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錦好坐上回程的馬車時,天空已經被渲染的一片金黃,姚麗娟拉着錦好的手,一直送出二門,邱如意眼眶紅紅,一邊不捨得走,一邊是不捨得讓人走,讓金翰林略微寬慰的是,好在朱丹青此時睡了,否則只怕要抱着錦好的腿,不讓她走了。

好不容易,雙方鬆手,金翰林瞧着錦好眼眶子紅紅,細長的睫毛上滾着幾滴晶瑩的淚珠兒,知道她心裡難過,心軟的滴水,擁她再懷,哄道:“莫要難受,過些日子,咱們找個由頭回來住些日子就是了,我總不會讓你難過的。”

寬敞的馬車裡,放着冰,鋪着薄薄的毯子,錦好將腦袋歪歪的靠在金翰林的懷裡,金翰林自個兒卻是一手擁這她,一手拿着把扇子輕輕的搖着,爲她驅趕夏日的悶熱,馬車微微的晃動,金翰林卻牢牢的將她抱住,給予她最溫暖,最舒適的懷抱,依靠。

此刻聽他這話,錦好頓時從感傷中回過神來,眼睛直勾勾的凝視着他,嘴巴微張,輕輕的叫了聲:“表哥……”

這稱呼,她已經多日未曾用過,此刻不知怎麼的就這麼順其自然的叫了出來。

金翰林不禁極其愉悅地挑了一下嘴角,攬着她腰肢的手,又加了一份力道,讓她往自個兒的懷裡又靠了靠,卻是什麼話都不曾說。

接下來,二人就這麼緊緊的相擁着,在靜寂中,彼此的心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車廂中洋溢着一股甜蜜的氣息。

這幾日忙下來,就是鐵打的人都受不了,再加上新婚情熱,金翰林血氣方剛,難免在牀第之間有所放縱,今日回門,又被灌了不少酒水,這般溫馨的光景,讓他生了幾分睡意,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來時,迷糊之間,就瞧見刻在自個兒心上的容顏,還有她掌中原本握着自個兒手裡的扇子。

能睜開眼睛就能瞧見她,真好!

他展顏而笑,忽然覺得人生到這一刻,他已然滿足了。

錦好睡的迷糊之間,忽然覺得額頭一陣潮溼,掀開了眼皮子,卻是金翰林正聞着她的額頭,帶着說不出的柔情蜜意,見她醒來,含笑道:“吵醒你了?”

錦好搖頭,放下手中的扇子,直起身子,嘴角翹起:“哪裡是你吵醒我,是我自個兒醒來的。”

眼前的笑靨如花,明明是他吵醒了她,可她這麼點事情都不想他放在心上。

她和自個兒一樣,捨不得對方半點不好。

想着這些,他的手就爬了過去,緊緊的攥住了那一隻,此生註定要和他攜手一生的柔荑。

這樣柔若無骨細膩滑嫩的手,卻能給他最堅定的勇氣。

馬車入了威遠侯府,下了馬車,和金翰林回了房,就見羅秀姑姑早就候在哪裡,見到二人回來,笑吟吟的迎了上來,說是長公主請錦好過去一趟,錦好於是連衣裳都沒換下,就跟着羅秀姑姑去了。

長公主向來是乾脆的人,等到錦好行禮問安後,就讓人將手中的賬冊送到錦好的面前,說道:“好兒,你既然已經入門,翰林又承了爵位,今後這威遠侯府的內務人事邊全數由你操持,一應銀錢支出亦是全部交由你手。”

對於長公主徑直將府中的人事和賬目大權全都交給了自己,錦好實在是意外之極,這跟她預想的實在有些左了——婆媳之間,不都是爲了這掌家的大權,爭得你死我活,怎麼到了長公主這裡,這掌家的大權就成了燙手的山芋,恨不得立刻甩出去纔好。

