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能量突破
倪秋燕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的怒吼:“憑什麼!”
寇香雙眸一眯,突然伸出手,凌空一抓,倪秋燕就不受控制的朝她飛來,下一秒,她的脖子被她緊緊扣住:“就憑你的命現在在我手中,宋夫人,趁我還有點脾氣,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要是我什麼時候沒脾氣了,你就能見識到什麼叫殺人不眨眼了!”
“你……你這個魔鬼!”
“到底誰是魔鬼,我與宋欣欣素不相識,要不是她來招惹我,她還能活得好好的,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饒她一命,她非但不感激,還聯合你來請殺手殺我,你們有膽子招惹我,就該有膽子承受我的報復!”
“嘭”的一聲,寇香將倪秋燕砸在地上,引得她一陣痛呼,地上的人還沒站起來,寇香就出腳踩在她的背上,讓她不得不匍匐在她腳下。
“宋夫人,我奉勸你一句,我這人沒什麼耐性,也不是什麼好人,有些話我不說第三遍,現在,擬定好股權轉讓書,將你手上持有的倪氏集團股份,統統轉到我的名下,要不然……死!”
倪秋燕身子一顫,背上的疼痛異常明顯,她知道,若是她不按照她的話去做,這女人真的會殺了她,他們宋家,到底招惹了一隻怎樣的惡魔!
爲了活命,倪秋燕只能低頭:“好,我給你,但是你要答應我,拿到股份之後,立即離開這裡。”
寇香腳下用力,冷聲道:“你的命在我手上,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不過有一點你放心,我也不想在你家裡多做停留。”該做的事情做完了,她自然會走,不走難道還留在這裡過年不成?
倪秋燕咬了咬牙,說道:“你放開我,要不然,我怎麼擬定股權轉讓合同。”
寇香挑眉,淡笑着鬆開了腳,倪秋燕連忙連滾帶爬的遠離了她,然後顫顫巍巍的來到房內的辦公桌前,打開了電腦。
她的房間裡一應俱全,在寇香那邪魅的笑容中,倪秋燕很快就擬好了合同,錢沒了她可以再賺,股份沒了她也可以再搶回來,只要她還活着,一切都將不是問題。
倪秋燕不笨,但是她犯了致命的錯誤,那就是輕看了這個比自己女兒還小兩歲的女人,她又怎會知道,在這年輕的身子裡,住着一個怎樣成熟的靈魂!
當寇香看到倪秋燕在股權轉讓書上籤下名字之後,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她不是什麼君子,更不是什麼聖母,她做不了明明知道這女人要是活着還會繼續找殺手殺她的情況下,還能大義凜然的放她一條生路。
所以,今夜……倪秋燕必死無疑!
收下股權轉讓書,寇香淡笑一聲:“宋夫人,你很識相,也很聰明,不過,你不該相信一個女人的話,世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句話宋夫人沒聽過?”
倪秋燕一驚:“你什麼意思,你答應過不殺我的。”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
“你說拿了東西馬上走的。”
“是啊,拿了你的命,我自然會走。”
“什麼?”
“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取你性命,至於這份股權轉讓書,只是順便的事情,宋夫人,你不是誤會了吧。”
“你!”
寇香勾脣邪笑:“宋夫人也是女人,難道你剛剛不是想着,先騙走我再說,事後再找機會殺了我?”
心思被面前的女人猜了個透,倪秋燕的臉色頓時一僵,這也讓寇香心中冷笑不已,看吧,不是她心狠,而是有的時候,不心狠不行!
今天她不殺了這女人,難保明天不會再性命垂危一次,她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好運,有個能量珠來救她,更不可能每次都能在緊要關頭,出現個能救她於危難的人,殺了她,一勞永逸。
“宋夫人放心,我遲早會讓你們一家團聚的。”
“你……你還想殺了宋家所有人?”
“別說的這麼恐怖,好像你們宋家有很多人似得,我這個人雖然沒良心,但也是有原則的,你宋家上下的傭人,除非必要我是不會殺的。”
倪秋燕喘着大氣,傭人的生死和她有什麼關係,就算今天她死了,宋家人也會爲她報仇,可若是宋家人都死了,那他們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你可知道我公公是誰?”
“難道他不是人?”寇香嗤笑:“只要他是個人,在我眼裡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分別,只要我想,總有一天,他將死在我的手裡,當然,若是宋老是個明白人,放下對我仇恨,興許我會看在他年紀大的份上饒他一命。”就算她不動手,那老頭也活不了多久了。
寇香這女人沒心,早就在屍體入海的那一刻起,她就將自己的心給扔在海里了,她發過誓,再也不會讓威脅她生命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如同宋欣欣,如同倪秋燕!
“沐寇香,你要是殺了我,你也活不成!”
“話不要說的太滿,我是不是能活得比你們長,估計你是沒機會知道了。”說完,寇香雙眸凌厲的掃了過去,同時,倪秋燕快速的往門口跑去。
眼神一動,門落了鎖,任憑她怎麼轉動門把都是毫無動靜,倪秋燕驚恐的轉身看着她,身子緊緊的靠在門板上,以防自己整個人癱倒在地,任她斬殺!
寇香勾脣淺笑,好像那驚恐看着她的人只是個沒有生命的玩具,可以隨時任由她搓圓捏扁,所以,她做的那些動作,到了她那兒,就像是一場鬧劇一般。
砧板上的魚肉,就算生命力再強,也終將成爲一道美食,她算命好的,因爲她沒有吃人肉的愛好!
伸手凌空一抓,倪秋燕再次不受控制的朝她飛了過去,脖頸被扣住,寇香卻並未用力,她並不想出手殺她,弄髒了自己的手不說,沒準還惹了一身的腥。
“看着我的眼睛。”被寇香突然這樣一喝,倪秋燕下意識的看向她的眼睛,而後,她發現自己深陷其中,再也無法自拔。
心底似乎生出了一隻惡魔,一隻充滿侵略性的惡魔,只聽那惡魔不停的在她心底吶喊,撕碎她,抓爛她……
“啊!”倪秋燕突然尖叫起來,而在她尖叫的同時,寇香也鬆了手,而後,她渡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悠閒的交疊着腿,看好戲似得看着她。
倪秋燕狀似癲狂,竟發了瘋似得自殘,尖銳的指甲不停的摳弄着自己的身體。
嘴巴、眼睛、耳朵、鼻子,還有她平常愛護有加的臉,只要是自己的身體,她就像是野獸一般撕扯着,抓撓着,很快,她整個人都變得面目全非。
原本,憑她的力氣是很難把自己折磨死的,可是此刻的她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一般,只要她想,甚至能將自己身上的骨頭給拆下來,並且還能保持站立,保持呼吸,直至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她才瞪大了滿是血污的瞳孔,轟然倒地!
屋內散發着一股讓人難忍的血腥味,而屋內的寇香身上,卻是光潔如新,身上依舊散發着少女獨有的清香。
起身,渡步朝屋外走去,她的身子慢慢變淡,而後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穿過了白牆,來到屋外的走廊上。
而她走出這屋子的一瞬間,屋內濃重的血腥味也散發了出來,不過今日宋宅內的人都睡得很沉,一時半會兒,並沒有人發現這棟房子內發生的驚天變化!
悄聲無息的來,悄聲無息的走,寇香沒有留下一絲線索,就連倪秋燕屋內的椅子,也被她帶了出來。
椅子?那麼大的東西,這女人是怎麼帶出來的?
回去的路上,寇香突然隨手一扔,將一隻只有手掌大小的椅子扔在草叢裡。
回到家裡,寇香發現她臥室裡的燈亮着,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她明明記得,她出門的時候將屋子裡的燈都給關了,是誰深夜造訪了她家?
站在房門口,寇香眨了眨眼睛,被子下明顯有一個人影,誰這麼有空,半夜跑進她房內睡覺!
一把掀開被子,看到一張人畜無害的俊臉。
“易修!”
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又是怎麼進來的,難道是翻牆?
想到這兒,寇香笑了,這男人難道真的是翻牆進來的?不過他不是好好的在家裡睡覺嗎?來她這裡幹嘛?
輕輕的坐在邊緣,寇香下意識的盯着他的臉看,她是第一次看到這般純淨的他,沒有算計,沒有嘲諷,此時的他太過乾淨,要不是知道這男人的真面目,她差點要以爲這只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純真少年。
鬼使神差的,她欲擡手去觸碰他的臉頰,誰料還沒碰到,手腕就被一雙大掌給扣住了,而後,男人睜開了眼睛。
瞬間,那單純無邪的少年不再,換上的是男人挪揄戲虐的淺笑。
寇香心臟漏跳一拍,下意識的扭了扭手腕,卻動不了分毫:“放手。”
“不是想碰我嗎?早就說過了,關起門來隨便你咬,更何況是碰,別客氣。”說着,就自說自話的拉着她的手去碰觸他的臉頰。
易修保養的很好,沒有一般男人的粗礦,他的肌膚很滑,很有彈性,比之女人的一點不差。
寇香嗤了一聲,索性捏了捏他的臉頰:“你有病啊,半夜三更不在自家睡覺,跑到我這兒來給我暖被窩?”
“好啊。”
“你想的美!”寇香哼了一聲,抽出自己的手,這下倒是很順利就掙脫掉了。
易修輕笑兩聲,躺在被窩裡側目看她,那惑人的姿態,絕對可以讓任何人化身爲餓狼,不論男女!
寇香白了他一眼:“魅惑誰呢,給我收起來,沒空和你玩這套,趕緊收拾收拾給我滾回家睡覺。”
易修笑看着她,輕描淡寫道:“今晚不走了,你也洗個澡睡覺吧。”
“睡這兒?”
易修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就睡這兒。”
寇香皺眉,有些怒意:“易修,我是答應了你做你女朋友,可我沒說要和你生米煮成熟飯啊。”
“別鬧,這年頭還有不不是熟飯的男女朋友?”
“我靠,那也沒你這麼快的。”
易修眼神一亮,突然湊近她:“你是說,等時間長點,你會和我炒飯?”
寇香頭往後仰:“你別離我這麼近,我可沒這麼說,沒準我們沒來得及放米下鍋就掰了呢。”
“烏鴉嘴。”易修不滿:“還沒煮熟就想掰,你想得美!”
一個眼刀射了過去:“聽你這意思,敢情是想和上了我再掰?”
易修勾脣輕笑兩聲,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將她拉倒在懷裡,然後他身子一翻,壓在她身上,趁着她還沒推他,伸手將她的手腕扣在腦邊,整個人死死的壓着她,讓她動彈不得。
寇香只能扭着身子,羞紅了臉:“易修,你給我下去。”
易修臉色有些難看,喝道:“別動。”
寇香還真不動了,此刻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身上這男人的變化,心中憋了一口氣,怒道:“混蛋!”
“這會兒要是不混蛋,你就該哭了。”
“誰會哭。”
“木頭,你給我安靜一點。”
“你叫誰木頭。”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和我說笑。”
“你丫腦殘啊,哪句話聽出來我是在說笑?”
易修這人還真是沒臉沒皮,寇香都生氣成這樣了,他還有心情美滋滋的偷香了一口,突然脣上一軟,寇香登時臉色一黑,恨不得將身上的男人瞪出一千一萬個洞來。
“你下不下去?”
“你要是答應我好好睡覺,我就下去。”
“你幹嘛要睡在我這兒?”
“唔……一個人孤枕難眠。”
“你丫前面這幾年都不睡覺?”
“沒你之前沒感覺,有你之後,突然生出這股子情緒。”
“那我們現在分手來不來得及?”
男人臉色微怒,狠狠的撞了下她:“你敢!”
“混蛋!”
“再敢說些我不愛聽的,我這混蛋可要坐實了。”
“……”面對這朵奇葩,寇香也只能無言以對,良久,她平復下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自己好聲好氣的:“易修,你不能睡我這兒。”
“爲什麼?”
“你睡在這兒算怎麼回事啊?”
“你是我女朋友,我睡我女朋友家怎麼就不算回事了,乖,聽我的,去洗個澡,到我懷裡來睡覺。”
“你!”
“嗯?”
男人身子一動,寇香就紅了臉,好吧,她沒這男人不要臉,認輸了!
匆匆衝了個澡,寇香認命的走出浴室,然後往門口走出,得,她這主人,倒是被擠兌的要睡隔壁客房了。
易修看了看她,女人披着浴袍,秀髮散在肩頭,光是背影就看的他心尖兒顫顫的,她以爲他想睡這裡啊,受折磨的可不止她一個!
下地,扛起欲走出門的女人,一把將她扔在被子上,下一瞬,他也躺了下去,強而有力的手臂扣着她的腰身,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裡:“安靜,睡覺。”
寇香怒,下意識的扭了扭身子,男人卻不要臉的抓着她的屁一股往他身上間壓,寇香頓時不敢再動,乖乖閉上眼睛睡覺。
男人的懷抱很寬、很溫暖,寇香迷迷糊糊中不自覺的靠近,整個人都窩在他懷裡,腦袋一沉,睡了過去。
她倒是睡得安穩,易修就睡不着了,這女人,果真是沒心沒肺的,他是個正常男人,而且還是個長這麼大沒嘗過肉味的男人,現在溫香軟玉在懷,滿腦子都是非禮勿視的想法,她倒好,睡得跟死豬一樣,還時不時的砸吧着嘴,那紅潤的脣瓣,一下一下磨蹭着他的心懷。
真是要命!
