,我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深知沐權的爲人,廖少華有些擔心:“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要小心。”
今兒廖少華要是說你最好離他遠點,那她會給他一句關你屁事,可如今他只是說了句你要小心,這種明顯關心的話,她也只能點頭應下:“嗯,我知道。”
寇香答應了沐權要去春滿園和他喝茶,可她就說了等着兩字,說明什麼時候去,還得看她的心情,和廖少華吃過午飯之後,她沒有直接去春滿園,而是悠哉悠哉的把車開到了天空商城,百無聊賴的閒逛起來。
她敢肯定,此時她的所作所爲一定早就傳到了沐權耳中,她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
從女裝區到男裝區,她似乎心情不錯,買了不少東西,上次在美利堅的時候給易修買了袖口,還沒找着機會送給他,這次她買了兩件男裝,正好可以搭配袖口,等晚上回去的時候一起送給他,也好讓他在心情大好的情況下麻利的點頭答應她和廖少華一起去滬上的事情。
寇香這算盤可是打的夠精的,可是易修那騷包的能不能就此放過,那就兩說了。
天氣轉暖了,她要添置些衣服,寇香兀自點了點頭,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的藉口,就心安理得的繼續逛了,現在時間14:50。
她當然知道時間過的快,也知道自己逛街逛的太慢了,可誰讓她是女人呢,女人就是這麼麻煩的,等不起,爺隨時可以走啊,她又沒拿狗鏈子栓着他。
寇香逛的時間長,可買的東西實在是不多,自從66和68打通之後,她就沒爲自己的飲食起居操心過,管家會定時給她送來新的生活用品,有些時間長了她還是沒穿過的衣服,直接被認定爲不喜歡,就再也沒出現過類似的。
在這裡不得不給趙管家點個贊,她每天穿什麼衣服,穿什麼鞋子,以至於今天哪個菜多吃了一口,估計他都仔仔細細的記着,這種無微不至,估計只有易大少才能享受,她純粹是沾光。
這樣想來,今兒給易修買了兩套衣服,似乎是她應該做的啊,寇香看了看手裡拎着的幾個袋子,有種回去再買幾套的想法。
她還沒轉身,就被人叫住了,對方一臉討好,看到她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賞他飯吃的地主爺,點頭哈腰的求道:“沐小姐,您就給我們一條活路吧,都快到吃晚飯的點了,您要是再不出現在五爺的面前,他老人家發起飆來,我們可承受不住。”
對面前這小子,她還是有點印象的,似乎是沐權身後那六條狗腿裡最小的一個,都叫他小六,她無所謂的翻了個白眼:“他發飆也是衝我發,你着急個什麼勁兒。”
“他哪兒捨得,五爺現在恨不得將全世界的寶物都捧到您面前哄着,衝您發火那是不可能的,最終不還是苦了我們兄弟幾個嘛,您是不知道五爺有多變一態……”
寇香擡手製止他:“這個我大概猜得到,你不用細說。”
“沐小姐,那可以走了嗎?”
“現在幾點了?”
“下午四點半了。”
“呀,還真要吃晚飯了。”
小六連忙點頭,期盼她大發慈悲跟他走一趟,天知道,他是真心不想幹這吃力不討好的活,可誰讓他最小呢,都說最小的最受溺愛,都特麼是假的,從小到大,他都是被壓榨的命,好處半點沒撈到,苦差全他一個人幹,要是不從,不等五爺動手,他那幾個哥哥們就揍得他爹媽都不認識,也幸虧他本來就沒爹沒媽的。
小六正天南地北的亂想一通,以爲會聽到勝利的號角,誰知道迎來的是地獄的號召,只聽人大小姐點了點頭,而後輕飄飄的來了句:“反正都這麼晚了,我索性去逛到五點再跟你去吧,你別跟着我啊。”言罷,她轉身就走,徒留一陣香風。
小六猛然一吸鼻,而後四處查看,要是讓五爺的眼線看到他膽敢聞他寶貝侄女的香味,保準十頓打逃不掉,他仰頭深思,沒準得捱打一年。
又去男士區逛了一圈,手裡多了兩個袋子,看到她出來,小六如同看到了五百萬一樣興奮,迎上前道:“沐小姐,我們可以走了嗎?”
