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五和鶯八也笑不出來了，兩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自己手下斤兩如何，兩人都有自知之明。鳳九以輕身功夫和暗器見長，最擅偷襲。她們兩個也不過和鳳九在伯仲之間。
鳳九在落雁的手下沒過十招。她們兩個又豈是落雁的對手？
就連鸞十一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她自視雖高，也清楚自己絕不可能在十招之內打敗鳳九。要分出勝負，至少也要五十招以後。更不用說，還是在鳳九佔盡了上風主動偷襲的情況下。
這個落雁，不過是八九歲的年紀，怎麼會有這等厲害的身手？
三人各懷心思，一時倒也沒人奚落嘲笑鳳九了。
鳳九很快察覺出不對勁來，試探着問道：“你們是不是都見過她了？”
“何止是見過。今天你沒在飯堂，沒看見她是多麼囂張跋扈。”鵲五瞄了神色沉凝的鸞十一一眼，眼中流露出隱隱的幸災樂禍：“她一張口就說看中了鸞十一的飯桌，讓鸞十一將位置讓給她呢！”
鶯八迅速接過話茬：“鸞十一用竹筷做暗器，被她接下了。她還主動說要和鸞十一比箭。我和鵲五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決定和鸞十一同進同退。”
鸞十一聞言忍不住冷哼一聲：“你們兩個哪裡是和我同進同退，分明是打着渾水摸魚的主意。想趁機頂替了我的位置纔是真的。”
鵲五和鶯八被說穿了心思，俱有些訕訕。
她們兩個原來確實有這份心思。現在從鳳九口中知道了落雁的厲害，倒有些進退兩難的尷尬。
鵲五臉皮更厚城府更深些，咳嗽一聲道：“我們都是好姐妹，說這些話太傷感情了。現在當務之急的，是摸清這個落雁的身份來歷，還有她手底下到底有幾分功夫。”
鶯八也清了清嗓子：“鵲五說的對。我們先對付了她再說。”
鸞十一沒好氣地應道：“不管如何，這場比試是躲也躲不過去的。今晚我和她可
是當着所有人的面立了比約！”
鵲五眼珠轉了轉：“比約是立下了，不過，又沒說定是哪一天。先拖上幾日，等弄清了她的情況，再想個萬全之策。”
有意無意地加重了“萬全之策”幾個字的音量。
衆人頓時心領神會。
鵲五是想暗中動點手腳，讓落雁在比試中丟人出醜。
鸞十一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站起身來：“你們要想什麼辦法，是你們的事，我就不摻和了。我就用手中的弓箭會她一會，看看她到底有幾分本事！”
說完，便拂袖而去。
門被打開，又重重地關上了。
鵲五和鶯八悻悻地對視一眼。
“這個鸞十一，仗着自己箭術好，從不將我們幾個放在眼裡。”鵲五冷笑道：“今天可算是踢到鐵板了。也罷，既然她要和落雁比試，我們姑且先觀戰。”
鶯八點頭。
鳳九卻張口道：“此事你們商議吧！我是不會再和她動手了。”
“鳳九，只輸一回，你就徹底認輸了不成！”鶯八故意將話說的刺耳難聽：“這可不像是你的脾氣。”
“是啊，鸞十一再蠻橫霸道，你也沒徹底低頭。這次是怎麼了？”鵲五也跟着煽風點火：“難道以後要對着一個黃毛丫頭低聲下氣？”
任憑她們兩個怎麼說，鳳九依舊咬定了就一句話：“我已經認輸了！”
有些人，只招惹過一回就足夠了！
她可不想再對上落雁第二回！
鵲五和鶯八對視一眼，對油鹽不進的鳳九也無可奈何，坐了片刻便一起離開了。
鳳十三咬了咬嘴脣，低聲問道：“鳳九，以後我們要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對落雁低頭？”
“不低頭還能怎麼樣。”鳳九面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她有這份本事，容不得我們不低頭。”
說着，又冷笑一聲：“你就等着看吧！明天鸞十一就知道她的厲害了！”
到時候，丟人的可就不止她一個了！
暗衛營裡的規矩比預備營更多更嚴苛。每天四更就要起牀，開始一天的訓練。訓練任務，也要辛苦繁重的多。
杜娘子昨日已經將暗衛營裡的規矩和新來的雁字號女童們說了一遍。不過，按着往年的慣例，新進的暗衛一開始總不太適應，少不得會出些岔子。
杜娘子素來最喜歡“調教”新人，去練武場的路上，還在愉快的想着剛配置的毒藥又有現成的人試藥了。
沒想到，剛一進練武場，迎面看到的就是站的筆直的十二個雁字號女童。領頭的正是落雁。
一個都沒少！
不但人來的齊，而且每個都穿戴整齊，精神飽滿。
“啓稟杜娘子，我們十二個人都來齊了！”落雁恭敬地請示：“接下來，是不是該跑二十圈？”
杜娘子略略有些驚訝，很快回過神來：“你們初來乍到，暫時先跑二十圈。等過上一個月，就得翻倍。”
落雁應了一聲，領着女童們繞着練武場跑了起來。
兩年訓練下來，女童們早已習慣了跑步。在落雁的帶領下，步履劃一，動作一致，就連腳步聲也格外整齊。
杜娘子的眼中流露出讚許之色。
怪不得周月娘對這個落雁口口聲聲誇讚個不停。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
暗中留意落雁的人着實不少。鵲五鶯八一直在盯着她的一舉一動，鳳九也頻頻看過去。至於鸞十一，眼中俱是冷意。
跑了二十圈之後，有一盞茶的休息時間。
女童們圍成一圈坐下休息。
落雁剛坐下，身邊就多了一個粗壯高大的少女身影。
一擡頭，一張扁平的少女臉孔映入眼簾。少女手中握着長弓，目中閃着冷意：“落雁，你的弓箭呢？”
喲！
一大早就送上門來了！看來昨夜是憋了一肚子悶氣啊！
落雁慢悠悠地一笑：“我的弓箭是林大人親自賞賜的，等閒捨不得動用。待會兒借你的弓箭一用就是了。”
鸞十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