看她睡的沉,易修也不敢亂動,只能死死忍着,可那雙不聽話的手,他就是控制不了,這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伸進了她的衣服裡,一下一下碰觸着她如玉的肌膚。
這晚過後,易修的想法有四個字:嘖嘖,真滑!
這邊兩人睡得着的已經睡着,睡不着的在天快要亮的時候也睡着了,而那邊的宋宅,卻再一次亮堂了起來。
宋華威這次是突然請假回家,他走的時候正在訓練一隊新兵,這次訓練的總教官是他,他自然不能離開的太久,所以沒在家裡多待幾天,就早早回了軍營,反正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該安排的也都已經安排好了,要是有什麼事情,只要電話聯繫就行了。
這天凌晨,訓練了一天,他沉沉的睡下了,卻被突兀的手機鈴聲給吵醒了,下意識的看了看桌上的鬧鐘,凌晨3:50,再看了看手機來電顯示:爸!
宋華威不敢怠慢,連忙接了電話:“爸,這麼晚了,您怎麼打電話過來了,出什麼事了?”
宋老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聲音悲慼中透着無力:“華威,爸對不起你。”
“爸,您這說的什麼話,是不是因爲欣欣的事情?爸,您別傷心了,欣欣的死誰也不願意看到,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我們就試着想開點吧,我和秋燕的感情很好,要是可以的話,我們會再要一個的,您別想太多了啊。”
聽了這話,宋老更是難過:“華威啊,秋燕死了。”
宋華威一驚,手機掉落在被子上,他連忙將手機拿起來,急道:“爸,您剛纔說什麼呢?您別開玩笑啊,秋燕白天還給我打了電話。”
“秋燕死了,真的死了,華威,爸爸老了,我們宋家就剩下你一個頂樑柱了,你可千萬要堅強啊。”
“爸!”宋華威只說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短短几天,女兒死了,老婆也死了,他們宋家到底是犯了什麼太歲,竟會發生這麼多事。
“華威,你沒事吧。”
良久,宋華威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爸,誰幹的?”
他了解自己的老婆,她不會傻到自殺,所以,一定是謀殺。
宋老嘆了一口氣,說道:“華威,看來我們都小看了那個女孩。”
“您是說,還是那個沐寇香做的?”
“除了她,我想不到第二個人,能夠悄聲無息的在我們宋家連殺兩人,看來這個女人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大很多。”
“爸!不管她有多強,這次,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你想怎麼做?”
“既然暗的不行,那我們就來明的,我就不信,憑我們宋家的權勢,還不能將她繩之於法。”
宋老權衡再三,總覺得這個方法不妥,可是想到兒媳婦的死狀,他也就沒話可說了:“好吧,只要在法律允許的前提下,我不介意你動用宋家的權力,華威,無論如何,你不能倒下。”
“您放心,大仇未報,我是不會倒下的,爸,您在家裡等着,我這就回來,秋燕死了,我不能不在她身邊。”
“好,你回來吧。”
宋宅,除了宋老,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第二次了,這個家裡突然之間死了人,已經發生了第二次了,上次是宋家大小姐,這次是宋家夫人,那麼下次呢?還會有誰這樣突然之間就死了。
相比宋欣欣,倪秋燕死的更慘,宋欣欣是一刀刺中心臟,並沒有承受太大的痛苦,反觀倪秋燕,整個人都面目全非,身上都是血跡,甚至還有兩根肋骨被生生拆了下來,現場血淋淋一片,讓人看了作嘔。
他們不明白,受了這麼多的疼痛,怎麼會沒有尖叫,可爲什麼宋宅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聽到夫人的尖叫,要不是有人聞到了血腥味,沒準他們到天亮纔會發現夫人的屍體。
宋華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待他看到倪秋燕的屍體之後,發出了野獸般的吼叫,整個大院,都被他的吼叫給驚醒了。
這次,宋家沒有息事寧人,宋華威一回來就報了警,因爲事情發生在大院,警方格外的重視,派出了最精銳的警隊精英來調查此事。
不過,警察很快就發現了詭異之處,倪秋燕是自殺,可人真能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將自己的骨頭給拆下來嗎?可若是自殺的,按照宋家人的口供,屋內又少了一把椅子,要是有歹徒,她爲何要在做出死者自殺的景象之後,帶走了一把椅子呢?
詭異,實在太詭異了!
警察這邊一點頭緒都沒有不說,還被宋家人給繞了進去,按照他們的說法是,宋家並沒有得罪任何人,倒是宋欣欣之前和一位女同學過不去,而和那位女同學過不去之後沒多久,宋欣欣就死了,原本宋家人以爲宋欣欣是自殺,可繼那件事之後倪秋燕又自殺了,還自殺的如此詭異,宋家人懷疑,這是他殺。
很明顯,警察現在唯一的線索都集中在那個與宋欣欣有過節的女同學身上。
累了一天,加上昨夜睡得晚,日曬三竿了,寇香還在睡夢中,房內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屋外耀眼的陽光,也擋住了屋內溫馨的景象。
寇香睡得沉,易修也睡得沉,習慣睡覺也要隨時保持戒備的他向來淺眠,這個時候還在睡是他離家後的第一次,睡夢中,他下意識的抱緊了懷中的女人,在她面前,他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備,不弄陰陽權謀,不爭錢財權勢!
隔壁的廚房正熱火朝天的給二人準備午餐,趙管家吩咐了,昨夜老闆夜宿沐小姐那兒,中午之前不準任何人打擾。
這還得了,老闆何曾帶過女人回家?老闆又何曾與女人同寢,要不是沐小姐的出現,他們差點以爲老闆是英年早泄,所以才養成了陰陽不定的古怪脾氣,現下好了,老闆身心得到滿足,他們往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一點了吧,想到這兒,68號上上下下都忙活了起來,誓要好好巴結這別墅的未來女主人。
趙管家一早就派了四名保鏢守在66號門口,以防有人不知死活的打擾老闆,這不,派上用場了。
“我們是警察,請問這裡是沐寇香的住所嗎?”
四名黑衣保鏢帶着墨鏡,面無表情的看向眼前的三男一女,聲色冷硬的開口:“是。”
爲首的男子舉起一張白紙:“這是搜查令,現有一起謀殺案需要沐寇香小姐協助調查,請你們讓我們進去。”
四名保鏢沒有迴應,背手正了正身子,擺明了不讓路。
四名警察與他們一對一對視,眼神凌厲,那名女警冷哼一聲,喝道:“協助警方查案是每個公民的義務,我勸你們還是請你們主子出來吧,省的加重她的嫌疑。”
爲首的保鏢看也不看她,聲色冷硬道:“我們老闆吩咐了,中午之前,不準任何人打擾他和沐小姐,各位要找沐小姐,午後再來吧。”
“你們老闆是誰?”
“我們老闆姓易。”
四人皆是一驚,這皇城底下姓易的不少,但敢在警察面前這麼猖狂的,也就那麼一個,四人不敢輕視,神色也變得小心翼翼:“你們的老闆,昨夜可是在這裡過夜的?”
“這是老闆的私事,你們無權過問。”
得,看這架勢,絕對是了,也就是說,他們的懷疑對象,昨夜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再說,易家大少的女人,誰敢動!
女警問爲首的男子:“餘隊,現在怎麼辦?”
爲首的男子沉哼一聲,說道:“既然我們來都來了,也不能空手而歸,等吧。”
於是,四名警察站在陽光下,等着屋內的二位爺睡夠了再說。
迷迷糊糊的,寇香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到一堵肉牆,男人身穿白色貼身睡衣,那薄薄的一層,能清楚的看到裡面的肉色,以及……寇香囧了囧,腦袋一縮,靠的更緊。
男人突然輕笑兩聲,寇香一驚,擡手捶打了他一下:“你裝睡!”
易修抓住她的手腕,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要不是你撩撥我,我也不會醒。”
寇香憋紅了臉:“撩撥?我什麼時候……”
“還不承認,你的紅脣總是有意無意的磨蹭我的那個,這不是撩撥是什麼?”
“那個?哪個啊?”
“就是那個啊。”
寇香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這男人,竟然還給她臉紅,要不要這麼不要臉!
伸手一推,寇香決定離他遠點,男人的手還停在她的腰上,她還未遠離,就被他的大手給撈了回來,一個翻身,易修將女人壓在身子下,似笑非笑看着她問:“撩撥了我,就想全身而退?”
“易修,你別太過分。”
“到底是誰過分,女人,煽了風點了火,不拿水來把火撲滅了,想走?沒門!”
“行,你放開我,我賞你一桶子清涼冰透的清水,滅火管夠!”
“沒良心的丫頭。”
“你不是說我黑心嗎?都黑了哪來的良心。”
“記仇。”
“女人就是小心眼的。”
“你這小嘴,什麼時候能說出句讓我高興的話。”易修伸手輕撫她的脣瓣,聲色裡透着股性感,輕聲道:“這張小嘴,也就被我親吻的時候,才能讓我高興點。”
“易修!”
“自給自足,豐衣足食。”他勾脣淺笑,言罷,低頭掠住她的脣。
這個吻,直至她呼吸不暢才停止,懷裡的女人終於乖巧了,脫力的在他懷裡喘着氣,易修看着她略顯紅腫的嘴巴,心情愉悅,忍不住再次啄了下那甜美的蜜糖,而後起身穿衣。
寇香半撐着身子,狠狠的瞪着那若無其事的男人,這畜生!
二人走出房門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寇香一打開門就看到門口站着八個人,成一對一對立面,她轉身問屋內的男人:“四名黑衣人是你的人?”
“嗯,另外四個是警察。”
寇香心思一動,心下明瞭,輕笑:“按道理說我應該感謝你,可我還是想問一句,我家鑰匙你哪兒來的?”
“趙管家出入你家這麼多次,弄到一副鑰匙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這對主僕,真是:“無恥!”
易修笑着點了點頭:“看來他們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讓那幾個警察進來吧。”
“哼,還用你說!”寇香打開屋內的顯示屏,對着屏幕說:“請客人進來。”鐵門外的四名保鏢聽到聲音,這才讓出一條道來,讓他們進去。
四名警察在外面站了兩個多小時,心裡憋了一肚子火不說,還特麼肚子都要餓扁了,這會兒進去,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的,不過,寇香對他們,也沒好臉色。
“各位警察同志來的這麼早,真是辛苦了。”
早?都已經到了吃中午飯的時候,還早?那什麼時候纔算晚?
正是這時,四人看到身穿深色休閒西裝的易家大少從餐廳那邊走了出來,一手握着玻璃水杯,一手握着手機,這樣的他看起來少了分嚴謹,多了分家常,兩人之間的親密顯而易見。
“木頭,今天廚房準備了中餐,西餐,還有法國菜,你想吃哪種?”
寇香看也不看他,兀自落座於客廳的沙發上,淡淡道:“中餐吧,清淡一點。”說完又補充道:“哦,對了,幫我倒杯水。”
“嗯。”
雖然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但這還是給了四名警察一陣頭腦風暴,光是吃頓中午飯都這麼講究,還有,坐擁萬千財富,手掌無上權勢的易家大少,竟然被這樣呼來喝去,倒杯水這種事情似乎都成了他的家常便飯,這女人,到底是被怎樣慣着。
四人頓時收斂了對寇香的所有不滿,就算這女人真的是殺人兇手,他們對她也要以禮相待,要不然這皇城底下,就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了。
很快,易修對着手機吩咐了一下,然後端着一杯清水來到沙發邊,放在寇香面前,衝着她憐惜又溫柔的說道:“當心燙。”
寇香淡淡點頭,這纔看向拘束站在客廳裡的四名警察:“各位警官,客氣什麼,坐啊。”
四人笑了笑,拘謹的在二人對面坐下:“沐小姐,很抱歉這麼早來打擾您,實在是因爲這次的案件牽涉太廣,所以我們不得不來一趟。”
寇香淺笑:“你們來的正好,我正好要報案。”
“啊?”也要報案?這是什麼情況,四名警察都是一陣頭大,他們現在無比後悔,早知道這樣,這案子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會接的。
寇香從茶几下面的抽屜裡拿出一份資料:“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纔發現我這屋子裡竟然有倪氏集團的股份,對了,這股份還是宋夫人手上的,至於這個宋夫人,是我在學校裡的一個學姐的母親,不過我和那位學姐不怎麼要好,所以這份股份突然之間出現在我這裡,讓我很是納悶。”
“這……”所有的案件都是有邏輯的,可是這個案子,真是一點邏輯性都沒有,着實爲難了他們。
如果說宋家的椅子是沐寇香偷的,這倪氏集團的股份也是她去搶來的,那麼宋夫人是他殺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面前這女人是兇手的嫌疑也將是最大的。
可是現在,沐寇香主動說要報案,還主動將倪氏集團的股份轉讓書拿出來給他們看,要是這事真是她乾的,她不是該竭力隱藏纔對,再說了,昨晚她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說她有嫌疑,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
易家大少如此慣着沐寇香,這女人也實在是犯不着爲了倪氏集團的股份費那麼大勁,所以,連動機都沒了。
要是說因爲仇恨,兩個女大學生不對頭,沒必要弄出人命吧,再說了,宋家明明就對外宣稱宋欣欣是自殺身亡的,爲何一下子又改口說是他殺,現在連屍體都已經火化了,可以說是死無對證,這樣看來,這裡面的貓膩還真是大了去了。
女警想了想,問道:“沐小姐,你是獨居嗎?”
