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四皇子眉頭攏起,望着皇后的雙眸深幽如夜,“母后召她們進宮,所爲何事?”
皇后看了一眼看拉着她的手,一臉期待的二公主,眼底有着母親對女兒的那種疼愛,天下父母心,便是尊貴如皇后也是一樣,將目光移到四皇子處,“婚宴上那麼多人看到她無故責罵沈雲卿,我想讓她道歉,挽回聲譽,再者,韋凝紫如今嫁給了耿佑臣,她和沈家不是親戚關係嗎,我想讓他們和好,這樣一來,若是那東西在沈家,一時找不到,你也放心多了。”
一聽到要讓耿佑臣入宮,二公主的面上綻開了笑容,待聽到皇后讓他們進宮的目的並不是自己所希望的賜婚時,眼底的光亮瞬間淡了下去,咬着嘴脣,氣怒道:“母后,你讓兒臣跟那個商人之女道歉,她那麼卑賤,兒臣是公主,怎麼能給她道歉?!”
“住嘴,她以前是什麼身份都不要緊,重要的是現在她是你父皇親封的郡君,你當衆責罵她,那就是不對的。”皇后縮緊瞳眸,鎮定的對着二公主說出這一番話。
從現在開始,她還是不能再驕縱女兒了,若是讓她一直這樣下去,就算有自己在後面撐腰,遲早也會惹下大禍。
皇后的話四皇子聽在耳中,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是四皇子心裡卻不贊同,因爲對這個二姐太瞭解,果然就聽到了二公主的反對,他眼底幽光暗閃,從二公主面上掠過,兩道視線裡帶來的寒意,讓二公主渾身發冷,悻悻的閉上還準備反駁的嘴。
若說二公主心裡怕的人不多,連皇后發怒,她都不怎麼放在心底,但是這個四弟,她卻是害怕的,那兩隻雄鷹一樣帶着侵略和霸道的眼眸,散發出來的寒冷氣息,讓她每次都有心臟被凍住的感覺。
明明她纔是姐姐,做弟弟的應該尊敬她纔對,可惜這個弟弟,就是和別人不一樣,有時候她都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四皇子的姐姐了。
看到二公主識相的閉嘴,四皇子纔將目光收回來,對着皇后,否定她剛纔的提議,道:“母后,二姐的聲譽朝中上下已經早清楚了,便是她做出這般姿態的道歉,也挽回不了什麼,更何況她根本沒有這個心,到時候再出什麼亂子,只怕是越潑越髒。”
聽到兒子這麼評論女兒,皇后心底微微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四皇子分析的沒有錯,二公主這種性格,到時候別道歉不成,反而再次發飆,那真是適得其反了,“那韋凝紫和沈家的關係?”
“那樣東西,兒臣會自己找出來的,母后便不用操心了,韋凝紫和沈家之間是不可能再和好的,若是母后你插手,只會讓兩家更添不快。”四皇子語調冰冷,不急不緩阻止了皇后的行爲。
“本宮貴爲一國之母,插手她們之間的關係,還會引得不快嗎?”皇后不甘心一說到沈家的時候,四皇子似乎有意無意的維護沈家,這一切究竟是她想多了,還是真的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了。
“不可以緩和的關係,無論誰插手都一樣,母后你是一國之母,所用的只是強權,她們就算表面說和,心底還是一樣,那又爲何要去做這樣的無用功。”四皇子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母后就不用操心了。”
他的言語冰冷沒有起伏,語調裡聽不出任何的感情,皇后心裡有些不舒服,握着鳳椅扶手的手微微收緊,臉上若不是有脂粉的掩蓋,必然是雪白一片,這個兒子太過強硬,很多事情,她也管不了他,不過,這正是爲帝王所需要的品質。
