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醒來無味

重生之盡風流

蘇太太等人不解地看看鄒衍之看看姚清弘,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麼。蘇青嬋怔怔地看向鄒衍之,難道鄒衍之真的一年前西山見了自己之後,便存了心思?

大哥此番陷身命案,是他故意爲之?

寒意在心頭漫起,蘇青嬋用力一掙,要從掙扎開鄒衍之的手,從他的束縛中掙脫。

鄒衍之卻不容她掙開,當着一屋人的面,不只不鬆手,還把蘇青嬋摟住,抱按到自己膝上,死死卡着,掃了衆人一眼,淡然地道:“吃啊。”拿起箸子夾菜喂蘇青嬋。

“妹夫,我們一屋子人,你們這樣會不會太肉麻了?”蘇紹倫嬉笑一聲,拉姚清弘入席。

除了蘇紹倫,其他人都感到不對勁了,蘇沐風見姚清弘眼冒火光死盯着鄒衍之,忙站起來拉住他另一隻手臂,笑道:“清弘,坐下一起吃。”

人都已經嫁了,此時再鬧什麼,只會讓蘇青嬋在靖王府不好過,蘇沐風說話的同時,還朝姚清弘急急打眼色。

姚清弘卻不作如此想,他心裡沒有蘇青嬋是鄒衍之妻子的思想,見鄒衍之衆人面前這般輕薄蘇青嬋,怒火更熾,用力一掙,將雙臂從蘇家兄弟手中掙脫出來,大步走到鄒衍之面前,寒聲道:“放開我表姐。”

“我若不放呢?”鄒衍之曬笑,抱得更緊,淡定地餵了一口菜進蘇青嬋嘴裡,方瞟向姚清弘,道:“雖是你表姐,卻是我的王妃,表弟,姚公子,國舅爺,你不會忘了吧?”

“清弘,坐下吃飯了。”蘇青嬋不欲多事,低聲叫道。

姚清弘悲憤莫名,狠瞪着鄒衍之,罵道:“你一個太監都不如的男人,有什麼資格娶妻?仗勢欺人,無恥之尤。”

“清弘。”蘇太太臉白了。蘇紹倫卻少了一根筋,他本來就對鄒衍之利用自己錯手傷人一事逼娶妹妹憤怒,姚清弘的不平之語甚合他心意,不止不喝止,還大聲附和:“清弘,你對青嬋還這麼熱心,好樣的。”

“大哥,清弘,我剛得了一樣寶物,你們過來了正好,走,去幫我鑑定一下。”蘇沐風見鄒衍之眉頭緊擰,急了,站了起來一手一個,要把姚清弘和蘇紹倫拉走。

姚清弘不走,蘇沐風怕不把人拉走,事情更難收拾,遂壓低聲音道:“別讓青嬋爲難。”

這話起了作用,姚清弘哼了一聲,不再開口,隨着蘇沐風往門外走,鄒衍之卻不放過他,想着自己的小嬋忘了自己愛上這個人,他心中那口悶氣便難消除,姚清弘與蘇沐風走到廳門口了,鄒衍之長笑了一聲,拉着蘇青嬋站了起來,大聲道:“表弟,本王是不是太監不如的男人,你可以詢問你表姐一聲。”

人這麼多他說這樣的話,蘇青嬋臊得想挖地洞把自己埋了,那頭蘇紹倫卻眼瞪成銅鈴,大叫道:“你不是無能?”

“小嬋,告訴你大哥和你表弟,我是不是無能?”鄒衍之微微一笑,聲音溫柔,可誰都聽出其中的狠厲。

衆人雖聽出鄒衍之的怒意,卻更多的是驚奇,鄒衍之是無能,深閨中的婦人都聽說了,男人在外行走,更加清楚,不說蘇紹倫,便是蘇沐風,也停了腳步。

姚清弘轉身看向蘇青嬋,蘇青嬋被鄒衍之逼着,說話不是不說話不是,氣得臉孔通紅,水珠在眼眶裡滾動。

鄒衍之氣便氣得緊,見了蘇青嬋的淚水,瞬間就心軟了,想就此作罷,卻又想讓姚清弘死了對蘇青嬋的心,心裡千百個念頭轉動,最終不願蘇青嬋太難爲,不再相逼,淡笑了一聲,道:“過得些時,靖王府就要添丁了,到時還請兩位哥哥和表弟過來作客。”

蘇紹倫眼瞪得更大,手指指着鄒衍之問道:“你真不是無能?青嬋有你的孩子了?”

