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殿前求婚

150、殿前求婚

白素錦疼惜的將以沫摟到懷裡,並說:“你喜歡誰,爹孃就喜歡誰,只要他能對你好,你高興就好。”

以沫一臉感動的說:“爹孃,你們真好。”

“傻閨女。”白素錦揉揉以沫的臉頰。

夏楚明在旁哼了一聲,心裡卻是認同白素錦的話。

只要以沫喜歡,他們就喜歡。

畢竟做父母的,又怎麼願意看到孩子傷心難過,更何況這份傷心難過還是他們給予的。

所以他心裡即使千百般的不樂意,但當有一天,以沫牽着一個男人的手到他的面前,驕傲的宣佈,這人就是她未來的幸福時。

他雖然會百般心酸與不捨,但仍舊會替她高興,畢竟在他眼裡,沒有什麼比女兒臉上的笑容更讓他看重了。

“但是我現在和六皇子有婚約,這怎麼辦啊?”以沫忽然斂笑,一臉擔憂的問起。

白素錦笑着說:“這事你不用擔心,當年皇貴妃去世時,雖然臨終託付我照看六皇子,並將你許給了六皇子,但是這事也只是爲了讓皇貴妃安息而已,我們早就和皇上談妥了,等到你年及十五時,皇上會主動解除這門婚約,當年的婚約都是權宜之計,娘這裡有皇上的一封親筆信,倒不怕他反口,只是苦了你,好好的一個閨女,無端端的要冠上被退過親的稱號。”

白素錦即心疼又自責。

但是當年那樣的環境,不說她和皇貴妃有幾分私交,就是皇上親自開口了,也就容不得他們拒絕了。

畢竟這天下百姓,只要不打算謀反,誰又違抗得了皇權?

所以他們夫妻倆也只能在接受的同時,爭取拿回保障。

以沫驚喜的說:“真的嗎?這樣就太好了,被退過親沒有關係啊!容雅也被退過親,但是真心喜歡她的離旭就一點都不在意。”

白素錦讚賞的說:“沫沫真聰明,一個男人真的喜歡你,不會在意這些,當他在意時,就表示他不愛你了。”

以沫聰慧的點點頭,這些她心裡都明白。

就像溫揚喜歡樂兒。

樂兒名聲不太好,說話粗魯,但是這些缺點落在溫揚的眼裡,都是她的可愛之處。

一個人若是真心喜歡你,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缺點,在對方的眼裡,也會是你特有的迷人之處。

因爲欣賞,所以他願意從另一角度去看事情,而不是一味的挑剔你的毛病。

“不過你哥哥有沒有跟你說過他打算怎麼做?”夏楚明突然出聲,口氣不是很好的樣子。

以沫望了他一眼,說:“哥哥說他有辦法讓六皇子主動放棄我,又不會壞了我的名聲。”

“什麼辦法?”夏楚明和白素錦同時問起。

以沫歪着小臉,一臉回憶的說:“我記得哥哥當時好像是說,他有什麼東西更吸引六皇子,還說六皇子爲了那些東西肯定會放棄我,只是這樣會讓我有些委屈,但是他沒有說那些東西是什麼。”

夏楚明和白素錦對視一眼,兩人瞬間明白了。

不約而同的問:“離修和太子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以沫眨眨眼眸,懵懂的問:“好嗎?我不知道啊!我從來沒有聽哥哥誇過太子,而且我和永平的關係好,哥哥還叮囑過我,不讓我和永平說任何他私下對我說的話。”

夏楚明若有所思的說:“看樣子離修也不過是表面和太子交好。”

若是真心輔助太子的話,以沫和樂兒與永平交好是一件極好的事情,他不該讓以沫去防備永平。

以沫懵懂的追問:“爹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哥哥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夏楚明忽然一笑,捏捏以沫的臉頰說:“你滿腦子就你哥哥,他堂堂七尺男兒能有什麼事。”

以沫癟着嘴,躲開夏楚明的手,揉揉發紅的小臉說:“可是你們剛纔說哥哥和太子只是表面好,不是真的好,明顯就是有事嘛!”