“可以了。”說着就往停車場走。
小六連忙攔着她:“沐小姐,坐我的車走吧,您的車等下我讓人給您開回家。”
晾了沐權一下午,寇香心情舒暢,明顯比平常好說話,點了下頭,跟着小六去大門口,一輛黑色賓利囂張的停在大門口。
沐權向來高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又有權,所以,奢華的賓利是很好的選擇,小六把司機叫了出來吩咐了兩句,然後給寇香拉開了車門。
寇香也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把包裡的車鑰匙扔給了司機,彎腰坐進了車裡。
一路上,小六都在勸她要好好和五爺說話,最好是到了那兒之後先給五爺一個甜美的笑容,那他們就安全了。
寇香表面上嗯了幾聲,實際上完全神遊在外,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她這會兒腦子裡想的,全是待會兒怎麼和易修解釋沒回家陪他吃晚飯,還有和廖少華去滬上的事情。
車子到了春滿園門口,門童替她開了車門,在京城,連個茶樓都開的如此奢華的,除了春滿園就沒別家了。
門童見開車的是小六,驚了一下,連忙垂首喚了聲:“六少!”
寇香也沒多想,只認爲能跟在沐權身邊的,自然是走哪兒都被人小心伺候着的主,誰料小六接下來的話,讓寇香有些懵:“讓滿江紅的廚師長到這兒來弄幾個好菜,端到五爺那兒。”
寇香也知道春滿園和滿江紅都是同一個老闆,據說是京城某個了不得的權貴開的,最初的目的好像是爲了能吃到自己喜歡吃的菜,她還想過到底是誰這麼會享受,爲了個人的口腹之慾,竟然二話不說開了個門檻甚高的滿江紅,吃飯賺錢兩不誤,紈絝中的人才啊。
如今聽小六這麼一說,不言而喻,能隨口吩咐滿江紅的廚師長來春滿園做飯的,除了這裡的主人,誰有這個本事?
想想又覺得沒什麼稀奇的,這的確是沐權會做的事情,他本身就是個會享受的人。
門童連忙應下,拿起傳呼機將小六的話原封不動的傳達到經理那兒,好讓經理立刻安排下去,不過吃個飯而已,春滿園也提供餐點,隨便來一點不就行了。
沐權是個嘴刁的人,平常吃飯都在自家家裡用,廚師自然是經過重重篩選的,要說起在外面用餐,那定然是要吃滿江紅廚師長燒的菜,當然,作爲沐家最有權勢的人,他平日裡也少不了到處跑,沐權爲什麼身邊總跟着他們六兄弟,原因就在這裡,他們除了要哄五爺高興,關鍵時刻,還能上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絕對的全能。
偌大的包廂裡,坐着的只有一人,沐權手指輕叩桌面,兩邊站着不敢出聲的五人,都是偷偷爲自己抹了一把汗,死小六,出去好幾個小時了,還沒把人請回來,找死是吧。
得,怪不得小六認爲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今天這頓打,還是逃不掉,他的艱辛誰能懂?
寇香在異能研究所的時候,沒人敢讓她敲門,如今倒是養成了這個習慣,沒規沒距的推門直入,沐權一聽開門聲,還以爲是服務員,當即冷下了臉,頭也不擡的輕喝:“門都不敲,手要來何用,三兒,給我剁了!”
被點名的三兒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好心提醒了聲:“五爺,是沐小姐來了。”
沐權這才擡眸,看到她的時候,不輕不重的哼了聲,讓他等了這麼久,沒脾氣的都等出脾氣了,更何況他是出了名的脾氣差!
寇香撇撇嘴,絲毫不畏懼他這套,哼笑道:“既然五爺不歡迎,我先回去了,家裡還有人等着我回去吃飯呢!”
這家裡有人說的是誰,他們都是心裡有數,不過包括小六在內,六人都是膽戰心驚的嚥了一口口水,前兩天五爺就在生氣這事,這會兒這祖宗還特意提醒,這不是擺明讓五爺炸毛嘛,這可不是常人能應付得了的。
果然,聽了這話,沐權瞬間眯起鳳眸,斥責道:“你小小年紀就學人家和男朋友同住,成何體統!”這話語,這語調,儼然一副長輩的樣,可是……
寇香嗤笑一聲:“五爺真是操心勞力,我和你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關係,我和誰住在一起,和誰學的,甚至和誰睡的,似乎都不關你事吧。”
聽了這話,沐權更是生氣,轉頭盯着她質問:“你和他睡了?”
