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重生之機甲時代

安寧有些驚慌地發現,事情的發展,總是跟他希望的不一樣。比如說現在吧,這個精神力治療根本不像保羅說的那樣十好幾個人一批一批流水似的去治療,等他進了治療室才發現,屋裡只有三五個軍人,治療師倒有兩位,幸虧還沒有小林平在內。

“大家請坐。”年紀較大的治療師微笑着示意軍人們在隨意擺放的幾把躺椅上坐下,“這次莫里特要塞戰役曠日持久,在座的幾位都是堅持作戰十分辛苦,長期受到蟲族干擾波的侵襲,這次由我們來給各位做個緩解治療,大家不用緊張,放鬆一些就行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何塞 沃羅,大家叫我何塞就行。這位是安德烈,是我的輔助治療師。”

安寧一聽見這個何塞姓沃羅,心裡就不禁咯噔一下。他看這幾位軍人的制服基本都是尉官,只有他一個是士官,而且何塞說是因爲他們長期堅持作戰需要治療,可他卻不是。要說安寧現在真不算沒名氣的,人人都知道蟲族的秘密巢穴只活了兩個人,一個是索克斯家族的年輕少校,還有一個是個剛入伍的新兵。當然安寧不可能像弗雷一樣去接受採訪到處露臉,可是說起這個跟弗雷中校一起倖存的新兵可沒人不知道。換了別人可能只知道有這麼個人,但是安寧相信既然是來給他治療的,以這些治療師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眼前這些人裡有個剛從蟲族秘密巢穴裡被救出來的。事實上,弗雷就是因爲這樣才被安排精神治療的,爲什麼這個何塞 沃羅卻一個字也沒提呢?

如果換了從前,安寧可能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件事,但是他現在已經在懷疑治療師派系,就忍不住越想越多,暗自警惕。何塞並沒有多耽誤時間,介紹完了自己就請軍人們在躺椅上儘量找一個舒服的姿勢,放鬆身心。安寧也跟着向後靠躺,但心裡卻一直緊揪着。片刻之後,房間裡響起柔和舒緩的音樂,隨着音樂,安寧感覺到一股細微的精神力輕輕觸碰自己,開始試着往自己的意識裡深入。

來了!安寧後背微微冒汗,佯裝不知地保持着自己的精神力均勻分佈,內裡卻謹慎地將大部分精神波動隱藏了起來。當他感覺到對方的精神力滲透進自己的精神力外圍時,他開始在腦海裡反覆地回想蟲族巢穴裡的情景:滿地的屍體,到處是被撕裂的絲繭,裡面露出一具具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屍體……

那股細微的精神力試探了許久,似乎是覺得沒有什麼異常,開始逐漸地加強了滲透。安寧發覺這些滲透進來的精神力首先要做的也是與自己的精神波動同步,那是不是說,自己確實是在無意中暗合了治療師使用精神力的方法呢?

安寧一邊思索,一邊用小部分精神波動與外來者周旋。要感謝他這些日子的練習,能夠一心二用甚至是一心多用。他一邊跟這股精神力周旋,一邊也分出一點精神力去探查周圍的人。果然那些軍人的精神波動都變得平緩均勻,有人甚至已經進入了熟睡之中。

安寧也閉着眼睛裝睡。那一股已經與他同步的精神力在滲透進來之後開始慢慢地振動,似乎影響安寧的波動頻率。漸漸的,安寧的那一小部分精神波動竟然被帶着改變了頻率。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那一部分意識都不是自己的了,竟然有被抽離的感覺。如果他不是一開始就將自己大部分意識分割開來隱藏了起來,那現在被慢慢抽離的就是他的全部意識,他將被人完全控制,沒有任何秘密能藏得住。

怎麼辦?是假裝不知還是開始抵抗?安寧遲疑的幾秒鐘內有更多的意識力包圍過來,開始更用力地抽離他的意識。安寧悄悄把眼睛睜開一線,只見兩個治療師都坐在椅子上表情嚴肅,看不出來到底是誰在他這裡作怪。

僵持片刻,安寧感覺到滲透進來的精神力似乎不耐煩了,突然放棄了溫和的抽離,竟然全力進攻,似乎想把他的意識全部包圍起來一次性俘獲。這進攻來得太突然,只用半秒鐘就直接穿透了安寧布在最外圍的意識波動,被割裂開來的思維令人有窒息般的感覺,安寧下意識地猛然收縮防線,想把衝進來的意識力截斷。外來的進攻者感覺到了反抗,衝得更猛,那源源不斷的精神波動竟然像蟲族的干擾波一樣,如同千百把尖刀在往裡插。

安寧猛然抱住了頭,痛苦和恐懼令他毫無保留地展開反抗,被隱藏起來的精神波動全部釋放出來,像一張鐵網反而包圍住了進攻的精神波動,網眼收縮,將連綿的波動硬生生絞成碎片。這是他在與雌蟲的生死對決中學到的。把精神力凝聚在一個點上,猛然放大的振動能夠在一瞬間打亂對方的波動頻率,等於把對方的意識攪了個天翻地覆!

