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向山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妥，但是他與星空互聯那邊同樣是仇深如海，所以就順着曹際智的語氣說下去：“星空互聯的郵箱系統太貴了，我打聽過了，現在訂購的話要兩百五十萬，而且服務器這些硬件還不計算在內！”
兩百五十萬只是星空互聯郵箱系統的公開報價，雖然現在因爲據說微軟要以天價收購hotmail的緣故，價格漲了一大截，但是真有誠心要買絕對能壓到兩百萬以內而且還贈送至少兩臺服務器和一組國際域名，但問題是現在新天恆是真心不願意給星空電腦與望山電腦送錢。
如果半年以前，新天恆不會把區區兩三百萬元放在眼裡，可是今天新天恆的增長勢頭雖然算還不錯，卻陷入只賺銷量不賺錢的困境，望山電腦可是一口氣從新天恆這邊搶走了三四萬臺的訂單，爲了應付望山電腦的攻勢，新天恆現在在幾個主要市場已經拼得刺刀見紅。
但真正問題在於新天恆走的是傳統家電全面媒體攻勢的路線，廣告成本是望山電腦的好幾倍，反應在市場上就是同樣的價格配置比望山電腦低了一截，結果就是望山電腦直接採取同樣市場價高配打低配的策略。
這種策略打得新天恆這邊苦不堪言，很多市場都出現只能保本或是微利的局面，加上江東市場的鉅額虧損，以至於現在兩三百萬元對於新天恆來說也要慎重考慮。
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是星空互聯郵箱系統配套的郵箱服務器都是直接指定望山品牌，上半年望山電腦還不知道怎麼打入電信市場，但是這半年望山電腦光是郵件服務器就賣了幾十臺，普通服務器、工作站、微機在電信市場一口氣賣了幾千臺。
服務器部門更是嚷出明年出貨五百臺郵箱服務器的計劃，只是業內同行都覺得望山電腦太保守，以現在的發展形勢，明年不賣出一千臺郵箱服務器就是望山電腦的服務器部門故意資敵。
新天恆如果選擇豬場方案就有可能跟進望山電腦原本獨佔的郵箱服務器市場，這塊市場如果拿下來至少有幾千萬元甚至上億元的規模，更不要能推動整個電信市場帶來數以億計的效應，而採用星空互聯方案只能給望山電腦送錢，因此不管是周經凡還是孫向山都不能採用星空互聯的郵箱系統，而是走“半自主研發”的道路。
因此孫向山又列舉了一堆理由：“實際豬場與chinabyte的方案也很成熟，我打聽過過了，他們說是自主研發，實際是使用了qmail的方案，這是國外最成熟最成功的郵箱服務器方案，實際我們也可以改，但是時間來不及了！”
對於現在的互聯網來說，時間就是生命，周經凡也覺得時間已經拖不起了，三四個月之前誰能想得到如日中天的chinabyte現在連星州電信下面的江東信息港都鬥不過。
自主研發看起來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至少要花上三五個月的時間調試運行才能進行內部測試，正式上線估計又要拖上幾個月的時間，那個時候188、198之類的免費郵箱已經完成了跑馬圈地，根本不會給新天恆留下任何機會。
因此周經凡當即拍板：“那就用丁三石的豬場系統，要儘快上線，不要擔心他們跑在我們前面，我們提供的空間就要8m起步，這樣的容量我們可以做到國內第一的免費郵箱！”
“新天恆也要做免費郵箱？”
徐望山第一時間就得到了這個消息，在得到消息之後他第一時間就通知了易弱水：“小易經理，你覺得新天恆使用豬場的郵箱系統，對我們下一步的業務發展有沒有影響？”
雖然星空互聯已經是一家獨立公司，而且在接受了ssa公司的風險投資之後，望山電腦已經變成了真正意義的小股東，但是望山電腦與星空互聯之間的戰略合作關係反而變得更加親密起來，現在徐望山最擔心的問題不是豬場郵箱系統帶來的直接衝擊，而是擔心新天恆採用豬場與chinabyte方案之後會推出自已品牌的郵箱服務器。
對於現在的望山電腦來說，郵箱服務器可以說是利潤頗高形象也極好的高端部門，不管是哪家的免費郵箱，只要採用星空互聯的超級郵箱系統就必須同時採購望山電腦的郵箱服務器，這段時間徐望山都被服務器部門華麗的數據嚇了一跳，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在大家繼續瘋狂採購星空互聯的郵箱系統，服務器部門明年至少能實現百分之五百的增長。
