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是怎麼了,主子對太子妃的在乎,這一路來你還看不清麼。”
甲乙將桑離拖出如意殿,對她今日的異常有些不解。反而,他甚至覺得如玉的出現,對於孟宇坤來說,是一件幸事,以前的孟宇坤雖被溫皇重視,無事時,卻整日整日的坐在窗戶邊發呆。自從太子妃出現以後,孟宇坤纔像個正常人一般,有了七情六慾,有了悲歡欣喜。
“我練了十幾年的武,到最後,卻給人做了個貼身侍女,我又不真是她的貼身丫鬟,太子妃想去哪,我還管得着麼!”
“甲乙我問你,你當初進內閣的目的是什麼,是爲了日日裡守着一個女子的嗎?”
甲乙一怔,當然不是。
三年前
悠閒平靜的小鎮上,一派和祥。小鎮以販賣蔬果爲生,日子過的雖然請貧,可人人的臉上皆帶着笑容,子涵在小鎮裡待了十五年,從未因生活吃穿所而擔憂。
然而,一月一次的賦稅徵收,打破了這個小鎮的寧靜。
溫皇執政以來,致力與民生幸福,經過多年努力他在大溫開了數百家商鋪,逐漸的,商鋪的收入充盈國庫。
溫歷四十五年,溫皇便免除了服役雜稅。
“你家這個月,應該是十兩。”
官兵隨意的翻了翻賬冊,眼睛緊緊的看着商販的妻子。
“官爺……上個月……不才是一兩銀子嗎?小民只是個賣菜的,一個月都掙不到十兩啊。”
商販苦着臉,將自己的荷包遞給官兵看,“不信您瞧,真的只有一兩了……”
“個老子的,我纔不管你一個月掙了多少!這個月,你必須上繳十兩銀子!要不然,你就給我蹲監獄去!”
刀柄挑起那個破舊的荷包,倒出了其中的一兩銀子,而後刀柄輕輕甩着,“要實在沒有也行,三子,你說我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弟妹模樣是挺俊俏的啊。”
刀柄上的荷包伸到了女子的面前,眼裡的貪婪不言而喻。女子瑟縮一番,害怕的躲在了自家丈夫的身後。
“妹子,要不,你陪我睡一次,一次十兩,你陪上一個月,你這丈夫,可就發了。”
“你說什麼!”
年輕的子涵翻過菜攤,一把就捉起了官兵的衣襟,“道歉,你給我娘道歉!”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其他士兵的注意,當所有士兵圍住了瘦弱的子涵之時,他終於知道了,什麼,是害怕。
刀柄狠狠的撞上的子涵的肚子,而後,就是劈天蓋地的拳腳。
“別!別打了,子涵!官爺,我們去湊,我們去湊錢!”
最開始挑釁的士兵憤怒的推開菜販,“湊?我告訴你,現在,沒有一百兩,這個事沒完!”
那邊的羣毆還在繼續着,士兵拉起商販的媳婦,便將她壓在了身下。
“翠玲!”
“娘!”
衣物撕碎的聲音清晰傳進了子涵的耳裡,官兵官兵,國家派遣出的,保家衛國之兵。
如今
,這官兵恪要重稅,欺侮百姓!
一支長箭破空而出,射入作祟的官兵身上。一羣黑衣人從天而降,對着那羣爲非作歹的官兵進行了圍剿。
甲乙現在還記得,孟宇坤出現在他面前時,說過的那句話,“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保家衛國?”