寇香淡淡回了句:“關你屁事!”
沐權開始說教:“你今年纔多大,20歲就和男人上……住在一起了,這像什麼話!”那個字眼他實在說不出口,憋了半天憋出後面一串,總之,要是易修本人在這兒,估計他就該上拳頭了,以一個長輩的身份。
“你老年癡呆啊,剛過了年,我都21了。”她恨不得說一句,現今社會十八歲去醫院墮胎的比比皆是,她20歲才和人睡怎麼了?更何況,她和易修還沒到那程度好嗎?
站在屋子裡的六人恨不得立馬死了算了,他們家五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上次還有個剛入娛樂圈的十八歲清純美女想巴結他,他也沒顧忌人家的年紀,不就把人送到窯子裡了嗎?這會兒倒是說人家年紀小不能和男人怎麼怎麼樣,很難讓人信服啊。
最關鍵的是,克萊爾小姐比人家沐小姐還小一歲,丫不是照樣想着法的想做了她嗎?
他們家五爺,人性果然扭曲!
沐權又道:“21你也還小啊。”
“噗!”也不知是誰沒忍住笑出了聲,沐權頓時瞪了過去,小六諂笑:“五爺,我不是故意的。”
沐權淡淡道:“晚了。”
小六垮着臉,心裡哀嘆一聲,其餘五人都是憋着笑,要不是礙着沐權,估計早就笑岔了氣,平常跟着五爺活的太深沉,所以空閒之餘,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落井下石、幸災樂禍什麼的。
寇香撇了撇嘴,也不去位子上坐下,腳步一退,作勢要走:“五爺想說教,可我不想聽,既然這樣,您說您的,我走我的。”言罷,轉了身。
沐權皺眉,心想這孩子怎麼這麼難教育,嘴上還是服了軟:“給我回來,喝茶沒陪我,陪我吃頓晚飯補償一下不算過分吧。”
寇香這纔回過身子,渡步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點頭:“不過分。”
沐權回頭吩咐道:“小六,讓滿江紅的廚師長過來做菜,速度要快。”
小六心中誹謗爲毛又是我的時候,也順便回了話:“五爺,已經吩咐下去了,估計這會兒都已經到了。”
“嗯。”沐權揮揮手,不耐煩的哼了聲:“你們可以滾了。”
六人如蒙大赦,分分鐘消失在原地,門一關,室內安靜了,沐權掃了眼她放在沙發上的袋子,剛張了張嘴巴,寇香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也沒準備防着,在他面前接了電話,電話是易修打來的,衝口就問:“你怎麼還沒回來。”
“我今天不回來吃飯了。”
“嗯?你在醫院還是公司?”
“都不是,今天我在外面吃飯。”
易修刨根問底:“和誰?”
寇香瞟了眼對面臉色難看的男人,回了聲:“沐權。”聞言,對面那貨臉色更難看了。
易修愣了愣,倒是沒想到會是他,不過看在人家是長輩的份上,他也沒打算把人抓回來,只是說了句:“吃完早點回來。”就算是長輩,他也是個男人啊。
“哦。”
因爲兩人離得還是有點距離的,沐權也沒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只隱約覺得這男人口氣不太好,頓時一陣不爽,他沐權的侄女跟了他,這貨竟還敢給她擺臉色,別以爲他姓易就沒人敢揍他!
“他都和你說什麼了?”
寇香低頭擺弄着手機:“我們之間的事情,你知道的那麼清楚幹嘛?”
瞧瞧,和易修就是我們,和他就分的這麼清楚,問問都不行,沐權不服:“我是你叔叔。”
聽了這話,寇香似笑非笑的擡首:“哎喲,沐五爺,這親戚可不能亂認,我長這麼大,連我爸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更沒聽說過他還有兄弟姐妹的,你別看我小就忽悠我,我可沒那麼容易上當。”
靠!
