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對洛鵬的識趣還算滿意，慢悠悠地走到飯桌邊，和洛鳴一起坐下。
在她眼裡，洛鵬和洛晴這點不入流的手段，實在不必放在心上。稍微還以顏色，就足夠這姐弟兩個膽戰心驚了。
現在看來，效果確實不錯。
衆人看着落雁的神色都很微妙。
落雁視而不見，自顧自地低頭吃了早飯。飯量之大，又讓衆人暗暗驚訝了一回。
這麼能吃，你是飯桶嗎？
洛晴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剛纔武昌候的警告言猶在耳，她可不敢再隨意出言挑釁了。
武昌候夫人瞄了落雁一眼，忍不住問了句：“灩姐兒，你吃飽了嗎？”
落雁坦蕩地答道：“勉強算是吃飽了。”
……兩碗粥，熱騰騰小兒拳頭大小一般的包子整整吃了五個。比武昌候父子吃的還多。就這還只是勉強吃飽？
武昌候夫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委婉地提醒：“姑娘家還是嫺雅貞靜些爲好。在家裡多吃些倒是無妨，日後若是出門做客，當着外人的面還是收斂一些的好。”
落雁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問道：“祖母的意思是，我太能吃了？”
武昌候夫人：“……”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啊！
武昌候夫人正要說話，就見武昌候不耐地瞪了過來：“行了，練武之人，飯量大些也是常事。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我們候府難道缺米少糧嗎？”
武昌候夫人心裡別提多憋屈了。
夫妻多年，武昌候對她還算敬重。這般當着衆人的面就讓她沒臉的事，還是第一回。
就在此時，門房管事匆匆跑了進來稟報：“啓稟侯爺，秦王殿下身邊的趙統領來了。”
趙全？他怎麼又來了！
武昌候不敢怠慢，立刻起身道：“請趙統領到正堂。”
武昌候世子也隨之起身。
門房管事瞄了落雁兄妹一眼，又恭敬地添了兩句：“趙統領說了，請鳴少爺灩小姐也一併相見。殿下特意命他送東西來給少爺小姐。”
衆人：“…
…”
秦王對洛鳴落雁竟然如此禮遇器重？
武昌候精神一振，立刻笑道：“鳴哥兒，灩姐兒，你們兩個隨我一起去內堂。”
……
武昌候父子領着落雁兄妹匆匆走了。
留下面色難看的武昌候夫人和趙氏母子四人。
“母親，我們也去內堂看看吧！”洛晴心中又嫉又羨又恨，語氣裡滿是酸意：“正好我們也見識見識秦王府裡的好東西。”
趙氏有些意動。
武昌候夫人卻擰起眉頭，瞪了洛晴一眼：“你祖父沒吭聲，你跟着去做什麼？”
洛晴捱了罵，眼中頓時閃出了水光。
“哭哭哭，就知道哭。”武昌候夫人之前受了悶氣，現在一股腦地發作出來：“有本事也去結識秦王，讓你祖父對你刮目相看。光在這兒哭有什麼用？”
“不摸清他們兄妹的底細，貿貿然就出手。結果倒好，不但沒出口悶氣，自己倒是被嚇了個半死。虧得你還有臉哭！”
“還有你！”
武昌候夫人又瞪向洛鵬：“這麼多年的功夫都練哪兒去了？打不過洛鳴也就算了，竟然連落雁那個黃毛丫頭也打不過。一張臉被揍得像豬頭似的，真是丟人現眼！”
“不是人家對手，就別再上躥下跳自取其辱了！以後給我老實消停點。什麼時候能打過他們兄妹，再動手也不遲。”
連帶着讓她這個嫡親的祖母也跟着沒臉。
洛晴洛鵬被罵的灰頭土臉。
趙氏正要陪笑着爲兒女說情，武昌候夫人又轉頭訓斥：“你這個做母親的，別隻顧着刁難成遠屋子裡的那幾個侍妾，多放點心思在兒女身上！”
……分明就是遷怒於她。
趙氏滿心委屈，卻不敢辯駁，低聲應了聲是。
……
正堂裡。
武昌候父子正滿臉笑容地和趙全寒暄。
“趙統領今日到府上來，不知有何要事？”
論官職身份，武昌候當然要遠勝過一個皇子侍衛統領。
不過，宰相門房勝過七品官。秦王最有望繼
承大統，趙全身爲秦王侍衛統領，也習慣了處處受禮遇。
“殿下命我送些東西給洛少爺洛小姐。”趙全客氣地應道，說完，轉頭吩咐一聲。很快，便有六個宮女手捧着錦盒走了進來。
這六個宮女，俱都年輕貌美身姿窈窕脣角含笑。
武昌候世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武昌候暗暗瞪了不成器的兒子一眼。給我收斂點！這可是秦王府裡的宮女，豈能隨意冒犯？
武昌候世子摸了摸鼻子，悻悻地收回目光。
宮女們一一將錦盒捧到落雁面前，嬌聲道：“這是兩匹蜀錦。”
“這是上好的錦緞！”
“這盒裡放的是上好的胭脂花粉！”
“這是兩套頭面首飾。”
“奴婢手中的是一整盒宮制的絹花。”
“奴婢這一盒放的是王府廚娘精心做的點心。”
吃的穿的用的，一應俱全，令人看着眼花繚亂。
站在一旁的趙全咳嗽一聲，補了兩句：“還有，昨日殿下輸給洛小姐的那匹寶馬，我也帶來了。就在外面！”
洛鳴：“……”
明明都是送給落雁的！根本沒他的份！讓他來幹嘛？
落雁的反應也有些奇怪。
她的臉上沒什麼感動感激或是受寵若驚，反而略略皺起了眉頭，淡淡說道：“我住在府裡，吃穿用度一應都有，什麼都不缺。那匹馬留下，這些東西我不要，都拿回去。”
幾個宮女面面相覷，不知該作何反應。
趙全顯然也有些意外。
不過，他反應極快，立刻說道：“洛小姐，這是殿下讓我們送來的。我們若是拿回去，怎麼向殿下交代？請洛小姐都收下，不要讓我們爲難！”
沒等落雁說話，武昌候已經搶着說道：“這些東西都放下，趙統領回去向殿下覆命，就說我們侯府謝過殿下的賞賜。”
……瞧瞧這位的臉皮！送給落雁的東西，已經變成“我們侯府”了。
趙全心中哂然，面上卻一點不露，笑着應道：“是，我一定將侯爺的話帶給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