即便不是無能,也不可能剛成親三天就有孩子,蘇太太心虛着,登時被蘇紹倫氣得手腳發抖,蘇青嬋也是又驚恐又惱怒,再也忍不住淚珠傾泄而下,胸悶氣促,站都站不住了。

“小嬋,不舒服?”鄒衍之不去噁心姚清弘了,抱了蘇青嬋坐回椅子上,輕輕地給她撫胸順氣。

蘇青嬋恐懼的心慢慢安定,怕自己無心無肺沒有半點心計的大哥再說出什麼混帳話,也怕姚清弘又打什麼抱不平,這幾日相處下來,知道鄒衍之最吃她撒嬌那一套,靈機一動,顧不得在場觀衆多多,把臉靠進鄒衍之胸膛,雙手環住他的窄腰,細聲叫道:“衍之哥哥,小嬋不舒服,咱們回去吧。”

“好,好,咱們回去。”鄒衍之有些後悔,不該跟姚清弘脣齒相諷,惹得小嬋不舒服,也不把人放下,就那樣抱孩子一般抱着,起身朝蘇太太道:“娘,小婿回去了。”

飯還沒吃,回禮也沒準備,蘇太太張了張嘴,卻不敢留人,點頭應好,也不敢讓蘇紹倫送客了,對蘇沐風道:“沐風,送王爺和你妹妹。”

鄒衍之抱着蘇青嬋大步離去,蘇紹倫和姚清弘瞠目看着,半晌後,蘇紹倫自言自語般道:“這個太監王爺真不是太監?”

太監王爺是坊間對鄒衍之的稱呼,姚清弘若有所思不說話,蘇太太氣得敲了兒子一個棒粟,罵道:“那是你妹夫,還是堂堂王爺,什麼太監王爺,這樣的混帳話能說嗎?”

“他不是太監,怎麼要逼娶咱家青嬋?”蘇紹倫頂撞道。

蘇太太有些哭笑不得,也不跟兒子爭,招呼姚清弘:“清弘,來,坐下一起吃。”

“舅媽,你們吃,我走了。”姚清弘拱手道別。

他常來常往的,蘇太太也不在意,且先前因想他做女婿,待他格外親厚,此時女兒已做了王妃,要跟姚清弘撇清關係,便沒往日的熱絡了。

姚清弘出了蘇府,心頭有些鬱悶,自己也理不清什麼感覺,剛從別院回來,聽得蘇青嬋嫁了太監王爺,當時就急了,忙忙趕來蘇家。

剛纔鄒衍之張狂的語氣表明他分明不是太監,而且似是從一年前西山見了他表姐,就存了心思,雖說是使了奸計逼娶他表姐,卻從另一方面說明,鄒衍之是在意蘇青嬋的,不是應該替蘇青嬋高興嗎?爲何一顆心,卻比來時更加糾結不歡?

蘇青嬋要出嫁,蘇家自然是送了喜貼給姚府的,其時姚太太與姚清弘去了西山別院小住休閒,姚老太太將消息壓下,連通知都不通知姚太太,姚太太今日回來木已成舟,當下心願落空,半是發惱半是受打擊,臥牀不起了。

姚清弘從蘇府回家,不欲去聽母親唸叨奶奶壞話,姚老太太這時估摸着在歇午覺,他也沒去請安,雙腳隨意行着,便來到喻紫萱的住處。

喻紫萱住的玉暖閣,是姚府最精緻的居處,早先姚家姑奶奶的閨樓。

園子裡花兒迎風吐香,爭奇鬥豔,碧波盪漾的玉瀾池中間是一座假山,假山上牽藤繞蔓,奇花異草點綴,綠玉般的柔韌藤蔓隨風輕輕擺動,幽美雅緻讓人看着就心曠神怡。

姚清弘看着迷人的景緻,心頭煩亂方始稍爲抒解。

走過鵝卵石小路,穿過回欄,華美精緻的樓閣在望,門口喻紫萱的丫環秋心正往回欄張望,見了姚清弘眼前一亮。

“少爺,你總算來了。”秋心雙手合十,唸了聲阿彌陀佛。

“怎麼啦?”

“姑娘中午沒吃飯。”秋心小聲道。

姚青弘急了,問道:“飯菜可還熱着?”

“熱着呢。”

“快去端來。”

“好咧。”秋心輕快地走了,少爺回來了,喻紫萱肯定會吃了。

“怎麼不吃飯?”喻紫萱歪在軟榻上發呆,姚清弘走過去,半坐到榻上,摩挲着喻紫萱的頭髮柔聲問道。

“你擔心青嬋姐姐,我難道就不擔心?”喻紫萱懶懶地反問道,在姚清弘發呆時,撲哧一笑,道:“也只有咱們這兩個傻子才擔心青嬋姐姐,人家可是嫁進王府當王妃的,尋常女子求都求不到的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