“嗯,我都是一個人住。”
“那你家裡平常都會有些什麼人來?”
“除了隔壁的管家和傭人之外,就我身邊這位了。”
“隔壁?”
“哦,我身邊這位是我男朋友,他就住在隔壁,有時我沒做飯,他就會讓管家送餐過來,你們不會是懷疑他們吧。”
女警連忙搖頭:“怎麼會,我的意思是,這份協議很有可能是有誰故意放在這裡的。”
沒錯,除了這個解釋,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了,誰會這麼傻將自己好不容得到的股份拿給警察看?
寇香作恍然大悟狀:“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昨天在中介找了個幫傭阿姨,昨天下午兩點的時候,幫傭阿姨來過我這兒,我讓她在這裡熟悉一想環境,然後我就上去睡午覺了。”說着,寇香自言自語道:“奇怪,明明說了讓她今天來的,怎麼沒來啊。”
四名警察心中一動,女警驚道:“你是說,昨天你家裡來過陌生人,那個幫傭阿姨在這個屋子停留了一會兒,而且是在你沒看見的情況下。”
“嗯,可以這麼說,我也是忙糊塗了,要不是你們今天問起,我還沒想到這層呢。”
易修輕笑兩聲,突然摟住她的腰身,在她耳邊壞笑着說:“這也難怪,昨天晚上,我讓你累壞了。”
寇香聞言,臉色緋紅的瞪了他一眼,將他的手拍開,易修笑了笑,包容之意不予言表。
兩人之間的甜蜜四人是看的清清楚楚,還有剛剛那引人遐想的話雖然說的輕,但都入了他們的耳,也對寇香這一不小心的遺忘有了不純潔的理解。
四名警察相視一眼,都是有了初步的頭緒,顯然,那個沒有按時上班的幫傭阿姨很可疑,他們有必要從這一方面着手調查一番,沒準會有意外的驚喜給他們,還可以肯定的就是,昨天晚上沐寇香根本沒有離開過這個家,也就無法構成謀殺罪了。
就算她和宋欣欣不和,也沒必要殺害宋欣欣的母親不是,沒這殺人動機和理由啊。
寇香端起面前的茶杯,輕抿一口,脣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
宋家想和她鬥,那也得看她願不願意了。
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寇香也不會對艾米說可以讓倪秋燕主動將股份送給她這種話,就算她用手段讓倪秋燕將股份送給她了,這股份也是不能公開的,要不然她就成了衆矢之的,豈不是白送了宋家一個滅了她的機會。
所以,自她有了這個打算之後,她腦中就想好了對策,宋家很喜歡來陰的,這點她已經在孤狼身上領教過了,宋欣欣死了,他們表面上息事寧人,暗地裡卻做了不少的小動作,這點她也猜得到,不過期間因爲易修,她並沒有領教太多。
在毒蛇事件還沒發生之前,寇香是這樣想的,先將股份弄到手,然後交給艾米,讓艾米將這些股份合法化,僞裝成通過正常手段買來的股份,這樣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是也不會讓人看出破綻,更不會找到她的頭上。
毒蛇事件過後,她改變了主意,宋家真是貼心,她想什麼他們就給她送什麼,這不,活生生的機會擺在她面前,要是她不珍惜,豈不是太對不起人家了。
用毒蛇這陰損點子來害人的,除了倪秋燕不作他想,而她想要的股份就在倪秋燕手中,在加上幫傭阿姨,她的計劃,已經有了雛形。
殺了倪秋燕是她原本就打算過的事情,而幫傭阿姨的出現,不僅給了她一個不得不殺的藉口,還給了她一個完美無缺的計劃。
利用幫傭阿姨的出現,將股份這件事情徹底明朗化,幫傭阿姨是倪秋燕的人,就算倪秋燕再聰明,也總會有蛛絲馬跡留下,這點,就需要警察們去查了,只要查到了幫傭阿姨是倪秋燕派來的事實,就可以合理的解釋這份合同爲何會出現在她家裡,倪秋燕又爲何會自殺,警察又爲何會找到這裡,不是都有合理的解釋了嗎?
至於她,只需等着被洗刷冤屈,成功接收倪秋燕在倪氏集團的股份便可。
趙管家來了,一起來的,還有色香味俱全的美味菜餚,薰得四名警察口水直流。
寇香眉峰一挑:“各位也來了一會兒了,想必是餓了,要是不介意的話,一起用餐吧。”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四人有意無意的看向坐在一旁的易修。
易修難得好脾氣,起身道:“各位警官不用客氣,我們家木頭說話直,容易得罪人,這次的事情讓我覺得很擔心,還望你們盡力調查,別讓無辜的人受了委屈。”
四名警察連忙點頭稱是,正所謂吃人的嘴短,這一頓飯下來,他們的心可都是向着他們了。
都說易家大少鐵血無情,在商場上更是手段陰毒,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現在看來,人家明明是個暖男嘛。
飯後,四名警察終於意識到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沐小姐,實不相瞞,今天我們來,是要向你詢問一些事情的,雖然現在看來是不必了,但必要的程序,我們還是要走一下的。”
寇香淡笑:“我早就想到了,從股份這件事上看來,你們要問的事情,和宋家有關吧,不過宋欣欣都死了這麼久了,呵。”
寇香沒有把話說完,可最後這輕輕一笑,卻是讓他們紅了臉,許是她誤會了,以爲宋家是因爲宋欣欣的事情來找她麻煩了,看來宋夫人的死的確和她沒關係,要不然她怎麼會一點破綻都沒讓他們看到。
“沐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宋夫人她……昨晚去世了,法醫鑑定了是自殺,可宋家認爲,這是他殺,所以……”
“宋夫人?”寇香笑了:“宋欣欣死了他們懷疑我也算是有點名頭,可這宋夫人我都不認識,她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說着,寇香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這股份轉讓書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家裡,易修。”
寇香無助的看向身旁的男人,這讓易修心情愉悅,頓時找到了存在感,板着臉將她摟在懷裡,柔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你。”
寇香在他懷裡點了點頭,委屈道:“他們太過分了。”
易修冷眼掃向四名警察:“各位,我希望警方能夠透徹調查,這件事情,我們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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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才感受到易修的氣勢,下意識的點頭道:“你們放心,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犯,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寇香表面上委屈,心底卻是一陣慚愧,這種話,她怎麼聽的這麼寒磣啊。
“不過……”
易修看向說話的女警:“不過什麼?”
“哦,是這樣的,因爲宋夫人死的時候,現場少了一把椅子,所以我想,要不然讓我們在這裡搜查一番,若是沒有找到那把椅子,也好順利洗清沐小姐的嫌疑,二位覺得呢?”
易修皺眉沒有說話,寇香在他懷裡點了點頭,他才應聲:“好吧,你們查吧,不過儘量不要弄亂這裡。”
“好的。”四名警察很快開始在這別墅裡四處查看了起來,最終沒找到那把椅子的影子,也更加確定此事和沐寇香無關的想法,跟寇香他們打過招呼之後,他們就離開了。
警察離開後,趙管家也帶着女傭離開了,屋子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寇香也就沒在裝下去,推開易修在沙發上坐下。
易修坐在她對面,輕笑:“你膽子倒是肥大,連倪秋燕都敢殺。”
寇香斜眼看他:“你不是都知道了嗎?要不然昨天晚上也不會到我這裡來了。”
“倪秋燕該死,可是你現在動手,會給你招來很多麻煩。”
“那我就一次性解決麻煩。”
易修莞爾:“看來你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需要我幫忙嗎?”
“暫時不用,要是需要的話,我會直接和你說的。”
“好。”
原本寇香就沒有將易修算在其中,她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所以易修昨晚的出現和今天的事情,都是預料之外的,不過她承認,就是因爲有他,今天的事情才解決的這麼順利,要不然就憑她想將所有的事情都帶到倪秋燕身上,恐怕還要多費一些口舌。
宋家暗地裡做的事情不少,可是卻一點收穫都沒有,因此,他們勢必會來明的,那報警就是唯一的途徑,寇香在動手殺人之前就預料到警察會找上門,所以才步步引導,她要讓宋家嚐嚐,什麼叫自掘墳墓。
一切……都只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那四名警察離開潛龍公館之後,就按照寇香給的電話以及地址找到了那家中介事務所,可得到的消息卻是那天去寇香家報道的幫傭阿姨失蹤的消息,他們也聯繫不到她。
這讓他們起了疑心,也認定這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至於這秘密是什麼,他們心中各有想法,一切,還需要更多的證據,根據中介事務所給的地址,他們找到了幫傭阿姨的住所,發現那裡被收拾的乾乾淨淨,房東也說,幫傭阿姨和她的兒子,早就已經退了租,似乎是打算離開這個城市。
好不容易在這個城市安了個家,幫傭阿姨爲什麼會要離開這裡?
帶着這些疑惑,他們繼續調查,從八卦的房東那裡,他們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據說幫傭阿姨只有兒子沒有老公,是單親家庭,生活非常艱苦。
前段時間,學校體檢又檢查出她的兒子患有白血病,急需錢動手術,可是淪落到做傭人的女人,哪裡來這麼多錢給自己的兒子動手術,醫院住了沒幾天,她就將兒子給接了回來。
也就是說,幫傭阿姨有個患有白血病的兒子,很缺錢,那麼他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當一個人走投無路的時候,爲了錢,她可以做任何事。
從幫傭阿姨之前的聯繫電話上他們查到,幫傭阿姨這幾天除了和中介事務所聯繫之外,還和一個陌生電話聯繫過,只是那個電話並沒有做過登記,他們查起來也有些麻煩,但是真相就在眼前了,他們是不會放棄調查的。
遲遲沒有等來警察的消息,宋老隱隱覺得不對勁了,心裡也沒來由的一陣慌亂,連忙給自己的兒子打了個電話:“華威,警察那邊有沒有消息?”
宋華威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沉聲道:“沒有,沒有給我打電話,爸,您那邊也沒有消息嗎?”
“沒有,華威,這件事情,我們處理的是有些心急了,一來,我們都沒有想過,無緣無故的,爲什麼沐寇香會先殺了欣欣,又殺了秋燕,你說,會不會是因爲我們在她身邊安排殺手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不可能的爸,您還沒有動手,我安排在她身邊的殺手也都沒有動手,並且一直和她保持着安全距離,她不可能會發現,除非……”話沒說完,宋華威一驚:“爸!”
“哎,我們都忘了秋燕,她這個人,又怎麼會袖手旁觀,恐怕在我們不知道是時候,她已經動手了,可是失敗了,這纔會讓這個女人又找上了門,將她殺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警察那邊會不會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這也不無可能,現在,我們該好好想想,接下來該如何應對了。”
“那秋燕的仇怎麼辦?”
“華威啊,這個時候,我們要做的是自保,只有我們沒事,秋燕和欣欣的仇才能報,要是連我們都出事了,宋家還有誰能爲她們出頭?”
“是,我知道了爸。”
傍晚的時候,那四名警察來到了宋宅,宋老笑臉相迎:“各位辛苦了,不知道對於我兒媳婦的案子,有沒有什麼進展?”
那名女警皺眉道:“宋老,恐怕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根據我們的調查,你們說的那把丟失的椅子我們並沒有在沐小姐家中找到,同時,我們也通過各種渠道調查過了,沒有你們丟失的那把椅子的蹤跡,是不是你們記錯了?”
宋老眉頭微蹙:“不可能記錯的,我們家的椅子都是請專人定製的,本市應該不會有相同的,所以從這方面着手調查是很有必要的。”
女警點頭:“好吧,關於椅子這件事情我們會繼續調查,但是現在我們有幾點疑惑,還請宋老配合調查。”
“好啊,我很樂意。”
“按照宋老與宋大少所言,我們今天已經去沐寇香家裡調查過了,你們說的椅子我們沒有找到,不過我們找到了另外一樣不該出現在她家的東西。”
“是什麼。”宋老心中一喜,以爲寇香家裡有其他的線索。
“我們在她家裡,發現了宋夫人手中持有的倪氏集團股份轉讓書。”
“什麼!”宋老一驚,聲音也高了一點。
“確切來說,是沐寇香主動拿出來給我們看的,她告訴我們,昨天她請了一個幫傭阿姨,並且讓那個幫傭阿姨在她家獨自逗留了一會兒,原本那幫傭阿姨是今天要去沐寇香家裡工作的,可是幫傭阿姨並沒有到,然後,她就在家裡發現了那份股權轉讓書。”
“這不可能,秋燕她怎麼會將股權轉讓書給沐寇香,這一定是那女人搞的鬼,轉讓書呢?帶來了嗎?”宋老這下是真的急了,他們宋家之所以能這般高枕無憂,就是因爲有個會賺錢的倪秋燕,現在倪秋燕死了,他們就靠着她手裡的倪氏集團股份了,現在告訴他倪氏集團的股份被倪秋燕送給了他們的仇人,他怎麼能不急!
