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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錦繡前程 48VIP

大楚雖然嫡庶分明,但對皇子公主在稱呼上卻沒什麼不同,兄弟姐妹都是論排行,封號也是內務府順着往下擬。成年之後差別卻來了,一般來說庶出都是郡王待遇,嫡出或者皇帝的同母兄弟姐妹是親王待遇。

皇子們多少還好點,初封郡王,朝堂上有建樹了,或者某件差事辦的合皇帝心意了,皇帝會依心意再晉封。公主再晉封就很難了,安寧公主又是小透明,素來不入萬啓皇帝的眼,突然在把她晉級了,這意思是要立三皇子。

“我回家稟告老太爺和老太太,你們先留這裡。”葉景怡對衆兄弟們說着,又對孟昭道:“你照看着些。”

執事太監笑着道:“已經有人往府上報了信。”

“我曉得的。”葉景怡笑着說。

安寧公主晉級,不只是家事更是是國事,要不是國孝之中更得大擺宴席,命婦們還得正經大品梳妝了祝賀。就是不能如此折騰,兩府也要開始接待賓客之事,還有葉家衆人只怕今天就得過來,府裡要忙碌的事情太多,他得回去照應着。

此時花圃玩耍的姑娘們也已經接到消息,像葉蕎,葉芙和葉薇屬於年齡還小不懂外頭的事,葉茜是早就知道三皇子會登陸,聽到這個消息雖然高興,也沒太多感觸。唯獨章雨柔對外頭的事情多少曉得,知道國公府上下都是巴不得三皇子能登基,此時如何不欣喜。

“公主要領了宴纔回來,紫菱閣裡已經擺了飯,請姑娘們過去用飯。”小太監說着,雖然安寧公主並沒有特別吩咐,不過安寧公主對晚輩們向來不錯,不可能讓姑娘和爺們們餓着回去,總管太監便命廚房準備了宴席。

前頭小太監領路,章雨柔帶着姑娘們過去,紫菱閣離花圃不遠,就在池塘正中,四周臨水,兩邊抄手遊廊相連,正是夏天擺酒宴客之處。姑娘從東邊遊廊進,爺們們從西邊遊廊過來,葉茜不經意擡頭看去,只見孟昭打頭招呼着葉家兄弟們。

這長進速度果然不一般,葉景怡這時候肯定會回家報信,按理說該葉景爾招呼衆人,現在換成孟昭,那肯定是葉景怡臨走之前吩咐的。同住這麼久,看來孟昭不只得到葉景怡的喜歡,更得到了信任和欣賞。

孟昭也看到了葉茜,四目相接的一瞬間,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孟昭好像被什麼鼓勵了似的,笑容頓時更加親切,目光中似乎還有幾分深意,眸子裡那是放電還帶激光波的。

葉茜趕緊別過臉跟章雨柔說話,這倒不是覺得孟昭如此唐突了她。而作爲三十歲的阿姨,小屁孩如此的目光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尷尬。雖然重生一回必然是老牛吃嫩草,但孟昭這樣的嫩草,真心覺得還是算了。

兩方匯合一處,水亭裡兩桌席面已經擺好,雖然是男女有別,但自家兄弟姐妹,中間連屏風都沒放。衆人依次坐下來,葉茜就開始拉着章雨柔說話,也是爲了分散章雨柔的注意力。看看席上這些人,最大的是葉景爾,向來透明不說,有章雨柔在場,他眼裡未必有別人。再剩下小的,估摸着還不懂大人的事。

唯獨章雨柔年齡到了,也心思細密,孟昭敢如此公然放電,只怕也是無所謂章雨柔看到。男女之事,沒有私相授授,只是有意,可以的情況,長輩們還是樂意成全的。葉家欠了孟家一個媳婦,要是把嫡親孫女嫁過去,葉老太太那關可能難過,要是換成自己,葉老太太只怕是沒意見。

要是章雨柔透了口風到老太太那裡,葉老太太把這當正經事來考慮,叫葉宗山過來問話,只怕葉宗山也難拒絕。看來小屁孩子是打算雙管齊下了,她真的很想抓住孟昭問問,姐外表才過了九歲生日,虛歲十歲而己,你這是戀童吧,必須是戀童吧。

