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通才不會給這百里桑恆狡辯的機會,他的雙腿被如玉抱着,上半身使勁朝百里桑恆撲着。肉乎乎的小手握成拳頭,不停的砸向百里桑恆。
被如玉看着,百里桑恆不好意思閃躲,就這麼結結實實的受了阿通幾拳。阿通繼承了公孫薔薇的狡黠,每一次,拳頭都砸在同一處地方,直把百里桑恆捶的叫苦連跌。
“呵呵呵……都是誤會,誤會。如玉你瞧,阿通這不是還挺喜歡我的?俗話說的好,打是親罵是愛,這小阿通可真是……”
愛慘了我啊!
小屁孩你差不多得了,怎麼一打上就沒完沒了了!
小屁孩!
阿通啜泣着,發泄夠了後又伏在瞭如玉的肩膀上傷心的哭着。嗚咽的哭聲就似失了母親的小鹿般無助。
“乖阿通,不哭了,百里哥哥不是故意的。”
如玉輕聲哄着哭溼了她肩膀的阿通,一番話沒有直接說百里桑恆什麼,無形之間已經判了百里桑恆死刑了。
百里桑恆難過的低着頭,這小屁孩怎麼那麼討厭。虧他剛剛還覺得阿通長的還有他幼師的幾分模樣,都是假的,假的!
不過,他怎麼覺得如玉剛剛說的話有些地方不對勁啊。
按輩分算的話,阿通是公孫薔薇的兒子,也就是管如玉叫姨。如果阿通管他叫了哥哥,那他豈不是成了如玉的侄子?
“不對,阿通應該叫我叔叔。如玉,你別看我長的年輕,我今年與孟太子一般大。”
如玉看着百里桑恆嚴肅的模樣,也認真的在心下粗略的算了一遍。聽說瑛貴人與她一般大,那瑛貴人的弟弟年紀應該是……
一隻肉嘟嘟的手貼上了如玉的臉,如玉低頭,懷裡的小祖宗肉臉扭曲着,好像很不舒服一樣。
“怎麼了阿通?不舒服麼?”
阿通張着嘴湊到如玉面前,讓她看自己的牙齒。
剛剛冒尖的小小的乳牙周圍通紅通紅的,如玉用帕子擦了擦手,在阿通紅彤彤的牙齦周圍按了按。
如玉一按,那邊阿通張着嘴就哭了起來。
百里桑恆的心裡七上八下的,這可怎麼辦,第一次來東宮做客,就把阿通的牙齒搞腫了……如玉以後,會不會不讓他來了?
“沒事的沒事的,小孩兒適應性強,你別看阿通現在哭的悽慘,治好了就行。”
百里桑恆把手伸進阿通的嘴裡,恰好與如玉撤出的手碰上。一劃而過的女子柔軟讓百里桑恆有微微的心癢。
原來,這就是與心愛女子碰觸時的悸動。如玉倒還沒有什麼反應,百里桑恆倒是滿臉通紅,因爲愛所以這種時候,格外的害羞。
發呆時,百里桑恆的手不小心對着阿通的乳牙重重的按了下去。
“哇啊啊……”
如玉把百里桑恆的手拍下,“看來百里公子今日還是請回吧,阿通身體不適,如玉也沒心情接待客人,還請百里公子見諒。”
如玉低垂的眸子裡看不到任何的思緒起伏,一刻鐘內
阿通兩次受了委屈,這時候哭的悲痛的很。
“我……我……”
如玉下了逐客令後,阿通立馬就展開了笑顏。面上雖然還掛着淚珠,暗地裡已經對着百里桑恆時不時的偷偷笑着。
這下,百里桑恆和阿通的樑子,如今算是完全結下了。一大一小的男子皆瞪着圓鼓鼓的眼睛,彼此爲着如玉較勁。
如玉將阿通的身子往上託了託,只留給了百里桑恆一個曼妙的背影。
百里桑恆失落的看着自己手背上那小小的牙印,他好不容易熬到了孟宇坤出宮想溜進東宮在如玉心裡樹立一下自己偉大的形象,這下好了,形象還沒樹立就徹底崩塌了。
他依依不捨的邁着沉重的步伐離開東宮,手上不知從哪兒折下了一根樹枝,不停的抽着身旁的灌木從發泄。
“嬤嬤,奴婢……您能給奴婢尋個太醫麼?再這樣下去,太子妃遲早回發現的。”
女子的聲音樹叢後傳來,帶着一絲顫抖。聽到太子妃三字,百里桑恆停住手下的動作,屏住呼吸立在原地聽着女子的說話聲。
“發現就發現了,你就說是你表哥的孩子不就行了。說不定她立馬給你送出宮中這苦牢獄了。”
與女子對話的聲音聽着有些滄桑,聽起來是至少有四五十歲的年紀。
“不……不行,奴婢不願意生下這個孩子!他就是個野種,是我的痛苦記憶!”