爲首的警察搖了搖頭:“宋老,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只要沐寇香在那份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宋夫人手上的股份就屬於她了,因此,我們無權將那份股份轉讓書拿過來,就算是被取來當做本次案件的證據,最終我們還是要還給沐寇香的。”
“也就是說,倪氏集團的股份,我們是拿不回來了?”
“是的。”
宋老後退兩步,腦袋轟的一下一陣空白,要是沒有倪氏集團的股份,那宋家就等於掉了一個檔次,這怎麼行!
“這是什麼話,先不說倪氏集團的股權轉讓書怎麼會在她那裡還是個問題,要是這股權轉讓書是她用不正當的手段拿到的呢?”
“若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歸還,可是以目前的情況看來,宋夫人是心甘情願將股份轉到沐寇香名下的,那上面還有她的親筆簽名,而且,我們有理由懷疑,是宋夫人買通了幫傭阿姨,將這份股權轉讓書放在沐寇香家裡的。”
“這怎麼可能,秋燕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動機在哪兒?”
“一開始我們也想不通,也不願意相信,可是我們在幫傭阿姨名下的通話記錄裡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雖然那號碼沒有登記,可我們根據通信點查詢之後,發現最後的通信點就在這裡。”
“你們是在說笑吧。”
“大院的通信點是獨立的,不會有錯。”
“你們是說,我兒媳婦買通了沐寇香的幫傭阿姨,將自己手上的倪氏集團股份全部無條件轉讓給了沐寇香,她瘋了不成?”
“宋老,我們知道你很難相信這個事實,根據我們警方的調查和推斷,我們可以這樣理解,宋夫人因爲宋欣欣的死一直對沐寇香懷恨在心,仇恨讓她迷失了自己,因此纔會找機會買通了沐寇香的幫傭阿姨,正好那幫傭阿姨缺錢爲兒子治病,被金錢收買之後,就和宋夫人有了交易。”
女警接着說:“宋夫人讓幫傭阿姨將股權轉讓書放在沐寇香家裡,目的就是爲了在自己自殺後,我們找到沐寇香家裡,從而在她家裡找到這份股權轉讓書,這樣一來,沐寇香就成了犯罪嫌疑人。”
“荒唐,你們是說,我的兒媳婦爲了女兒,誣陷無辜?”
“宋老請冷靜,按照我們現在的調查結果,這是唯一的解釋。”
“那我們家突然消失的椅子呢?也是我兒媳婦處理掉的?”
“宋老,這也是唯一的解釋。”
“哼,你們怎麼不說,是沐寇香深夜來到我們家,逼迫我兒媳婦簽下這份股權轉讓書,然後還毀掉了一把椅子,企圖銷燬證據?”
“確實可以這樣想,可是這個想法不能成立。”
“爲什麼?”
“因爲沐寇香昨天晚上,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
“我倒是要聽聽,到底有多完美的不在場證據,讓你們都站在她那一邊了。”
“宋老,根據易總的口供……”
“等等,你說易總?哪個易總?”
“天空商城的易總。”
“這件事情和他有什麼關係?”
“易總和沐寇香是男女朋友關係,昨天晚上,易總整個晚上都和沐寇香在一起,今天早上我們過去的時候,還看到易總的人了,易總也親口爲沐寇香作證,證明她昨天晚上都和他在一起。”
宋老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沙發上,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易修這個人,上次他和沐寇香一同來參加宋欣欣的生日宴會,那個時候他就該想到兩人的關係不簡單了,他也是被仇恨迷了心,竟然漏算了這麼一條大魚,有易修爲這個女人保駕護航,他們宋家,還鬥得過她嗎?
宋華威回來的時候,宋老已經病倒了,四名警察也已經離開。
“爸,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小瞧了那女人,有易家大少幫她,我們很難對付她,之前你不是派出幾個殺手,後來都失去聯繫了嗎?我想那些人,都是被易家大少也解決掉了,華威,我們興許能鬥得過沐寇香,但我們絕對鬥不過易家大少,他手裡掌握的權勢,整個華夏,只有三個人能與之對抗。”
“是誰?”
宋老自嘲一笑:“一個是現在最上面那位,一個是即將登上最上面那位,還有一個,是易老!”
宋華威皺眉抿脣:“這三個人,一個是他爺爺,一個是父親,還有一個和他沒有關係的,卻是廖少華的爺爺,廖少華擺明了護着那女人,爸,難道欣欣和秋豔的仇,我們就報不了了嗎?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我何嘗不是不甘心,可是我們能怎麼樣,現在各方面的證據都對我們宋家不利,我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將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爸。”
“華威,做人要沉得住氣,只有沉住氣了,我們才能尋找機會,一舉將敵人拿下,輕舉妄動的後果,我們品嚐一次就夠了。”
宋華威聽明白了宋老的意思,雖然心裡不甘心,卻也不得不點頭:“爸,我知道了,您早點休息,不要多想。”
“嗯,你也早點去休息吧,養足了精神,才能面對千軍萬馬。”
“是。”
宋老躺在被窩裡,心中千思百轉。
可以肯定的是,沐寇香這野丫頭很聰明,她知道要利用身邊可以利用的一切,比如易家大少,比如警察,比如女傭,比如宋家,這些人這些事,都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這女娃,了不得啊!
她先是利用易修來爲自己洗脫嫌疑,而後又利用幫傭阿姨來轉移警察的視線,接着利用警察來逼迫宋家向她低頭,最後,所有的關鍵,都在倪秋燕身上。
她早就知道那幫傭阿姨是倪秋燕派過去的,所以纔會佈下這個局,遍地撒網,而後將他們這些人,全部捕獲在她撒下的那些網裡。
倪秋燕那女人太傻了,竟然不告訴他們就私自動手,她以爲自己很聰明,其實最愚蠢的,不過是她那些自以爲是的小聰明。
既然找了人接近沐寇香,就該找機會將她殺了,何必玩這麼多計謀,現在倒好,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僅害的自己沒命,連帶着倪氏集團的股份,也白送給了那狡猾的丫頭,他們宋家這一次,輸得一塌糊塗。
不過沒關係,輸了這次,不代表下次他們還會輸,只要他還活着,宋家就能重新站起來,宋家所失去的,遲早要向她加倍討回!
宋老不知道的是,倪秋燕的確是想直接殺了她,可惜沒殺成,這纔會有了一系列的蝴蝶反應。
他更不知道的是,寇香撒下的並非是一個一個小網,而是一個巨網,一個將所有人都困在一起的巨網。
現在,有關這件事的所有人都被困在這個網裡,宋老以爲他能出的去,可是這張網,早就在他們不知不覺中,被寇香給收了起來,事到如今,除非她鬆手,要不然,誰也別想全身而退!宋家已經撤銷了對寇香的控告,並且對外將倪秋燕的死說成自殺,還通知了宋家親友,明天晚上舉行葬禮。
宋家想要息事寧人,寇香可不想就這麼算了。
在接到警察通知說宋家撤訴的時候,寇香笑了,算計了她就想全身而退,想的倒是很美。
宋家以爲,他們已經不去追究倪秋燕的死亡真相,更是不追回倪氏集團的股份,這對寇香來說應該是個大好消息,可寇香並不這麼認爲,這遊戲纔剛開始,哪有中途叫停的道理!
這天晚上,寇香和易修一同吃飯:“你之前說,要是需要你幫忙就儘管說,這話還算數嗎?”
“什麼事?”
“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我想知道,之前來我家應聘的幫傭阿姨,她的屍體現在在哪裡。”
“屍體?”易修輕笑:“你倒是很瞭解敵人的脾性。”
“倪秋燕和宋欣欣是同一類人,她們自大的認爲除了自己的生命誰的命都不值錢,誰的命都可以拿來爲她們鋪路,一個知道了她這麼多秘密的幫傭阿姨,她怎麼會留她活命。”
“葬禮之前給你消息。”
“嗯。”
既然易修說了葬禮之前會給她消息,那她就等着在倪秋燕的葬禮上上演一場好戲了。
距離倪秋燕的葬禮還有八個小時,寇香一早接到艾米的電話,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上次跟你說的何董事記得吧,真是連老天都在幫我們,這人最近被高利貸追的緊,急需要套現,我已經搞定了。”
“哦,何董事的股份到手了?”
“嗯。”
“多少?”
“百分之三點六,不多,但卻是個好兆頭。”
“的確是個好兆頭,倪秋燕已經死了。”
“死了?我這邊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宋家怎麼可能會將這件事情公佈出來,至少在今晚之前,倪秋燕的死還是個秘密。”
“你動作夠快的啊。”
“她是怎麼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趁着現在消息還沒有傳開,你先聯繫一下倪氏集團其他小股東,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他們,倪秋燕一死,倪氏集團必定大亂,這些股東也會生出諸多顧慮,你只需在旁邊煽風點火,就能以最低的價格,拿到最有價值的股份。”
艾米笑道:“想不到你還很有商業頭腦啊,那女人死了,那她的股份你拿到手了?”
“確切的說,是今晚才能真正的拿到手,等着吧,我會給你個好消息的。”
“看來今天晚上我又沒得睡了。”
寇香抿脣淡笑,將電話掛斷,然後去學校上課,一如往常,沒有絲毫異樣,而宋家人也因爲她的並無反常而放鬆了警惕,殊不知,暴風雨,往往在平靜過後來臨!
這天中午,寇香正準備在學校附近找家餐館吃飯,就在學校門口看到廖少華的身影。
廖少華顯然是來找她的,一看到她的人就朝她走了過來,引來一陣好事者的注目,寇香無奈的撩了下耳邊的秀髮,深呼吸一口,迎了上去。
“找個地方聊聊。”
“廖少華,你的休閒時間可真夠多的。”
“除非必要,一般來說,我都是有空的。”即使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挪揄,廖少華也是笑着當做沒聽出來,兩人到學校對面一家餐館包下了一個包廂,面對面坐着看菜單。
如同與好友吃飯一樣,誰都沒開口說事,點了菜,兩人靜靜的等着菜餚上桌,待服務員退出他們的包廂,卻是誰都沒有動筷。
寇香雙手交叉於前,倚靠在身後的靠背上:“廖少華,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拐彎抹角不是你的風格,我也懶得應付。”
廖少華低頭輕笑,這女人就是這樣,自己捅破了天,卻跟個沒事人一樣來反問你,沒點自覺:“宋欣欣的事情你做的很完美,我也說過,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可倪秋燕這事,你做的有些過了。”
“過了?”寇香輕蔑嗤笑:“我和宋家之間,到底是誰過了你應該比我清楚,宋欣欣這事我先不說,就這個倪秋燕吧,我是真心不想和她打交道,也沒興趣爲了她髒了我的手,你口口聲聲說我過了,那你知不知道她對我做了什麼?”
“不管她對你做了什麼,你現在都好好的活着。”
“沒錯,我現在是好好的活着,可若不是因爲有人救我,恐怕你我今日,也不會有機會面對面聊天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
“魔鬼蛇聽說過吧,倪秋燕買通了我的幫傭阿姨,在我的冰箱裡放了一條。”寇香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虎口說:“就是這兒,被那小傢伙咬了一口。”
廖少華心中一緊,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個女人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而他呢?非但沒有幫助她,還不分青紅皁白的指責她,這就是他所謂的喜歡嗎?
“我躺在冰冷的地磚上有兩個小時了,要不是有人及時趕到救了我,現在的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廖少華握緊的拳頭緊了又緊,苦笑道:“救你的人,是易修吧。”
“沒錯,是他。”
得到肯定的回答,廖少華心中複雜,好像他該感謝他,可他對那個好命的男人,瘋狂的嫉妒!
寇香皺了皺眉,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我是第一次聽到別人直呼他的名字,聽起來你和他很熟?”
廖少華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可以這麼說,也不能這麼說,小的時候我們很熟,大院裡,我和他是唯一的玩伴,其他小孩總是被我們倆欺負,所以都怕我們,不敢和我們玩。”
“大院?”關於易家,易軒沒說過,易修更沒說過,她隱隱知道易家不簡單,現在看來,她還是想的不夠完整:“看來你也是這皇城底下的太子爺啊。”
“或許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現在的我,只是國安局的人。”
寇香淺笑:“既然你們是小時候的玩伴,爲什麼上次見面,要裝作誰也不認識誰呢?”
“我是不得已,但他到底是爲了什麼,你就得去問他了。”
頓了頓,寇香問出了心底的疑問:“你知不知道易修爲什麼會離家?”