“小姑娘不許問這麼多。”夏楚明故意板臉訓話。

以沫根本就不怕,直說:“有什麼關係,等哥哥回來了,我到時候直接問他。”

夏楚明略挑眉說:“行啊!你問了,反正他也不會告訴你。”

以沫斜着眼神看向夏楚明說:“哥哥纔不像爹,我問什麼,他都告訴我,他從來不瞞我事情的,他屋裡的私信我都能看,就是他私下建萬人軍的事情,我也知道。”

以沫說完,猛的捂住住,一雙大眼裡全是慌亂。

夏楚明和白素錦卻是神色一緊,同時震驚的問:“你說什麼,他私下建萬人軍?”

以沫嚇得小臉微白,慌張的說:“爹孃,這事你們就當沒有聽說過好不好,千萬不要說出去,好不好?”

夏楚明正色,“不行,你先和我們說清楚,他到底要做什麼?否則的話,我就直接去問他。”

以沫皺着一張小臉,苦哈哈的說:“我也不清楚啊!我對這些事都不感興趣,平時也不多關注,上次看了哥哥的私信,也就隨口問了一句,哥哥只說建這隻萬人軍是爲了我,說是這樣以後就不會有人威脅到他,傷害不到我。”

夏楚明目光閃了閃,看向白素錦。

白素錦輕輕點了下頭。

他們夫妻倆先前就覺得西夏王朝四分之三的兵力都在離家父子手裡,這事不可行,早晚會出事。

只是不確定出事的是哪一邊而已。

看樣子離修也敏銳的感覺到了,或者是皇上和太子做了什麼,讓離修起了防備心,所以他爲了自保,建了這萬人軍。

但也有可能,離修是爲了造反才建的萬人軍。

不過相對而言,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結合先前的話,離修顯然是想用他手中的軍權,及這私下的萬人軍力量,拱六皇子上位,換取以沫婚姻的自主權。

想通這些的夏楚明和白素錦臉色都顯得有些詭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爹孃你們怎麼不說話啊?這事你們真的不能告訴別人,被人知道了,哥哥就死定了,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了。”以沫一臉懊惱得直接哭了出來。

當時離修就跟她分析過厲害關係,這事她也一直沒有和其他人說起過,剛纔不知道爲什麼頭腦發熱就說了出來。

白素錦心疼的直接摟住以沫,輕聲責備:“傻閨女,你哭什麼,你喜歡的人,爹孃怎麼會去害他,只要他不來傷害你,爹孃自然也不可能去對付他,快別哭了,哭得娘都心疼了。”

以沫吸吸鼻子問:“你們真的不會說出去嗎?”

夏楚明動作粗魯的替以沫擦了兩把眼淚,說:“爹孃和誰去說,再者,你不是說他是爲了你嗎?他做這麼多事情都是爲了你,有一個人肯爲你做到這一步,爹孃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扯他後腿。”

以沫揉了揉眼睛,一臉認真的說:“真的不能說噢!”

“爹孃你都不相信了嗎?”白素錦故意板臉反問。

以沫癟癟嘴才罷休,沒有繼續糾結這事,只是心裡仍舊惴惴不安的想着,等再見了哥哥,一定要把事情告訴他。

畢竟她再不懂事,也知道揹着皇上私下建萬人軍,若是被人知道了的話,離府隨時會被安上謀反的帽子,這是掉腦袋的大事。

離修疼她,不防備她,才告訴她,所以她才更不能出錯,連累到離修。

“好了,不說這些了。”白素錦出聲換了話題。

畢竟以沫想什麼,都在臉上,他們做爹孃的自然不可能把離修的事情說出去,讓以沫難過。只是以沫喜歡離修,這事重大,他們做爹孃的就是不插手,私下也會緊盯事情的走向。

“剛纔你去母妃屋裡,她怎麼說的?大嫂應該也在吧?”

夏楚明望了一眼,仍舊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以沫,眼裡劃過一抹失望的同時,又十分的難過。

乖女不相信他們夫妻倆的保證,他們做父母的除了失望,更多的是痛心與自責,也怪他們沒盡到父母的職責,才讓乖女對他們的信任度不夠。

“母妃和大嫂不同意這門親事,不過小景立場很堅定,說如果逼他娶親,他就辭去世子之位,這話暫時震懾了大嫂。”

白素錦蹙眉,輕嘲的說:“母妃和大嫂想什麼,我也能猜到,只是她們是不是想太多了,你要和她們爲敵,我至於拖我外甥女下水嗎?若不是小景優秀,我還怕我外甥女嫁來淳王府受委屈呢!”

