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周國皇宮,如意殿
“春巧,這些可以了,你去做吧。”
今日,是孟宇坤的歸期,如玉難得的早起開始替孟宇坤張羅起了吃食。
有了牽掛後的如玉,總算不再貪睡,她一遍又一遍的核對着冊子上的吃食,一點兒都沒有睏倦的意思。
“太子妃,您就放心吧,奴婢都準備好了,保準只要太子一回來,就能吃上熱飯!”
相比起如玉的緊張,春巧了就淡定多了。從早上起她就不慌不忙的選菜擇菜,有條不紊的將如玉佈置下來的事情,一一做好。
這郡主嫁了人,果然就不一樣了呢……
春巧擇菜時,偷偷的擡頭看了微笑着的如玉一眼。
太陽溫暖,仍舊比不上如玉此刻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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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早朝
“定龍珠之事解決的很好,四位皇兒真是辛苦了。”
周皇很是欣慰的看着場下的四個兒子,雖說龍有九子,可是他周恆這四子無論樣貌,品性,德行皆是人中之龍。
天下只有五個方位——東西南北中,他周恆哪還需要九子來解救蒼生。
說來也是神奇,自四位皇子將定龍珠放置在東西南北四個角落之後,持續了接近半個月的地震也隨之消失了。
同時,四位皇子安放定龍珠之事也隨之擴散到了民間,一時間,百姓對於四位皇子的誇讚日益增多。
身爲這個國家的執政者,看到民生和睦之事,周皇怎能夠不去開心。
“四位皇兒做的很好,事情既然都解決了,那你們現在就說說,想要什麼獎勵?”
周皇龍心大悅,國庫因爲孟玄爲和孟一鬆的爭執,也意外得到了充盈後,花着別人的銀子後,周皇也不免大方了起來。
整個國家都是他的,他倒是不怕四位皇子會提出什麼過激的要求。
一聽周皇此言,孟宇中便率先站了出來,迫不及待道,“父皇此言差矣。兒臣身爲這大溫的子民,盡的不過是我等的義務,又何來的嘉獎之說?”
穿着一身青衣的孟宇坤手指絞着,面上依舊是那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只是偶爾的在原地吹上幾下口哨,好似朝堂上的一切與他無關一般。
孟一鬆可就沒孟宇坤那不在乎的心境了,他平日裡本就被孟宇中搶盡了風頭,此時是好不容易有了公平競爭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
“父皇,二皇兄說的沒錯,我等都身爲父皇的兒子,爲父效力怎還去討那嘉獎?父皇這樣,兒臣可是不依。”
相比起孟宇中說的那大義凜然之語,孟一鬆說的可就狹隘了不少,可就偏偏的句句戳着周皇的心窩,只暖的他覺得貼心。
孟一鬆是周皇四個兒子裡最小的一個,平日裡最是喜愛對着周皇撒嬌,這樣奉承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倒是覺得合適。
難得的是,孟玄爲這個平日裡總愛與孟一鬆爭個高低之人,今日是安靜的站在原地,不言不語。
既
無邀功,也無奉承。
孟玄爲的沉默襯的他身上的儒雅氣質是愈發的明顯,就連周皇都忍不住往他那兒多看了幾眼。
惹得了周皇的注意,孟玄爲的內心是欣喜萬分,臉上的肌肉不時的抖動,似乎是在強忍着笑意。
“切,裝什麼蒜。”
孟一鬆率先就小聲的恥笑起孟玄爲來,“六哥,可真是大方,十萬兩銀子可是說扔就扔了,也不知道,六哥會不會肉疼?”
孟玄爲淡淡的睨了孟一鬆一眼,絲毫沒有聽進去孟一鬆的譏諷,狗咬人,人還能咬狗麼。
孟玄爲時不時的往身邊那吊兒郎當的男子處看去。面上的表情終於剋制住,肌肉緊繃的厲害後,如今變得痠軟,孟玄爲輕揉臉頰,腦海裡,重新浮現起紙條裡的內容。
“如果想要擊倒孟宇中,金鑾殿時,安靜看戲。”
幼時,孟玄爲曾經有段時間十分沉迷於書法,甚至都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以至於,他對於人的筆跡有很大的研究。
那張塞進他手心裡的紙條上,字跡往左歪向,說明寫字之人天生思維敏捷,做事很有分寸;字體四正如方塊,在勾角除又稍稍圓潤,字大且有規律,恰恰說明寫字之人守舊亦有破舊之心,遵守規律亦是靈活變通,字大爽快,討厭拖泥帶水。
字跡上表現出的性格,與孟玄爲認識的太子,完全不同。
或許,這孟宇坤纔是他的一個勁敵?
“陛下,陛下不好了!”