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連這個都知道,看來易修對你說了很多。”
“你知道?”
廖少華搖頭:“對外,易修還是易家大少,所以我知道的並不多,只是他離家之前,來看過我這個玩伴,我記得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哭,你知道嗎,易修小時候摔斷過腿,從樓梯上滾下來的,傷的很重,換做其他小孩子,早就哭着喊媽媽了,可他沒哭,還反過來安慰他媽媽。”
“易修很愛他媽媽。”
“是的,很愛。”
“那爲什麼捨得離開家,離開他媽媽。”
又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廖少華抿脣:“易修沒說嗎?他母親早就死了,他現在的母親,並非他生母。”
“不是生母?那易軒?”
“他和易軒是同父異母。”
寇香沉默,良久,她狀似自言自語道:“易修離家,會不會和他這位繼母有關?”
廖少華拿起筷子:“絕對沒有。”
“你怎麼知道?”
“有些話我不好說太多,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親自去問他,他要是想告訴你,自然會說。”言罷,廖少華開始吃飯。
寇香擡眸看他,戲虐道:“怎麼?不繼續興師問罪了?”
“不了,吃飯吧。”
寇香哼笑了聲,開始吃飯,廖少華是站在她這邊的,事情發生的當日他就應該知道了,可那天他沒來問,這會兒來找他,必定不是他的本意,可背後來推動他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她現在還琢磨不透,不過不急,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
吃過飯,廖少華並沒有多留,寇香也就回學校去了。
廖少華正在開車,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他皺了皺眉,接起電話:“一號。”
“事情瞭解的怎麼樣了?”
“這件事情說不清楚誰對誰錯,但是一號,俗話說,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倘若不是宋家過分了,她也不會動手。”
“看來你是站在她那邊的,這倒是讓我好奇起來,這丫頭到底有什麼魔力,一下子俘虜了你不說,還俘虜了那兩小子。”
“一號,既然您知道她是我們在乎的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了吧。”
“你認爲這件事情結束了?”
“您的意思是?”
“宋家不會讓這件事情結束,按照那丫頭有仇必報的個性,也不會讓這件事情結束,等着瞧吧,接下來,有的是熱鬧看了。”
“一號。”
“說。”
“若是你的話,會站在誰那一邊?”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笑着開口:“宋家猖狂了太多年了,難得吃點苦頭,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但前提是,這丫頭不會做的太過分。”
“我明白了,多謝您的提醒。”
“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情罷了,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宋家這把火,遲早會燒到你身上,恐怕到時候,最爲難的人就是你了。”
“您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嗯。”對方掛了電話,廖少華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嘴角揚起一抹淡笑,似乎心情不錯。
天色漸暗,寇香端坐在自家客廳,茶几上放着手機,她在等消息,等一個決定她成敗的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客廳裡的鐘表聲變得異常清晰,一下一下,似乎在敲擊着寇香的心。
突然,手機屏幕亮了,緊接着就是一陣好聽的音樂響起,音樂響起的同時,寇香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笑容很淡,卻透着股愉悅。
“真是讓我好等。”
“屍體在東郊港口。”
“在港口?”寇香瞭然:“那你的速度還算是快的。”
電話那端的男人輕笑兩聲,性感的聲音透過她的耳膜:“作爲你的男人,自然是將你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去吧,出了事,就報我的名字。”
“估計你的名字今晚是用不到了。”
“吃晚飯了嗎?”
“等事情解決了,我再回家好好犒勞自己。”
“我也沒吃,等你回來一起吃。”
“唔,你還是先吃吧,我也說不準什麼時候能回來,餓壞了肚子可不好。”
“我燒好了等你。”電話那端的男人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寇香眼巴巴的看着已經黑屏的手機,剛剛那男人說,燒好了等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他要做飯?
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微笑,她彎腰將茶几抽屜裡的股權轉讓書拿出來放入身旁的包包裡,然後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轉身往門外走。
驅車離開潛龍公館,寇香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餘隊是嗎?”
“是,你是沐寇香小姐?”
“是我。”
“沐小姐有什麼事。”
“餘隊,我要控告倪秋燕。”
“控告倪秋燕?可是她已經死了。”
“就算她死了,只要她還有家人,我就可以索要賠償,是嗎?”
“是這樣沒錯。”
“那就行了,我要控告她誣陷罪以及謀殺罪。”
“謀殺?”
“你可以派人去東郊港口看看,看了你就知道了。”寇香又和餘隊說了幾句,才把電話掛斷,往市郊開去。
天還沒黑,市郊的一個靈堂門口就已經聚集了不少的豪車名流,今日的他們都穿着黑色簡易服裝,一臉悲痛,以此緬懷死去的人。
“宋老,宋賢侄,節哀順變。”
宋老和宋華威今日都穿着喪服,對來者一一謝禮。
“親家,妹夫啊,我妹妹怎麼會無緣無故自殺了,這件事情一定有貓膩,你們說,是不是!”突然從外面衝進來一名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一進來就朝宋華威衝了過去,緊緊的抓住他的衣領,神情十分激動。
“大哥,你先冷靜一點,這件事情,我們過後再談,現在是秋燕的葬禮,不要驚擾了亡魂。”
“我妹妹就這樣死了,我還怎麼冷靜。”來人正是倪秋燕的大哥倪邱鎮,此時他眼淚直流,當真是妹妹的死對他打擊頗大。
說起來,倪邱鎮這個人平日和自己的妹妹難得說上幾句話,這會兒怎麼就兄妹情深了?
這其中自然是脫離不了利益兩個字,倪邱鎮別的優點沒有,自知之明還是有的,自從父親死後,倪氏集團就是靠着倪秋燕繁榮下去的,他知道自己不是塊經商的料,好在有個女強人妹妹,可以保他衣食無憂。
當然,倪秋燕仗着自己有才能,公司又缺不了她,平日在公司沒少讓他受氣,他也知道自己的妹妹私自挪用公款等等劣跡,可是有什麼辦法,倪氏集團需要她撐着,他就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兩兄妹的感情還真說不上好。
可現在倪秋燕死了,他就急了,女強人妹妹死了,以後誰來爲他掌管倪氏集團,以後誰來爲他掙錢,誰來讓他衣食無憂,這都成了他眼前擺着的最大問題,這問題不解決,他心裡舒坦不了。
“大哥,我說了這件事情我們事後再談,現在是秋燕的葬禮,大家都看着呢。”
宋老皺眉道:“親家,華威說的對,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事後再談,我知道你在擔心公司的事情,我和華威已經正想找你商量找職業經理人的事情,等葬禮過後我們再詳談吧。”
倪邱鎮一聽,也沒了一開始的慌亂,他怎麼就沒想到,沒了女強人妹妹,他可以找職業經理人啊,不行,這件事情不能讓宋家人插手,趁着這個機會,他爲何不在公司培養一些自己的人,這樣一來,公司就是他一個人了。
倪邱鎮頓時一喜,看來他是白傷心了,妹妹這一死,倒是在他面前擺了不少好處啊,哼,宋家人倒是想的周到,他們和他商量職業經理人的事情,那他不是還要被宋家人牽着鼻子走嗎?妹妹好不容易死了,他絕對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樣想着,倪邱鎮打定了主意,要趁着宋家人不注意,等下先離開這裡,以後凡是宋家人,他都不見,省的他們來打倪氏集團的主意,他越想越高興,這下好了,自己終於不用活在宋家人的陰影之下了。
對於倪邱鎮的想法,宋老和宋華威都是心裡清楚,原本兩人是不打算點撥他的,但是他們已經沒了倪氏集團的股份,現在他們最在乎的,就是宋家的聲譽,因此斷然不會讓他毀了倪秋燕的葬禮。
倪邱鎮還沒趁機溜走,門外就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所有人都看向門口,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在宋家人的葬禮上這般張狂大笑。
這麼有膽子的自然是寇香無疑,宋家人倒是輕鬆自在,先動手殺人的是他們,報警的也是他們,現在想收手了,問過她了沒有?
在場有不少人是參加了宋欣欣的生日宴的,對寇香也有些記憶。
這不是易家大少的女伴嗎?怎麼會來這裡?來就來吧,怎麼還笑的這麼高興,難道是來鬧事的,誰給她的膽子?
心裡這麼想,實際上他們卻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看着寇香,今日這葬禮要是真鬧出點什麼事情來,那他們也就不虛此行了。
如同商場上一樣,官場上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或是永遠的敵人,上一刻他們能在一起喝茶聊天,下一刻他們也能在對方背後捅上一刀,誰也見不得誰好,這是人性,也是生存的本能。
寇香的到來讓宋老和宋華威都是黑了臉,宋老還算沉得住氣,宋華威在經歷了痛失愛女之後又痛失妻子,他又清楚的知道兇手就是眼前的女人,自然是忍不住了,上前就是怒喝:“你來幹什麼!”
寇香笑看着他:“喲,這一定就是宋大少了吧,初次見面,多多指教。”
“你想怎麼樣?”
“嘖嘖,別啊,這麼兇幹嘛,宋夫人不是自殺嘛,你這態度,別讓人家以爲是我殺了你老婆,我可是受害者啊,”
衆人譁然,他們早就猜到倪秋燕的死有貓膩,可沒想到,這件事情會牽扯到這樣一個出現在他們面前不過一次兩次的小女孩身上,到底是什麼情況?
宋華威怒:“受害者?虧你有臉說出來,這裡不歡迎你,我勸你趁早離開這裡,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宋傢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你們的不客氣,我早就已經習慣了,多受一次也無所謂了,再說了,今日我是來討公道的,公道沒討回,我怎麼能走。”
“你在我們這兒還想討什麼公道?”
宋老也被氣壞了,忍不住開口:“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可別太過分了。”
“宋老這是在威脅我嗎?”寇香笑的邪魅:“我年紀輕輕的,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宋老多擔待了,要不然我這條小命,可要不保了。”說完,寇香大聲朝在座的衆人說:“各位,今日還請你們爲我做個證,往後我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可都成了證人了。”
“你!”宋老語塞,氣得渾身顫抖。
寇香嗤笑一聲:“宋老要是沒有這殺我之心,自然不必心虛,也不必生氣,如今宋老氣得不輕,難道說,宋老真的想殺我?”寇香裝模作樣的嚇了一跳:“宋老這是爲何,我與宋家無冤無仇,宋老爲何要殺我?”
“你!”宋老和宋華威沒想到這女人這麼不要臉,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睜眼說瞎話,無冤無仇?要真是無冤無仇,他們宋家怎麼會連着死了兩個人!
“難道是因爲宋欣欣?不應該啊,宋欣欣這件事兒,怎麼說都是我比較吃虧,你們沒理由恨我啊。”
“你給我滾!”宋老氣得人都快站不住了,宋華威一怒,當場暴怒的大喝,當真是恨極了寇香的模樣,讓衆人唏噓不已。
在這些人眼裡,寇香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宋家這二人說起來還都是長輩的,對着一個小輩這樣呼來喝去,着實有失體面。
他們以爲寇香是受委屈的一方,誰料她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轉彎,前一秒還楚楚可憐,下一秒就狠絕毒辣!
寇香雙眸凌厲的掃向宋家二人,冷聲道:“你們宋家,有什麼資格讓我滾,今日這靈堂,沒有我的允許,我看誰敢拜!”
衆人一愣,這才明白過來,敢情這丫頭先前都是裝的,這會兒纔是她來這裡的真實目的,宋家和她到底有什麼冤仇,讓她這小姑娘冒着生命危險來鬧場?
宋華威怒道:“今天是我妻子的葬禮,你休想來鬧事,來人啊,給我把人趕出去,你們是怎麼看的,誰都敢放進來。”
“哼,我看誰敢動我。”
“還愣着幹嘛?”
從門口衝進來五六個黑衣人,聽了主人的怒吼聲,壯着膽子將寇香給圍了起來,企圖對她動用武力。
一名老者看不過去,說道:“老宋啊,只是一個不懂事的丫頭罷了,沒必要鬧成這個樣子吧,我看今天不宜鬧事,還是放她離開吧。”
寇香心中冷笑,宋家會放她離開,恐怕這會兒她要是離開這裡,很快就會被他們的人追殺,他這一輩子,被追殺一次就已經夠了,不想被追殺第二次。
宋老嘆息道:“不是我要與她作對,而是這小姑娘實在是太過分了,今天這樣的日子,怎能容她在這裡鬧事,衆位放心,我的人只會將她趕出這裡,不會做出過分的事情。”
“宋老還真是慈悲爲懷啊,不過今日,我是打定了主意不走了。”
“小丫頭,你這又是何必呢。”先前爲寇香求情的老者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宋華威冷聲道:“動手。”
“是!”