考慮到安寧公主快回來了,衆人吃飯也吃得快。結果撤了席面,茶都上來了,仍然不見有太監過來傳話。想到一會要行禮,也不好散開去玩樂,索性一起坐着,孟昭則拉着葉景爾閒扯。葉茜繼續拉着章雨柔閒聊,葉蕎和葉薇偶爾插一句嘴,葉芙一直氣不順,她不說話,也人理她。

正焦急等着,小太監終於來了,倒不是安寧公主回來了,而是葉老太爺,葉老太太,葉大老爺,葉二老爺,葉二太太都到了,全部都是大品梳妝,給安寧公主見禮的,已經在前院廳上,安寧公主也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衆人不敢耽擱趕緊過去,所謂前院廳上就是東路前頭的正廳,算是安寧公主的私人會客處。又因府裡的下人不是在忙着迎駕,就是在前頭招呼葉老太爺等人,也沒顧上給姑娘們準備軟轎,反正後花園過去往東走過一節院子就是正廳。

起身之時孟昭似有似無的看了葉茜一眼,那神情好像是有話要說。葉茜猶豫一下,便稍稍落後了一步,孟昭走的就更慢了。

“我送的小花籃,可覺得好玩?”孟昭把聲音壓低了。

葉茜笑着道:“說起來還要多謝孟大爺,我妹妹很喜歡,拿去玩了。”

因爲猜不到孟昭要說什麼,所以才停了一步,沒想到竟然是送了東西之後的回訪感言,果然是小屁孩的把戲。

快步幾步,甩開孟昭快步走向前頭。沒想到孟昭卻是兩步趕了上來,低聲道:“那下回一定送個你喜歡的。”

說着就以更快的迅速趕超了葉茜,走到前頭去了。

落後的葉茜多少怔了一下,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脾氣真是上進好強,就憑這樣的脾氣還想追妹子,果斷回去念倫語吧。

安寧公主回府,先在中路正殿行國禮,然後又到東路前廳行家禮,葉茜只是跟着磕頭就覺得膝蓋疼。安寧公主已經在宮裡折騰大半天,現在又行了一圈禮,也覺得疲憊異常,只讓衆人散去。葉景祀機伶無比,上前拉住葉景怡,要留他說話,安寧公主自行去休息,讓他們自便。

葉景祀拉着葉景怡到自己屋裡,關了門讓丫頭們外頭守着,臉上這才露出一點欣喜之色。萬啓皇帝雖然親口晉封了安寧公主,但那個臉色實在是難看的很。搞是他們一家人臉上也不敢有絲毫喜色,至於擺酒朝賀更是做不得。

“我瞧皇上的氣色,只怕是不大好了,這回突然把我母親晉升,應該是有意……”葉景祀沒有說下去,就是在自己屋裡,有些話也是不能說。

萬啓皇帝因爲生病有許久沒上朝,召見的臣子也不多。就是葉景祀,要不是這回安寧公主壽辰,要進宮請安,只怕他也見不到萬啓皇帝。苦心賠養的太子先一步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是第二回,萬啓皇帝年齡也不小了,經不住打擊也正常。

葉景怡聽得吁了口氣,雖然當臣子的不能大逆不道,但國公府是真心希望萬啓皇帝能快點死了,三皇子早日繼位。頓了一下道:“皇后娘娘可曾說什麼?”

