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予菱吸吸鼻子,很小聲很小聲地說:“婷婷,程孜晨失憶了,不記得我了!”
“你說什麼?”婷婷當下呆若木雞,失憶,搞什麼,拍電視劇呢,“左予菱,我說你傻不傻,程孜晨肯定是在逗你呢,失憶,呵呵,虧他想得出來,你也是,平時那麼聰明的,怎麼這會兒犯傻了!”
“是真的!”左予菱聲淚俱下,哭號,“都是真的,程孜晨不記得我了,他說他不認識我,我沒有騙你!”左予菱比誰都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是程孜晨的惡作劇,可是,這都是真的……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失憶,呵呵呵,韓劇看太多了是不是,婷婷激動地抓住左予菱的手,“你跟我走,我們現在就去程孜晨家,看我不打斷他的腿,敢跟我們開這種玩笑,我們走!”
左予菱掙扎着不願意去,想甩開婷婷的手,擡眼卻看見她泛紅的眼眶,這一刻左予菱明白,婷婷不是不相信,只是和她一樣,不敢相信而已。
左予菱已經很久沒來程孜晨的家,沒想到這一次來竟然是帶着那麼沉重又忐忑的心情。
染馨雪一看到左予菱眼角掛着淚痕,就上前拉住左予菱的手,讓她坐下,“予菱,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當孜晨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我欣喜若狂,可當他睜着一雙好奇地眼睛問我,我是誰的時候,我的心情和你一樣!”
左予菱流淚默然點頭,婷婷走到她們兩個面前蹲下,“阿姨,你的意思是,程孜晨誰都不認識了嗎?”
染馨雪長嘆了口氣,“是的,誰都不認識了!爸爸媽媽、南宮瑾、crystal誰都不認識了,我沒想到的是,連予菱他也不記得了!”?? 重生之進擊的受氣包365
“怎麼會這樣?不是醒了嗎?怎麼會失去記憶了!”婷婷憂心忡忡地看了眼無聲落淚的左予菱,也在心裡嘆氣,程孜晨和左予菱兩個人那種不是親人,又甚是親人,比親人還親的感情一般人不會懂,,她很難想象,左予菱現在的心有多痛。
“醫生說是他腦中的血塊沒有及時清除,影響到了記憶神經,本來我們沒打算回來的,但是醫生說讓他多接觸熟悉的環境和事物,對他恢復記憶很有幫助,所以我們就帶他回來了。”
原來失憶,不只是電視劇裡纔有,現實生活中也有!
“阿姨,我們回來了!”一個穿着運動服長相甜美的女生,扶着程孜晨來到客廳。
左予菱循聲望去,淚眼朦朧地望着女生身旁的男人,在機場的時候,程孜晨坐在輪椅上,左予菱沒發現,今天程孜晨站在她們眼前,她才發現,程孜晨長高了,目測也有一米八五的樣子,瘦瘦高高的,模樣也沒以前那麼秀氣,輪廓清新,五官立體,眉宇之間男子氣概更濃。
“回來啦,花園裡冷不冷?”染馨雪走到程孜晨身旁關心地問。
程孜晨笑着看向她,“不冷!”
“你看,誰來看了你!”染馨雪扶着程孜晨慢慢往沙發這邊走,穿運動服的女生微笑着跟在後面。
婷婷和左予菱面面相覷,因爲她們發現程孜晨,好像行動有些不便。
染馨雪扶程孜晨在單人沙發上坐好,看到左予菱她們臉上的疑問,她微微一笑,主動解『惑』,“孜晨醒來後就像一個嬰兒一樣,什麼都不知道,走路吃飯也不會,不過好在他很意志力很堅強,才能恢復成現在這個樣子!”
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原來程孜晨還吃了那麼多苦,他一定很困擾,爲什麼他人那麼大,卻和正常人不一樣,左予菱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還有染馨雪,在他心中程孜晨就是她手中的寶貝,從小寵到大,不給他受半點委屈,當程孜晨醒來的那一刻,忘記了生他養他的媽媽,對染馨雪來說,一定是巨大的打擊,現如今再看她臉上的笑容,總覺得有那麼些酸澀纏繞在她眼尾的細紋。
“阿姨程孜晨是什麼時候醒的?”
“你從美國回國後一個月的樣子,他就醒了,當時他的情況也很糟糕,我怕你擔心,就讓南宮瑾和crystal瞞着你!”
原來程孜晨在四年前就醒了,那也就是說,程孜晨花了將近四年的時間,才恢復成現在這個樣子。?? 重生之進擊的受氣包365
想着程孜晨像一個初生的小孩一般,重新活了一遍,學吃飯、學穿衣、學走路,那他面對周圍異樣的眼光時,內心會是多麼的煎熬。
要知道程孜晨以前可是自詡天下無敵的自戀狂啊!