“統統住手,不許動。”幾名黑衣人正要動手,卻被一道男聲喝住,黑衣人動作一僵,真不動了。
聽到聲音,寇香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這抹邪笑,讓宋老和宋華威心中一顫,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來人三男一女,爲首的正是先前和寇香通話的餘隊,他身後是之間見過的三名警察。
宋老見是他們,有些不明所以:“餘警官,這件案子我們已經撤訴,不知道你們今天來是爲了什麼事情,若是來祭奠我兒媳婦的,我們非常歡迎。”
餘隊板着臉,說道:“宋老,很抱歉,我們不是來祭奠宋夫人,而且,今日宋夫人的葬禮,恐怕要到此結束了。”
“這是什麼意思?呵呵,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吧,各位,今日是我老宋兒媳婦的葬禮,還請各位給個面子,有事都放在葬禮過後說。”宋老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企圖讓這些警察看在他的面子上先回去。
“恐怕不能讓宋老如願了。”宋老雖然德高望重,在軍中的影響力不小,可他們畢竟是警察,在不同的體制裡,就少了那份上下級的惶恐,再說了,他們是警隊最優秀的警察,絕對不會屈服於任何一個勢力之下,當初宋家會找上他們,想必就是爲了讓世人知道,宋家並沒有徇私枉法吧,可惜,他們這是在自掘墳墓。
宋老冷眼看向寇香:“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寇香淡笑:“當然是爲我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的。”
“公道?”
“餘隊,還是你來說說看,你們都查到了什麼吧。”
餘隊點了點頭,上前一步,而後轉身面向衆人:“據我們調查,發現宋夫人自殺的原因是畏罪自殺。”
“什麼?”衆人譁然,畏罪自殺,這說明了什麼,倪秋燕到底犯了什麼罪?
宋老和宋華威心中咯噔一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下子,還有什麼能堵住這些警察的嘴,當初爲了做給別人看,他們特地讓警察局給他們安排了最鐵面無私的警察,看來,他們是太過自負了,現在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宋夫人因爲宋欣欣小姐自殺的事情一直將這個過錯歸咎於和宋欣欣小姐有過過節的沐寇香小姐身上,因此,想盡了辦法要陷害沐寇香小姐。”
衆人將視線看向寇香,只見她眉眼間盡是冷色,顯然是對宋家的做法非常不滿。
“宋夫人知道沐寇香小姐一定還會需要幫傭阿姨,因此早就在沐小姐經常找的那家中介事務所裡安排好了一個人,只要沐小姐一找幫傭阿姨,她就有了陷害沐小姐的機會。”
“當然,我們之所以這麼肯定,都是有證據的,關於沐小姐家裡突然出現的倪氏集團股份轉讓書這一事件,我們已經肯定是宋夫人安排幫傭阿姨將資料放進去的,爲的就是事後要坐實沐小姐殺人的事實。”
宋華威冷喝道:“狗屁不通,你之前還說我妻子是畏罪自殺,怎麼現在又變成蓄意自殺了?”
“沒錯,宋夫人早就決定了要自殺,因爲她知道,自己就算不自殺,也不會心安理得的活着。”
“哼,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我之前說的幫傭阿姨,已經死了,我們警方在一個小時之前,在東郊的碼頭找到了她的屍體,雖然屍體殘缺,面部也幾乎認不住樣子來,但我們已經進行法醫鑑定,的確是幫傭阿姨的屍體沒錯,當然,除了幫傭阿姨之外,宋夫人還殺了她患有白血病的兒子。”
“你不要血口噴人,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人是我妻子殺的?”
“宋夫人自以爲做的密不透風,但實際上,東郊碼頭因爲常年有飆車事件,因此在碼頭必經之路上,設有監視器,幫傭阿姨和她兒子,還有一羣殺死他們的混混,都被拍了下來,而且,我們已經找到了兇手,進行了一番盤問,他們也都承認,他們之所以殺人,是受了宋夫人指使,他們還指出,平日裡宋夫人經常會找到他們,要他們教訓人,或者是處理一些她不想再見到的人,具體還有哪些罪狀,目前我們還在蒐集當中。”
宋老連連後退兩步,宋華威也是一陣無力,這下,什麼都完了。
買兇殺人這種事情,他們這些上流社會還做的少嗎?唯一的區別就是被查到和不被查到,如今倪秋燕以前做的混賬事都被抖了出來,他們宋家在這個圈子裡,還有什麼立足之地,沒準,這還會引起上面的注意,連帶着他和父子兩人,也會被停職調查,要真是這樣,就算最後他們全身而退,宋家也再無顏面在這圈子裡走動了,他們宋家,也就算是萬劫不復了。
宋華威突然看向寇香,這個纔不過20歲的女人,到底有多深的智謀!
“據我們調查,宋夫人想利用自己的死來陷害沐小姐,因此特地買通了沐小姐的幫傭阿姨,在沐小姐家裡放入了足以讓沐小姐成爲嫌疑人的股權轉讓書,之後,她又擔心自己的計謀被人識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幫傭阿姨和她的兒子都給殺了,這纔在家裡自殺,當然,宋夫人這樣的做法,已經完全迷失了心智。”
衆人聽的都是心驚不已,他們都知道倪秋燕是個狠人,要不然也不可能撐起整個倪氏集團,可是他們萬萬想不到,這女人竟會爲了給自己的女兒出氣,不惜搭上自己的命。
或許也可以這樣說,她早就已經做了被槍斃的事情,因此也不差這一件,而且,唯一的女兒死了,作爲母親的,也的確會有輕生的想法,以死來陷害別人,這種事情也無可厚非,誰又能說,這世界上沒有這樣敢對自己心狠的女人呢。
寇香看向宋家父子,心中都是冷笑,這還不夠,只要他們還有機會翻身,她就會麻煩不斷,而她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麻煩!
“沐小姐,你現在有權向對方提出賠償。”
“賠償?”寇香輕笑兩聲:“宋夫人不是已經賠償給我了嗎?她手中持有的倪氏集團股份,既然宋夫人執意要送給我,那我就不客氣了,餘隊,你身上可有筆?”
“哦,有。”餘隊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鋼筆,遞給了寇香。
寇香從包裡拿出股權轉讓書,正要簽下名字,一人卻突然衝了出來:“等等。”
衝出來的人自然是倪邱鎮,知道妹妹的股份都在這女人手裡,他突然聰明瞭一回,要是將這股份買回來,那他豈不是更加高枕無憂了嗎?
“我是倪氏集團的總裁倪邱鎮,是這樣的,我對我妹妹對你做的事情表示非常抱歉,不過,不知道這位小姐是否願意將你手中的股份賣給我啊,我願意出高價。”
寇香好笑的看向面前這信誓旦旦的中年男人,果然是無腦之人,倪氏集團要是在他手中,遲早得破產,雖然她樂見其成,不過她錢已經花出去了,總不能浪費了吧,再說,相比錢,她更希望見到的是宋家父子看到宋家所擁有的驕傲,統統被她踩在腳下的表情。
毫不猶豫,寇香將自己的名字簽下,而後將鋼筆還給餘隊,這纔看向面前的男人,衝他淡笑:“倪先生,我想你還不瞭解自己公司的現狀,不如你打電話回去問問,你們倪氏集團到底發生了什麼。”
倪邱鎮一聽,也顧不得這麼多人看着他,連忙給公司打了個電話,卻聽到一個噩耗:“你說什麼,股東們都把自己手中的股份給低價賣出去了?該死,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妹妹死亡的消息的,什麼,有人在秘密收購?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這種事情爲什麼早點不告訴我,一羣飯桶。”
倪邱鎮氣得直接把手機給摔了,吃人似得等着寇香:“是你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
寇香勾脣淺笑:“倪先生,冷靜,這件事情是不是我做的現在已經不是重點了,現在的重點是,你的倪氏集團正在遭受惡意收購,就算事情是我做的,你現在也是束手無策,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倪氏集團手中持有的資金並不多,你的公司撐不了多久就會宣告破產,當然,你還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在公司破產之前,低價將你手中的股份賣給我。”
“賣給你,你休想。”
“現在這個時候,除了我,還有誰肯收購你手中的股份?”
倪邱鎮一想也是,有誰會傻到收購一家已經瀕臨破產的公司,除了面前這個女人:“可是,你收購我的股份對你也沒好處,倪氏集團的資金缺口你怎麼補?”
“這點,就不勞倪先生費心了。”
倪邱鎮想了很久,最終咬了咬牙,說道:“好,我把股份賣給你,但是,價格我來定。”
寇香搖了搖頭:“倪先生,你現在的處境,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要麼,你等着破產流落街頭,要麼,我給你什麼價,你就收什麼價,不過我保證,我給你的錢,足夠你揮霍一生了。”
狠!
太狠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寇香的手段給震驚了,這女孩子到底布了多少個局,現在他們可以肯定,先不去說倪秋燕到底是怎麼死的,可這女人肯定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收購倪氏集團的打算。
剛纔還是他們眼中毫不起眼,無權無勢的小姑娘,現在,她儼然成爲倪氏集團的未來掌權人,這等手段,這等魄力,倪氏集團在她手上,將有怎樣的成就。
不,或許不久之後,倪氏集團就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這個女孩的天下!
宋老一屁股癱倒在地,宋華威攙扶着他,也跟着倒地,他們宋家的驕傲,被這個他們本以爲可以將其隨時捏死在掌心的小女孩,給狠狠的踩在腳底下,在她面前,他們宋家……註定再也擡不起頭來!
葬禮剛剛開始就已經結束了,沒人願意留在這裡,過了今夜,宋家在這皇城底下的地位定將一落千丈,往後他們要與宋家交往,也要稍微掂量着點了。
同樣,過了今晚之後,皇城底下又多了個了不得的人物,而且是一個女人,一個還是大學一年級新生的小女孩,這個名叫沐寇香的女孩,僅憑一顆腦袋,智取一家資產上億的上市公司,她是即將成爲這皇城底下商界新秀的領袖人物!菜香撲鼻,這是寇香打開家門的第一個想法,脫掉鞋子換上拖鞋,寇香笑眯眯的往廚房走。
廚房內,男人圍着她經常戴的翠綠色圍裙,正在炒菜,那一板一眼的樣子,還頗有些大廚的味道。
“有財有貌、又會做飯、還會陪一睡,易修,你怎麼就看上我了?”寇香靠在廚房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男人頭也不擡,嘴角卻是勾起一抹淺笑,顯然,他早就知道她已經回來了:“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給你支個招,生米煮成熟飯,或者是直接拖着我去民政局蓋個章,我就永遠屬於你了。”
被男人的自戀逗笑,寇香哧了一聲,不屑道:“你想的美!”
易修輕笑兩聲,這才偏頭看了她一眼:“看來事情辦的還算順利。”
“嗯,那是當然。”
“不過順利的同時,你也徹底惹怒了宋家,現在的你是一堵牆,而宋家,就是一隻被惹急了的狗。”
“呵,那我就當一堵無法跨越的高牆,憑它一個狗頭,還能給我鑽出個洞來不成?”
易修被寇香這比喻給逗笑了:“你啊,就得瑟吧。”
“這不是有你給我當靠山嘛。”寇香傲嬌的揚了揚頭,表示自己就是得瑟,誰能拿她怎麼着了!
被突然重用,易修好心情的笑了起來:“飯很快就好,你要是累的話就先去洗個澡。”
“我不累,還有事情沒處理好呢。”
“怎麼?剛收購倪氏集團,就有當老闆的覺悟了?”
說起這個,寇香皺了皺眉:“這幾年,倪秋燕變着法的吃空倪氏集團,現在的倪氏集團基本是個空殼子,我要是沒個好的對策,這老闆也當不了多久。”說完,寇香有意無意的看向他。
易修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蠱惑道:“取悅我,服侍的本少爺高興了,就給你點甜頭嚐嚐。”
寇香一聽,臉色刷的一下爆紅,一下子衝到他身邊,抓起他的手臂就咬,悶聲道:“你丫還想老子取悅你,去超市買個新枕頭做夢比較快!”
易修眉頭微蹙,額頭有些許冷汗冒出。
寇香一愣,連忙鬆開了嘴,她沒怎麼用力啊,他怎麼就痛成這樣了?
鼻息間突然嗅到一股子血腥味,寇香一急,撕拉一聲將他的衣袖給扯碎了,男人想阻止都來不及。
入眼的是一片白中透紅,即使傷口包紮的夠好,此時還是在不斷的滲出血來,她這一下咬的也真夠準的,正好咬在他受傷的地方。
“你怎麼回事,受傷了也不說一聲。”說完,寇香愣住了,她是不是咬過他,爲什麼剛剛咬他的時候會這麼自然,好像這手臂,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咬了,靈光一閃,她突然想到之前在衣櫃裡看到的一條碎布,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似乎已經明白了。
她怎麼就忘了,當初在異能研究所的時候,她第一次在鐵雷身上運用能量石,鐵雷差點因爲一下子無法接受強大的能量而爆體而亡,更是生生咬碎了兩顆牙齒,那麼她呢,吞食了比能量石更強大的能量珠,怎麼可能一點事都沒發生。
寇香擡眸看向身旁的男人,心中涌上心疼,這男人,到底是有多傻,不會用毛巾什麼的讓她咬一下嘛,傻子才用自己的手。
易修笑着拂開她的手:“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
易修戲虐的看向她:“怎麼?心疼了?”
臉色一囧,寇香憋紅了臉:“誰心疼了,我這是內疚,內疚你懂嗎?”