想到這裡,她面色稍緩,方纔緊繃了語氣也放的柔和了許多,“五皇子就快從北方回來了,你要找,就儘快趕在他回京之前,這樣動手也比較方便。”
四皇子幽黑的眼眸微垂,眸中透出沉思的意味。
兩天後的夜裡,三名黑衣人趁着月黑天高,悄悄的朝着撫安伯府的位置潛行,就在他們要進入撫安伯府的時候,從暗中突然出現了另外幾名黑衣人,但見那幾人速度更快,動作更整齊,刀光劍影在暗夜無聲中廝殺,半柱香的時間之後,三名黑衣人先後倒下,鮮血和屍體迅速的被解決,幾名黑衣人悄然的再次隱入夜色之中。
月兒彎彎,繼續照着寂寞無聲的黑夜大地。
一隻小小的蜂鳥從撫安伯的陰影處,揮舞着翅膀,在空中繞出一道道隱秘的曲線,最後停到了一根潔白如玉的手指上。
“果然還是出手了。”修長的手指提起,將蜂鳥放在硃紅的脣上輕輕一吻,月夜下,男子細長的狹眸中光芒瀲灩,卻有含着一股嗜血的殺意,脣角揚起的弧度,如同一把鋒利的鐮刀,發出的音色卻是慵懶奢靡的令人陶醉。
四皇子還是再準備去沈府搜尋,不過這一次,被他的人攔了下來,密局的人真是下手太狠了,直接就將人殺了,不過也好,讓四皇子他們多費點腦子,想想人去了哪裡。
永毅侯府的西苑。
黑夜籠罩着大地耿佑臣才從外面踏進院子,韋凝紫在屋中等了許久,一看到他回來,便整理了衣裙,面上帶着笑容到門口迎接他,“夫君,你回來了。”
“嗯。”耿佑臣滿臉都是心事,進來便任韋凝紫的貼身丫鬟粉玉將外袍脫下,換了一襲家常的便服,才坐了下來。
韋凝紫見此,忙使了粉藍去泡茶,自己則坐到了耿佑臣的身旁,望着他的臉色,揣摩他究竟在爲什麼煩惱。如今她已經嫁給了耿佑臣,做了她的夫人,就算心裡不甘,但女子一旦嫁人,以後的榮華富貴便和夫君綁在了一起,所以韋凝紫在初時的不甘後,還是決定接受這個現實,用自己的智慧來協助耿佑臣,耿佑臣能步步高昇,她的地位是水漲船高。
“夫君,你還沒用飯吧,妾身讓下人將飯菜都熱着的,端過來便能吃了。”
“不用了,我沒胃口。”耿佑臣一手撐着額頭,眉間的皺紋和打了結一樣,前晚他聽四皇子的吩咐,讓人潛入撫安伯府去找那樣東西,結果等了一天一晚,東西沒有找到也就罷了,就連派出的人也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一點蹤跡都沒有。
這樣的結果報給四皇子,自然而然得不到什麼好臉色,還讓他捱了一頓冷罵。
他揉了揉眉心,這些人都是四皇子培養的密探,對四皇子絕對的忠心,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他們沒有回來的最大可能就是已經被人抓起來,或者殺了。
前者的話,他也查了,撫安伯沒有一點異樣,再說以撫安伯府如今的能力,不可能抓得到密探的,那麼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被其他人抓了,或者殺了,那這批人,又究竟是誰,誰和他們一樣,都在盯着沈府,他們也覺得那樣東西在沈府嗎?
耿佑臣覺得頭中一團亂,如今四皇子說了,暗查的辦法顯然是不行,要他想辦法,如何查出那樣東西的所藏之地。
他今日一天都在想這個問題,哪裡有心情吃飯。
韋凝紫見他這樣,料定他肯定遇到了什麼難事,想了想,揮手讓粉玉出去,別讓別人靠近,然後柔聲的道:“夫君,你忙碌了一日,腹中想必已經空了,若是一點東西也不吃,對身體也不好,不如妾身去給你熬點粥,如何?”