他堂堂沐五爺,無緣無故的還會和人攀親戚,就算是攀,她也該感恩戴德才是正解。
“你這丫頭,怎麼沒點規矩。”
“抱歉,從小到大都沒人教過我什麼是規矩。”
“你媽呢?”
“當然是賺錢了,要不然你以爲憑她一個無依無靠的農村婦女是怎麼把女兒給拉扯大的,要不是她,這會兒也不會有我了。”
沐權從小養尊處優,從來沒受過窮,自然是不知道她們的生活會有多艱辛,不過知道她的身份之後,他有派人去調查過,這母女倆以前過的日子,真是夠嗆。
只要一想到這個,沐權就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只要她衝他真心的笑一笑,可現在,這注定是奢望,就算沒有他,她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算她不能,易修也會將她想要的捧到她面前,人生第一次,讓他覺得自己一點存在的必要都沒有。
或許很多人認爲能夠攀上沐家是莫大的榮幸,不過她是個例外,從她的眼睛裡,他看到了四個字:不屑一顧!
沐權覺得無力,他甚至不知道這種感覺就被稱作無力,嘆了口氣,他從沙發上拿出一疊資料:“這是我們的dna鑑定結果。”
寇香瞟了一眼,沒有要拿起來看看的意思,淡淡道:“沐權,難道我的意思還不夠明白?”哧了聲,她繼續開口:“好,那我再說明白一點,沐家這親戚,我不想攀,從來沒想過。”
“你不是也沒聽明白嗎?我說了,這是我和你之間的鑑定,和沐家一點關係都沒有。”言下之意,就算她是沐家人,他也沒想過讓她認祖歸宗,寇香心中嗤笑,卻聽到沐權又說:“因爲他們不配!”
眼神一閃,她詫異的擡眸,此刻,她從沐權眼睛裡看到的是毫不掩飾的怨,還有恨,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突然之間性情大變?
沐權又從口袋裡拿出皮夾,從中抽出一張照片遞了過來:“這就是你的父親。”
寇香身子一顫,想別過頭不去看,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總是會將視線瞟到照片上,照片裡,是一個大男孩和一個小男孩的合照,兩人長得七分像,一看就是兄弟,從他們的笑容中,她知道,那個時候的他們,很快樂。
見她沒有接過照片,沐權將照片扣在桌子上,她只需一低頭,就能看到。
她是跟着他的動作低頭的,從一開始,她就無法不去看這張照片,照片裡的小男孩,看上去也就十來歲,纔到大男孩的手肘處,她想不到以前的沐權竟可以笑得這般天真無邪,和現在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至於他身旁的大男孩,他嘴角微勾,帶着柔和又不失莊重的笑容,看的出來,他是個嚴謹的男人,若說他哪裡最耀眼,那無疑就是他的眼睛了,一雙鳳眸微勾,就算是在照片裡,似乎都能看到他眼裡有一束光,讓人不敢與其直視。
她幾乎可以想象到,他當時有多受女生歡迎,那麼,這麼優秀的他,爲何會看上自己的母親呢?母親說過,讓她只要記住父親很愛她就行了,可是她還是想知道,到底有多愛,才能用自己的生命換取母親的性命。
那端,沐權堅定的開口:“我不管你是認我也好,不認我也好,我是你叔叔這一點,你都無法否認,這就是血緣的羈絆。”
她之所以不認他,無非是因爲母親和她說過,讓她不要去查,這意思也就是說,母親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想和沐家人相認,可沐權說,她不用和沐家人相認,只要認他就夠了。
照這個情形看來,沐權是很想像一個長輩一樣慣着她,代替她父親彌補這些年對她們母女倆的虧欠,可爲什麼他會說沐家人不配,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沐權這個沐家人,也對家人恨之入骨?
還有,傳言不是說,沐權很護短嗎?既然不喜歡沐家人,爲什麼還要護着沐家人,這豈不是說不通嗎?
門被敲響,小六推開門,問道:“五爺,現在上菜嗎?”
沐權嗯了聲,看向她道:“先吃飯吧。”
寇香沒有回話,依然盯着照片看,待菜都上齊了,門也重新關上了,她才問他:“我父親的死,真的是意外嗎?”