“就是心疼了。”男人兀自下了結論,看着寇香憋屈的樣子心情大好,展示了下被她撕壞的袖子:“下次別這麼粗暴,你要是想撕衣服,我躺平了任由你撕,絕對不反抗。”
“滾粗。”
“沒良心的丫頭。”
寇香沒回應,默默的拿出碗來清洗,洗完菜正好出鍋,她端着碗站在他身旁,他負責將菜餚盛在碗裡。
看着寇香將菜餚端上桌,易修突然笑說:“木頭,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夫妻?”
“夫你妹,你想的美,洗手吃飯。”
飯桌上,易修主動開口:“倪氏集團曾多次和天空商城洽談合作,他們是做貿易的,我們是做實體的,按理說合作的機會很大,不過我不想和宋家有太多牽扯,因此從未和倪氏集團有過合作。”
“你不和倪氏合作的原因就是因爲宋家?”
“確切的說是因爲宋欣欣,你也知道這女人總是認爲自己魅力無限,平日裡更是以我的未婚妻自居,我只是不想鬧出笑話罷了。”
“這麼說來,現在這堅決不合作的理由已經沒了。”
“可以這麼說。”
“那就是你答應合作啦?”
易修擡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低價收購倪氏集團本身就是險招,木頭,你會想和天空商城合作的唯一原因就是,你的資金已經週轉困難了,所以,這不是兩家公司的合作,而是我方單方面營救你們在市場上的聲譽,倪氏股市接近崩盤,倘若這個時候傳出倪氏集團要和天空商城合作的消息,股市必定大亂,到時候倪氏非但不會破產,有可能還會大賺一筆。”
寇香直接點頭:“是這樣沒錯。”
“還說不需要我的幫忙,木頭,從一開始,你就認定了我不會袖手旁觀。”
寇香笑的明媚,再次點頭:“這也沒錯。”
易修喝了一口湯,輕飄飄的開口:“不幹!”
“毛?”寇香頓時橫眉豎眼,她什麼都計劃好了,這男人也明明說了有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到了這個當口,他居然說不幹!
“雖然你是我的女朋友,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幫助你,不過在商言商,天空商城和倪氏集團合作我得不到任何好處,這種虧本的生意,不幹!”
“誰說你會虧本,我可以給你比別人更優惠的政策。”
“天空商城不缺錢,和我們合作就等於給倪氏打了一個活廣告,到時候找上門的生意足夠你大賺一筆了,怎麼算都是我比較吃虧。”
得,寇香算是聽出來,這男人根本就不是在乎錢的事情,而是另有目的。
“有話說話,有屁放屁!”
易修一聽,脣角微勾,還真不客氣的開口了:“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來聽聽。”
易修挑眉:“木頭,你覺不覺得我們兩家之間的那兩堵牆太礙眼了?”
“所以呢?”說這話的時候,寇香的心跳已經加速,這男人,竟然把主意打到這裡來了。
“我覺得,要是把這兩堵牆打通,風景會好的多,而且你也不虧啊,你不是缺個人幫你打掃嗎?我家那麼多人,隨便誰都能幫你輕鬆搞定。”
寇香斜眼看他:“易修,你老實說吧,這個計劃在你心裡藏了多久了?”
“唔……”易修認真的想了想:“應該是易軒走的時候就有這想法了。”
“過分了吧。”
“成交嗎?”易修擺明了不肯讓步,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雖然他們現在已經是鄰居了,可看上她的男人那麼多,他要是沒個正正經經的名頭,怎麼將那些鶯鶯燕燕都給趕走呢!
寇香咬牙,恨不得撲上去胖揍他一頓,死男人,竟然想着騙她同住!無恥!
正想噴他一臉口水,卻看到他那欠揍的表情,突然心中一動,轉而笑開了:“你確定?”
“唔……”對面的女人突然露出這種陰險的表情,讓他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可又想想自己是個男人,總不會吃虧吧,再說了,他還巴不得吃虧呢,這樣一想,他沒了後顧之憂:“確定。”
“不後悔?”
“絕對不。”
“那好吧,成交,就按你說的辦吧,吃飯。”言罷,寇香開始動筷,一副吃嘛嘛香的樣子。
易修突然有種這女人想玩我的錯覺,輕笑着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明天一早,各大媒體都會報導倪氏集團和天空商城合作的事情。”
寇香無所謂的點頭,繼續吃飯,嗯,這男人雖然混蛋,但做的菜還算好吃,以後房子打通之後,他就是她的專用廚師了!
易修走後,她打了個電話給艾米,那邊顯然已經早一步接到了好消息,心情愉悅的說:“你這局布的不錯啊。”
“要不是有你在其中幫忙,我的局也成功不了。”
“哦?我看未必,我想,就算我這邊不成功,你也有辦法讓這一切都按照你的原計劃發生吧。”
寇香笑了笑,事實上,的確如她所言,就算艾米沒有成功拿下倪氏集團的股東們,她也早就想好了對策,只是那個時候,就需要出動易修了,只要天空商城放出一點和倪氏集團不和的消息,倪氏集團在股市就會大跌,到時候,股東們巴不得將手中的股份送出去,艾米照樣能成功,只不過她一開始就相信,被譽爲金手指的艾米,絕對不會讓她失望,因此纔會和易修說,估計是用不到他的名字了。
艾米能查到的,自然是寇香不介意她去查的,因此,她是知道她和天空商城的老闆有密切關係這一點的,也就能想到這一層去,商場上的招數,哪一招不是她玩爛了的。
“接下來,是不是該緩解一下氣氛了,以倪氏集團的財力,可撐不了多久了。”
“你放出消息,就說倪氏集團已經和天空商城談妥了,往後倪氏集團將成爲天空商城指定合作商。”
“喲,你丫爲了錢財,不會是連色相都出賣了吧。”
寇香意有所指的笑了笑:“這回還真是出賣了,這消息明天一早就會出現在各大媒體,到時候你就趁機回籠資金,還有,你的人準備好了嗎?”
“如果沒有意外,你那邊凌晨一點,她就能到了,在這之前,你最好先見她一面。”
“嗯。”寇香正要掛電話,艾米又叫住了她。
“喂,來人是我徒弟,你照顧着點。”
寇香來了興趣:“男的?”
“開玩笑,當然是女的了,我哪敢……呃,我是說,我沒有男徒弟,這麼跟你說吧,我這徒弟什麼都好,就是有時腦袋有些不好使,她是正宗的貴族出生,被家裡人保護的太好了,所以不懂世間險惡,雖然這兩年我教她的夠多了,但也就在商業上,我這樣說你理解吧。”
“理解,簡單來說就是個生活白癡嘛,你放心,我會派人照顧好她。”
艾米鬆了口氣:“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掛了。”不等對方迴應,寇香已經收了電話,所幸艾米已經習慣了,沒什麼怨言。
自從吞食了能量珠之後,她一直覺得自己有一身的力氣卻沒處發泄,因此心情難免煩躁,反正今夜凌晨的時候還要去接人,索性就不睡覺了,去訓練室健身一下。
事實上,寇香隱隱覺得自己要突破了,異能升級藥劑,讓她一步入異能者的行列就成爲a級異能者,經過鍛鍊,她已經是a+級,可要突破s級,卻是困難重重,自吞食能量珠之後,身體裡那股強大的能量一直叫囂着突破,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就可以!
她自己知道,她缺少的是實戰經驗,戰鬥是突破的最佳捷徑,這也是她當初爲什麼會答應廖少華幫助國家,說白了,這何嘗不是一種利用,她利用廖少華,通過他爲她尋找免費的對手,只有這樣,她才能越來越強,纔有能力對抗異能研究所。
最初領悟化物的時候,她只能隨意羽化乒乓球大小的物體,經過訓練,她也就能羽化蘋果大小的,可吞食了能量珠之後,再一次使用化物,她就能羽化椅子,而且非常成功,嚐到了能量珠帶給她的甜頭,她此刻信心十足!
手中是一顆乒乓球,寇香往上一拋,乒乓球就直線往上,落下的時候,停駐在她的手掌上空。
寇香集中精神力,眼珠不動的盯着乒乓球,而後,一抹淡不可見的幽光一閃而過,那乒乓球就像是活了一般,在她手掌上空不停旋轉,旋轉的同時,也在不停的變大,直至它變得如同籃球那麼大,寇香才猛然收手。
乒乓球變大了,也變薄了,這是它能承受的極限,要是再大的話,就會發生爆炸,雖然爆炸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寇香不想引起隔壁的注意。
這是她第一次用化物嘗試把東西變大,試想一下,倘若這物體不是乒乓球,而是一個人的話,不斷的變大、變薄,最後會發生什麼?
眼神一動,龐大的乒乓球被騰空拋起,她再次使用化物,這次是將它變小,屋子裡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什麼,看了看時間,已是深夜,也差不多該出去接人了。
皇城底下沒有黑夜,就算是接近午夜,街上依然是一片繁榮景象,寇香要去的是機場,到了偏遠地區,倒是安靜了下來,兩邊除了樹木和寒風,再無其他,車子平穩的行駛着,卻半路出現突發狀況。
“嘭嘭”幾聲大響,寇香連忙緊急剎車,才堪堪穩住車身,她的車子有定時送去保養,根本不會發生突然爆胎這種事情,那麼,到底是誰在搞鬼。
靜謐的夜裡,唯有寒風簌簌,聽得人不寒而慄,寇香雙眸眯起,耳朵微動,一個,兩個,三個……
此時靠近她車身的一共四個人,哼,她剛想找個人練練,這就送上門了,看來老天待她不薄啊。
開門、下車,寇香斜靠在車門上,無懼!
四名男子,兩名年輕人,一名中年,一名老年,那名老者顯然是四人之首,身着一身唐裝,拂袖之間,狂風驟起,吹亂了她滿頭秀髮,老者不屑的掃了她一眼,冷笑。
寇香勾脣,笑容邪魅又妖嬈,她痞子似得撇脣吹了下落在頰邊的幾絲黑髮,肆意張狂:“各位,弄壞了我的車子,是不是該說聲對不起?”她的語氣太過輕狂,似乎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四人大怒,老者身後的年輕男子怒道:“敢在我師傅面前無禮,你找死嗎?”
寇香還沒說什麼呢,中年男子就擺手勸道:“無天,休得放肆,師傅面前你怎敢大聲喧譁,再說,這女子本身就是必死之人,今夜就算她不找死,也必死無疑。”
名叫無天的年輕男子點頭應道:“師兄教訓的是,是無天嘴拙,師傅莫怪。”
寇香玩味笑道:“各位,敢情你們是從深山來的啊,哎,你叫無天,你身邊那位,是不是叫無法啊。”
年輕男子驚呼:“你如何得知?”
寇香眨了眨眼睛,被逗笑了:“我久仰大名,聽過你們的名號啊。”
說的跟真的一樣,年輕男子當即信了,得意道:“哼,算你見多識廣,竟認識我們佛陀弟子。”
另外一名年輕男子說道:“師弟,不要聽信讒言,你我這是第一次跟隨師傅下山,她如何得知你我名諱,定然有詐。”
無天想了想,點頭:“師兄說的有理。”說完,他怒瞪寇香:“放肆,竟敢嘲諷我佛陀弟子,其罪當誅!”
“嘖嘖,當真是無法無天,想誅殺我,那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老者像是聽到了笑話般哼笑出聲:“小丫頭,口氣未免大了一點吧。”
寇香斜眼掃向他:“你是佛陀九子裡誰的大弟子?”
“你知道佛陀九子?”
“不知道,我只是與他們的師傅佛陀多曼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大膽!”這次,連中年男人都怒了:“竟敢直呼祖師爺名諱,當真是不要命了。”
相比老者身後那恨不得吞了她的三名男子,老者顯得淡定的多,他微微皺眉,試探性的問:“你認識我師祖?”
“想不到那傢伙徒弟的徒弟都這麼老了,果然是個說謊精。”
“你對師祖如此無理,就不怕我殺了你,你應該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聽了這話,寇香笑了,想必這名老者已經看出她的修爲,沒錯,憑她一個a+級異能者,的確不是地級異能者的對手,可是,她向來不喜歡沒試過就認輸。
“我記得那傢伙說過,佛陀弟子從不過問世事,你若真是佛陀弟子,怎會來殺我。”
中年男人一驚,小聲在老者耳邊說道:“師傅,看來她的確認識祖師爺,我們是不是……”
“閉嘴,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爲師何時教過你半途而廢?”
二人之間的談話寇香聽的一清二楚,生生被兩人逗笑了:“不問世事也好,山隱正派也罷,終究敵不過貪得無厭四字,老先生,想來你入世已久,早就被這世間的繁華昌盛給迷惑了,我要是沒記錯,這在佛陀是死罪吧,你在世間這麼屌,你那混蛋祖師知道嗎?”