桑離憤憤的推開發呆的甲乙,往反方向走去,她纔不會去找什麼太子妃,這麼大個人了,還能在宮裡丟了不成。
甲乙無奈的看着桑離離開,不願就不願吧,強迫與她,對桑離來說,反而對太子妃更加有了逆反心理,跟幫倒忙又有什麼區別。
“那你便叫甲乙吧,一切皆是開始,一切皆是未知。”
甲乙笑了笑,既然沒有混亂,爲何就不能過平靜的日子。他們忙時,便是有人正在遭受折磨,甲乙倒希望,這個世上,他們可以再也不用出動。
算了,還是先去問問春巧,看看太子妃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這邊,桑離憋着一肚子氣,胡亂走着,鬼使神差之下,竟也走到了英姿殿。
也不知道這裡頭的人,是不是還活着。其實想想,在太子妃身邊還是蠻有意思的,原來,女子也會有這般多變的情緒,也會比男子更加足智多謀。
驀地,英姿殿緊閉的屋門邊,一道極淺的劃痕引起了桑離的注意。她不禁往前走了幾步,劃痕成十字形,正四端恰好指向東西南北四個方向。
“桑離,咱們做個標記吧,萬一哪日咱們身邊之人出了危險,便就在附近做下十字標記,標記爲斜,指向四方。”
曾經,如玉在玩笑中與桑離說過的話,此時突兀的躍入了桑離的腦海。她的手扶上了那小小的十字,太子妃,是在這裡麼。
“娘娘,如果分不清方位怎麼辦?可不是人人都似娘娘這般聰慧的。”
“那就斜畫啊,只要讓別人看不出來你的十字是正的就行。這個標記太普通,我怕正畫,你們會認不出來。”
桑離提起真氣,借力在地上一點,靈巧的翻進了英姿殿。
英姿殿內沒有燈光,昏暗一片,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多年的經驗,告訴桑離,這個英姿殿裡,曾經發生過大規模的屠殺,其人數,不會少於十人。
桑離動作輕巧,翻進英姿殿時,甚至沒有驚動起樹上的烏鴉。
英姿殿,爲何沒有人。
被環境渲染,桑離的動作愈發的輕巧,整個英姿殿內一片寂靜,就好似冷宮一般。桑離一間屋一間屋的聽去,皆沒有聽到人聲。門口那淺顯的十字架時刻提醒着桑離,如玉可能遭受的危難。
終於,桑離狠了心,隨意的推開了其中一扇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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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被姬敏之用鐵鏈綁在了一個木架上,此時,她正面無表情的看着姬敏之的動作。
這個屋子,是姬敏之特意從英姿殿裡開闢出來,她的面前是一個半人高的銅鏡,右手邊有一碗血紅色的湯汁,每過上一刻鐘,
姬敏之都會抿上一口。
湯汁散發出的腥氣極重,與如玉在英姿殿外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這姬敏之,喝的是人血。
那日姬敏之被蘅蕪帶回英姿殿時,趁着蘅蕪給那短命的陳世英燒紙,姬敏之憑着身上最後一點力氣,用磚頭將她砸死。而蘅蕪,成了姬敏之的第一個試驗品。
巫師在送姬敏之離開姜國之時,在包裹裡給她留下了一本手札,上面記錄了他多年制蠱製毒的心得。其中有一張,講解的是駐顏有術。
女子之所以貌美,是因爲體內的血液鮮活,但是姬敏之的身子因爲得過花柳早就髒了,所以,她採用了喝血之法。每日,她都會喝上一碗女子的鮮血來滋養肌膚。她面上的面具摘下,其真實的肌膚吹彈可破,細膩光滑。
而姬敏之的身旁,站着,孟宇中。
怪不得,如玉會覺得孟宇中的聲音聽起來熟悉,因爲那種輕浮的調調,別人根本學不出來。
“你做好了沒有,本宮都等不及了。”
被鐵鏈綁住的女子,與平日的端莊典雅相比,有着別樣的風情。剛剛,姬敏之從如玉掉落的金簪裡捏出了一根銀針準確的扎入了她的檀中穴,如玉難得後悔,早知道這個銀針會用在她自個兒的身上,如玉定隨身佩戴個解讀的配方。
孟宇中此時是慾望中燒,雖然此時被姬敏之下了命令不準動上如玉分毫,作爲男人,他慢慢的褪下了如玉的衣袍。
“快了,你就再忍忍吧,我沒興趣看你那活春宮。”
姬敏之正照着如玉的模樣,準備做一個一模一樣的面具,如今,只要將睫毛氈上,這個面具就做完了。她瞥了眼鏡中孟宇中的動作,蠢角輕揚。
這一次受男人侮辱的,總算是姬如玉了。
姬敏之會與孟宇中合作,完全就是個巧合。那日,姬敏之根據巫師的手札,想要調製一種養顏秘方。然而水靈芝只長在極陰暗潮溼的地方,順着這條線索,姬敏之找到了宗廟。
當時,孟宇中就跪在宗廟裡,嘴裡一變咒罵着周皇的狠心,一邊又不住的唸叨着如玉的貌美。
再次聽到姬如玉的名字,所有的恨以皆涌上了姬敏的心頭,於是,在周國的列祖列宗前,心懷不軌的二人,一拍即和。
再扒了英姿殿內所有宮女的麪皮後,姬敏之的手藝是愈發的爐火純青。
最後一根睫毛粘上,姬敏之滿意的拿起手中的作品,將面具掛在銅鏡之上。銅鏡裡,面具與如玉的臉龐完美重合。“做好了,她是你的了。而我,該去尋找我的如意郎君。二皇子,合作愉快。”
姬敏之對着鏡子小心的將邊角之處貼合,又在脖子上打了些脂粉,姬敏之不得不承認,如玉的膚色極白,因此這邊角處她總是有些做不好,而今也只能將就一番。面具覆上姬敏之的臉龐,如玉看着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眉眼低垂,心下不屑。
姬敏之,你以爲孟宇坤喜歡的,是我的臉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