左予菱感覺有一個重重的鐵錘,死命地在捶打她的心,痛得說不出話來,眼淚唰唰地流,怎麼都止不住。
婷婷到程孜晨面前,湊近他,明知道答案,還是忍不住問:“程孜晨,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婷婷啊,華斯學校後門冷飲店的老闆娘,你有印象嗎?”
程孜晨疑『惑』地望着她,搖搖頭,“對不起!”
對不起?以前的程孜晨,打死他,他都不會對婷婷說對不起,他是一個調皮搗蛋的混球啊,變得這麼彬彬有禮是要做什麼?
婷婷都經受不住被程孜晨忘記的打擊,更何況是左予菱了,而現在的左予菱望着程孜晨只會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在心底不停地喚着程孜晨的名字。
也許是在機場見過一面,家人告訴了程孜晨,左予菱是誰,今天程孜晨看左予菱的眼神,不再驚恐,很平靜。
可左予菱的心並沒有因此好受半分。
被他忘記原來是如此的痛不欲生。
離開程家,已經夜『色』微涼,好似有人在天空張開了一張巨大的黑『色』大網,將世間萬物收網其中,皎潔的銀白月光,撒在地上,像是撒下了一層淡淡的薄紗,空氣中開始飄起一絲絲冷冷的霧氣,走在路上的兩個人不由地壓低了頭,心情抑鬱到了極點。
“予菱,那個穿運動服的女人是誰啊?”婷婷突然開口。
左予菱腳步一頓,“我也沒見過,可能是程孜晨在加拿大的朋友吧!”
“哦!”婷婷點點頭,剛纔她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程孜晨身上,沒來得及問,“我現在恨不得衝去你家,把劉雅惠拉出來海k一頓,就是因爲那個惡毒的瘋女人,纔會有那場車禍,纔會害得程孜晨失憶!”
劉雅惠!
左予菱細長卷翹的睫『毛』,猛地一顫,漂亮的星眸瞳孔反『射』出吃人的狠光,“揍她一頓,太便宜她了,我們不好過,劉雅惠得陪着我們!”
左予菱清冷的嘴角輕輕勾起一抹邪惡的弧度,白皙的皮膚,在月光籠罩下,有點透亮得嚇人,婷婷有些戰兢,“予菱打算做什麼?”
左予菱神秘地一笑,“哼,週末和我一起回家,我們去看看劉雅惠抓心撓肺的表情。”
“好!”只要能出她們心中的這口惡氣,不管左予菱要做什麼,她都舉雙手雙腳贊成,把程孜晨害成這樣,把劉雅惠怎麼遭都是活該,“予菱,你說程孜晨能想起我們嗎?你說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
左予菱搖頭,“我們能做什麼呢?記憶這種東西,吃『藥』是吃不好的!”這種事情真的是得祈禱奇蹟,看天意,可她真要坐以待斃,什麼都不做嗎?
和婷婷分手後,左予菱回到小家,上網狂查恢復記憶的方法,甚至還在網上發帖,尋求幫助,機智的網友們,立馬提供了各種天馬行空的辦法,什麼電擊、打暈、驚嚇等等,要多不靠譜就有多不靠譜。
左予菱頭痛地扶額,她心中的鬱結,倒成了網友們調侃的談資了,也是,失去記憶就像重生一樣,如果不是眼見爲實,親生經歷,她也會覺得是在開玩笑。
洗了澡倒在牀上,想起程孜晨,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到底該怎麼做呢?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放學剛吃完午飯,左予菱就接到張丹萌打來的電話,電話裡,她說話斷斷續續,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喂,予菱,你現在能不能代我去一趟維也納酒店三號會議廳?”
去那裡做什麼?
“丹萌姐,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予菱,我昨天不知道吃錯了什麼東西,現在肚子很痛,人在醫院打點滴,今天我們和lk集團的負責人約好了兩點開會,我肯定是來不及了,你去一趟吧!”
“啊?”左安浩想利用lk集團來挽回之前賄|賂風波集團受損的形象,對這次八字還沒一撇的合作很看重,她去合適嗎?萬一出了紕漏,該不會都怪罪到她頭上吧。
“予菱,你去吧,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盯着劉駿宵就好了!”
盯着劉駿宵,“哦,你確定我什麼都不用做?”
“嗯,今天還有其他幾個公司的人,一起開會,出不了什麼大問題的!”
“那好吧!”正好她對lk集團也有那麼一丟丟的小興趣。
和張丹萌通完話,左予菱看了眼手錶,現在已經一點半了,x大遠在郊區大學城,維也納酒店在市區中心啊,半個小時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