因此新天恆與豬場合作的消息讓他變得非常緊張起來，而易弱水給出了非常肯定的回覆：“能有什麼影響，大家做郵箱做得太輕鬆了，以爲郵箱系統都是大白菜，甚至敢拿豬場的方案來壓價！現在既然有人主動跳上來踩地雷，對我們是件好事，新天恆這次吃的虧越大，我們的郵箱系統就賣得越穩。”
徐望山倒是明白過來：“這就是你所說的超級郵箱系統！”
雖然豬場一再聲稱他們開發的郵箱系統屬於自主研發，但實際只是qmail的一個魔改版本而已，qmail是個非常好的郵箱系統，而且在國外有着很多成功的應用經驗，但是由於先天性的設計問題佔用的資源比星空互聯這麼多了幾乎三倍，只是過去沒有對比，大家覺得豬場與星空互聯的郵箱系統應當差不多，所以總拿豬場方案跟星空互聯壓價。
因此易弱水非常自信地說道：“我們一臺服務器能夠解決的問題，新天恆至少要用三臺甚至四臺服務器來解決，我覺得不如讓他們多加幾十臺服務器再說，大家心底有了對比以後，就知道誰纔是真正的超級郵箱系統了。”
徐望山覺得易弱水的說法有點誇張了：“至於這麼誇張嗎？我覺得以中國現在的互聯網用戶數量，差距應當不會這麼大。”
1997年的互聯網用戶可以說是暴發性增長，雖然不象1996年增長了整整十倍，從一萬用戶增長到十萬用戶，但是1997年初全國只有10萬互聯網用戶，而cnnic剛剛發佈第一次中國互聯網發展報告，根據這份報告，截止到1997年10月31日，中國上網用戶已經達到了62萬，十個月時間增長六倍，現在又過去一個多月，中國上網用戶即使沒突破70萬也離70萬隻有咫尺之遙。
易弱水就舉出這個例子：“現在比1997年初增長了整整六倍，雖然明年的增長速度不象今年這麼誇張，但是我估計兩三倍沒問題，哪怕豬場方案現在沒問題，明年就會有大問題！”
徐望山就有底了：“小易你的意思是拿新天恆作爲反面典型？這個主意不錯，到時候我們也可以讓客戶比較一下我們兩家的郵箱服務器方案誰性能更強。”
易弱水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先不做任何反擊，等幾個月之後大家就知道豬場的系統可靠性如何，而且豬場現在就跟我們談合作，不讓他們對自家的郵箱系統徹底絕望，合作根本沒法談!”
徐望山聽到這個消息吃了一驚：“你們在跟豬場談合作嗎？你們不是老對手嗎？”
易弱水非常肯定地說道：“飛華現在不是要上免費郵箱嗎？豬場可是張局的自留地，丁三石更是張局一手扶植起來的，張局是很想把這筆業務交給豬場，但是你也知道chinabyte是豬場的戰略合作伙伴，跟着豬場一起在全國推豬場方案，但是連chinabyte他們自己都怕出問題不敢用豬場方案!張局自然也要穩妥起見，所以更希望用我們星空互聯的成熟方案!”
徐望山知道這件事，雖然chinabyte把豬場的郵箱系統吹成了一朵花，甚至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進行推銷，但是宮玉國與chinabyte的管理層都不敢用豬場的免費郵箱方案，而是更傾向於與星空互聯合作，在這種情況五羊電信數據分局同樣不敢冒險，但是張局又希望把這筆業務交給丁三石來負責。
易弱水繼續說道：“我知道這件事以後主動跟飛華那邊打招呼了，說我們星空互聯在郵箱業務這邊還缺少一個華南總代理，希望他們推薦一個，張局長立即就把豬場推薦過來！”
丁三磊與張局以及五羊電信之間的關係，就象易弱水與江月容以及星州電信，如果沒有張局以及五羊電信數據分局的支持就根本沒有後來的豬場，因此廣州電信那邊一聽就明白了還第一時間就作了豬場與丁三石的工作，希望他們能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
徐望山聽到這就樂了：“那豬場那邊怎麼說？”
易弱水回覆道：“現在還在談，豬場覺得他們有個qmail的換殼方案有恃無恐，所以有很多細節談不攏，他們是希望當星空互聯的全國總代理，但我們只肯把華南區交給他們代理，不過他們動作太慢，他們在談判的時候不小心說漏嘴了，新天恆的郵箱要拖到春節以後才能正式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