“小丫頭,你多次出言不遜,更是多番侮辱我佛陀掌門,今日就算我師徒四人殺了你,也是理所應當。”
“實話實說吧,是因爲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你容不下我吧。”
“少廢話,無法無天。”
“是,師傅。”
“替爲師好好教訓她。”
“遵命,師傅。”無法無天當即上前,如同武俠世界裡的武林高手一般,朝寇香飛身而來。
當然,這並不是武俠裡所謂的輕功,佛陀有一門秘法,名爲御風術,此時兩人所使的,乃御風而行,二人腳下塵土飛揚,寒風直逼寇香腳底。
寇香腳底用力,翻身站於車子之上,無法無天緊追其上,兩道雷電一左一右朝她攻來,該死,沒想到這兩名年輕男子一個是雷系異能者,一個是電系異能者,且都是a級異能者,原本她一對一絕對沒問題,可現在,兩人的雷電加在一起,攻擊力不輸於一個s級異能者。
他們是誰派來的不必說,宋家能找到佛陀的人來對付她,當真是被惹急了,想要她的命,那也要看閻王敢不敢收了!
眼看那兩道雷電就要擊中她,只見寇香身子快速往後掠去,同時,她凌空一抓,那名老者就不受控制的飛身到她原來站着的位置,老者一驚,沒想到這丫頭的能力竟然是控物,想要發功化解卻已經來不及,未免自己受傷,他只能敵損一千自損八百。
老者兩側憑空出現兩道波紋,兩道雷電觸到波紋之後竟反彈了回去,無法無天反抗不得,被這兩道雷電擊的摔到車下,腹部一片焦黑,無法無天痛叫一聲,紛紛捂住腹部。
“無棱,救他們。”
“是,師傅。”中年男子連忙拿出一瓶藥粉,去爲二人治傷。
老者大怒,眯眼看着車下笑得邪魅的寇香:“小丫頭,你果真夠毒夠狠。”
寇香不以爲意:“我要不毒不狠,難不成站在那裡受死不成,老傢伙,別忘了,他們不是我傷的,而是你自己傷的,對自己的徒弟都能下如此重手,狠毒二字,你比我更適合。”
“你!受死!”老者凌空一蹬,御風而下,他雙手握爪,那手掌竟化作兩條蛟龍,朝寇香張開了血盆大口。
“化形!”寇香一驚,化形乃異能中最多變萬化的能力,鐵雷的異能就是化形的一種,不過比之老者,還差的太遠,異能就是這樣,兩級之差,就足以是雲泥之別,其中變化,全看一人修爲,佛陀九子的弟子,修爲又怎會低。
寇香步步後退,老者步步緊逼,那兩條張大了嘴巴的蛟龍,似乎就等着她筋疲力盡的那一刻,將她一口撕碎!
攻身不行,攻心而上,她突然沒了驚色,勾脣笑問:“佛陀多曼收有九徒,人稱佛陀九子,你的徒弟都有一個無字,你是多曼的六徒弟無難子的大弟子對吧。”
“死到臨頭,還敢揣測我的身份。”
“老頭,你猜我爲何認識你師祖。”
“……”
“你是無難子的徒弟,那你知不知道,你師傅的師傅,也就是你師祖,他老人家喜歡我,老頭,我差點……就成了你師祖母呢!”
“啊!師兄,好痛。”
老者感覺自己一口血堵在心口,差點噴出來,而無棱則被師祖母三個字給刺激到了,一個不小心藥粉撒的多了一點,引得無天痛呼。
無法無天的震驚不比他少,若她說的是真的,那這女人豈不是他們的祖師婆了嗎?
“你多番出言侮辱我派掌門,找死!”老者雙手一攻,那兩條蛟龍脫手而出。
寇香退無可退,只能迎難而上,雙眸幽光一閃,以手爲盾,徒手抵住兩條蛟龍,似要炸了一般,她雙臂上的袖子被崩裂,原本白嫩的手臂此時通紅一片,血管清晰可見。
老者冷哼嗤笑:“小丫頭,再不收手,你這雙手恐怕就要廢了。”
鬆手的後果更嚴重,相比一雙手,命對她而言更重要!
寇香憋了一口氣,死死咬牙不肯脫手,手臂上,血管暴突,好似鮮血要飈出來一般,她渾然不知疼痛,開玩笑,命都要沒了,痛有什麼打緊!
突然,她一口黑血噴出,老者以爲她氣數將盡,誰料,寇香卻笑了,鬱結在心的淤血終於吐出來了,她怎能不笑。
剎那間,空氣中似乎流動着一股微量的能量波,那能量波越來越強,擾的他們心神俱亂,無法無天下意識的捧住自己的腦袋,發出聲聲尖叫,無棱多番搖頭,企圖甩掉這讓人難受的壓抑之感,就連那老者,也是連番後退。
“師傅。”無棱懷中抱着兩個師弟,照顧不全,只能求助老者。
老者自己也有些抵擋不住這越來越強大的能量波,哪兒還顧得了別人,回道:“不用管他們,你過來爲我護法。”
無法無天睜大了眼睛看向他們的師傅,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從他們師傅嘴中說出來的,這個時候不管他們,豈不是要讓他們死在這裡?
無棱心有不忍,卻不敢違抗師命,只能放開無法無天,跨着艱難的步伐朝老者走去。
而此時寇香那邊,兩條蛟龍早就被能量珠散發出來的能量波給震得煙消雲散,而她的周身也籠罩上了一層結界。
當初能量珠在隕石之中,隕石周身存有結界,而現在能量珠在寇香腹中,能量珠被催動之時,結界會自動產生。
也幸虧是因爲這樣,突破之際,她才免被打擾。
因禍得福,寇香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麼危險的時候突破,或許,人總是到了生死邊緣的時候,才能發揮出自己的潛能。
沒了無棱的保護,無法無天很快就被能量波震得七竅流血,痛苦異常,無棱來到老者身後,忍不住看向兩個年幼的師弟,卻被老者喝道:“專心替我護法,殺了她,就是爲無法無天報仇了。”
無棱抿脣不語,專心爲老者護法,倘若不是他爲了自保傷了無法無天,他們也不會沒有自保能力,現在他們身受重傷,加上這能量波的壓制,想要活命……難!
老者對着寇香發出連番攻擊,手中不停有蛟龍脫手而出,可那些看起來無敵的蛟龍還爲觸碰到她的身子,就被震的煙消雲散。
無棱大驚,換做是他,要是被師傅這幾招攻過來,恐怕早就連渣都不剩了吧,這個女孩,到底有什麼樣的奇遇,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能量。
“噗!”老者同樣吐出一口黑血,卻是後退兩步,要不是無棱在後面扶着,恐怕已經倒地。
“師傅,你怎麼樣?”
老者擦了下嘴角的血跡,喘着氣道:“這丫頭有靈物護體,我們留在這裡沒有好處,先離開這裡,再找機會殺她。”
無棱下意識的看向無法無天,兩人已經閉上了眼睛,氣絕身亡。
“愣着幹嘛,走啊。”
無棱點頭,深深的看了無法無天最後一眼,而後攙扶着老者離開。
兩人還沒走兩步,就聽到一道女子張狂的笑聲,轉瞬間,先前那不是他們對手的女子已經站在他們面前,速度之快,竟讓他們來不及反應。
寇香勾脣邪笑:“想走?問過我沒有?”
無棱下意識的身子一顫,面前這女人,他已經看不透了,老者雙眸略顯渾濁,顯然受了重傷,之前傷無法無天的時候,他就已經受了內傷,這會兒,估計要不是他徒弟扶着他,連站都站不穩了吧。
“宋家給了你多少錢,值得你豁出命來殺我?”
“小丫頭,你最好放我們離開,我是佛陀的人,你已經殺了我的兩個徒弟,要是再殺了我,就是與佛陀爲敵,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老頭,我要是放了你,纔會與佛陀爲敵,相反,我要是殺了你,還有你的徒弟,那就天知地知鬼知我知了,佛陀要報仇,找不到我這兒來。”
“殺我,你殺不了我,你現在只是s級。”
“你要是沒受傷,也許我殺不了你,可現在……呵。”寇香輕笑兩聲,鳳眸染上一抹嗜血。
“趁人之危並非君子所爲。”
“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你,老頭,死吧。”寇香揚手一揮,老者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嘭”的一聲倒在遠處的草地上,鳳眸盯着他幽光一閃,老者突然睜大了眼睛,下一瞬,從他身體中涌出無數條蛟龍,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吞噬,沒幾分鐘,老者就連渣都不剩了。
無棱驚呼:“這是……反噬!”
“沒錯,你想嚐嚐滋味嗎?”
“你到底是誰?”
“將死之人,知道這麼多幹嘛?”寇香玩笑似的開口,說出的話卻是讓無棱瞪大了眼睛。
老者要不是趁着她突破之際對她大肆攻擊,也不會因爲能力動用過盛而傷了自己,也就不會死在她的手上,而面前的中年男子,並未做錯什麼,他唯一做錯的,就是跟錯了師傅。
寇香伸出手:“別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師傅,沒有遵守佛陀的門戒,他早晚會死。”
聽到門戒二字,無棱又是一驚:“你怎麼會知道我佛陀這麼多事?”按理說,佛陀弟子就算是出山也不會對世人說出自己的門派名號,這次要不是無法無天初入世事不懂規矩,這女人也無法得知他們的身份,無棱突然驚恐道:“難道,你真的是……”
“是不是,你已經無需知曉了。”寇香猛然出手,無棱早有準備,御風而退,躲過一劫。
寇香嗤笑,正欲乘風追去,卻突然聽到大量的腳步聲朝這邊衝來,她凌空一抓,無棱朝她飛來,被她扣住了脖頸:“你們設下了埋伏?”
無棱搖頭:“不是我們,是宋家人。”
“宋家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
“師傅迷上了賭博,欠下了鉅額賭債,擔心被高利貸的人曝光,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宋華威,對方答應替師傅還清高利貸,並且給予師傅一千萬,師傅這才答應殺人,事實上,我和師傅二人,已經跟你很久了,只是你身邊一直跟着一個年輕男子……”
“閉嘴吧。”那名年輕男子自然是易修無疑,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已經瞭解清楚,看來賭博真是個好東西,幾次三番給她送福利,嗯,開賭博場子的一定都是好人!
無棱不敢再說,他知道現在的自己不是她的對手,這個時候,他只希望此時正在靠近的人快點來。
其實他還有一點沒說出口,他們之所以遲遲不動手的原因是,那個男人,連師傅都不敢靠近!
可惜,事情並沒有如他所願,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定然是宋家人無疑,也許就是他口中的宋華威,既然如此,這個人死與不死,似乎沒有什麼區別,那麼……就殺了吧。
手掌用力,無棱吃痛,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連動都動不了了,甚至連說話都變得異常困難,嘴裡只能發出“嗚嗚”的求饒聲,可惜,她是鐵了心要殺他。
手指狠狠收攏,咔嚓一聲,無棱脖子一歪,被她生生掐死,這是寇香第一次直接接觸對方殺人,爲的就是一個震懾力。
來人訓練有素,大概四五十人,手裡都拿着重型武器,爲首的正是宋欣欣的老爸宋華威。
所有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氣,他們看到了什麼,一個女人,竟敢單手提起一名人高馬大的中年男子,這女人還是人嗎?
寇香很滿意自己所看到的,在宋華威驚詫的眼神中,她將無棱的屍體砸在地上,上前兩步。
她一動,宋華威也跟着一動,他雙手一揮,數十把槍支直直對着她,寇香停住腳步,輕笑道:“宋先生真是大手筆,不過就算你看到了我殺人,這事也該歸警察管吧。”
“哼,既然被我看見了,我自然不能不管,況且,你太過危險,我已經決定,直接射殺,事後在將此案交由警方處理。”
“宋先生果真是瘋了,宋家正在風口浪尖上,這個時候你越界,就不怕有人趁機給你們宋家下套嗎?”
“哼,事到如今,宋家已無翻身之地,就算宋家至此一落千丈,也不會就此消亡,相反,若是你活着,誰知道哪一天,我和我的父親就會死在自己家裡了!”
寇香搖頭失笑:“宋先生真會說笑,要是你們不來惹我,我也不會出手,說到底,宋家會有今天,是自作自受。”
“你!你殺了我宋家兩人,至今還沒有半點悔悟。”
“呵,你們宋家都死了兩人了,不知悔悟的到底是誰,宋先生,今日你在這裡圍剿我,你以爲,就憑你們這些人,能殺的了我嗎?”
宋華威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無棱的本事他沒見過,但是無棱的師傅有什麼本事他是見過的,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頭,但那兩頭蛟龍他看的清清楚楚,難道這麼強大的人,還殺不了這20歲的丫頭嗎?
“沐寇香,縱使你有銅牆鐵壁,我也不相信你能逃得過這萬千子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動手!”
宋華威話音剛落,數十把槍支就逼近她一步,寇香雙眸眯起,眼底一片嗜血的紅光,眼看一場廝殺就要開始,寇香卻遲遲不見那些軍人開槍。
寇香一愣,隨意,她看到詭異的一幕,只見那些軍人都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手腳如同提線木偶般動了起來,宋華威驚恐的看向寇香:“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你這是與華夏爲敵知道嗎?”
寇香還未開口,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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