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靜下來,清涼的風吹過,夜空下的樹影婆娑搖曳,緩坡之上,不算密集的樹下和空地上交錯着各式各樣的帳篷,帳篷中的燈火讓這處山林多一抹別樣的美。
燈火一盞盞的熄滅,帳篷中的一張張年輕的臉上,掛着各樣的表情沉入了各自的夢鄉之中,他們都累了,上午的驚心動魄,下午潭水中的嬉戲,準備晚餐,歡樂的篝火晚會,又唱又跳,又叫又鬧,他們真的很累了,所以幾乎沒有人再繼續聊天,都沉沉的睡去了。即使是老師也是一樣的,他們的年紀對於這樣大的精神和體力消耗,更是有些支撐不住,也都很快睡着了。
簡惜他們這個帳篷中原計劃的五人:簡惜、新禹、若男、欣偉、媛媛,卻也被馮權海以各種理由插了進來,被隔開的兩個一布之隔的兩個隔間之中,男女生各三人,分配得倒也均勻,中間的隔布用拉索拉上分開了,可是這樣馮權海也是極爲滿足,離簡惜更近了幾分,其餘幾人對於馮權海的意圖也都看得分明,但只要不過份,大家都是同學,也就沒有什麼可反對的,何況他們這裡還能夠住得下。
馮權海有些感嘆簡惜他們準備之充分,洗臉都有摺疊的臉盆可用,提水也有摺疊的水桶,牙具都爲每人準備了一套新的,便捷的爐具,讓他們可以用溫水刷牙洗臉,植絨充氣牀和充氣枕,即使加上馮權海,數量也夠用了,夏天的他們,倒也沒有用睡袋,而是每人發了一條薄毯,當然也沒落下馮權海。
馮權海帶了睡袋。卻沒有帶毯子,他沒有想到這一層,看着簡惜他們準備的很是齊全。覺得自己的選擇真是太正確不過了。
帳篷的分別開有小窗,有着細密的紗窗。晚上可以通風,還可以防止蚊蟲進入,所以帳篷內也不覺得氣悶,加簡惜六個人,五個修爲不同的修士,在所有和同學的互動中,都沒有用過一分的靈力和能力。都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投入其中,也樂在其中,所以此時修爲低一此的媛媛、若男、欣偉也很快地入睡了,馮權海翻了幾次身。想着隔壁的簡惜,輾轉之後頂不過疲累也沉沉地睡去了,只有簡惜和新禹,因修爲比較他們深厚得多的原因,倒也沒有什麼倦意。
“新禹。你說上午的那件事,應該就是網上所說的天坑吧?我想去看看,你先休息吧”簡惜知道新禹並沒有睡着,便傳音給新禹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新禹傳音給簡惜道。
“不用了,你睡吧。沒什麼的,我看看就回來,總感覺這事兒不是那麼簡單的,你身邊有馮權海,還是不要讓他有所察覺的好”簡惜說道。
“那你注意安全”新禹囑咐了一句,然後就沒了聲音。
應了一聲,簡惜起身,夏天本來穿得就少,這還是在野外,所以大家都沒有特意換什麼睡衣,只是穿着輕便的衣服合衣而臥,起來倒也方便。
簡惜如輕煙一般悄無聲息地出了帳篷,看了一下四周,即使是蟲鳴聲,也都是在遠處響起,這周圍寂靜一片,因爲簡惜早已經在衆人毫無查覺之下,在營地周圍灑下特製防蟲藥粉,這種藥粉可是比普通藥店所售的效果強上百倍千倍,所以大家完全可以放心入睡,不會擔心蚊蟲的叮咬。
而其餘毒物野獸,是在這片山林中根本沒有的,有的只是一些小松鼠、狐狸、山雞等小動物而已。所以衆人才可以放心在這裡紮營。
簡惜左右看看,營地中央的篝火殘存着一些火苗,四周的燈火已經都熄滅了,均勻的呼吸聲傳入聽力超覺的簡惜耳中,簡惜輕吐一口氣,向着遠方電射而去。
出去一段距離後,踏上青月,便疾速向着上午出事的地點飛去,只幾分鐘便已經來到了巨坑附近,找個隱匿的位置,降落下來,因爲遠遠的,她便看到了巨坑周圍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周圍已經搭建了不少的帳篷,停放着不少的車輛,有的大類還開着。
巨坑周圍也被警繩攔上了,巨大的探照燈照射下來,這片地區亮如白晝,簡惜不禁有些喪氣,看來再想進入其中,也非得小心些了。
巨坑中散發出來的隱隱的那種隱晦的氣息,讓簡惜心驚肉跳,她總有些預感,這巨坑中掩藏着天大的秘密,可是那氣息卻讓她有些望而卻步,非常危險的感覺。
她考慮了再三,還是打算進入一探,於是只得用她經常使用的隱身術,這種小法術,只能對凡人有效,對於稍有修爲之人,只要注入一點兒靈力在眼中,便可以看透她的身形,不過,現在的修士哪裡那麼容易尋找?
