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王乾的突然倒地讓李大人嚇得整個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雙手無措的放着不知如何是好。怎麼回事?剛剛他腳下根本就沒使勁啊?
桑公公連忙讓人叫了御醫,自己跑到臺階下方將王乾扶了起來。從額頭冒出的汩汩的鮮血讓王乾的臉變得恐怖了起來,王乾的額頭恰好磕到臺階邊緣,臺階上的大理石都被王乾這一磕弄的有些碎了。額頭上的傷口極深,桑公公甚至能看到王乾的額頭都凹了一塊下去。
王乾的脖子上,身上也是血跡,看起來分外恐怖。金鑾殿上出了血事,溫皇有些着急但礙於身份也不便下去查看,只好沉聲對着下方的公孫狄說道,“公孫將軍,丞相突發此難今日怕是無法商榷福寧郡主婚嫁之事,此事還是拖後再議吧。”
公孫狄冷哼一聲,看向王乾的目光衝滿不屑。王乾這態度分明就是不願嫁女,行就行,不行便是不行。爲何非弄那麼一出,真是令人不齒。公孫狄的面色陰沉沉的,又是怒哼一聲,衝着溫皇雙手一供,一揚衣袖後,身影已經在殿外了。
也難怪公孫狄有所懷疑,這王乾暈倒的時間的確太過巧合,就連溫皇都不禁在心裡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把丞相帶到休息室,今日的早朝就到這兒吧。”
出了這樣的事情,衆人也沒有了商榷的慾望。胡若青狠狠地剜了眼王乾,真是個礙事的東西。而後他的目光穿過王乾,落在了站在一旁顯得無措的李大人的身上,垂在身側的拳頭悄悄發出咯咯咯的響聲,不行,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姬如玉!就算弄不死她,也得狠狠打擊一下這相府的權勢。
“陛下!臣有一事不知是當講還是不當講。”胡若青跟着衆人行了跪拜禮後,在衆官僚還未撤離之前,上前跨身一步,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道。
溫皇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王乾,此時被胡若青打斷不禁就想起了在冷宮裡偷情出軌着的溫皇后,溫皇的臉繃得緊緊的,眼睛裡似乎夾着閃電,他乾脆的起身,往金鑾殿後的休息室走去,留給了胡若青一個瀟灑的背影,“那就別說了!朕也不想聽!”
胡家人,他真是多看一眼都嫌惡心,剛剛胡若青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把如玉送到周國,有那歹毒的心思,還不如想想怎麼振興他胡家的好。
胡若青面上一滯,一時間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李大人餘光一瞥胡若青尷尬的模樣,毫不客氣的大聲作笑,“哈哈哈哈,胡大人怎麼總是這麼沒眼力見呢?”陛下對你胡家的厭惡都已經到了極點了,也就你胡家還抓着一線希望,想要農奴翻身把歌唱,笑話,簡直是笑話!
胡若青的臉頃刻間就烏雲密佈,暴,怒而甩袖離開,若不是姬如玉從中作亂這李大人還是他胡家底下的一隻哈巴狗,哪還可能容他在朝堂上對着主人亂吠!
休息室。
“丞相
,醒來吧。莫裝了,你看看你這睫毛顫的,都可以扇風了。不是我說,你這招數可真是不高明,看看剛剛公孫狄的模樣,活像我大溫是一個小度量的國家。”溫皇翻起桌上的茶盅,兀自倒了一杯清茶,慢慢喝了起來,“這下可好,我大溫的名聲可是被你壞了個徹底。”
牀上的王乾翻了個身,額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但是能把此事推後王乾還是覺得值了。王乾閉着眼懶洋洋道,“不嫁,一個糟老頭子還想娶我家玉兒,真不要臉。”
溫皇贊同的點頭,“但是你這的確不是一個好法子,你是沒瞧見剛剛公孫狄的一副不把玉兒帶回周國就不罷休的模樣。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自從如玉上繳了相府幕僚名單後,王乾也乾脆的將手中的權利盡數轉交給了溫皇。沒有了權利之爭的二人相處也變得自然起來,“你別裝了,你不是早就看中了孟宇坤那廝?”
