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坤,這一月來,你去哪兒了,難道不知朕會擔心嗎?”
周皇說着此話之時,頭也未擡,手下快速的批着奏摺。此話不像一個父親對兒子所說,倒是有些像上屬對下屬不走心的慰問。
聽着此話,孟宇坤這心裡說不難受是假的。他與周皇父子接近二十年,消失一月,竟沒有得到他真心實意的關懷。
知曉自己的身世只是個意外,就像溫皇多次勸說與他讓他儘早登基爲皇,孟宇坤也不願意。他可以解決掉那些擾人的麻煩,卻不能傷害自己身邊之人。周皇待他不薄,孟宇坤自然也會竭盡所能的去輔佐他管理江山。
至於那個位置,孟宇坤只想等到周皇百年後再說。這,也是孟宇坤覺得對不起如玉的地方,因爲自己的一己私慾,就要將她牽絆在了皇宮之中。
“兒臣帶着太子妃外出時,遇上了山匪,失足落下了懸崖。近日纔在村民的幫助下回宮。”
“嗯,那就好好好嘉獎那些村民一番吧。”
周皇隨意的在一張白紙上寫上了自己的簽名,而後蓋上的玉璽,“至於嘉獎什麼,宇坤你自己看着辦吧。”
這張白紙上只有周皇的姓名和玉璽,上方的內容可宮孟宇坤隨意的改寫。一時間,一股暖流襲上了孟宇坤的心間。
若說剛剛孟宇坤的心間還有些矛盾和憂愁,那麼此時,他心間的那些煩憂早已被他拋到了腦後。因爲,這張白紙,已經充分表達了周皇對他的相信。周皇根本就不擔心孟宇坤存了什麼心思,拿着這張蓋着玉璽的紙威脅他的皇位。
這般的以誠相待,他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多謝父皇。”
孟宇坤雙手前放,接過了周皇遞與他的這張白紙。周皇看着下方倜儻的孟宇坤,眼裡帶着欣慰,這是他的孩子,是周國日後的頂樑柱。當年那團小小的孩子,什麼時候竟長的這麼大了。
“對了,你回來的事情,跟你母后說了嗎。”
“自然是已經去過了,母后的精神……看着不怎麼好呢。”
聽起周皇說起蘇湘菲,孟宇坤這才起了今日來此的主要目的,“對了父皇兒臣還有一件事兒想說。”
“改日再說吧。”
一陣輕微的銀鈴聲響起,周皇的眉頭突然就皺了起來,面上也就沒了剛剛的和顏悅色。周皇捂着心口,此時竟分外想念起離園裡的女子,他“太子你先下去吧,朕還有事兒要辦!”
銀鈴響起後,周皇便忍不住的往外頭走着,手邊那堆積如山的奏摺一時竟也來不及批閱。他此時此刻,只想去見身處在離園的女子,如果再不見她,周皇只覺得自己會瘋的。
就在周皇與孟宇坤擦肩而過之時,孟宇坤手中的銀針快速的插入了周皇的百匯穴中。
一縷黑煙自百匯穴的上方飄着,周皇全身一震愣在了原地,吶吶道,“宇坤……剛剛……剛剛朕怎麼了……朕怎麼會站在這裡。”
如玉昨日回去將自己的疑惑告知孟宇坤後
,孟宇坤連忙就派人通知了安陵俟。得出的結果時,有人對周皇中了情感蠱,而那銀鈴聲便是操縱周皇的一個介引。
每當銀鈴響起之時,周皇便會忘卻一切,只記得銀鈴主人之言。除非殺了酈妃取蠱,那麼這個情感蠱是沒有解決的方法。因此,孟宇坤也只好利用安陵俟所說的辦法短暫的壓制此蠱蟲的威力。
因此,剛剛的周皇只覺得全身不受自己控制,銀鈴響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周皇便再無其他記憶。
“父皇,您……您可有覺得您最近脾氣暴躁了一些?”
孟宇坤儘量讓自己的話說的委婉一點,事實上他想說的是,“您可覺得自己身子虛弱了不少?”但是顧及到周皇的男人尊嚴,這句話到了他的嘴邊,略加修飾變成了其他。
那支銀針插入的地方,還在不斷的冒着黑煙,按照安陵俟的說法,黑煙的顏色愈黑,持續的時間愈久,便說明周皇被操縱的時日已經是不短了。
而如今,周皇身子中的情感蠱很有可能已經融入他的血脈,影響着他的心智。
“是有點,朕最近總覺得疲乏。批閱奏摺時,也嚐嚐會睡着,難道宇坤你……你有辦法?”