“啊!”一聲淒厲的叫聲驚得已經被催眠的軍人們全部跳了起來,何塞 沃羅雙手抱頭,整個人都蜷縮在椅子上,抽成了一團。安德烈已經慌了,一個人竟然按不住他。治療室的報警鈴聲大作,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衝進房間:“出什麼事了?”

安德烈擡手指着安寧:“他的精神波動有問題,先把他控制住!”

安寧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我?我怎麼了?”

一同治療的幾個軍官也莫名其妙,一個上尉詫異地說:“精神波動有問題?有什麼問題?現在看起來好像是何塞治療師很不舒服,是不是應該先請醫生來?”

安寧問了那一句話就知道自己蠢了。這屋子裡治療的人不止他一個,安德烈卻上來就指着他,這明顯就是針對他的,難道還會有人聽他的辯解?

“我什麼也沒做,讓我看看何塞先生究竟怎麼了?”安寧說着急步上前。安德烈厲聲喝斥:“站住!你們,快,先把他控制住!”但是治療室總共也沒多大小,那幾個士兵也有些迷茫,從來沒見過治療師來給人治療,自己反而出事的。就是這麼一愣神的工夫,安寧已經靠近了安德烈,安德烈驚慌後退,安寧卻猛地往前跟了一步,手腕一翻,一支小手槍已經亮在掌心裡。安寧壓低聲音:“請安靜,我不想傷害誰。”

安德烈卻根本不理睬他的威脅,失聲大叫起來:“他有槍!”

嘩啦,背後的士兵已經全部子彈上膛:“住手!否則開槍了!”

安德烈瞪着安寧,插在衣兜裡的手輕輕一動,他身周忽然亮起一片淡淡的藍光。是防護罩!難怪這麼有恃無恐。

背後的士兵上前一步,槍已經頂上了安寧後背:“放下武器!”

安寧極其緩慢地把握着槍的手舉上頭頂,精神力卻聚集起來貼上包圍住安德烈的防護場,迅速與防護場頻率同步,然後猛然一振。噗地一聲,像輕輕炸開了什麼東西似的,藍色的光暈瞬間混亂破碎,安德烈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安寧已經一步跨到他身後,左臂勒住他脖子,右手已經把槍頂在他太陽穴上:“都退後!”

士兵們都沒想到好好的保護場會突然消失,反應最快的士兵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反應慢點的甚至還想了一下爲什麼安德烈要把保護罩關上。安德烈本人更不用說了,他根本就沒關保護場,只是覺得身周的能量波動突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隨即整個能量場就被打破了。何況他本人是個文職,即使不說手無縛雞之力吧,也是很少運動的,根本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被安寧控制住了。

一時間治療室裡陷入僵持,只有何塞還在椅子上毫無意義地發出一些聲音。幾個前來治療的軍官倒是迅速冷靜了下來,其中一個上前一步:“你冷靜,這裡是軍部,無謂的抵抗只能增加你犯罪的嚴重程度。”

安寧心臟砰砰亂跳,雖然制住了安德烈,仍然覺得毫無把握。這些軍官們都是身經百戰的,他手裡雖然有人質,也不敢說一定就能逃出去,更何況這裡是軍部!

“我不知道這位治療師是什麼意思,爲什麼突然就讓人控制我,我只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抓起來。請各位後退,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會放開這位治療師。”

走廊裡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有人在阻攔:“沃羅先生,您不能進去,裡面太危險。”

“不要緊,我只是進去看看,也許可以跟那孩子談談。”隨着聲音,米修斯 沃羅出現在門口,後面還跟着小林平。安寧一眼瞥見,立刻把自己往安德烈身後又藏了藏:“讓所有人都退出去,否則我不敢保證我會做什麼!”

米修斯往前微微踏了一步:“你們退出去。孩子,不要激動。”

安寧微微一凜。米修斯面帶微笑,可是在他說話的時候,安寧已經感覺到一股精神力在接近並且試探着他。這股精神波動比剛纔何塞的更加隱蔽而靈活,幾乎是一貼近就立刻與他的精神波動同步,如果不是他一直處於警惕之中,很有可能還發現不了。安寧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手臂把安德烈也用力一夾:“我說了,你們退後,全部退後!”

米修斯仍舊微笑着:“不要激動,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他說這幾句話的工夫,已經有更多的精神波動貼上來,像一張柔軟卻結實的網,粘上了就拉不斷扯不開。安寧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精力來剝離這些不屬於自己的精神力,一心二用,卻比他平常練習的時候一心四用還要吃力。

米修斯一直注視着安寧,忽然輕輕咳嗽了一聲。突然之間,安寧感覺到同時有兩股精神波動衝過來,而他剛剛剝離開的那些精神波動又像附骨之蛆一樣粘了上來。一時之間,安寧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被什麼分割成了許多碎塊,眼睛裡能看見景物,耳朵裡能聽見聲音,可是這些東西到了大腦裡就變得全無意義。他眼睜睜地看着安德烈從他手臂裡掙了出去,幾個士兵從門外衝進來。直到手槍被人卸了,手臂也被扭到身後,他才隱約反應過來,然而大腦仍舊是發僵,連反抗都不知道了。

安德烈鬆了口氣,臉上這纔有了血色:“幸好先生過來了,否則——何塞的情況好像不太好,先生給他看看吧。”

米修斯站在原地沒動,只是看了在椅子上扭來扭去的何塞一眼:“送去醫院吧,小林,你跟去看看。”

安德烈嚇了一跳:“這麼嚴重!”

