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搓玉米
PS:對於空間的設定,是有深意的,女主最後還會回到那個藏族村子的!有果必有因!這是一個雪白的世界,天際是如淡藍色的玻璃乾淨而透亮,置身於茫茫雪海中,宋淺語並不感覺到冷,遠處的雪山腳下,是一座黑色的帳篷,宋淺語踩着咯吱咯吱的雪,朝帳篷走去,看着距離很遠,可是幾步就跨到了跟前,她仔細觀察了下,這是一頂用犛牛毛紡捻成細線後將毛線用織綴製成毛布,將毛布根據帳篷大小縫製成的犛牛帳篷。裡面應該使用木頭之類的做樑給支撐着,周圍用幾條犛牛毛做成的繩索固定在打入土中的木橛上。其頂角和周圍立起各種寫有咒語的經幡和經旗。
看到這些經幡和經旗,她想到了那次和父親去的藏族雪山下那個僅僅只有幾戶人家的小村落,在那裡,父親並沒有告訴自己帶自己去幹什麼,只是在村子裡住了幾天,她也沒有嫌棄環境的惡劣,而是陪着父親。他們沒有像遊客那樣遊玩拍照,每天快要日落時,父親都會帶着自己去雪山下的瑪尼堆旁,朝着雪山跪好久,在他們決定要回B市那天傍晚,父親等來了紅衣喇嘛,兩個人說了什麼,她是不知道的,只是在走時,那個喇嘛拿出了這塊石頭,叮囑自己一定要戴在脖頸上。
回來後她就想要收起來,因爲這是一塊有些奇怪卻不很好看的石頭,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可是父親卻很激動的讓她發誓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取下來,看到父親認真的眼神,她做不出違背,只能答應了。現在想來,也許這就是機緣,一切在冥冥之中就已經有了定論。
掀開帳門,進入裡面,竟然很亮,不是想象中的土竈木桌,正中是一張白色虎皮製成的塌子,塌子中央擺放着一張炕幾,整個帳篷的左半邊都是一排排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古籍。
宋家在澳洲的居所裡,有一箱子古籍孤本,那是老太太從國內走時帶出去的,後來成了宋家的珍藏,她有幸翻閱過。現在置身於這些書架之中,看着《續貂集》,《越絕書》《資治通鑑》等古籍,宋淺語不由自主的就用手摸了上去,喜悅的像個孩子一樣。
走到右邊,竟然是一扇木門,她彈了彈門環上的灰塵,輕輕推開了木門,一陣刺目的光亮照射在眼睛上,宋淺語馬上用手遮擋住了眼睛,等了好一會,才一點一點放開,怪不得刺眼呢,一屋子的玉石翡翠,能不刺眼嗎?
對於這些身外之物宋淺語倒是沒有剛剛看到古書籍般的欣喜,她走進去站在中間,放在正上方的是已經用盒子裝好的玉器成品,有手鐲,掛墜等小件,也有玉觀音,玉石蓮花等大件玉雕製品;放在左右兩邊的都是些和普通石頭沒有區別的翡翠原石。上翡翠鑑別課時老師就講過,最精美的翡翠往往出自最醜陋的石頭。
在古代,玉乃是國之重器,祭天的玉壁、祀地的玉琮、禮天地四方的圭、璋、琥、璜都有嚴格的規定。玉璽則是國家和王權之象徵,從秦朝開始,皇帝採用以玉爲璽的制度,一直沿襲到清朝。發展到現在,好的玉器已經越來越少了。宋淺語拿着一朵墨黑色的牡丹花在手裡,這是用墨翠雕刻而成的,初看黑得發亮,很容易使人誤認爲是獨山玉中的墨玉或其他的黑色寶玉石,但在透射光下觀察,則是呈半透明狀,且黑中透綠,特別是薄片狀的墨翠,在透射光下顏色喜人。緬甸人用“情人的影子”來形容黑色的硬玉,中國人爲其取名爲“墨翠”。
老坑種翡翠的觀音,冰種翡翠耳墜,色澤明麗的紅翡項鍊,一件件珍品擺在眼前,宋淺語只是一一打量過,就關上木門,走了出去。憑她現在的身份,這些東西根本就不能動,動不得,世人的貪婪她很清楚,懷璧其罪,宋淺語不會淺薄到利用這些去達到什麼目的。
她坐着看了會書,就出了帳篷,畢竟在這裡的時間不能太久,進到這裡,手腕上那塊破舊的電子錶也停止了走動,她猜不準時間,出了帳篷,聽到嘩嘩的水流聲,她繞到後面一看,在帳篷的後面竟然是一池泉水,池子裡並不是常見的那種清澈的泉水或是溫泉,而是流動着乳白色的液體,她找了半天,纔在泉旁邊看到一塊黑色的石頭上寫着“綠髓池”,下面的小字寫着“補充血氣,美容養顏,纖體塑形,緩解焦慮、憤怒、緊張,能夠激發浸泡者的潛能,增強肝臟的解毒功能”。
雖然心裡有躍躍欲試的想法,可是如果一會頂着溼漉漉的頭髮出去,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嚥了下口水,這麼好的東西,還是等到晚上再偷偷的試用吧。宋淺語走到帳篷前,將脖子上的石子握在手心裡,疼痛感一會就襲來,睜開眼,她躺在牀上,眼睛看看放在書桌上的塑料鬧鐘,距離剛剛纔過去了五分鐘,只是裡面沒有計時的工具,她倒是不清楚外面和裡面的時間比例,到了裡面手錶是不管用的,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裡面時間是外面時間的好幾倍,閉上眼睛,開始睡午覺。