夏楚明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沒敢替淳王府辯解什麼。

畢竟以凝霜的身份,嫁到淳王府來做世子妃,到時候受委屈肯定會有的,誰叫淳王妃這個正經婆婆和凝霜的姑母不合。

“反正這事你在中間看着辦,要是淳王府故意敗壞凝霜的名聲,想攪和這門親事,就別怪我鬧得淳王府雞犬不寧。”

白素錦爲了凝霜,也是直接對夏楚明放了狠話。

夏楚明無奈的說:“這事小景已經考慮到了,也在母妃和大嫂面前放了狠話,相信她們就是有什麼想法,也會收斂一些,再加上我們在旁盯着,肯定出不了錯,等到六月初三的時候,一定能順順當當的將凝霜迎娶過門。”

“這還差不多。”白素錦憋着火嘀咕了一句。

畢竟自家外甥女嫁過來,竟然被淳王府這些看輕,她哪裡有不怨的。

再加上白素錦又本是一個護短的性子,若不是上提出這門親事時,早就考慮到了這些,她都恨不得直接翻了淳王府纔好。

後來又說了幾句,白素錦和夏楚明見以沫仍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就沒再多說了,讓她先回屋裡休息去了。

如此過了幾天,老王妃和淳王妃在府裡大鬧了幾次。

但由於夏楚明和景世子合力鎮壓,府裡的風聲倒是一點都沒有走漏。

只是苦了淳王爺夾在中間左右爲難,一時被老王妃訓斥,一時被淳王妃埋怨,好在這件事情上面,淳王爺雖然受了許多白眼,倒也沒爲此來勸過景世子退婚。

雖沒人知道淳王爺是怎麼想的,可景世子卻因這事,對淳王爺有了些改變,見面也不像以前,叫完一聲父王就沒有下文了。

如今父子倆在一起,還能爲了聘禮的事情說上幾句。

如此到了五月中旬,老王妃和淳王妃還是沒能如願的讓景世子退親。

而溫揚和樂兒這一對也終於有了好消息。

這日,溫揚特意自軍營中請假出來,請了溫夫人陪同,又叫上媒婆,帶了禮物上門求娶樂兒。

程氏雖然固執得想讓樂兒嫁到文官,但耐不住樂兒的癡纏,又加上離修寫了一封親筆信給她,讓她同意這門親事。

家中老小都贊同,她一個人再反對,倒是讓樂兒以後嫁過去了難做人,索性也就愉快的答應了。

只是在溫揚提親時,程氏說了一個條件。

“你也知道我們離府的家規,我們離家男兒只娶一妻,你如今想求娶我的女兒,我也希望你能這樣待她,若是做不到的話,這門親事我不能答應。”

溫揚聞言,臉上笑意不減的說:“這事我知道,我既然來求親了,自然也就有這份覺悟,伯母完全可以放心,我雖然不見得能像伯父一樣有本事,成爲人人稱頌的大將軍大元帥,但是在這一點上面,我不會遜色於伯父。”

程氏滿意的說:“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樂兒性子頑劣,以後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就希望你多多包涵。夫妻倆人生活,總會有點摩擦,希望你們以後能懂得互相遷讓,這樣日子才能越過越好。”

溫揚順從的說:“伯母請放心,我們會好好的。”

得了再多的保證,程氏仍舊免不得擔憂,又細細的和溫夫人說了幾句,大意也是要她多多包容這個頑劣的未來兒媳。

溫夫人的性格就如她夫家的姓氏一樣,溫溫柔柔。

她早先宴會時見過樂兒幾次。

由於樂兒喜歡溫揚,所以向來在溫夫人面前表現得十分的乖巧,想討得她的喜歡,再加上溫揚早有意娶樂兒,所以不時在溫夫人的面前說樂兒的好,使得溫夫人對樂兒的印象極好,並不像其他府邸的主母,認爲樂兒不足以堪當嫡妻的位置。

