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你來做什麼,來看我的笑話麼?那你瞧瞧,白芷這個模樣,可夠不夠你笑話的?”
白芷捂着肚子,後背抵在牆壁之上,從嗓子眼裡發出一聲冷哼,“娘娘,您可真有意思啊。讓我去伺候太子殿下的是你,捉姦的也是你。娘娘,唱了一晚上的獨角戲,你累不累啊?”
“本宮讓你去伺候太子?”
這白芷,看來是被人陷害了。不過,讓如玉更爲擔憂的,是這東宮裡,那人對她的一舉一動,太過知曉。
深夜子時,夫妻二人打打鬧鬧的,如玉今晚會去尋春巧也是突然興起。可是,就這麼一個興起,便讓白芷鑽了空子。
這宮裡,到底有多少雙眼睛在看着她?
如玉坦蕩的迎上白芷怨恨的眼神,“白芷,無論你信與不信,今日之事與本宮沒有任何的關係。平日裡看你也是個精明的人物,怎麼到自己身上,就這麼糊塗了。”
“本宮若有心讓你們伺候太子,還會拖到今日?白芷,你還是太心急了,既然這麼在乎這個孩子,爲什麼不讓楊侍衛直接帶你走?彼時你還是一個不得寵的通房,本宮又怎會大肆宣揚?”
白芷從一開始的迷糊聽到後來,思緒漸漸清晰,“太子妃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利用我,將我引到東宮?”
白芷放在錦被上的手漸漸握成拳,“是紫草,那個賤人!只有她知曉我懷孕!”
有人將她引到東宮,後來又將如玉引來。這,豈不是想讓她死?!
如玉細細的看着白芷怨憤的眉眼,暗地裡對白芷的好感又減去了幾分。
白芷,這宮裡,對你最在乎的,恐怕也只有紫草。奈何真心換不來真情,紫草對於白芷來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算了,如玉起身整理了番自己坐皺了的衣裙。像白芷這種人,小肚雞腸,以自我爲中心,稍有一點不如意都將錯推到別人的身上。
這樣的人,根本沒法成爲她的得力幫手,關鍵時刻甚至還會推她進萬劫不復之地。
“白芷,你好好休息吧,身子養好後,本宮讓人送你和楊侍衛出宮。本宮沒有別的要求,只求你在宮裡養體的的三日,能夠安靜。”
白芷望着如玉遠去的背影,幽怨的摸上自己的肚子,其實,她也不是那麼愛楊帆,只是太醫說她身體虛弱,如果流了這個孩子,此生恐怕都會失去當母親的資格。
楊帆對她也算可以,楊家在京城說不上是什麼名門望族,卻世代經商,在吃穿用度上白芷根本就不用愁。算了,就這麼將就的過吧。
太子妃,不是人人都跟您和太子一般那麼幸福。楊帆迷戀她在牀上的技術,而她,也是貪圖楊帆的錢財罷了。
一場沒有愛情的交易,註定不會幸福的。否則,她又怎麼會妄想帶着雙身子爬上太子殿下的牀榻。她進宮,本就是衝着這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楊帆比起太子,差的多了。
“白芷,喝藥吧。其他的問題你不用想了,本宮會替你解決。你只要記住,此事與紫草無關即可。”
如玉又去而復返,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湯藥,她放下藥碗,神情既關懷又冷漠。藥碗邊,如玉很貼心的放了小小的一個話梅。
原來,太子妃是去給她端藥了麼……白芷輕輕的摸着她尚未隆起的小腹,寶寶,孃親還算幸運,在這宮中遇見了太子妃。
白芷端過藥碗,輕輕的吹着,“娘娘,紫草總說我是刀子嘴豆腐心,沒想到,您也是。”
如玉坐回牀榻邊,替白芷捻着被角,“無論如何,大家都是爲了你好。喝了藥好好歇歇,我……本宮先回去了,有什麼事喚紫草,讓她跟我說。”
藥碗裡落入一滴淚,被人真心實意的對待着,白芷也不得不說,她的心窩處,暖暖的。
“娘娘,賤妾知道了。”
如玉眼神閃了閃,看着白芷將那碗湯藥喝的乾淨,“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白芷含着話梅,眼睛漸漸闔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藥里加了安神的藥物,服藥過後,白芷便沉沉睡去。
今晚的太子妃,很溫和呢。對她,都是自稱我……
一把短匕插入白芷的肚子,往下一劃剖開了白芷的肚子。白芷眼睛突然瞪大,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再次出現的女子。
“你……好狠!”