“咚咚咚,快起牀!”嬸嬸那討人厭的聲音又想起了,宋淺語在睡夢中被驚醒,夢裡的她一直在不停的跑着,可是卻找不到方向,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宋淺語掀開薄毛毯起身,走過去將窗戶打開,一陣熱風迎面撲來。
宋小強的老婆正在敲宋淺語的窗戶呢,這麼一打開,她伸出去的手就打在了半空,倒是嚇了一跳,瞪了眼宋淺語,罵罵咧咧的說:“死丫頭,越來越本事了啊,開窗戶不知道說一聲嗎?快出來幹活!”就又去叫了宋招娣起來。
其實這個嬸嬸就是有些自私,在做活這件事上,偏疼兒子,可是對於宋招娣和宋淺語是一樣的,畢竟在這麼大的村子裡,擡頭不見低頭見,來來往往的人看到她單獨只讓宋淺語幹活的話肯定會說不好聽的,儘管他的名聲已經不好了,可是一些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每次想讓宋淺語幹活時,自己的女兒也叫,只不過幹活時就一個勁的指使宋淺語,對自己女兒的偷懶耍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洗了把臉,宋淺語就搬了張小凳子坐到了洋灰院子裡,面前已經擺着曬好的玉米棒子,“搓棒子”——顧名思義就是把棒子上的粒子搓下來,也就是把玉米上的玉米粒剝下來。這個活可是小女孩最討厭乾的活了,因爲搓棒子的確很累手的,要想自己的手變得粗糙,那你可以搓幾個棒子,絕對可以練就一雙粗糙的雙手。可是沒有辦法,農村人,幾畝地的玉米收割下來,要想剝好可費大力氣了,這時候全家人都得出動搓玉米,搓完才能將玉米拿去縣城賣掉換錢,算是家裡的一項很重要的收入。
宋招娣翻着白眼也搬了小凳子過來在地上重重的摔下,發出很大的聲響,宋淺語連眼皮子都沒有擡,她可不是原主,這家人發出一點聲音就嚇的心顫。
看宋淺語不像以前那樣縮個腦袋,而是坐的端端正正的,腰板挺的老直,宋招娣覺得無趣,哼了一聲,就一屁股坐了下來。
叔叔用螺絲刀在玉米棒子的大頭開始向細頭打通幾個通道,這樣他們就開始戴着手套來搓了,這時候就搓起來容易的多了。一家人除了宋耀祖因爲是初三要好好準備中考完,都坐在一起搓玉米。
宋淺語第一次做這個活,即使有原主的記憶,可是還是感覺很不習慣,玉米棒子即使隔着手套,依然磨得手掌那塊火辣辣的疼,四散的飛絮狀塵埃,讓喜歡清新空氣的宋淺語忍不住皺眉不停的打噴嚏。
“啪!”宋招娣將手上的玉米棒子扔在腳下,濺起地上成堆的玉米粒四散開來,“沒有大家小姐的命,還一副大家小姐的姿態,做給誰看啊?”宋招娣不待見宋淺語,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種柔柔的,做什麼都慢半拍的樣子,有時候你說她兩句吧,她也不辯駁,只是低下頭,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宋奶奶拽了拽宋招娣的胳膊,“招娣,不要這麼說妹妹,姐妹之間要好好的!”其實宋奶奶不知道該怎麼勸,畢竟兩個都是自己的孫女,而且招娣確實討人喜歡些,性子活潑,嘴巴甜。
宋招娣一聽宋奶奶叫自己的名字,嬌聲說:“奶,我叫宋安妮,不是不讓你們再叫宋招娣嗎?多土啊!”原來這宋招娣上高中時就嫌棄自己的名字,愣是鬧着自己的爸媽去村委會開了證明,跑去戶籍公安局那改了名字,這名字還是她自己起的呢。小時候並不覺得自己和宋淺語有什麼區別,自從慢慢長大,她覺得她各方面都比宋淺語優秀,唯一不如意的就是這名字,所有的人一聽這名字都知道老宋家盼望有個兒子呢,這兒子是盼來了,所以宋老頭也覺得和宋淺語比起來宋招娣是個有福氣的,就憑她能給老宋家帶來個弟弟這件事,將來肯定是有大造化的。相差不多的兩姐妹,一個是帶福氣的,一個剋死爹孃,你說宋老頭這個長在封建思想未開化的老農民,更喜歡誰。
宋老頭一聽宋安妮這名就皺了下眉頭,這名字忒繞口,他不喜歡,可是架不住孫女喜歡。“招娣好好的,非要改什麼安妮?”拿出憋在腰間的旱菸袋,拿出紙捲上菸葉,用火柴點着,抽了起來。
宋安妮得意的一笑,“下學期我就上高三了,爺爺,你說哪有一個電視臺的主持人是叫招娣這麼土的名字的,這一報上去,我們老宋家面上也沒有光彩啊!”宋安妮一張小嘴甜的,她想考的是B市的傳媒大學,夢想是電視臺的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