米修斯的目光又轉回安寧臉上:“這孩子很危險。索克斯中校不知從哪裡找到他的?”

安德烈會意地一笑:“是啊,這樣的危險分子索克斯中校竟然用他做勤務兵,到底是想做什麼?”

米修斯微微皺眉:“怎麼說話呢?索克斯中校不是精神力者,不可能知道這孩子的危險性,你不要胡亂猜測。”

安德烈放低了聲音:“您總是往好處想。可是您要爲整個聯邦負責,不能光往好處想啊。就像機甲安家,佔據了三分之一星系礦藏的大財閥,不是也……”他雖然放低了聲音,但高低恰到好處,正好能讓旁邊的人聽見一點。

米修斯稍稍提高聲音:“現在聯邦正是要團結起來共御外敵的時候,你不要胡說!安家對聯邦懷有異心已經被處決了,索克斯家族世代都是聯邦高級指揮官的供應處,怎麼可能跟安家相比?”

此時走廊上已經有不少聞訊而來的軍人,安寧被兩個士兵押着穿過走廊,身後跟着米修斯和安德烈。走到拐角處,兩個士兵遲疑了一下:“沃羅先生,您看現在怎麼辦?”在軍部出點什麼事當然是軍部有專門的部門處理,但是這次傷的是個治療師,不管怎麼說都要徵求一下米修斯的意見。

米修斯矜持地笑了一下:“這個麼——”他話沒說完,兩個士兵忽然表情呆滯了一下,安寧已經從他們兩個人中間掙脫了出來,反手拔出一把刀子,一轉身又把安德烈扯到自己身前,鋒利的合金鋼匕首壓在他動脈上:“想帶我去哪兒?”

這一剎那,米修斯也不禁變了臉色。安寧雖然被兩個士兵夾着,但他的精神力一直粘着安寧,並沒有撤出來,也並沒有感覺安寧有什麼異動。可是就在剛纔那一剎那,安寧的精神力激烈地波動,竟然把他甩了開來。更讓他吃驚的是安寧不知什麼時候控制住了兩個押着他的士兵。雖然只是一剎那的呆滯,但在他的精神力監控之下仍舊能夠分神去控制兩個士兵,這已經足夠讓米修斯覺得恥辱和震驚了。

安寧冷笑着把匕首往下壓了壓。合金鋼匕首鋒利堅硬,輕輕往下一壓,安德烈脖子上就微微滲出血來:“麻煩您,站在這裡別動。還有,請把您的精神力收回去,這次我只要覺得有一點不對,馬上就動手!”

米修斯無奈地往後退了退,安寧馬上把匕首又壓了一下:“我說請您站着別動!”

米修斯往上掃了一眼。這裡是走廊的拐角處,前方有個電梯,但左右兩邊的監視器都掃不到這裡,竟然是個死角。而安寧站的地方更是角落,剛纔走廊上那麼多軍人,就沒有一個能看見他的,最多隻能看見他米修斯的背影。如果他站在這裡一動不動,估計至少十幾分鍾後纔會有人覺得不對。不過這十幾分鐘的時間,安寧能跑多遠還是個未知數,所以他也只是攤了攤手,就真的站着不動了。

安寧站在原地略一思索,指了一下電梯:“麻煩您給按個電梯吧。”

米修斯沒說話,直接走過去按下了電梯。安寧一手搭着安德烈的肩,一手握着匕首頂在他腰後跟了過去,電梯開門,安寧扯着安德烈跨了進去,電梯迅速向下,米修斯這才大聲呼喊起來:“快來人!有治療師被劫持了!”

他這一喊,大樓裡立刻響起警報,電梯被智能電腦強制停在了兩層樓以下的地方。數名值班士兵荷槍實彈守在電梯門前,可是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卻只有一個安德烈躺在地上翻白眼,電梯頂部被拆開,安寧已經沒了蹤影……

有句話要說:都市夜歸人正式出版了,當然,是曖昧向的,因爲大環境畢竟不容許,而我又不是那種大得不得了的腕,能一字不改地出版。總之吧,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了,那個……書在噹噹網上銷售,大家能不能去給捧個場寫個書評呢?那啥那啥……書評裡多提提靈異故事,因爲畢竟不是**出版,所以,咳咳……大家明白的是吧?當然了,如果不能接收或者不願意寫,我當然也不勉強,隨意,隨意的啊。附噹噹網地址:http://searchbdangdangcom/?key=詭命&category_path=010000000000,拜謝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