兩府的談親,雖然不像景世子和凝霜的親事一樣,輕輕鬆鬆的就過了,也是順順當當。

這當中多花的時間,也不過是程氏一顆爲母的心。

當天,溫揚和樂兒沒有見着面,主要是樂兒被程氏拘束起來了,她不想讓溫夫人覺得樂兒輕浮。

等到溫揚出了將軍府沒一會後,整個京都的人也知道了溫離兩家的親事。

隔天,離修率領的大軍就凱旋而歸了。

相對上一次的得勝回朝,這一次顯得隆重多了。

太子率領着衆位皇子親自出城相迎。

以沫原先想上大街去看望離修威風凜凜的樣子,但卻被白素錦阻止住了,一來這時候大街上龍蛇混雜,二來她現在是夏以沫,沒得眼巴巴去看離修的道理。

到了晚上,宮中盛宴。

以沫也跟着爹孃一起入了宮。

樂兒她們已經先一步到了,白素錦和程氏見面寒暄的時候,樂兒和以沫也站在一旁說話。

以沫調侃的說:“行啊!偷偷摸摸的就定親了,也不事先和我們說一聲。”

樂兒嬌嗔的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溫揚的情況,他現在在軍營裡,出來不是這麼方便的,哪一天能沐休出營也不是他做得了主的。”

以沫壓低了聲音,笑問:“你和溫揚到底怎麼說的,怎麼趕巧就是昨天定了親?”

樂兒嘴角高揚,壓抑不住的笑說:“我就是告訴了他,我看到了的小心思,順便說了二哥今天回來,以及二哥回來後,皇上打算替皇子賜婚的事情。”

以沫失笑的說:“這溫揚也是逗趣,一定要在哥哥回來的前一天,這不是故意讓你着急嗎?”

樂兒得意的說:“誰管他怎麼想,反正他最後還不是要娶我,而且答應了我娘,以後就我一個妻子,不納妻不要通房。”

以沫叮囑說:“現在你也如願了,你們以後要好好過,我娘說過,姑娘家嬌一點,男子會喜歡,但是在大事面前可不能如此,你在溫夫人面前也端莊大方一點,切記得討得溫夫人的喜歡。”

樂兒努努嘴說:“我省得呢!你當我傻了吧?我知道溫揚孝順,最疼他娘了,我以前沒把握嫁給溫夫人時,就在她面前乖得不得了,更何況現在婚事已定,哪敢造次。”

以沫見樂兒在這事上通透,也就不再多說了。

程氏和白素錦兩人爲了樂兒的婚事也互相道着恭喜,畢竟兩人都是樂兒的母親,一個生母一個義母。

不多時,溫夫人也來了,率先過來打招呼。

溫溫柔柔的給人印象極好,她身旁跟着的是溫揚的妹妹,性格和溫夫人如出一轍,也是嬌柔的性子。

她先是向程氏和白素錦見了禮,問了好,等大人說完話後,她纔看向樂兒,笑着叫了一聲,“未來大嫂。”

樂兒嘴角一咧,得意的說:“這稱呼我喜歡聽。”

以沫取笑的說:“你這也太不怕羞了吧?就這樣大方的應下了啊?你起碼也裝出一副害羞的樣子啊!”

樂兒剜了以沫一眼,說:“我本來就高興,裝什麼害羞啊!”

“行了行了。”以沫笑着打斷樂兒的話,免得她說出一些更離譜的話來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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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候,永平派了宮婢來請她們。

程氏看三個小姑娘在一起湊趣說話,本也就沒心思陪她們這些大人,便說:“你們去吧!不過別瞎跑,一會宴席開始前記得回來。”

溫府比不上離府,再加上溫馨的性格不像樂兒大方,平時入了宮也沒機會被永平公主請到宮殿去,多是乖巧的跟在溫夫人身旁。

溫夫人這會也不好叫住溫馨,只是叮囑說:“跟在你離姐姐身旁要乖一點,她叫你做什麼就做,別給她添亂,明白嗎?”