同爲男人,周皇怎會不知孟宇坤話裡隱含的意思。
“那父皇,今夜不如休在母后那處?”孟宇坤觀察着周皇的神情,見他沒有反駁自己,便繼續道,“今早宇坤去給母后請安之時,發現她,也是憔悴了不少。”
聽着孟宇坤此言,周皇一下便覺得有些心虛,心虛到不敢直視面前已經比他還高的兒子。
蘇湘菲那兒,加上今日他已經足足有六日連西子宮的屋門都不曾踏進過了。猶記蘇湘菲剛回宮之時,周皇還信誓旦旦的與她說,自己絕不會忘記當年與她的情意,也絕對不會再愛上別的女子。
可這過了還不到一月,自己便夜夜宿在了酈妃的住處。看着孟宇坤眼裡真誠的模樣,周皇如今是心虛大過其他的情感。
“好,那今晚,朕便宿在你母后那兒吧。”
……
西子宮,
“娘娘,娘娘,陛下真的來了。”
蘇湘菲愜意的躺在貴妃椅上磕着瓜子,聞言她一驚,而後便是一喜。這還真是讓她意外的消息,沒有想到周皇會來的這般的迅速,畢竟如玉昨日才與她說過此事。果然,太子妃這棵大樹,她是攀對了。
這人活在世上啊,不怕窮也不怕苦,怕就怕找錯了靠山走錯了路。
巧兒慌張的面上更多的是喜悅,身爲蘇湘菲的貼身宮女,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蘇湘菲能夠幸福。也只有蘇湘菲得了周皇的寵愛,她才能跟着享受榮華與富貴。
想起這五日來,那些個大宮女大太監見着自己時,那不待見的眼神,巧兒便覺得生氣。眼下倒好了,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的等着那幾人前來巴結她了。
估摸着周皇還有幾個呼吸間的功夫就會到這西子宮,巧兒連忙從櫥子裡拿出一件大紅色的肚兜和一件輕薄的紗
衣。
周皇每次來,蘇湘菲都會穿上輕薄的紗衣。想着周皇已經許久未來,巧兒便拿出了櫃子裡一排紗衣中,最豔麗的一套來。
“皇后娘娘,您怎麼還躺在那兒,快起來吧,陛下可是一會兒就要到了。”
真是皇后不急宮女急啊!
蘇湘菲想起昨日如玉的吩咐,慢吞吞的從嘴裡吐出一個瓜子皮,拍了拍手,起聲道,“巧兒,把這個東西收起來,本宮今日就穿着這身素衣去。”
“娘娘,您就穿着這身素衣?這……這不合適吧……”
巧兒着急的將手中的衣物往蘇湘菲懷裡塞着,門外周皇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娘娘,陛下是天子,身邊自然是少不了各種鶯鶯燕燕,眼下陛下都已經來了,您就不要跟他置氣了。”
就在周皇推門而入的瞬間,蘇湘菲突然將懷中的紗衣撕成了兩半,“本宮說了不穿就是不穿,給本宮滾出去!”
巧兒在蘇湘菲身邊多年,從未見過她對自己發火。如今蘇湘菲的一句話便讓她紅了眼眶。
蘇湘菲有些不忍,但是眼下她也無可奈何,只好繼續裝作憤怒的樣子,不斷推搡着巧兒往西子宮外哄去,“滾,給本宮滾啊!”
“湘兒……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周皇的百匯穴上,依舊插着一根銀針。蘇湘菲轉過身踩過地上的紗衣,自顧自的坐會了太妃椅上。
“參見陛下……”
巧兒紅着眼,屈膝對着周皇行着見面禮。周皇擺擺手,心下大概也知曉這蘇湘菲不過是因爲生自己的悶氣纔將一腔怒火發泄到了巧兒的身上。
“巧兒,你先下去吧。”
周皇撿起地上的輕薄的紗衣,攬着蘇湘菲的肩膀輕聲問道,“湘兒,你怎麼了?巧兒還小,不懂你可以教她……湘兒?”
手下按住的肩膀正在微微的顫抖,輕聲的啜泣聲落入周皇的耳裡。周皇將背對着她的女子掰了過來,讓他面對着自己。 щшш ☢тTk дn ☢C ○
正如周皇所料,蘇湘菲的面上,滿是淚痕。
“湘兒,是朕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周皇吻去蘇湘菲面上的淚珠,不斷的對着蘇湘菲道歉。蘇湘菲爲何哭,他的心裡很清楚。蘇湘菲身爲周國的一國之後,周皇就算再怎麼喜歡別的妃子,一月也至少得宿在蘇湘菲處四次……
如果不那樣,就等於是在向羣臣宣佈,這個皇后,他不滿意!
蘇湘菲咬脣哭泣的模樣格外的惹人憐愛,蘇湘菲本就體型偏瘦,這幾日因事焦慮更是清瘦了不少,周皇摟着這小女子的時候都不免覺得疼惜。
二人貼的這般近,蘇湘菲身上淡淡的玫瑰香便漸漸嗅進的周皇的鼻子裡,一開始的憐惜不自覺的變了一種味道。周皇的手漸漸下移,摟上了蘇湘菲瑩瑩一窩握的腰身上,“湘兒……”
蘇湘菲也知曉適可而止,她嬌羞的低下頭,主動的脫下了自己的外袍,“陛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