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坤把肩膀上的男子扔到地上,聳了聳發僵的肩膀。“陛下,你可怎麼謝謝本宮?本宮夜遊這皇宮,居然還給你抓了個賊。”有外人在場,孟宇坤便是自稱本宮,以免令人懷疑。
一道男子特有的渾厚嗓音響起,姬敏之雙頰腫脹,臉上血肉模糊,可還是阻止不了自己向那男子看去,孟宇坤,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姬敏之這一輩子的夢啊……
“哦?朕以爲這孟太子只喜歡我大溫柔情似水的女子,沒想到對這等齷齪的男子也感興趣。”溫皇說的是一語雙關,只把孟宇坤這厚臉皮的男人給說紅了臉。
什麼,什麼嘛,大溫女子他可只喜歡如玉!哪有做長輩的這麼亂說的,再被玉兒知道了不承認他倆的婚事可怎麼辦!
“溫皇說笑了,不過這賊人……”孟宇坤皮笑肉不笑的咧着嘴,將話題引回原來的軌道。“本宮發現他時,他可是扒那牆角扒的可歡啊。”
首領適當的將男子的臉擡起,讓他面向溫皇的方向,男子臉型消瘦,臉頰高高隆起,眼球上佈滿了紅血絲。“唔,本太子倒沒發現這個人長的這麼醜,要不然也不會親自抗着他過來了。”
“呸!狗皇帝!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男子顯然就是一直在暗處觀察着的巫師,可殊不知孟宇坤等人早就已經洞察了幾人的目的,不過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罷了。
“放肆!”首領鬆開巫師的頭髮,將他的腦袋用力的往地上撞去,巫師的額頭碰上冰涼的大理石,發出“咚”的一聲,“我大溫的天子企是你一個低賤小兒可以蔑視的?!”
“狗皇帝!一羣狗皇帝的擁躉者!哈哈哈!我們姜國不會放過你的!不會放過你的!”巫師被首領壓着被迫不住的像溫皇磕頭,即使如此,他的嘴裡仍然叫囂着。
首領受了孟宇坤的指使,早就知曉這額頭就是巫師的命門,習武者大多會有一個短穴,大多人都是在隱匿之處,唯有巫師天不怕地不怕日日將自己的命門露出來。
磕頭十下後,巫師全身的氣力就像被人放光了一般,他的手握成了拳頭。巫師趁着丹田還殘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真氣,把所有的力氣彙集到自己的舌尖上。他們姜國人的血就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藥,既然被抓到了這裡,那不如來一個魚死網破!也不算辜負姜皇多年的栽培!
頭髮下,巫師的眼睛越來越紅,他的舌尖發麻,如果細細看,他的下巴都已經發青,發黑,巫師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張嘴便要將口中積攢的毒血衝着溫皇噴去!
“好!早就在等你這一刻了!”孟宇坤早有準備,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銀針,在巫師口中鮮血噴出之際將銀針快速插入了巫師的會海穴之中。
銀針入腦,巫師舌尖的鮮血逆行,在他的大腦不斷衝撞,漸漸的巫師的眼神渙散,那模樣倒像幾分癡傻小兒。
“敏之!敏之我愛
你啊!”巫師突然力量大增掙開了首領的束縛上前摟住了臉上血肉模糊的姬敏之,他不住的在姬敏之的臉上親着,喃喃的訴說着自己的愛意。“事情結束了,咱們就成親。”
溫皇被堂下巫師的舉動搞的莫名,“你們……”
“啊!!”姬九齡被一個公公牽引至御書房,聽到巫師的聲音和姬敏之的名字她一下就跟魔怔了一般,鬆開那個公公的手就往門口跑去,“不要殺我!不要!不要!”
姬紅梅眼疾手快的將姬九齡拽了回來,她在姬九齡的腰側用力一掐,提醒道,“現在是你報仇的大好機會,姬敏之和那個姜國的賊人就在裡面,被父皇的手下壓着,你難道就不進去說出真相,給自己討個公道嗎?!”
姬九齡的尖叫聲小了起來,她的眼睛已經瞎了,此時她‘看’向姬紅梅說話的方向,“那你呢!你如果不是你!我又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這麼多年我對你雖然沒有太親暱,可也從未傷害過你不是?九齡,四姐今晚設計的這一切不就是爲了給你討個公道嗎?!四姐已經從宮外請了個專門治眼睛的神醫,只要今晚的事情結束,姐姐就讓他給你看病!”心病自然需要對症下藥,姬九齡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姬紅梅爲了不引火上身便搬出了神醫一說,女兒家最重要的還不如臉面麼?