程氏客套的說:“溫馨看着就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你不用擔心,樂兒和以沫姐妹倆會照顧好她的。”

樂兒忙出聲保證說:“是啊!伯母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馨妹妹的。”

以沫也附和說:“永平和我們關係很好,她宮殿裡也不會請旁人,也就我們幾人,伯母不用擔心。”

溫夫人清楚樂兒和以沫帶着溫馨去見永平的好處,自然不會刻意阻止,只是擔心是免不得的,這會見樂兒和以沫的保證,便也放心了。

三人跟着宮婢去了永平的宮殿裡。

她剛梳妝打扮完,一身公主的華服,顯得十分的耀眼。

她手一揚,宮殿裡的婢女就都退了下去,大大的宮殿裡瞬間就剩下她們四人。

樂兒左右望了一眼,問:“這是怎麼回事?有秘密要告訴我們嗎?”

永平嗯了一聲,望向溫馨。

溫馨一臉尷尬的說:“我先出去透透氣。”

樂兒一下挽住溫馨的手臂,對永平說:“沒事,你有什麼就直接說吧!馨妹妹是我的小姑子,以後也就是我們的好姐妹了,沒什麼不能告訴她的。”

溫馨滿臉通紅,極不自在的輕語:“離姐姐,我想我還是先出去透透氣吧!”

“沒關係!”樂兒安撫着溫馨。

以沫也適時的說話,“是啊!永平有什麼就直接說,溫馨不是一個多嘴的人,她就是聽到了什麼,也不會說出去的。”

永平見以沫和樂兒都這樣說,沒多矯情就直接說:“父皇想給我和皇姐其中一人指婚,指婚的對象是離小將軍,你們覺得怎麼樣?”

“離小將軍,我二哥?”樂兒震驚得一下鬆開了溫馨的手,不敢置信的叫了出來。

“嗯哼!”永平閒閒的撥了撥手指甲。

樂兒忽然望向溫馨說:“馨妹妹不好意思,這次你可能真的需要出去透透氣,你別走遠了,就在門口走走。”

溫馨也甚是乖巧,皇上的意思,都沒定的事情,永平公主告訴以沫和樂兒,是因爲她們的關係好,她一個和公主沒啥交情的人,確實不方便留下來聽公主的心事。

只是樂兒支開溫馨倒不是爲了永平,而是爲了以沫。

待溫馨一走,她立即迫不急待的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以沫和我二哥的關係好,你沒事要嫁給我二哥做什麼啊?我二哥喜歡的是以沫,又不是你。”

永平白了眼樂兒說:“這又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就是說不嫁,也會是皇姐嫁過去。”

以沫臉色微白,眼底一片慌亂。

永平突然望向以沫,說:“而且以沫和我六皇兄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人,難不成她還能毀婚嫁給你二哥,你別逗了好嗎?”

樂兒愣了愣,反應過來,也望向以沫。

以沫張張嘴,不知道該不該說她婚事只是權宜之計的事情。

“可是我二哥不喜歡你,也不喜歡你皇姐啊!他不可能願意娶你們的,你看我表姐,這麼喜歡我二哥,也沒有用啊!現在我娘不叫表姐過府了,我表姐找藉口過來的機會都少了,這婚事得我二哥喜歡才行。”樂兒有點無力的辯駁。

永平沒好臉的說:“你跟我說有什麼用,你跟我父皇去說啊!再說,我父皇一道旨意下來,你二哥拒絕得了嗎?”

永平平時再好說話,也有身爲公主的驕傲。

她和皇姐兩人雖然沒有感情很好,但在婚事上這樣被人嫌棄,哪裡肯受這樣的窩囊氣。

樂兒一臉無辜的說:“你發什麼火啊!我不過就是告訴你而已,難道你就不想嫁一個喜歡你的人啊?”

永平埋怨的看了一眼樂兒說:“我又不是你,我享受了我這個身份帶來的榮耀,自然就要肩負起她的使命。現在只是招駙馬這倒是好的,若錯過了這次,下次說不定就是去和親了。”

以沫和樂兒同時微張小嘴,驚悚的看向永平。

永平以前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所以她們也不會想到這些事情。

“母后說我若是招了離修爲駙馬,不但對太子哥哥有益,將來也避免了嫁出去和親的命運。畢竟不管是南宋還是北魏,只要不能吞併對方,將來戰事總有停歇的一天,指不定就是靠着和親來拉攏關係了。”永平神色冷漠的說着。

她此時的樣子,以沫和樂兒就像不認識似的。

而且聽她話裡的意思,她是願意這門親事的。

以沫和樂兒對視一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以沫覺得她就算說了她婚事只是權宜之計,也改變不了什麼。