“我是看中了宇坤不假,可也得玉兒同意才行。”在王乾面前,溫皇不由得放下擔子,自如的稱起我來,二人的對話那還像這大溫高高在上的丞相和溫皇,活像拉家常的市井小兒。
“玉兒……應該,嗯……我覺得吧……”說到孟宇坤,王乾總算睜眼坐起,給了溫皇一個正臉,他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有些猶疑。王乾對自己也的確狠心,一言不合就來了個自殘,而今他的頭上纏了重重的紗布,就似一個木乃伊一般。
“行了,行了,聽你說話可真費勁。玉兒那邊我自有辦法,倒是你,身上的蠱毒是還未解嗎?怎麼還常常見你哈欠連連?”那畫着鴛鴦圖樣的畫冊已經送到了相府,只怕玉兒現在正在趕來皇宮的路上吧。溫皇的眼裡閃過一抹狹促,很明顯今日這惡作劇讓他很是開心。
“溫太醫說餘毒未清,這是後遺症。”王乾自王德容回府後不久便日日瞌睡連連,甚至就連喝杯茶的功夫都能睡着。自顧不暇的他那段時間自是放鬆了對王德容的關注,這也才王德容能在相府爲所欲爲。“我怎麼感覺你在算計我家玉兒?”
“叩,叩,叩。”桑公公推門進來,手裡拿了一把溼漉漉的油紙傘,“陛下,福寧郡主求見。”
溫皇品着才泡好的西湖龍井,得意翹着二郎腿。“宣。”
“你就放心吧,玉兒的婚事我自有安排,你好生歇息便是。”溫皇起身,拍了拍有些坐皺了的龍袍,大步像屋外走去。玉兒,果然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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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國
正如如玉所料,這場大雨爲孟宇坤此次的行動帶來了巨大的麻煩。倭國四面環海,山多樹多,海洋效應明顯。因此,這一下起雨來便夾雜着海水不斷的朝岸上涌來,此時雨勢越來越大,密就像一張巨大的網,將衆人阻攔在倭國皇宮外頭,舉步維艱。
因是秘密行動,衆人也無
法打傘。孟宇坤爬在泥沼裡,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費勁的眯着眼睛觀察着倭國皇宮的情況。烏雲突駛,電閃雷鳴,孟宇坤擔憂的望了眼頭頂的巨樹,這種天行動的確是太危險了,剛剛就有一個精兵因被雷電劈斷了的大樹砸死。
很顯然,自從上次刺殺倭國首領後,倭國的巡邏隊伍有了很大的變化。孟宇坤趴在泥沼裡已經有一天一夜,仍舊沒有摸清楚倭國的巡邏交替時間。一天下來,巡邏隊伍交替了五班,時間間隔卻是不同,第一班和第二班是在巳時交替的,此時第一班巡邏了半個時辰,中間用了三個呼吸時間。
第二班和第三班是在未時交替的,此時第二班巡邏了兩個時辰,第三班巡邏了一個時辰,第四班巡邏了五個時辰,最後一班居然只巡邏了一刻鐘便重新交替給了第一班。這交替的時間毫無規律就好似他們是隨心的一般。
不過如今唯一可追尋的規律便是他們在交替時會用大概三個呼吸的時間進行清點人數,可是由於孟宇坤無法知曉倭國交替的時辰,所以無法好好利用這三個呼吸的時間。難道,就只能硬闖了嗎?這倭國與姜國在某些方面有異曲同工之妙,如若對他們用些蠱……孟宇坤回身望着剩下的九十九個精兵,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好生等待着吧,他實在不想拿別人的命去賭。
精兵首領似是看出了孟宇坤的想法,他從懷裡拿出身份名牌鄭重其是的交到孟宇坤的手裡,“主子,爲國捐軀,死而無憾。”
有了首領的示範,衆人紛紛將身份名牌高舉頭頂,齊齊的起身跪下,“爲國捐軀,死而無憾!”
“爲國捐軀,死而無憾!”
“爲國捐軀,死而無憾!”
壯志豪言久久在空蕩蕩的森林裡迴旋,衆人一改剛剛潛伏的模樣,從泥沼裡爬起,淋了一夜的雨讓他們此時看起來分外狼狽,可是他們的眼神依舊堅定,彷彿這是他們一生的使命一般。
“好!爲國捐軀!死而無憾!吾怎能被區區小事所困!兄弟們!衝!”孟宇坤高振手臂,一聲令下接近百人的隊伍從他的身後跳出,衝向倭國皇宮。
倭國皇宮內早就有了準備,在精兵們衝出的瞬間竟從雨中灑下了一張大網,網上帶着粼粼的毒針。
孟宇坤腦子裡轟然一響,突然就想到了什麼。辰時爲火,巳時爲過,午時,未時,戌時皆爲火。不,倭國的巡邏是有規律的,五行!
天助我也!孟宇坤忍住心下想要仰天長嘯的笑意,“兄弟們,衝!不用擔心!這巡邏是按照五行安排的,皆爲火,這張網也只有在日頭上纔有作用!今日暴雨連連!水能克火!天助我也!”
果然,孟宇坤將將說完,那張大網就像蔫了一般縮成一團徑直掉入了泥沼裡。大溫部隊,士氣大振,一鼓作氣向倭國皇宮內充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