“你說的是真的?”姬九齡的面上浮現了渴望之色,“好!我去!那個賤人把我害的這麼慘!她又有什麼資格逍遙自在!”
姬九齡推開姬紅梅的攙扶跌跌撞撞的跪倒在溫皇的下方,大呼道,“父皇,兒臣,苦啊……”
姬紅梅快速的看了首領一眼,首領受意,趁衆人不注意,小步的離開了御書房。
姬九齡將那日在敏行宮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特別是將親耳聽到巫師和姬敏之苟合之時,說的那些個買賣說的是詳細至極啊。其實這些事兒她也是個一知半解的,可剛剛來的一路上那個牽引着她的公公卻好像是當事人一般,將事情說的很是清楚,沒想到,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父皇,兒臣出生便因溫皇后的嫉妒而失了母親,幸得郭妃娘娘照顧才能無憂成長,而今又因二公主落得如此下場,九齡,苦啊!”姬九齡將胳膊上掛着的衣服向上撩去,細小的胳膊上盡是縱橫斑駁的鞭痕。
姬敏之與巫師苟合?!溫皇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摟着姬敏之的巫師,卻覺得那張臉是越看越熟悉,“苑公公,朕怎麼覺得他有些眼熟?”
“皇上,他就是冷宮裡惹了您怒氣的那位啊!”苑公公的眼神是何等的好使,一眼便認出了巫師的身份!
“好!好!好!廢皇后呢!怎麼還沒來!”好啊!真是好啊!母女共侍一夫?!這胡家人真是下賤的歷害!溫皇氣極反笑,反倒有點好奇,胡萍看到這二人相擁時的模樣了!
“皇上!皇后
娘娘畏罪自盡了!”首領從屋外回來,身後跟着四個扛着擔架的侍衛,“皇后娘娘遲遲不來,末將覺得有異便親自去查探了一番,可去時皇后娘娘正吊在房樑上,桌上放了一紙書信!”
書信上所寫的是溫皇后這麼多年來在後宮的所作所爲,其中便有當年殺害水貴妃一事。溫皇揮袖起身將桌上的物品盡數砸落,信上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在叫囂着胡家人的猖狂,溫皇心裡的這份怒火越燒越烈,“來人啊!把這兩個賤人給朕挫骨揚灰!胡家!滿門抄斬!”
“至於巫師!”溫皇重新坐回龍椅之上,“倭國不是最喜歡這種瘦弱的男子了嗎?苑公公,把他好好打扮一番,送到倭國的勾欄院去!”
看到置若罔聞還在姬敏之臉上親個不停的巫師,溫皇便響起了那日他染指溫皇后的一幕,“把他給朕閹了!再送到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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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下了一夜的大雨終於停了下來。
如玉坐在相國寺的院裡,呼吸着雨後的清新之氣。
“玉姐姐。”男子低沉的嗓音從如玉的不遠處傳來,雖輕柔,卻帶着危險的意味。
“你來了。”如玉保持着原本的姿勢,不爲所動,今日的事情鬧得這麼大,這阿古力怎麼可能會不來討個公道?
阿古力站在如玉的身後,神色複雜的看着眼前女子的背影。良久,他的手裡多了一條白色的白綾,他將白綾套到如玉的脖子上,一圈一圈的纏着,動作很是輕柔。“我努力了那麼久,被你幾句話就毀了。”
“邪不壓正。再怎麼努力都是惘然。”一陣風吹過,如玉的髮絲在黑夜中輕輕飄着,她目視前方,手指費勁的動着,從阿古力出現,她的身子便動彈不得。
“不得不承認,你的確很聰明。不過,孟宇坤要是功成身就,來此見到的是心愛女子冰冷的屍體時,你說,他會是什麼反應?”阿古力纏了幾圈,最後在如玉的脖子上做了個活釦,“聽說你們女子都喜歡漂亮的事物,臨死前,給你弄個蝴蝶結怎麼樣?”
“好。”
這個時辰,該日出了吧。天邊隱隱有破曉之意,只不過,那日光上,還是蓋了一層薄薄的黑雲。
“你爲什麼這麼冷靜?”白綾纏後,阿古力着手將繩子的一頭拋在樹上,現在,只要他輕輕一拉,女子便會頃刻之間,香消玉殞。
“因爲相信。”如玉的臉上掛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叮”的一聲,掛在樹上的白綾被人割斷,如玉的身子一輕,落在了男子溫暖的懷抱中。
孟宇坤看着東邊的方向,黑雲漸漸消散,“走,我們看日出去。”
身後,阿古力被四個黑衣人團團圍住,打的難捨難分。他一偏頭,恰好看到女子嘴角那抹溫柔的笑意。
太陽,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