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哪一項活動,在籌備時最重要的便是確定主題,只有主題確定了,策劃公司纔好給方案。
溫曉光素來不喜歡搞形而上的東西,實實在在是他的本色和習慣,比如和員工儘量談錢、獎金,而儘量少談發展前景更好、要爲夢想工作這些。
微拓公司的待遇一直是很好的,實習生都可以收到公司爲其配備的macbook。他一直堅信,如果一家公司要在員工身上摳錢出來,那一定是走不了太遠的。
話雖如此,但好歹是一屆年會,也不能打個大大的‘錢’字在上面,那叫什麼事。
此事到值得好好想想。
而在回北京之前,溫曉光要先去一趟羨州。
前陣子他在倫敦的事其實是在微博這樣的平臺比較大規模的流傳,真正的主流媒體是不怎麼去報道的,這個時候誰搶流都搶不到。
因爲11月8號的十八大。
去往羨州的日子正好便是8號,鮮紅的宣傳標語深入了這座小而美的城市。
他低調的回家,也準備低調的走。
這時候沒有幾個官方人員有心思來管他。
只有劉以琦出來接了他,爲他在亞朵酒店要了間最高級的套房。
劉以琦在外面是一個樣,不過一關門又不一樣了,扭着腰說道:“這麼長時間,終於想起來回來一次,去倫敦看球的時間你都有。”
溫曉光無奈的笑着,“你怎麼也信那些花邊新聞,那是我找的首席人才官。”
“人才還要官,還有首席?”
“如果我想在這個公司待一輩子,可能不需要,不過我實在不願意從20歲開始,就整日坐在那辦公室裡,有機會我倒要和扎克伯格談談看,年紀輕輕已經是富豪,是準備一直工作到死嘛。”
“人家可就找了一個華裔的女孩兒,也不是很好看的那種。”
聽了這話,窗邊的溫曉光轉身,招手讓她過來,“怎麼了?醋味那麼大?”
劉以琦捏着手指,“其實也不是我有多大的醋,主要是我媽,”
她的父親已經不在了,只有一位母親。
“和她的關係緩和了?”
“能緩和到哪裡,但我一直在羨州待着,偶爾就見見,現在也越來越理解她,因爲我的父親的確是不太上進,她不想和他過日子,算不上多有道德的選擇,但反過來想,就這麼跟一個男人窩囊一輩子,委屈一輩子,我都替她生氣。”
“的確怪不到她,人際關係本質上就是價值互換,婚姻也是。”
劉以琦聞言一怔,“那我們呢?”
溫曉光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們交換的是情感,以後不要問這種問題。”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大家都是普通人,都有七情六慾,甚至有一些不爲人知的陰暗面,擁有美好生活的秘訣在於努力避免殘酷的事情發生,而不是去指望身邊的人避開人性陷阱。
“就比如我來問你,如果我是這間酒店剛剛那個服務員,小夥子長的一樣人高馬大,西裝一穿也很帥氣,如果我幹這個工作,你會喜歡我嗎?你會覺得我有資格枕着你的大腿嗎?”
溫曉光知道她回答不出來,也不是要質問是不是就喜歡我的地位和成功,別這樣去考驗別人,因爲失望的是自己。
“別想了,明天我們去看看你的工作成果,但是不要大張旗鼓,找輛車,開着轉轉,裡面我就不看了,最近低調一些。”
劉以琦在這邊一直負責微信表情包的創作人員的培養,本來只能算小有成功,不過line的火爆給了這羣人很多的機會。
製作配備日文的表情貼圖已經成爲許多個人和團隊的首選,因爲那邊是直接向用戶收費,這樣Line給的分成也高。微信在這一點上不如,因爲國內用戶並沒有付費習慣。
這些人都不算是line的員工,但Line可以利用他們的作品吸引更多的用戶,爲用戶創造更有趣味性的體驗。
通俗的說,其實就是相當於有了一部分不需要你給他叫五險一金的員工,一方面使得line不用把自己變得臃腫,同時也提高了效率。
當然,這一類文化創作類的產品是要很瞭解當地的,本地的人做的並不特別完整,不過大多數年輕人並沒有直接去日本工作生活的條件,只能是尋找懂日文更懂日本的員工加入。
這種事,有一個團隊出了爆款的話,示範效應就很強。
因爲line貼圖的盈利能力很強,每一個季度銷售這個小東西都可以獲得1800萬美元的收入,而分過來的收益對普通人來說相當可觀。
最厲害的創作者一個月可以分得40多萬人民幣,
再這樣搞下去,都該作爲‘大衆創新、萬衆創業’的典型上央視了。
也是因爲有錢流入,微拓又主動構建相關基礎設施,這裡的確慢慢開始聚集一些二次元文化的愛好者,
下一步就要開辦相關的主題活動,繼續擴大影響力。
當初的二次元小城設想,一點一點的也在成爲現實。
當然,這些東西溫曉光關心的少,它並不屬於微拓的核心項目,傾注的資源不多,相比於今日頭條,進步的速度也很慢。
所以說羨州還需要他的其他貢獻。
“這次會議之後,白主任多少會升一點,到時候再要談起來,我們拿什麼項目出來?”
溫曉光從高樓俯瞰這座乾淨溫柔的江南水鄉。
末了他還加了這麼一句。
劉以琦說道:“不是已經定了嘛,公交掃碼、生活繳費、電子政務,我覺得這些做好就很厲害了,沒有個兩年功夫完善不了,我和他們接觸我知道,有些事不是有錢就行的,那邊也要有人懂,他們幹活又不像咱幹活,週六週日誰還給你上班,所以要時間的。不過羨州又小又發達,的確是完美的落地樣本。”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以爲我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人家會開口的呀。”溫曉光對這些都是有心理準備,“別人張口,不如我們自己說出口,除非咱們準備拒絕。反正是做一樣的事。”
劉以琦深吸一口氣,“雞賊。”
“你少說了一個字。”溫曉光把人摟過來,並拉上窗簾。
“什麼字?”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