聽了這話,沐權眼底掩不住閃過一抹讚賞,果然是二哥的種,聰明,不過有些事情,她還是不要那麼早知道的好,他想給她最好的,可不想讓她活得和他一樣辛苦,擡首衝他咧嘴一笑:“不是意外還能是什麼,要不然你以爲,有誰能夠在殺了沐家人之後,還逍遙法外嗎?”
寇香皺了皺眉,根據沐權對沐家人的態度,她還以爲當年父親的死和沐家人有所牽連,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難道還有其他隱情?
沐權剛剛並沒有和寇香對視,因此她也沒有看到他眼底那抹讚賞,所以纔會不確定自己的想法。
沐權見她還在沉思,給她夾了一筷子菜:“侄女,別想太多,吃飯吧。”
這聲侄女,讓寇香回了神,撇了撇嘴,不屑道:“自己纔多大,一口一個侄女倒是叫得順溜。”
沐權臉皮厚,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你本來就是我侄女嘛。”說着,他仔仔細細的瞅了瞅她:“在沐家,我一共有三個侄女,不過我和她們感情不深。”
“呵,說的好像你跟我感情很深一樣。”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我們又不用朝夕相處過一輩子,不培養也不打緊。”
沐權哼笑了聲:“小丫頭。”
寇香放下筷子,冷眼掃向他:“沐權,你別以爲我認了照片裡的人是我父親,你就能以長輩的姿態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了,告訴你,下次再敢叫我小丫頭,照揍不誤。”
沐權聽了這話,非但沒生氣,還暢快的笑了起來:“果然是我沐權的侄女,有魄力,你要肯叫我一聲叔叔,我讓你站我頭上撒尿都成。”
“你還有沒有點節操?”
沐權不以爲然,沐家人在他這個年紀,哪個不是有了孩子當了爹了,偏偏他到現在還沒結婚,連個香火都沒,他暫時也沒有娶妻生子的打算,他二哥的女兒,他會當成自己女兒來養,現在的孩子哪個不是被父母慣壞了的,在父母頭上撒尿算什麼,要是丫頭喜歡,朝他撒刀子都行。
沐權這個人的確是護短的,而且他護短是出了名的,說實話,誰沒點護短的精神,可這護短護出名的,估計也就沐權一個了,可想而知他護的有多厲害,現在寇香還不知道,不過以後她就會知道,這個叔叔,還真沒白認。
雖然嘴上沒說,但寇香心裡已經有了改變,其實很多時候,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別人對她好,她就會對別人更好,沐權也是如此,以沐權這準備慣壞她的心思,寇香對他心軟,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再者說,人不要臉則無敵,他就不信他捂不熱這冰寒的心。
吃完飯,沐權叫人端來了水果和飯後甜點,非要讓她吃完,盛情難卻,加上這貨一臉期待的樣子,她就認命了,其實,她已經很飽了。
突然覺得自己就是被家長帶到餐廳吃飯的孩子,吃完東西,勢必要再點些什麼,然後讓家長看着她吃完,那臉上的笑容比吃東西的孩子還要幸福,沐權現在就是這德行。
他想了好幾天,到底要在什麼情況下和她相認,拿到dna鑑定的時候,他激動的差點失控落淚,好不容易忍到二哥的墓碑前,他還是沒忍住,dna鑑定有兩份,一份此時躺在桌子上,還有一份,他親手燒給了二哥,好讓他知道,他已經找到他的孩子了,是個女孩,聰明、幹練、朝氣蓬勃!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傻,沐權從來不信鬼神,可在從小疼他愛他的二哥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化爲烏有,他總想保護他,哪怕一次也好,可直到他死後,他這個做弟的,都沒讓他享受過一次被保護的滋味。
如今,他要把對二哥的虧欠,全部償還給他的女兒,從今往後,面前這小丫頭就是他的命,誰敢找她不痛快,先踩過他的屍體,就算是易修,膽敢有一絲一毫對不起他侄女,他就能和他拼命!
當然,要是易修聽到他心裡的想法,保準會不屑一顧,順便賞他一個白眼,他的女人,要他瞎操心?