溫言細語在耳邊徐徐的響起,還有女子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耿佑臣擡起頭,便看到韋凝紫嬌美的容顏,和柔和的笑臉,心中微微一動,這是他新娶的妻子,兩人還在蜜月期,再加上韋凝紫又懂得討好他,在牀上也表現的讓他很滿意,心裡便多了一分溫柔,扯出一抹笑意,“不用了,我沒胃口,暫時還不想吃東西,你剛嫁到府中,還是別勞累了。”
他的眼眸裡含着溫柔,言語也體貼,韋凝紫聽了心中還是舒服的,看氣氛不錯,便試探的說道:“夫君每日在朝中勞累,妾身在家中比起你所做的事業來,不過是小家子氣罷了,但是看夫君每日如此辛苦,妾身雖然只是個閨中女子,懂得也不過是些針線女紅,養鳥看花之類的,心裡想着,能替夫君解憂便好了。”
她說着,便低下頭,露出纖長的脖子,看起來脆弱又小心,耿佑臣心裡不禁起了憐意,心思卻在想另外一件事情,他剛纔怎麼忘了,韋凝紫當初住在沈家那麼久,也許她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打聽沈家的消息出來呢。
“雖說你是個婦人,但是婦人不一定就無知,現在你我是夫妻,有一件事情,爲夫倒是要向你詢問。”
韋凝紫一聽耿佑臣肯將事情說給她聽,眼眸微亮,面上卻還是謙虛,“夫君若是不嫌棄妾身,那可以說給妾身聽聽,若是沒辦法解決,至少也能讓夫君傾訴一番,說不定也能有一番效果。”
她這等低姿態,讓耿佑臣覺得心裡很舒服,便換了個姿勢,將撐着頭的手放下來,在桌上輕拍了兩下,四皇子要找那樣東西事情是絕對的機密,當然不能隨便跟人說。
韋凝紫現在是他的妻子,以後與他也是一體的了,雖然不能全說,但多少可以透露一點,如此這般的想着,耿佑臣斟酌的開口道:“是這樣的,四皇子想拉攏撫安伯府,但是卻沒有辦法下手,你以前在撫安伯府中住了許久,你知道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可以拉攏撫安伯的呢?”
一聽到撫安伯府幾個字,韋凝紫的瞳孔就不由自主的縮了縮,真是冤家路窄,嫁了人之後,夫君問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撫安伯府有關。
不過,她喜歡,任何可以給撫安伯府裡的人添堵的事情,她都格外的喜歡。
聽到耿佑臣說的話,韋凝紫心中也在想,表面上先是問了一個問題,“四皇子乃皇后所出,朝中無人不尊敬他,怎麼撫安伯府還這麼大膽,竟然和四皇子做對嗎?”
耿佑臣一聽她的話,就笑了起來,只覺得她說的話很可愛,手指在她臉頰輕輕的捏了一下,道:“到底是婦人,四皇子雖然是皇后所出,但是陛下的兒子可不止四皇子一個,知道不?”
其實韋凝紫心裡也知道,不過是說出來,讓耿佑臣心裡滿足的罷了,嬌嗔的將耿佑臣的手拉下來,斜覷了一眼他道:“妾身當然不如夫君你懂得多,見識的多了,不過,妾身倒真是有一個想法,就是不知道夫君知道了會不會取笑妾身!”
耿佑臣剛纔本來是不報什麼希望了的,誰知聽韋凝紫又說有想法,就抱着不讓新婚妻子太丟臉,很給面子的點頭,“你說說看,也許能行呢。”
韋凝紫便擡起手對着耿佑臣招了招,耿佑臣眯眼笑了,靠過去將她抱在懷中,再坐下,“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韋凝紫點頭,將頭湊近他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聽完之後,就見耿佑臣兩眼發亮,大呼:“好,這法子簡單,爲夫一時鬱結,竟然沒想到。”
他言語裡的意思便是這個辦法不怎麼的,關鍵是他一時沒想到,韋凝紫聽了,心下冷笑,法子雖然簡單,但是你就是想不到啊,但是面上還是那般的柔和,“夫君所想都是雄偉的策略,妾身乃小小婦人,想的肯定不一樣,哪裡能和夫君所做所想比較呢。”
這話熨貼極了,耿佑臣心裡的愁雲一下子就散去,頓時整個人精神了起來,看着嬌美如花的妻子,雖然是婚前發生了醜事纔不得已娶了的,如今看來,也不比那些個名門閨秀差。
再看她兩頰生紅,脣色紅紅的好似能滴出水來,眼神便漸漸深了。
韋凝紫哪裡察覺不到他的變化,手卻略推了推他,“夫君如今心情好了,妾身讓人端了飯菜上來給你吃……”
“還吃什麼飯菜,現在最想吃的就是你了……”耿佑臣的手便從衣襬下摸了進去,聲音裡帶着粗氣。
不一會,屋中便響起了讓人面紅耳赤的口申口今聲來……
第二天一大早,耿佑臣神清氣爽的上朝,滿心歡喜的要將韋凝紫所說的辦法呈給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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