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回 大難不死,洞裡溫情

夜幕降下,雨停了。

在陰寒潮溼的懸崖底下,澗溪急湍的流水聲顯得格外的清晰,被長草以及樹根遮擋住的山洞內,正噼裡啪啦的燃着一把熊熊營火,躺在岩石牀上昏睡的拓跋藺,精瘦頎長的身材,使石牀顯得特別短小,一雙長腿露出石牀外。

他睡得並不安穩,焦渴的喉嚨,灼熱的呼息,全身難以言喻的疼痛和疲憊都在折磨着他,消蝕着他的意志。

迷迷糊糊間,他微微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美麗的身影,正揹着他脫衣服,欲張開口說什麼,可喉嚨乾澀發不出聲音,於是撐着身體想起來,不料牽動了傷處,毫不留情的痛楚涌來,鑽心刺骨,疼得他冷汗直冒,又虛軟不濟地跌回去。

聽到身後有動靜,脫剩只有肚兜的炎妃然,慌忙撿起衣服擋住胸前,轉身一看,見到拓跋藺正痛苦地擰着眉,心想是不是他牽動了傷口?

顧不上自己此刻衣衫不整,按住他說:“你傷得很重,別動!”說着,又去查看他的傷口處,看到布條沁了血,可能是剛纔扯動了傷口,於是她只好又幫他換掉傷布,重新止血上藥。

在她幫他上藥的時候,他的目光由臉上慢慢移到她頸部以下,她只穿了件肚兜,火光下,潔白的肌膚在粉色的肚兜下襯得特別晶瑩紅潤,那飽滿的胸部,在肚兜下高高聳起,顯得無比的壯觀。

見到如此養眼的美景,即使現在受着傷彈動不得,可他的男性本能卻不能避免地蠢蠢作動,下腹脹痛難受。他嚥了咽口水,但喉嚨乾澀得根本沒有口水分泌,張嘴開口,“你……”聲音沙啞得像喉嚨被什麼卡住,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炎妃然看到他脣動了動,“怎麼了?”

然後,她觸到他火熱般的目光,而他的目光正盯着自己胸部,後知後覺的她,才驚覺自已剛脫下了衣服,她驚呼一下,旋即轉過身,撿起地上的外套披上,臉上火般灼熱,心更是怦怦地跳個不停。

在她轉身的剎那,她的肚兜隨風掀起一角,露出綁纏着腹部的布條,亮青色的布條沁着血,一看就知道她那裡受傷了,而她沒有在第一時間給自己上藥,反而在幫他處理傷口,心裡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這女人……他閉了閉眼,握緊拳頭,深呼了一口氣,再張開眼時,卻見她低着頭走出洞外,用手掬了一捧水回來,湊到他脣邊,讓他喝下去,見水溢出嘴角,用衣袖替他擦拭。

完畢後,見到她拿起剩下的草藥走出洞外,過了好一會,才見她回來,套在身上那件衣服出去的時候已很短了,回來時又短了一截,看來她剛纔出去是包紮傷口。

處理一個傷口要揹着他,難道她是不想讓他知道她受傷了?還是她害羞?若平時,他肯定會調侃她幾句,但現在他連笑的能力都沒有。

醒過來張開眼,見到原本以爲在太守府的她時,有些不敢置信,心裡既震驚又擔憂,她怎麼會在這裡?她是被那些“暴民”捉來?或是她自己不要命的跑來救他?

值到見到她腹裡的傷,他心開始複雜起來,是心疼、酸楚、溫暖、感動或難過?或者都有吧。

此時的炎妃然並不知道他的心思,見到乾柴將燒盡,便走到角落將最後幾根柴拿過來添加,又看到他的衣服已烘乾,取下來讓他穿上。

“你……”他開了口,嗓音仍沙啞、虛軟。“你穿吧。”看她身上的衣服,半溼不幹又短到膝蓋,她比自己更需要穿衣服。

炎妃然低頭看着手上的衣服,想了想,也對,若她繼續穿着溼衣服,鐵定會生病,若她生病了,誰來照顧他呢?