簡惜的身影在陰影中漸漸消失,直至完全不見,即使這樣,她還找了一個人員稀少的位置走去,腳下如同貓科動物一樣,悄然無聲,沒有一個人發現出異常,任由簡惜來到了天坑的邊上。
簡惜靈力聚於眼中,向下望去,倒是深吸了一口涼氣,深不見底的深淵,此時靜靜的,如同隱在暗中的野獸般,張開着巨口,馬上要把獵物吞噬一樣的感覺。
這時的那種感覺越發的強烈,那種讓簡惜不安、難受的心悸感甚至讓她有種返身回去的念頭,可是挪動了下腳步後,她還是停了下來。
站在那麼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終於決定下去一探,這種感覺讓她無法平靜,她想:如果找了答案,這種感覺纔會消失吧?
意念一動,喚出青月,整個人踏了上去,徐徐地向深淵之中落去,開始的時候還好些,只是越往下,那隱晦的氣息越發明顯,她的心跳也越發的不穩,無形的壓力隨着深度的增加而增加,當已經下降至五六十米時,簡惜那種氣息壓力已經讓她的皮膚有些發緊,十分的不舒服。
她硬着頭皮又開始向下降去,那種氣息越來越強,壓力越來越大,當一百多米時,她的神識已經延伸不出十米遠,而那巨大的壓力,已經讓她的雙腿有些顫抖,快要控制不住青月的感覺,她有些沉不住勁兒,有了停止的念頭,只是這念頭剛在心裡升起,還沒有付諸實施的一刻,她忽然感覺腳下一覺,青月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地向下沉去。
簡惜整個人也隨之下墜,她心頭大急,靈力瘋狂運轉,輸入進青月之中,有了靈力的支援,青月也穩定了一些,簡惜不敢再有什麼耽擱,催動着青月全力向上升去,可是現在向上升,卻是艱難了許多,大量的靈力被消耗,而她上升的速度卻如同龜速,望着頭頂越來越近的洞口,簡惜不敢有一絲的怠慢,也不敢再顧忌靈力巨大的消耗,極力地控制着青月向上升,腳下的那股吸力異常的強大,那股讓人心悸不已的氣息,也讓她此時香汗淋漓,她從未想過,只是想下來看看這深淵的情況,卻是幾乎被其吸了進去。
當簡惜驀地感覺到渾身一鬆之時,她的靈力幾乎乾涸,而洞口已經距離她只有三十多米,下來時,在這個位置上,她並沒有覺得有多難過,可是上升之時,卻要艱難百倍千倍,而這三十米的距離如同分水齡一樣,讓她感覺如同被人從身上拿走了一塊巨石一樣輕鬆,催動着殘餘的靈力,她不敢稍有耽擱,只幾息時間,便已經竄出了洞口,沒敢停留,直接電射進入了密林之中,消失不見,因爲她已經感覺到近乎枯竭的靈力,已經快要支撐不住這隻需要消耗些微靈的隱身術了。
而當她掠過幾個還沒有休息來回走動的工作人員的頭頂時,額間的汗水滴落下來,正掉在一名年輕人的鼻尖上,年輕人摸摸自己的鼻子,擡頭望了望天,疑惑地嘟囔着:“奇怪,下雨了?不像啊?怎麼會有水?”旁邊兩人也奇怪地看着年輕人,同時疑惑地跟着擡起頭來望着繁星點點的夜空,搖了搖頭,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他們什麼也沒看見。
簡惜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小事,她只是倉惶地逃離這處地方,很快便來到了營地附近的綠潭岸邊一處無人的地方落了下來,渾身透支的她,青月就那麼扔在了一邊,整個人無力地躺在一青草之上,渾身脫力,連根手指都不願再動一下。
她弄不明白,那巨坑爲什麼會有那麼可怕的氣息和威壓,爲什麼會有那麼大吸力,那恐怖如同要把她整個吞噬的吸力讓她到現在的心臟還呯呯亂跳,心有餘悸。
同時她也暗自慶幸:‘幸虧沒讓新禹跟來,否則,他才築基初期的修爲,剛纔那種情況,他根本就不可能再出來了,幸好、幸好’。
費力地擡起痠軟的手臂,輕拍着胸口,她輕吐了一口濁氣,有種劫後餘生的輕鬆感和慶幸感,意念一動,她用剛剛積攢了一點兒的靈力,收回了青月,然後勉強盤坐在地,擺出了打坐的姿勢,五心向天,開始吐納起來,吸收着那天上那些繁星給她帶來的星辰之力,恢復着靈力和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