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只是放了警示標誌,即使打着傘,可是身上大半還是溼了,可見這雨下得有多大,車上的同學們感覺到了車停止了行駛,紛紛清醒過來,吃驚地看着車外下着的大雨,車內這時一片沮喪和哀嘆:這麼大的雨,還怎麼露營啊?怎麼放禮花?怎麼在篝火邊烤全羊?
簡惜看着天上灰濛濛的天空,心中也覺得很掃興,怎麼早不下晚不下,非得趕上他們出來玩時再下?
車中這時除了一些竊竊私語外,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看着車窗外的那場大雨,不過這麼大的雨並沒有下多久,只有十多分鐘後,大雨便漸漸地變小,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天空也變得明亮蔚藍起來,天空飄着幾朵白雲,清涼的風吹過,讓人頓時神清氣爽,夏季的雨後,變得相當清爽,遠處的一片田地綠油油的,被雨水洗禮過後,更見勃勃生機,一條不是很清晰的彩虹也掛在了天邊,把雨後的意味更是渲染得更加濃淡相宜。
這時大家趁着車還沒有開動,紛紛走出車中,呼吸着這雨後清新的空氣,剛纔還有些默然的同學們再一次恢復了熱鬧。
休息了一會兒,大家紛紛上車,看着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到目的地了,車上的同學們精神都十分旺盛,有可能是雨後清涼、清爽空氣的緣故,也有可能是因爲之前在車上已經睡了不知道的時間所致,總之這四分之一的路程裡,車上的再也沒有打盹睡覺,嘰嘰喳喳的,十分熱鬧。
“咦,天坑?哇,居然是直徑六十七米的天坑啊!幾十臺車掉了進去。居然是m市的一處露天停車場中”一個女生看着自己的手機新聞,驚呼道。
“什麼?是真的嗎?是不是地面正常沉降啊?那個城市下面是不是曾經是礦產啊?”一個男生並未在意,隨口接道。
“不是……那是平原城市。沒有什麼地下資源,這上面說。還未找到莫明出現這個大坑的原因呢”女生接着說。
“有沒有傷亡啊?”另一個女生關心地問道。
“有,嘿嘿嘿,新聞裡講,由於這事情發生在午夜,所以傷亡才減到最低,不過卻說有一男一女死於掉進了深達三十多米的巨坑當中摔死了”女生在回答的同事,還特意加了上了這麼個信息。
“大半夜的……能做什麼呢?”旁邊男生猥瑣地說道。
“猴子。你能不能別那麼猥瑣?瞧你那奸笑……”猴子旁邊的男生捶了他一下,笑罵道。
雖然一二兩班都是尖子生,但卻也不全是隻知道死學的學霸,並不缺乏一些學習相當不錯的同時。也調皮搗蛋的同學。
“我怎麼啦,我這叫發散思維,要從事物的表面看本質,知道不?”猥瑣男生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地洋洋得意地說道。
“切。誰領來的,趕緊領回家去……”前面一女生接過話茬來說道。
“等等,這新聞相關的鏈接還說,m市的天坑並不是第一個,最近五年來。m市已經是第九起了,原來每次相隔的時間有三年五年不等,只是最近的三起,卻都是最近兩年內發生的,分佈在世界各地,m市是唯一一次在華夏地區發生的”女生看着手機,跟小廣播似的說着。
“怎麼?倒底是什麼引起的天坑事件?”一同學怯生生地問道。
“不知道,都成未解之謎了,這些新聞我也看了,有些專家說是屬於正常的地面塌陷,有的說是因爲輕微地震……現在專家的話不可相信,那叫磚家……愚弄愚民啊!”後面坐着個子高高壯壯的體委展巖粗着嗓子不屑地說道。
“可不是嘛,解釋不清的,就隨便編出個結果來,他們還不如不說呢,不過那天坑可真的挺可怕的,那麼大,你說那要是在人員密集區,建築密集區怎麼辦?那得造成多大的傷亡啊!”黃珊珊搖着頭擔心地說道,邊說着,頭腦中還代入着那個場景,並且還打了個冷戰。
“這九次天坑,有三起是發生在城市當中,還屬m市這次損失少呢,另外兩起發生在城市中的天坑事件都造成了不小的人員傷亡”那名看着新聞的女生說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着天坑這種讓人匪夷所思的事件,氣氛很是熱烈。
簡惜有時也插兩句自己的看法,不過就在這時,她忽然間感到有些心悸,一種驚懼和恐慌讓她一時之間臉色相當難看,同學們的話忽然間全部消失,她下意識地把神識散發了出去,可是隨着神識的延伸,簡惜忽然驚叫出聲:“啊!”