吃完甜點,已經快七點了,天色也暗了下來,寇香躊躇了一會兒,從身旁的袋子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推到他面前:“給你的。”
沐權有些詫異,隨即就是暗爽:“送給我的?”
“嗯。”寇香臉色有些不自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麼風,後來又回去男士區,她是打算給易修再買個皮夾的,可結賬的時候,她鬼使神差的拿了兩個皮夾,同款不同色的。
沐權立即打開盒子,裡面安靜的放着一個淺色皮夾,古奇限量版男士皮夾,平日裡他是不屑用這種大衆牌子的,沒錯,在沐權眼裡,這就是大衆牌子,不過這是侄女送的,他該死的喜歡,怎麼看怎麼順眼。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他當着寇香的面將原先用的那個皮夾裡的卡和現金全都拿了出來,然後一樣一樣的放在新皮夾裡,放完之後,他隨手一扔,舊皮夾完全被嫌棄。
沐權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個禮物的喜歡程度,寇香心情複雜的看着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這男人,他到底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還是個心中有一大塊柔情的暖男。
放完,他又從中抽了一張卡出來,不怎麼溫柔的朝她扔了過去,順便報了串密碼,他的動作有些凌厲,這卡是帶着危險朝她飈過來的,未免受傷,寇香下意識的夾住卡,扯了扯嘴角:“你這是什麼意思?”
沐權一邊將皮夾收到口袋裡,一邊淡淡道:“壓歲錢。”
寇香眉峰一挑,不客氣的接了下來,人長輩都說是壓歲錢了,她要是不要,會折壽的。
吃了飯拿了錢,寇香道:“我該走了。”
沐權看了看她,點了下頭:“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時候,還是小六開車,她和沐權坐在後座,沐權幾次張口想說話,都又收了回去,別說小六看的不自在,寇香也受不了了,快到潛龍公館的時候,她不耐煩的問:“沐權,你到底想說什麼,別婆婆媽媽的好不好,怪瘮人的。”
最後四個字,小六表示非常贊同。
人都開口了,沐權也不再藏着掖着,試探性的開口:“我在東郊有一套別墅,那裡不僅風景好空氣也好,要不然我送給你,你搬過去住?”總之,這點年紀就和男人住在一起,不好。
“好啊。”
“你同意了?”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麼爽快,沐權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朝小六吩咐:“你明天立即派十個八個傭人去別怨候着,以後專門伺候我侄女。”
寇香擡手製止:“房子我收下了,搬家就不用了,小六,明兒把鑰匙送到我公司。”
小六有苦難言,爲毛又是他,一邊是他們家五爺,一邊是五爺準備慣她個無法無天的祖宗,得罪誰他都沒好日子過啊!
沐權好言相勸:“丫頭,你和姓易的住在一起算什麼啊,他也不給你個名分,要我說,除非他親自到我面前提親,要不然別想碰你一根手指頭。”
“我都和他睡一塊兒了,這個時候說這些是不是晚了點?”
沐權張大了嘴巴,果然孩子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有了喜歡的人就不管家裡的老人了,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沐權特別堅持:“不行就是不行,他姓易的憑什麼白佔你便宜。”
“我願意啊。”
沐權吐血,感嘆女大不中留啊!
小六擰眉,沒想到他們家五爺入戲還蠻快,這纔剛知道有這麼個侄女,就把自己搞的跟她爹似得,恨不得將寶貝女兒給藏起來不讓任何男人窺探,活像人易大少是來和他搶人的一樣,犯得着嗎?他也想說一句,其實您還沒人家小兩口熟呢,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沐小姐是站在哪邊的,這不是沒事找罪受嗎?
“這臭小子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了,我等下非得好好問問他不可,沒可觀的聘禮來我這兒提親,他想和你在一起,沒門!”
寇香恍然大悟,嗤笑:“原來你是想要聘禮啊,易修早就給了我媽了,這事你不用操心了。”說完,她還提醒了一句:“再說收聘禮這事兒和你也沒關係啊。”
沐權默,桑心了!