反倒容易讓姐妹情誼生出裂隙。

更何況永平顧慮到她的原因,不管是誰問她的身份,問她是不是白以沫,永平都直接否定了,這事永平就是對皇上和皇后也沒有鬆口。

“我覺得這戰事平息,得是將士的事情,怎麼着也不該由一個公主去和親解決,你也不要太擔心了!”以沫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安慰。

永平突然紅了眼眶說:“我不知道母后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公主和親的事情是的的確確存在的,而且每一任和親的公主都沒有好下場,我不想走姑姑她們的老路,我不想嫁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位置,我就想待在京都,能陪着父皇母后,能時時見你們。”

以沫和樂兒不禁也悲自心中起,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將永平緊緊的摟住,三人圍成一團。

過了好一會,永平擡臉說:“父皇要是從中選一個公主出嫁的話,我的機率肯定更大一些,若是離小將軍同意這門親事,我會出嫁,但他不同意,我也不會求強,我提前告訴你們,是希望你們也能體諒我,我不會刻意去爭取,但是離修真的要被招爲駙馬的話,也只能是我的駙馬,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樂兒和以沫此時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站她們的立場,也怪不得永平自私或者是如何,畢竟就是她們,都不願意永平去和親,更何況是永平本人。

永平忽然莞爾一笑說:“你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離修有能耐拒絕父皇的提親,因爲這兩年就我和皇姐兩人適婚,我是斷斷不能讓她嫁在我前面的。”

以沫明白了永平的意思。

永平不是想和她搶離修,只是她站在公主的位置上面,她不想和親,就一定得拖住她的皇姐。

若是皇姐要嫁給離修,皇上又屬意這門親事的話,她爲了自己就定然要爭上一爭。

“行了,我們不說這些了,不管怎麼樣,我們總不能爲了這些沒影的事情,就影響我們姐妹的感情。”以沫摟過永平,拍拍她的肩。

永平望向以沫,眼底也滿是愧意的說:“我不是故意和你搶的,只是父皇就屬意離小將軍,我也無可奈何。”

“我懂,我懂!”以沫拍拍永平的肩。

兩人認識都兩年左右了,永平什麼性格她還不清楚嗎?

更何況她當初那樣欺瞞永平,永平爲她做了一個系列的蠢事後,不是照樣原諒了她嗎?

永平能爲了她做到這一步,眼下告訴她,也是顧念着姐妹情誼,她又有什麼資格,爲了這些沒影的事情就鬧情緒。

更何況在名義上面,她和離修沒有一點關係。

三人各自沉澱了下情緒,時間也差不多了,便一起出了宮殿,永平去找皇后了,以沫和樂兒叫上溫馨先一步去了大殿。

溫馨見兩人過來時,臉色都有些不對,雖然疑惑,卻也乖巧的沒有多問,裝做沒事人似的,跟在兩人後面。

大殿裡,人已經來得七七八八了。

樂兒也見到了容雅,若是換了以往,樂兒肯定要打趣容雅幾句,只是這會兒樂兒心裡記掛着事情,沒有興致。

而做好被調侃準備的容雅,見樂兒沒有說話,反而愣了下,不解的多看了樂兒幾眼。

“你怎麼無精打采的樣子,昨天才定的婚,今天你二哥和小哥就凱旋歸來,你不是該很開心的嗎?”