葉景祀搖搖頭,自從太子過世之後,宋皇后也傷心的病倒了。雖不用妃嬪侍疾的地步,卻是日漸懶怠,連帶宮中許多事務都交給了淑妃打理,貴妃死了兒子自己都快死了,論資排下去也就是淑妃。

這回覲見也是如此,隔着簾子問安,宋皇后全程例行公事說話,中間還咳了兩聲。後來就讓他們退下,讓安寧公主去跟生母淑妃說話。

葉景怡剛有些鬆開的眉頭又皺緊了,他雖然沒有見過宋皇后,卻熟知萬啓皇帝的執政風格,宋皇后能把皇后的位子坐穩,要麼就觀音轉世,天下各路神仙護着她;要麼就是天縱奇才,以至於萬啓皇帝使盡渾身解數也沒能扳倒她。

“大哥不用太擔心,肯定不會是六皇子。”葉景祀說着,又道:“我聽內侍說,皇上打算去熱河消暑散心,已經命後宮開始準備,而且這些天皇上一直留三皇子在身邊,很有可能讓他留京監國。”

“你也小心些,不要老是打聽內闈消息。”葉景怡卻是道,尤其是萬啓皇帝本身疑心病也大,此時切勿惹出事端。

葉景祀笑呵呵的道:“大哥放心,我有分寸的。”

“你啊……有時候我都擔心你以後惹出大禍來。”葉景怡忍不住說着,要說天份能力葉景祀絕對是人中龍鳳,就是膽子太太,啥事都敢做。再加上葉老太爺和安寧公主素來疼愛,不忍管教,行事更加的無法無天。

“大哥真是多慮了,我們這樣的人家,只要不造反,誰敢怎麼樣。”葉景祀笑着說,又道:“有時候我都覺得大哥真是謹慎過頭了。”

葉景怡笑笑也不反駁,葉景祀說的也對,不管是皇子上位還是皇孫上位,有個公主娘只要不造反,天大的事都是小事。也可能是排行的關係,他是長房長孫,肩負着整個家族,容不得他差踏錯。葉景祀是幼子,身上責任小的多,只要顧好自己就行。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切勿再亂打聽。”

“曉的曉的。”葉景祀說着。

葉景怡知道他這是沒聽進去,也不再說,起身去了——

安寧公主晉位,因萬啓皇帝心情不好,別說擺酒慶賀了,連宗人府該辦事宜都拖懶起來。郡王待遇到親王待遇並不是一道聖旨就完事的,要改的地方許多。首先就是永田業,親王的田地比郡王多的多。再就是府邸,儀仗,郡王三間大門,親王是五間大門,中路建築要拆補的地方許多。宗人令慶郡王只說很快就辦,然後就沒消息了。

安寧公主本來有幾分生氣,結果被葉景祀勸住了,何必在萬啓皇帝心情不好的尋事呢。反正親王的待遇萬啓皇帝親口說的,早晚都得給,公主府也不差這點東西過日子。忍了這一時之氣,以後這筆帳有得算。

雖然不擺酒慶賀,親友們肯定來道喜,公主府要去,國公府肯定也順道來,葉老太太早不理事,除非十分相熟的親友才見見,其他的全部推給葉二太太。葉二太太帶上章雨柔兩人打理,着實忙碌了許久。

轉眼到六月,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高門大戶的福利來了,有冰可以使用。也因天氣酷熱的原故,姑娘們的課程已經停了,葉茜和葉蕎時間也就顯得空閒起來,逛花園這種活動肯定不會再有,不是自己屋裡乘涼,就是老太太屋裡坐着。

打打牌,做做針線,看看書,小日子過的十分逍遙。與此同時,也有一些宮闈消息傳過來,萬啓皇帝帶上賢妃,六皇子去熱河避暑,三皇子留京監國。宮廷離後宅太遙遠,姑娘們也就當閒話聽聽。葉茜格外多問了幾句,她的記憶要是沒有出錯,萬啓皇帝好像就沒回來,直接病死到熱河。

趁着空閒時,葉老太太便跟葉老太爺提起葉景爾的婚事,她雖然對楊家極不滿意,對葉二太太卻幾分愧疚。想想葉二太太那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嫁進門這些年,侍奉公婆,打理家務,樣樣妥貼。結果唯一的孩子養在她這裡夭折了,葉二太爺又是那樣不爭氣的貨,葉家實在對不住她。

“楊姑娘?”葉老太爺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想了想道:“既然是二太太自己中意的,那就依她的意吧,我們當祖父祖母的,何必強做這個主。”他本來就沒打算給葉景爾選親事,葉二太太嫡母做主,順理成章。