正當金鑾殿上一片和祥之時,守着宮門的賈超羣慌張的衝進金鑾殿,二話不說的便跪倒在地。
賈超羣面色慌張,嘴脣發白,雙手發顫,眼珠直轉動……看模樣應是碰到了極麻煩的事情。
被人打斷,周皇忍不住的皺住眉頭,這賈家長子是好生無禮,金鑾殿上一派祥和的在替四位皇子歡慶,賈超羣倒好,在四位皇子班師歸朝之時竟然來道什麼不吉之事,周國祥瑞之氣籠罩,怎可能還有什麼不吉之事?
“什麼事。”
周皇問話時,眼睛掃過不遠處的賈侍郎,眼裡帶着責怪之意。
感受到龍顏不悅,賈侍郎也是替自己的兒子捏了一把汗,心中暗暗祈禱賈超羣所說之事,可以讓周皇忘卻叨擾之事。
“啓稟陛下,皇宮南面突然涌入了大量的暴民,說是要聲討二皇子殿下,而今宮外人羣愈聚愈多,士兵們,頂不住了!微臣前來,是欲問陛下如何處理……”
賈超羣擦去額頭上的虛汗,他在宮門執勤的時間已有半年之久,也不是沒有見過風浪,只是半年來他從未見過如此龐大數量的暴民聲討。
二皇子,應該是惹了個不小的麻煩。
“什麼?聲討二皇子?他們有什麼好聲討的!”
孟玄爲下意識的向那低低吹着口哨的男子看去,果然沒有錯過那男子脣邊一閃而過的輕蔑。
孟玄爲快速的低頭,繼續在金鑾殿上做他的隱形人。
“你胡說!”
孟宇中被賈超羣點到名,似
是被人踩到了痛腳一般,面上漲的通紅的在原地咆哮着,“地震之事持續了這麼久,難免會有百姓流離失所,還請賈將軍莫要胡言,這朝堂之上,可不是什麼人都是您,可以說的。”
孟宇中眼睛輕眯,帶着濃濃的威脅之意。
南面的事情他最是清楚,蘭惠寺都被人洗劫個乾淨,他從哪兒能搞出那勞什子的定龍珠去極南之處安放?
他又不是活神仙,吐口氣就能變出定龍珠。
賈超羣也是個膽大的,被孟宇中明裡暗裡的指責着,依舊擡着頭,不卑不亢的將宮門口發生的事情重複的敘述了一遍。
只不過,他完全沒再去看孟宇中一眼,因爲,他說話的對象,是坐在龍椅上的周皇。
“啓稟陛下,自早朝開始之時,南邊就陸陸續續的來了一些難民,剛開始他們不過是像微臣等人討要些水喝,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卑職懷着憐憫之心便施捨了他們些涼水。可後來,南邊來的難民愈來愈多,不多時竟將皇宮圍了個水泄不通,無奈之下,微臣只好將難民驅趕,沒想到……”
“原來是賈將軍驅趕難民造成了麻煩,現在是想賴到本宮頭上不是?”
孟宇中並不知曉賈超羣接下來會說些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定與那定龍珠脫不了干係。
不,不行,定不能讓賈超羣在金鑾殿上說出此事。
想起剛剛自己的的大義凜然,如果此事被人拆穿,那他剛剛說的那番話豈不都是成了笑話?
“賈公子鎮壓無力,而今還妄想誣陷本宮,公然將暴民之事強扣在本宮的身上,污衊皇族,以下犯上,其罪當誅!”
孟宇中一時氣勢變強,居高臨下的蔑視着底下的男子。
一片寂靜的金鑾殿上,孟宇中拔出了一把短匕,直直的就像賈超羣劃去。
“啊……”
幾個大臣一直目不轉睛的觀察着場中的情況,尤其是那一直爲自己兒子擔憂的賈侍郎。
寒光閃過賈侍郎的眼睛,也寒了他那顆跳動的心,“殿下不可!”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金鑾殿上帶兵器!
驚呼過後,賈侍郎反應過孟宇中的目的,二皇子此舉,恐怕是要殺人滅口!
賈超羣一直低垂着頭,並不知曉孟宇中欲對他下狠手,可是,就算他此時擡頭,也難逃受傷的厄運!
賈侍郎護兒心切,一咬牙,撐着他那把老骨頭向賈超羣跑去,“超羣……小心啊……”
賈侍郎邊跑邊呼喚,奈何這金鑾殿佈置方正,面積很大,在孟宇中手中的匕首下落前,他根本就幫不了賈超羣什麼。
千鈞一刻,跪在地上的男子突然向上伸了下隔壁,胳膊上綁着的護甲擋去了孟宇中的攻擊。
“叮”的一聲,短匕的力量與護甲相抵,震得孟宇中向後退了幾步,短匕飛出,直直的朝周皇飛去。
“啊……來人啊,護駕啊!二皇子殺人啦!”
曲公公唯恐天下不亂般的捏着嗓子一吼,手中拂塵一揮,短匕落到了龍椅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