樂兒瞅了容雅一眼,見她也不是外人,便小聲的在她耳旁,把剛纔永平說的話和她大致提了一下。

容雅臉色驟變,下意識的望向以沫。

她們雖然都清楚以沫有婚約在身,但以沫和離修的關係也是擺在那裡的,所以最終以沫會嫁給誰,她們心裡沒譜,但卻都知道以沫喜歡的人是離修。

“別看我啊!我沒事呢!”以沫笑笑,有點言不由衷的樣子。

這事換了其他人,她可能會直斥人家妄想。

但是對象是永平時,她還真沒什麼脾氣。

就像永平所說所做,她已經提前把事情告訴了她們,就是讓她們去想辦法,在皇上開口前先斷了這條路。

若是她們不能阻止皇上,皇上執意賜婚,她們也就不能再怪永平下嫁給離修,畢竟皇上賜婚,不是永平也會是其他人。

本來只以沫和樂兒因這事有些悶的,現在多告訴了一人,也累得多一人心情沉重。

好在沒多時,皇上就來了,跟在他身後的不單有衆位皇子,還有離修和離旭兄弟兩人。

離修不動聲色的將目光一掃,看到以沫後,又立即收回了視線,而離旭卻有點跳脫。

雖然這一年多的軍營生活讓他身上染了些肅穆,也沉穩了許多,但時隔一年,終於能再次見到心上人了,一雙眼睛四下張望,看到容雅後,一雙眼就挪不開了,直到後來脖子扭曲的角度太過分了,才勉爲其難的收回目光。

這使得在場所有人都發現了離旭的舉動。

坐離容雅身旁最近的小姐問她,“你和離三爺認識嗎?他剛纔看的人是不是你啊?”

容雅面不改色的說:“我和樂兒關係親厚,倒認識離三爺,至於他剛纔看的是不是我,我就不清楚了,我們私下並沒有交情。”

問話的小姐見容雅神色平靜,不像說謊,倒也信了。

殊不知容雅內心鼓動得厲害,羞得恨不得直接把離旭拖到面前來破口大罵一頓纔好。

以至於後面皇上說了什麼她都沒有聽到,直到再次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她,她才猛然擡眼,滿是迷茫的樣子。

皇上問這次的大功臣離修,想要什麼樣的賞賜。

離修直言說:“請皇上恩准微臣婚約自主的權利。”

皇上笑笑,沒接話,離修心裡一沉,看穿了皇上的想法,他這一個舉動原就是試探,若是能得到皇上的許諾最好,得不到,他也能提前準備。

上次打了勝仗歸來,他就已經準備過一次,看樣子這次又得來一回。

皇上又看向離旭說:“這次能大勝而來,你功不可沒,說說有什麼想要朕賞賜的。”

離旭眼神發亮,直接出列跪下,大聲的說:“微臣的確有一事相求,還望皇上成全。”

皇上眉眼挑了下,心想離家這兄弟倆真不上道,竟然都一個兩個真開口要賞賜。

不過他剛拒絕了離修,離旭這請求若是不過分的話,他是怎麼也不能再拒了。

便問:“是什麼,說出來讓朕聽聽。”

離旭洪亮的聲音裡透着喜悅的說:“微臣鐘意臨陽侯府的大小姐已經多年,但自知不才配不上她,這次隨兄出征,就爲了爭得一個功名,有臉站在她面前大聲說出心底的感情,求皇上成全。”

皇上一聽是這事,倒露出了幾分真笑,說:“原來是想朕賜婚啊!只是這事,朕得問問臨陽侯府的意思才行。”

離旭不等皇上問話,立即回身對着容雅的方向,大聲表白,“容雅,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那個人。我喜歡你,喜歡到不得自已,以前是我幼稚是我無知,想借着欺負你來引起你的注意。我也因爲被你射了一箭,對你各種刁難,甚至還害得你被蛇咬。那事後我也答應過你,再也不找你麻煩,與你恩怨兩清,承認於你,誰反悔誰就是小狗,但是今天我想說,我樂意當這隻小狗,所以請你嫁給我,好不好?汪汪!”

“臥槽!”

大殿內不知道是誰先忍不住,震驚的說了一句髒話,然後整個大殿都沸騰起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容雅的身上。

容雅傻愣愣的張着小嘴,呆若木雞的看着大殿中央的離旭,緩緩的,一張白淨的小臉,紅得就跟番茄似的。

小狗的言論,在離旭最先和她表白時,他們就討論過,但當時雖然覺得震驚,卻不如眼下這種衝擊力來得強烈。

畢竟這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前,他這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以後就是迎娶她過門了,起碼也會被人嘲笑十年。

所以容雅簡直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她此時心中的感覺了,有種找不着北了的感覺,如在夢裡一樣。

坐在她旁邊的幾位小姐,一副比她還興奮的樣子,戳着她催促的說:“你快答應啊!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皇上也一副湊熱鬧的的樣子,渾厚人聲音帶着笑意的說:“看樣子容小姐是看不上你了,要不你再多說幾句動聽的情話,看能不能打動到她。”

離旭急了,信以爲真,情話張口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