簡惜的聲音不小,整個車箱都聽見,一下子便讓整車的人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齊齊地看向了簡惜,簡惜的臉色煞白,緊接着便又叫道:“司機師傅開快點兒,後面……後面……在塌陷,快……”。
這句話,頓時讓車中之人炸營了,坐在後排的同學已經轉過身去向後看去,接着各種各樣的叫聲響了起來,“後面後面在塌陷,快點開,快點開”。
大家的聲音都是十分的恐慌,司機也從後視鏡中看到車後的情況,驚懼的司機,還好反應的較快,油門被他踩到了底兒,他們的客車是在後面,前車已經離他們有至少有三百米遠,司機也慌了,全車都緊張到了極點。
簡惜的神識當中,地面呈環形向外塌陷,之前在司機沒反應過來時,已經離那塌陷之地越來越近,當司機的油門踩下之時,客車猛地往前衝去,才讓車尾與不斷塌陷的地面從五、六米拉開至十米左右遠,可是塌陷的速度卻越來越快,很快客車與塌陷的地面更加接近,車中全都是各種的驚呼聲,只知道喊:“快……快……再快點兒……”。
簡惜也緊張地盯着車尾和塌陷的距離,不過聽到車中亂哄哄的樣子,一股怒氣猛地衝上了腦門兒,叱道:“都給我閉嘴,讓司機專心開車,都回到座位上,寄上安全帶”,整句話,都不帶停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讓鬧哄哄的整節車箱的同學老師全都聽得清清楚楚,也讓隨車老師回過味兒,也趕緊附和道,開始組織學生回到座位,繫上安全帶。
滿臉緊張的司機師傅,聽到耳邊清靜下來,可是卻沒有工夫理會,只是一邊用着客車能夠最快的速度往前衝去,一邊時時關注着車後方的情況。額間的汗珠,串串地滴落下來,沒有了鬧哄哄的吵嚷聲,他的注意力更加集中,油門已經踩到底,而後面的地面還在向外擴張着。
車尾和塌陷地面的距離漸漸地拉近着,簡惜緊緊攥着拳頭,心情不比車中之人好到哪裡去,即使最壞的情況,她也可保自己的命,可是車中之人呢,新禹已經可以御劍,可是若男和欣偉的修爲還很低,再有那幾十位的同學還有老師呢?到那時,她可沒有辦法救得全車人的性命。
車尾離不斷塌陷的邊緣已經縮短至四米左右,可是塌陷並沒有停止,客車還是不要命地往前開,塌陷地面也在後面一不斷地追着客車,就如同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巨獸,在不斷地追趕着它的獵物一樣。
這時的一秒鐘在大家來說都是那麼漫長……坐在原位的同學,有的緊緊抓着前排的座椅後面的把手,有靠窗的同學一手抓着把手,側着身子,趴着車窗往後看……所有的老師同學臉上全都是恐懼、無助。
又近了一米……車中已經有一些女生的哭泣聲響起。
再近了半米……哭聲越來越多,包括若男和欣偉也是緊張的不行,即使是他們是修行者,也是與普通的同學無異,就連一開始還算冷靜的新禹,此時緊抓着把手的修長的手背上,青筋直蹦。他這時的想法和簡惜大同小異,這些同學,他們救不過來,那都是每天相處學習的同學,那不是袁家門前的數之不清的敵人,他們沒辦法做到丟棄他們,獨自逃生。
“都別哭了,我們會沒事的,相信我”簡惜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語氣和緩而堅定。
車中之人聽到這樣的話語,真的好了一些,但是輕微的啜泣聲還是此起彼伏,客車所處的這片地區已經遠離了高速公路,已經是前往景區的沙石道路,道路兩邊大多都農田,沒有修成瀝青路,是因爲那片景區壓根就是自然景區,沒有被公開過,是原生態的自然風景。
而這條沙石路上的此刻,卻是正在上演着生死時速。一臺漆着淡藍和深藍交替着條紋的可以乘坐五十多人的長途客車,高大的車身此時正在以其最快的時速在道路上飛奔着。車後方,不斷塌陷的地面,呈環形不斷地向四周擴大着,最邊緣處已經與客車的車尾處相隔不足兩米了,且這距離還在不斷縮短着。
司機師傅的整個身體都崩得緊緊的,他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這也是目前他能夠做到的極限了,他沒辦法再做得更好了,此時緊張的目光中也多出了一絲對生的眷戀和對此時境地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