許是看出沐權情緒低落,寇香覺得自己說話說狠了,車子停在68號門口的時候,她像是安慰的說了句:“易修對我很好,什麼事都順着我,你不用操心。”
這是說他在瞎操心嗎?沐權跟着寇香一塊兒下車,小六適時按了下喇叭,聽到聲音,易修和趙管家出來了。
看到沐權,易修也沒多少驚訝,渡步到寇香身邊,長臂一撈,將她扣在懷裡,先是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而後又看向懷裡的人兒,柔聲道:“外面的飯菜還合胃口嗎?”
“嗯,不錯。”
他這才和沐權說話:“多謝沐先生將我女朋友送回家,要不要到裡面坐坐?”易修沒說裡面請,顯然這話只不過是客套話,實際意思就是人送到了,丫是不是可以滾了。
可沐權臉皮厚啊,權當沒聽懂這弦外之音,理所當然的點頭:“那就打擾了。”
易修咬牙,知道打擾了還進來幹什麼?
其他五人都已經回去了,沐權身邊就跟着小六,主僕二人心安理得的進了屋,沐權還長輩似得霸佔了客廳裡的長沙發,心裡暗喜,這樣一來,他們就只能一人一邊,分開來坐了吧。
易修也是個沒臉沒皮的,他剛坐下,就拉着寇香坐在他懷裡,兩人之間的親密不言而喻。
沐權氣極,咬牙把這屋子上上下下掃視了遍:“屋子倒是不錯,不過比起我的別院,還是遜色了不少,丫頭,我看你還是收拾收拾搬過去吧,反正我給你人員都準備好了,保證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易修差點跳腳,靠,來撬牆角的,要不是看在寇香的面子上,他早就吩咐趙管家把人給我轟出去了。
寇香扶額:“這事你真的不用操心了。”
易修也換上一副笑臉:“不勞沐先生操心了,她是不會搬出去的,因爲她知道晚上沒了她,我是睡不着的。”說着,還湊到她脖頸邊親密的磨蹭了下。
沐權挑眉:“易先生,寇香是我侄女,我關心她也是理所當然的,雖然你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不過畢竟只是談戀愛而已,往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的,我看你們還是分開住比較好。”
“沐先生是搞錯了吧,過年的時候我已經見過岳母了,岳母對我很滿意,已經同意我們倆的婚事了,沐先生既然是長輩,我希望你能祝福我們。”
聽了這話,沐權和寇香都震驚了,寇香想: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沐權想:竟然沒經過他同意就把丫頭給許配給別人了,下次見到二嫂,他一定要好好勸勸她。
他一想到寶貝侄女才20來歲,可易修都快30的人了,他就覺得各種不靠譜,姓易的哪配得上他侄女!
不過看樣子兩人是木已成舟,他爲了侄女的幸福也只能退讓一步:“不搬走也行,不過我要你馬上發表聲明,承認寇香是你的未婚妻,讓她名正言順的和你在一起,還有,你最好別讓我抓到和除了我侄女以外的女人有什麼親密舉動,要不然,我饒不了你。”
唔,這話還有點當叔叔的樣,不過,這就讓她成爲別人的未婚妻,問過她的意見沒有?
這話對易修而言是正合心意,二話不說就應下了:“這簡單,我明天就讓所有人知道,我的未婚妻叫沐寇香。”
“易修,你也跟着鬧。”
“我沒鬧,認真的,我早就想這麼做了,就怕你不同意。”
“我還是大一的學生,不想這麼高調,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
易修臉色一僵:“木頭,你不願意?”
寇香捏了捏他的臉:“想什麼呢,沒不願意,只是覺得太早了,反正是遲早的事,也不用急於一時,以後再說不行嗎?”她嘟着嘴,小女人的嬌態盡顯,頗有股撒嬌的意味。
沐權見兩人之間明顯是易修是被牽着鼻子走的那位,也就放心了,既然侄女不願意,他當然不會勉強,開了尊口:“既然是丫頭開口了,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易先生,好好照顧我侄女,我先回了。”
“慢走不送。”要不是看他是爲了寇香好,他保準會吼一聲滾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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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花癡狀:“我家一休哥,連叔叔的醋都吃,太有愛了。”
沐權:涼涼的瞟了某人一眼。
某人狗腿道:“啊,叔叔大人,需不需要人家給你捶個腿兒敲個背呢?”
“嗯。”
“來啊,上錘子!大號的!”
綜上所述:要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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