雖然,她從未想過和長公主相爭,可是這來的也太突然了些吧。

雖然錦好心中覺得很意外,但仍然躬身應了下來。

長公主見她爽快的應下,心中對她的應對又滿意的幾分,拉着她在自個兒的手邊坐下,問了些回門的事宜,婆媳二人說說笑笑,氣氛和煦極了。

羅秀姑姑瞧着,不由得打趣道:“公主和少夫人一起,瞧着倒不像是婆媳,倒像是嫡親的母女。”

說得長公主心頭大慰,不由得誇口道:“你這話說到我心裡去了,瞧着好兒,倒不像是瞧自個兒的媳婦,反而像是瞧自個兒的嫡親女兒一般。”

錦好也湊趣說道:“可不是,瞧着母親,我也覺得自個兒是您的嫡親女兒,否則這世間哪有這樣疼媳婦的婆母。”

等到錦好離開長公主的院子,已經是華燈初上,回到自個兒的院子,就見牆角掛着的羊角宮燈,在昏暗中搖曳,拖得那道長長的影子,也跟着搖曳起來。

“你怎麼守在這裡?這天氣悶熱的,若是中了暑,可如何是好?”

金翰林瞧着她關懷備至的語氣,還有那嬌嗔的樣子,知曉她是真的關心自己,不禁露出好不掩飾的愉悅笑容。

шшш◆ttκд n◆¢O 儘管三朝回門之後,他不可能時時刻刻的守在她身邊,但是他對自個兒的妻子是有百倍的信心,雖說府裡有些鬼魅之人,可是以着他的手段,心計,自然能護她周全。

“傻兮兮的,你看什麼呢?”

錦好覺得有些難以想象,這人都已經將自個兒娶回來了,爲什麼在大庭廣衆之下,卻還能瞧她瞧呆了。

就算她是美貌如花,可是他們都已經是夫妻了,再親密的事情也都做過了,不敢說日久生厭,可是也不該再這模樣了吧。

瞧瞧這男人此刻看她的眼神,目不轉睛也就罷了,那讚歎的眼神,就彷彿在欣賞什麼絕世瑰寶一般,讓她心裡又是歡喜,卻又有些隱隱約約被爲人窺視的羞惱。

他現在這傻樣,已經引得一旁的下人低頭了,雖說沒人敢笑出來,誰知道背後怎麼編排他們呢。

然而,她這嬌嗔,本是要讓金翰林收斂一些,誰知道,他居然還面色不動,含笑着迎了上來,也不管身邊有沒有人伺候,上前就拉着她的手,緊緊的握住,隨即邊拉着她往屋裡去:“你也知道外面熱,還不趕緊會房。”

他的笑容如同清風朗月般讓人無法抗拒,她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腳步,也沒有注意到身後伺候的丫頭,已經都紅着臉,低着頭,停在了原地,沒有人跟上來。

直到走了近十步,她才突然驚覺過來,這個壞人,又勾得她沒有神志。

有些惱羞成怒,輕聲的叫了聲:“金翰林……”見那些下人沒有跟上來伺候的打算,想來是害羞了,忍不住又出言提醒金翰林:“你能不能注意點,下人們都在,你別這麼明目張膽的,好不好?”

“我怎麼明目張膽了?哪個規定,當丈夫的不能在人前和自個兒的妻子親熱,我不過是拉了自個兒妻子的手,難道還犯了法不成?”他側頭看着錦好,見錦好的小臉蛋不知不覺紅的跟櫻桃一般。

他是知道錦好的性子,看起來沉穩,實際上最是臉嫩不過,怕她惱了,故而開口打趣道:“好好,你怕什麼,這滿京城的人,說不知道你是我眼珠子,心尖上的人,我和你親熱些,他們不會覺得奇怪,若是我和你不親熱,他們纔會覺得奇怪呢。你怕什麼他們會亂嚼舌頭,只怕瞧着我們這般恩愛,他們纔會覺得正常。”

“呸……哪個跟你恩愛了?”

“是我想跟你恩愛……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錦好的錯覺,總覺得這恩愛二字,金翰林說得纏綿悱惻,語帶深意。

臉色倒是越發的紅了,金翰林瞧着她那粉紅的臉蛋,目光越發的炙熱起來:秀色可餐啊!