女子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起來,連自稱都不自覺的發生了改變。
一摸上自己的肚子,三白就不自覺的哭了起來,那日的場景像一架架馬車不斷的從她身上碾壓過去,痛的她喘不過氣來。
時隔了這麼久,三白閉上眼,依舊會出現那日的場景。男子證明的笑,沈四懦弱的表現,太子妃的冷情,周皇后的熱心幫助都一一在三白的腦海裡徘徊。
那麼多個人的臉在三白的腦海裡重疊,重疊,最後匯聚成了如玉一個人的模樣。
孫嬤嬤憐憫的看着三白,自停用了瀅瀅粉後,她的面容變的似是古稀之年的老者,就連她的聲音也變得蒼老無比。她從袖中拿出一個藥包遞給三白,“你把這個給太子妃服用下,我就讓娘娘給你請周國最好的太醫來給你看看身子。”
藥包裡究竟是什麼東西,三白沒有問。她慢悠悠的擦着淚珠,收下了那個藥包,如玉的生死早就已經和她無關了,她現在在乎的只有自己。
沈四這個人是靠不住了,三白必須打掉這個孩子,再好好的幫周皇后做事,日後出宮的時候,說不定還能尋上個好人家。
“明天,嬤嬤等我的消息即可,我一定把這件事辦好。傷了我的人,憑什麼幸福!”
東宮裡不允許外人進出,不允許如玉出宮,可卻沒有阻止她們這些東宮裡的婢子出門。在這方面來說,三白的進出都很方便。
“嗯,那你先回去吧,出來太久那個女人會懷疑的。”
草叢裡發出些腳步聲,百里桑恆四處看了看慌忙隱身於身旁的一棵樹後
。
待年輕女子走後,百里桑恆從樹後伸出頭,仔細將女子的背影記在心裡。所有妄圖傷害如玉的人,他都一定要記在心裡!
灌木叢裡,孫嬤嬤長嘆一口氣,“真是個傻子,你懷的那個孩子,就是沈四的。我侄子根本就是個無孕之身,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大年紀了還沒娶上媳婦。”
人啊,一旦心裡存了恨,眼睛,就沒有用了。
……
鳳儀宮
昔日富麗堂皇的鳳儀宮如今成了名副其實的冷宮,周皇沒有撤去鳳儀宮裡的任何物什,可這些帶着回憶的一磚一瓦,每一個瓷瓶,每一個首飾如今都成了諷刺。
周皇沒有明確下旨廢棄她,只是在朝堂上通知了一聲。卻扶了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所謂的胞姐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周皇后給蘇國公接連寫了三封信,卻都如同石沉大海,久久沒有回信。
周皇后知曉,這蘇國公,是要放棄她了。父親的親情意識從來就很薄弱,他所需要的,一隻都是可以幫助蘇家成爲京城第一貴族的人。
既然那什麼蘇湘菲在明面上還是蘇家的女兒,是蘇家的驕傲,周皇又是盛寵不斷,父親,又爲何要幫助她知道冷宮廢后!
說不寒心是假的,從小,周皇后就被蘇國公寄以厚望。自五歲起便讓她練習琴棋書畫,再遇見周皇前,周皇后一日只睡兩個時辰,爲的就是日後可以爲蘇家尋上一個好二郎,能夠振興蘇家。
多年的付出一夕之間全部垮了下去,她的榮耀,她的夫君全部成爲了別人的殊榮。
這一口惡氣,讓她如何嚥下?!
當日她陷害太子妃時,那個女人也不過是在冷宮上待上了幾日,轉身報復她時,居然這麼的不遺餘力,連一點退路都沒有給她!
真是可恨!
“娘娘,三白今日又來尋老奴給她尋太醫了。”
周皇后翻着白眼,不悅道,“如今本宮頭暈風寒什麼的,這太醫都不見得過來給本宮瞧瞧。不就懷了個情郎的孩子麼,一碗紅花就可以解決了的事情,非弄的這般矯情。”
孫嬤嬤連連稱是,“對了娘娘那包藥粉,奴婢給了三白那丫頭了。明日,咱們可是就有熱鬧看了。”
周皇后對此事卻熱衷不起來,“看看吧,那丫頭做事沒有成功過的,所有情緒皆寫在臉上。當時本宮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你先下去吧,本宮這頭疾似乎又犯了,這一會兒,可是暈的很。”
待孫嬤嬤退下後,孟宇中從屏風後頭走出,“母后,這一次,兒子一定要毀了這個女人!”
“你小心一點,那個女人狡猾的很。這一次孟宇坤出門東宮人員大換血,才讓咱們的暗衛鑽了空子,明日一有什麼情況你就撤,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周皇后替孟宇中整理了下衣物,她們母子真的是被那個女人害的太慘了。
對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孟宇坤從蘭惠寺廟回來之時,似乎還帶回來一個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