葉老太太卻有幾分猶豫,道:“只是楊家那樣……”

“不足無患。”葉老太爺揮手說着。

葉老太太后宅婦人,心慈手軟,許多事情根本就不知道,楊家這種全家自身的平頭百姓,想收拾太容易了,以權壓人四個字就足夠了。去年葉景祀就當着他的面跟葉景怡說過,要是真看楊家礙眼,交給他處理,保證全家人間蒸發,一點痕跡都不留。

葉老太太看葉老太爺也同意,次日請安時,就直接宣佈了葉景爾與楊婉真的婚事,讓葉二太太操持料理,葉二太太微笑着答應。葉景爾先是怔了一下,隨即也是欣慰的笑笑,楊婉真走前讓丫頭給他帶了一封信,裡頭寫的各種苦逼。要是現在娶了她能讓她擺脫掉苦難,那娶她也挺好,反正對他來說娶誰都一樣。

葉茜卻忍不住瞟了一眼章雨柔,葉二太太向葉老太太說起婚事時,章雨柔也顯得很吃驚。不過以章雨柔的行事風格,她肯定不會向葉老太太或者葉老太爺進言,實在沒有插嘴的理由。二房嫡母給二房庶子尋親事,就是章雨柔嫁進來了,也關不着章雨柔的事。只是現在這門婚事成了,就不知道章雨柔是什麼心情了。

葉二太太自派人去楊家提親,楊家自然無所不從,媒婆兩頭跑路總是把親事訂了下來,成親則要兩年後了。女子成親總得十五週歲,今年楊婉真才十三歲,這兩年怎麼也得等。等事情妥當之後,葉二太太又回明瞭葉老太太。

又因七月七是葉二太太生辰,葉老太太看葉二太太成年累月的辛苦,趁着姑娘們都在時,便說要好好置辦幾桌酒席給葉二太太慶生。國孝期間外客不能請,自家人樂上人一天很應該。

“老太太先別忙着給我慶生,有件事……我想討老太太一個主意。”葉二太太臉上笑着,神情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像真是很難啓齒的事。

葉老太太奇道:“什麼事?”

“說來也是慚愧,是我孃家的一件家務事。老家的族妹,夫亡之後,被夫家族人欺負,不得已帶着幼子上京投奔。家中大嫂見他們娘倆可憐,便留他們在府上,沒想到住下之後卻與二房有些摩擦,我那二嫂的脾氣……老太太也是曉得的。現在家中雖然是大嫂當家,但長此以往也是不大合適。前幾日我回孃家時,看到妹妹與幼子也實在可憐,想着老太太慈悲,便想接她們娘倆在府上住兩年,等哥兒稍大一些再讓他們回老家去。”葉二太太笑着說。

葉老太太聽得笑了,道:“我當是什麼事,既然是你孃家妹妹上京來投奔,你當姐姐的照看她些也是應該。家裡房舍還是很寬敞的,你只管把人接過來,好生照看就是了。”

廣恩侯府高家是很好的親戚,從來沒給親家找過一點麻煩,葉老太太一直很喜歡。現在葉二太太好心想收留一個寡居族妹,自然無所不從。

“老太太慈悲,那我就這派人去接了。”葉二太太歡喜說着。

葉老太太笑着點點頭,道:“快些去吧。”

“是。”葉二太太答應着去了。

葉茜旁邊聽着,不自覺得想到自己剛重生時遇到的那位展姓少年以及路上昏倒的展太太,難道真是那對母子?好像也不對,直隸離京城如此之近,廣恩侯府與其收留這對母子,不如給他們撐腰,派個管事的過去,跟地方官員打個招呼,事情很快就能解決,然後打發他們回鄉去。

聽展飛的話,親戚關係應該是挺遠的,收留遠親在府上長住,好像不大好。就是廣恩侯府真的沒想到這一點,單純的收留了可憐的母子倆,那葉二太太應該能想到,如何還要把他們接到自己婆家住。