不過想到自個兒丈母孃今兒個那不善的眼光,只得嚥了咽口水,將心裡的念頭壓了下去。

“母親將府裡的賬冊交給了我。”等了片刻,沒等到金翰林開口,卻等到他如火如荼的眼神,只得自個兒開口打破寂靜。

“嗯。”金翰林僅僅是應了一聲,目光中的熱度倒是半分未減:剛剛瞧着雲燕手中的賬冊時,他就已經猜到長公主叫錦好去所爲了何事。

再說了,長公主這些年雖然避居,可是心裡卻還未曾放下,對那賤人深惡痛絕,此時有這樣的機會打擊那賤人,自然不會放過。

只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只怕日後要偏勞錦好,這麼一想,金翰林心裡就捨不得了錦好日後時時要對着那些瑣事了。

“你若是不喜歡這些瑣事,就讓母親自個兒處理,反正她閒着也是閒着,不如找個事情分分心。”

有這樣做兒子的嗎?

居然鼓勵媳婦這般孝順婆婆?

錦好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耳邊聽得他低低的聲音,聽着聽着,這心裡就漲滿了起來,不由得反握住金翰林的手,隨即用低沉,卻斬金截鐵的聲音,對着他說道:“這本是我的份內之事,女子嫁人爲妻,主持中觀,打理家事,我之前學的也是這些,你休要擔心。咱們府裡的情況雖說和別人家不太一樣,可是我又不是那溫室裡的嬌花,禁不起事情,咱們自小認識,我之前過的什麼日子,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嗎?沒道理,之前那樣的日子,我都能過好,難不成現在這日子,還能過不周全?”

“你啊!”金翰林滿心的疼惜,頓時化爲無奈。

眼看着要進門了,院子裡的下人,都迎了出來,帶着滿臉的殷勤恭敬的行禮,金翰林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等到夫妻二人進了門,揮退了衆人,才忽然開口說道:“成了親,就是不一樣了,這下人們的臉色都好看了。”

錦好的心一下子酸澀了起來:他來威遠侯府這些年,一定過的很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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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什麼,是你自個兒心情好,所以瞧別人纔是好的。”

金翰林聞言,低低的笑了起來:“你也知道我心情好……”

他終於忍不住,對她出手了,伸手將她擁在懷裡,吻上他早就垂涎的脣。

“唔……”錦好掙扎:“別,還未用膳……”

她的聲音剛剛出口,就被金翰林堵了回去,經過這兩夜的纏綿,這身子倒也不那麼僵硬,經他這麼一番狂風暴雨的吻,她幾乎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試出來,就被他用極其強勢的態度壓在了牀上,耳畔更是想起他低沉沙啞的聲音:“明日我就要當值,怕是不能回府過夜,今日咱們早點入睡……嗯……晚膳等一下再用,也未嘗不可……”

錦好斷斷續續聽完他的話,耳邊就傳來那精緻拔不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那身上做工精良的衣裳,在他的努力下,沒幾下就散落在地。

儘管錦好分外的想提醒他,如今該節制了,否則下次再見丈母孃就不是被瞪這麼簡單了,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根本說不出口。

當身子融入一體的時候,生出了一股戰慄的顫抖,尖尖的下巴,顫抖中挨着他的胸膛,光滑的肌膚,如上等的美玉般,在夏日裡透着幽幽的涼氣。

身下的小妻子,像是老天雕琢出最精緻的作品。

夏日的夜晚是愉悅而寧靜的,小鳥安靜的棲息在樹梢上,透着那薄薄的窗紗好奇的打量着那屋裡旖旎的景緻。

昏暗的內室,錦好已經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昏昏沉沉之中,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翌日,她醒來時,身邊早已透涼一片,瞧着窗外透亮一片,心中一驚,忙喚了丫頭進來伺候。

“怎麼不早點叫醒我?”今兒個是她接掌家務的第一天,瞧着時辰,該是遲了。

“是侯爺吩咐的,不讓奴婢等人進來吵醒夫人。”雪蘭臉色紅紅,想到侯爺說這話時的神情,還有錦好現在的慵懶模樣,心頭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