不過,她還是把裡衣扔給他,自己拿着外套轉身,當着他的面前將身上的衣服脫下,換上他的外套。

穿好衣服回身,見到他仍躺着,纔想起他的傷比自己還嚴重,現在他自己根本不能隨意移動,可若不穿回衣服,赤裸着上身躺在粗糙的岩石面上,就算他皮膚再厚也會不舒服吧。

沒有辦法,她只好上前幫他穿了。由於他身上有傷,怕自己動作太大會令他的傷口扯開,所以她只能輕輕地扶他起來,讓他靠在自己懷裡,然後小心翼翼地幫他穿上。

趁此,她簡單的跟他說了一下他的傷勢,也許他命大,掉下來的時候剛好落在水裡,急流替他減卸了一點力,所以身上除了大大小小的擦傷,最嚴重左胸口上幾可致命的劍傷及右邊大腿被石尖劃過的傷口。

儘管她說明的時候,用了輕描淡寫的語氣,他仍是由那微顫的眉睫,瞧出一絲難以掩藏的恐懼與慶幸。

恐懼他與死亡擦身而過,慶幸他那顆生於右胸房的心仍安然跳動着,她想,他異於常人,大概沒幾個知道,所以他才能逃過死神的追捕。不管怎樣,她仍是感謝他的與衆不同。

夜漸深,洞外寂靜一片,只聽到溪水急流的聲音,除此以爲,還有洞裡蟋蟀‘吱吱’的叫聲外,再沒有其他聲音。

他們在洞裡等待已久,仍不見有人下懸崖來救,他們便明白,這麼晚是不會有人來了。今天下了雨,洞裡又比較陰寒,即使有營火,但仍抵不住寒冷。

忙了大半天,炎妃然也累極了,靠在岩石旁閉着眼睛,回想今天所發生的事,偶爾會伸手探一下拓跋藺額頭,怕他會半夜發熱或什麼的。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原本已換上乾衣服,現下她又全身汗溼,體內發冷,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一顆顆汗珠淌下額角,想擡手拭去,可她的力氣彷彿用盡了般,無力擡起。

軟骨散已退的拓跋藺,在稍休息片刻,元氣已漸恢復,雖然傷口仍隱隱作痛,但沒有像先前那樣昏睡,而身旁這個女人每做一個動作,他都很清楚。

此刻,他眯起眼注視着她,犀利的眼神盯着她蒼白的臉孔,粗嗄地下結論,“你生病了。”

迷惘地擡起眼凝視他,炎妃然意識渙散地聽着他說話……

拓跋藺撐起身體翻下石牀,蹲到她身邊,伸手探向她的額頭,沒有發熱卻手感冰涼,接着他扶着她的肩膀——

“你做什麼?放開我!”

似乎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炎妃然反應過來,然而她的抗議太虛弱,虛弱到連他都反抗不了,讓他抱上石牀躺下。

“你的身子受風寒了。”他眯着眼警告。他可以即刻下判斷,因爲她全身虛汗和冰涼的體溫就是明顯的徵兆。她的體質偏寒性,不能在陰寒的地方呆太久,不然寒氣入體,引發她體內的“噬魂冰魄”釋出寒氣,後果會不堪切想。

“我自己來就好了,你的傷口又裂開了。”她好不容易纔替他包紮好的傷口,不想又是白忙不場。

“我體內的軟骨散已退了,這點傷還不致死,但你不一樣,這裡太陰寒了,根本不適合你待着。”說着,不管她同意與否,在石牀坐下來,讓她靠着自己沒受傷那邊肩膀。

“你的傷……”她仍想抗拒,可他的胸膛傳來的溫暖卻讓她矛盾。

“別跟我囉嗦了!你是想讓我才?...

成親就沒娘子是不是?這裡又不只我一個人受傷,乖乖聽話!”他冷硬的口氣霸道起來,不管她願不願意,摟着她就不讓她起來,擡起另一隻手,動作溫柔地擦拭她額角上的汗珠。

炎妃然見此,也不再堅持抗拒,因爲他的胸膛真的很溫暖。只要靠着他,她就不用怕寒冷,他就像天生爲她而生的‘暖爐’,每次她感到冷的時候,總是在她身邊。

有他,真好!