……
東方破曉,日頭高升。
半夏,佩蘭,紫草三人依舊在如意殿門口侯着等待着像如玉請早安禮。
半夏和紫草都是規規矩矩的低頭等候,唯有佩蘭時不時的摸摸自己髮髻上的金銀雙絞累絲花簪,要麼就伸個懶腰,打個哈欠,完全就沒有行禮的模樣。
“佩蘭,皇后娘娘教你的規矩,你都忘了嗎?”
半夏皺眉,實在看不下去便回頭低聲對着佩蘭呵斥道,“咱們畢竟是鳳儀宮出來的女子,你別忘了自己,來着的目的!娘娘讓咱們來,不是給她丟臉的!”
“半夏,這些話,等你被太子享用過了,再與我說吧。以你現在的清白身子,還沒資格教訓我!”
佩蘭亮出手上的玉鐲,在半夏面前晃了晃,“看見了嗎?這是娘娘賞的金鐲花手鐲,是側妃品制的。帶上這個,我可是與你一級的,所以收起你那沒用的臭架子吧。”
“啊!紫草姑娘!紫草姑娘……”
一個做宮女打扮的女子慌慌張張的跑來,跑進東宮時許是心神不寧,被門檻絆了一下。
宮女的衣服上沾了許多灰土,露出的胳膊上青青紫紫,估摸着這一路上已經摔了好幾次了。
來人正是紫草的貼身宮女,紫荊。
紫草一見出現在如意殿的紫荊,連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小聲的問道,“紫荊?你怎麼來如意殿了?我不是讓你留在客院照顧白芷姐姐的麼?”
“姑娘,您別問了……白芷姑娘她……您還是快去看看吧……”
“姐姐她怎麼了……”
邊問,紫草看向了面前緊閉的如意殿的大門,按照規矩,紫草作爲通房,白日裡若沒有與如玉請上早安是斷然不能離開此地的。
“白芷能有什
麼問題,她一活生生的人,還能死了不成?紫草,她昨日裡落井下石的那本事,你也是瞧見了。有些人,纔不會領下你的好心的。”
佩蘭伸着手,欣賞着手指上塗的火紅色的豔麗丹蔻。昨日那個時辰,她與半夏皆已入睡。
爲了以防萬一,如玉又特地讓桑離點了她二人的睡穴,所以,白芷有孕之事,佩蘭和半夏皆是不知的。
“怎麼回事?”
昨夜折騰的太晚,如玉早上就有些起不來。奈何這幾人在屋外也不是個消停的,吵吵嚷嚷的直吵的如玉頭疼。
“娘娘,紫荊說白芷姐姐那兒好像出事了……”
紫草身後的宮女神色慌張,不停的向後張望着,就好似後方會出現什麼一般。
如玉收回觀察紫草的視線,能把一個宮女嚇成這樣,看來,出的事情還不小。
無端的,如玉有些忐忑。
“佩蘭,半夏,你二人在此等着,本宮和紫草去客院看看。”
紫荊拽住紫草的袖子,身子後仰,雙足緊貼地面,頭搖的似撥浪鼓,“姑娘,紫荊……紫荊可否不去,紫荊害怕……”
紫荊的這幅模樣,讓如玉的心裡又是“咯噔”一下。
“算了,你們四人皆在此等着,本宮去看看,客院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
客院
白芷爲人霸道,做什麼都想爭個第一,就連住所,她也要住在第一個。
如玉到達白芷住的房間時,屋門是大敞着的。出於禮貌,如玉沒有立馬進去,而且輕輕的扣着屋門,喚道,“白芷,是本宮。你還好嗎?”
屋子裡悠悠的迴盪着如玉的聲音,如玉再次敲門,“白芷,本宮可以進去嗎?”
靜,有時候真的很恐怖。
如玉的心跳猛的變快了起來,此時,她有些後悔怎麼沒叫上桑離或者春巧陪她一塊來此。如玉後背緊貼着屋門,小心翼翼的挪了進去。
“白芷?”
透過屏風,如玉隱約能看到牀上躺着一個女子。如玉放下心來,原來是睡着了。
她穿過屏風,笑着說道,“白芷,怎的睡的那麼沉?喚你也聽不到……”
“白芷?!”
如玉捂住自己的嘴巴,連連後退。面前的景象太過驚駭,如玉不小心的就撞在了身後的屏風上。
屏風應聲而倒,發出巨大的聲響。
牀榻上的女子,頭偏向屏風的方向,雙目瞪大,五官裡皆流出駭人的鮮血。
而最令如玉感到驚駭的,是白芷的肚子,竟被人生生剖開,五官盡被掏出,腸子五臟流了一地。而身子裡唯一隻留了一個女子生孕的器官。
可是,那處,插着一根金釵。
如玉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袖間,卻是空無一物!
恍惚間,御林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白芷的客院。
“太子妃娘娘,有人舉報您在宮裡犯下了血刑,而今證據確鑿,您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