中午飯後葉二太太帶着人來了,此時姑娘們都在屋裡,葉茜擡頭看去,還真是展飛和展太太。與大半年前相比展飛顯得長高了一些,模樣看着卻是沒長大多少,也就是七、八歲那樣,樣貌似乎更清秀了。身上是錦衣華服,臉上神情卻不像當日那樣雖然苦難卻充滿希望,顯得拘束了許多,窮親戚上門打秋風,只怕是吃了不少苦。

旁邊展太太的打扮也上去了,金釵錦緞,看着像是葉二太太的行頭,卻是瘦了許多,腰肢纖細,神情哀怨憂鬱,更顯得柔美風韻。

“這是我妹妹,夫家姓展,這是飛哥兒,今年八歲。”葉二太太笑着介紹,丫頭們拿來跪墊,展太太帶着展飛磕頭。

葉老太太讓丫頭扶着起來,看看展太太又看看展飛,笑着對葉二太太道:“果然是你妹妹,生的如此漂亮。”

“老太太誇獎了。”葉二太太笑着說,又道:“我想讓妹妹住到二房最後的清音居,以後家裡再採買了戲子伶人,全部安置在後花園的大戲樓,那裡地方寬敞,離前頭也遠。至於飛哥兒,我想讓他跟伍爺一處,跟着先生一起讀書。”

“很妥當。”葉老太太笑着說。

展太太和展飛再次道謝。

葉老太太笑着又道:“正好姑娘們都在,也都見見吧。”八歲的小孩子,男女之防還不用太講究,此時廝見了也合適。

葉二太太便介紹開來,其實也就是指一下,這是家中哪位。展飛進門之後一直低着頭,就擡頭看了一眼葉老太太,此時葉二太太指人給他認識,便再次擡起頭來,匆匆看了一眼又趕緊低下去。

直到走到葉茜跟前時,展飛例行擡頭一看,不自覺得“啊”了一聲。葉茜朝他微微一笑,向葉老太太道:“老太太,這位展中,我見過的。”

“噢?”屋裡衆人都是一愣。

展飛拱手行禮道:“原來是姑娘,多謝當日相求之恩。”

展太太進門之後頭也沒敢多擡,而且神情憂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直到展飛此時道謝了,她才認出葉茜來,也跟着道謝道:“多謝姑娘。”

葉茜福身還禮,把遇上展氏母子的前因後果說了,笑着又道:“要說是恩情我就要臉紅了,我只是到姨媽家裡遇上展伯母。”

葉老太太笑着道:“如此相識也是緣分,以後也就更和睦。”

讓展太太和展飛坐下來,丫頭端茶上來,葉老太太也就隨口問起展家的情況。展太太眼圈就紅了起來,一副要說不說的模樣,倒是展飛口齒伶俐,把家中大概情況說了。

展姓是直隸大姓,宗族人口極多,地方望族,展飛家中更有萬畝良田,雖然不能說是大富大貴,卻也是安樂富足。展太太是填房,前頭正室還留下一女,展父去世之後被舅舅接走,並沒跟他們一起。

展父的喪事辦完,展飛的親大伯就開始藉機尋事。展飛還小,展太太一個女流之輩,家中田產被誆騙了許多,後來更是明目章膽的勾結官府,直接把他們母女掃地出門。京城高家雖然侯府,但高氏一族在直隸的人口卻是不多,而且宗族勢力遠不及展家。無奈之下只得上京來求救。

展飛敘述的還算冷靜,展太太旁邊聽着卻是哪裡能忍得住,雖沒有哭聲,卻是一直拿絹子擦淚。葉老太太素來心慈,聽得也是滿臉的感慨,對展氏母子更是同情,柔聲道:“只管在府裡好好住下,等哥兒大了,自有你的好日子。”

“多謝老太太憐愛。”展太太說着。

葉二太太聽得也是一臉傷感,卻是道:“那我就先帶着妹妹和哥兒過去,老太太也該歇了。”

“去吧。”葉老太太說着,她是該午睡了。

葉二太太領着展太太和展飛往外走,葉茜看着展太太的背景,突然間只覺得一道驚雷劈了下來,把她自己驚呆了。

展太太這樣的走路儀態,好像是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