拓跋藺摟着她的肩膀,讓她更靠自己一點,胸口處被攫住,劇烈的疼痛一波波襲來,他咬緊牙哼也沒哼一聲。一是疼痛可以讓他保持清醒,再爲就是這樣與她分享生命的感覺,讓他不由得貪戀。

夜色漸漸深濃,柴堆上的火勢漸弱,即至熄滅。

大概在身旁的人那汲取了體溫,炎妃然的身體漸漸不再冰涼,慢慢恢復了正常的體溫,在他懷裡沉睡過去。而拓跋藺卻正好相反,徵徵在盯着她蹙着秀眉,臉蛋由蒼白漸漸轉紅,淺促喘息的模樣。

她夢到了什麼?爲什麼每次見到她睡顏總是蹙着眉頭?他伸手在她蹙緊的眉上順了順。

到底她是什麼樣的女人?怎麼就天不敢地不怕呢?外表明明看似一個柔弱女子,隨時都需要人保護,可她卻不顧生命危險的跑來救他。她這種不屈且執着的性格,讓他又想起‘她’來,想起他們初次見面,‘她’明知道有危險,卻仍不顧不切的爲他擋刀。

她們是如此的相似,是因爲同一個靈魂嗎?思到此,脣角微彎,凝視着她的黑眸裡溢滿了溫柔,微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秀髮。

“叔叔、哥哥,你們放心……然兒一定能替你們報仇……”

微涼的空氣中,傳來一陣陣破碎的呢喃,拓跋藺清楚地聽見,她正在夢囈。原來她睡得不安穩,只因心中忘不了前世的血海深仇。

如果之前他的猜測還有疑惑,那麼,此刻聽到句夢囈,他百分百的肯定,她的確是他深愛的女人。她回來了,用另一種身份回到他身邊。

失而復得的心情,讓他難以掩飾心情,況且,在這裡他根本不需要掩飾什麼。他將她緊緊的抱着,眸中透露出深情又堅定的星光,柔聲低喃:“然然,這次我絕不會放手,你的下半輩子必須是我的妻子和孩子的娘!”頓了一下,目光瞬時變得陰狠凌厲,“而你炎家的仇,我一定要他們還你一個公道。”

睡夢中的炎妃然,彷彿聽到他的心聲似的,依偎在他胸前,原本睡得不安穩的她,嘴角奇異地微彎着,眉頭也不再皺着。

當清晨的曙光由四面透天的隙縫射進洞裡,她睜開眼睛,轉動有些僵硬的眼珠,對上一雙深情凝望的鳳眸,眸中溢着滿滿的笑意道:“你醒來啦?”

錯覺吧?拓跋藺看她的目光怎可能是深情呢?

閉了閉眼,再睜開,想證明不是她的錯覺,可他真的在笑,那眼神含情脈脈的,讓她不敢正視,心也慌亂極了。

昨晚她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爲什麼他會用這種看戀人的眼神凝視自己?

“怎麼啦?是不是那裡不舒服?”他連忙伸手探向她的額頭,溫度正常,再試脈搏也正常,可臉色卻有點蒼白。

炎妃然搖了搖頭,推開摟抱着自己的男人,深喘了兩口氣道:“沒什麼,只是有點餓了。”是的,昨天下午吃過一點東西到現在,粒米未進,想到此,肚裡開始打敲了。

“那你再睡一會,我去找找有什麼東西能填飽肚子的。”拓跋藺翻下石牀,朝她咧開嘴,薄脣噙着一抹意味深濃的淺笑,目光火熱的掃向她胸前,“雖然我大早就一飽眼福了,可餓着娘子,爲夫實在有愧。”

意識到他色迷的目光和語裡的調戲,她低頭,看到自己的衣服不知什麼時候解開了,露出粉色的肚兜,她慌忙拉上,臉上霎時染上了酡紅光澤。

“色狼!”她彎腰,撿了一塊木炭,朝他扔去。手臂有點用力,扯動了一下腹部的傷口,一陣疼痛傳來,讓她皺了皺眉。

拓跋藺並沒有閃過,任木炭砸在自己身上,白色的裡衣頓時出現一個黑印,嘴脣仍噙着那抹有深意的笑容道:“娘子,爲夫就去去就回來。”

看到她恢復往日的活力,臉蛋不再蒼白,他的擔憂才稍放了下來。因爲在她醒過來前,他曾解開她腹部的綁布查看傷口,那道三寸長的刀傷,因爲昨夜沒有處理好,開始感染化膿了。

女人不都愛漂亮的嗎?怎麼她幫他處理傷口時那麼認真,自己的卻那麼隨意,難道她不知道處理不好會留下疤痕嗎?看來他得趕快找到出口,這山洞潮溼陰寒,她不適宜待久。

在他剛走出洞外,突然聽到洞裡的她尖叫了一下。

“啊……”

他奔回去,“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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