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跑車呼嘯而去,後面的事情莫少坤已經懶得去理會了,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小時候那個揹着他大汗淋漓的身影。
他本以爲再次和那個大姐姐重逢他會很激動很興奮,可是此刻他卻突然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沒想到那個大姐姐竟然就是沈月嬋,雖然他不在圈子裡混,可是這段時間他也從不同的渠道瞭解了些許關於沈月嬋的事情,儘管她號稱京都第一美人,是很多人愛慕的對象,但同時她在圈子裡的口碑其實並不好。
很多人愛慕她並不是因爲她優秀,只是因爲她那京都第一美人的稱號,在那些紈絝眼中她其實只是個玩物罷了,大家爭着搶着去追求她並非是真的喜歡她,只是想要成爲第一個征服她的人,那會讓他們很有成就感。
在他心目中那個幫助過他的大姐姐一直都是如同仙女般美麗、善良,她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
說實話在得知沈月嬋就是韓雨欣時莫少坤心中雖然有過些許激動,但更多的卻是失望,這無疑等於是破碎了他原本對韓雨欣的印象。
人生總是這樣,有時候想象的太完美,但現實卻總是會讓人很失望。
悄然嘆息一聲,莫少坤扭頭朝一旁的沈月嬋望去,卻發現沈月嬋此刻也正在盯着他看。
“你剛纔就不怕真的把那個人撞死?”沈月嬋問。
莫少坤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道:“怕死是人類的本性,不會有人爲了演戲心甘情願的送命。”
他經歷過太多生死瞬間,這讓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人有多怕死,即便是像他和虎哥這種在戰場上揮灑血汗的硬漢,在生死抉擇的那一瞬間也會感覺到恐懼,更莫要說普通人了。
“萬一呢?”沈月嬋又問。
莫少坤沉默,片刻後道:“萬一真的撞死了他那隻能算他運氣不好了。”
“是因爲你的身份讓你不把普通人的性命看在眼裡嗎?”
莫少坤搖頭道:“不,我比任何人都更加珍惜自己和別人的性命,但很多時候人生就是一場賭博,輸贏就看自己的運氣。”
沈月嬋沒有說話,但眼中帶着些許思考之色,似乎是在琢磨莫少坤這番話的意思。
莫少坤張了張嘴想要感謝沈月嬋當年幫助過他,可是他卻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車上的兩人都沒有在說話,在沈月嬋的指點下莫少坤駕着跑車一直駛離了市區,他有些奇怪道:“在往前走就出京都地界了,你家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
這一片並沒有什麼高檔住宅社區,以沈月嬋的身份和身家顯然不應該住在這裡纔是。
“誰說我要回家了?”沈月嬋輕笑一聲道。
莫少坤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這麼晚了不回家能去什麼地方?而且還是這荒郊野嶺的。
“前面路口右轉,進梭子山。”沈月嬋道。
梭子山是京都郊外的一座山,當然,與內地的那些奇山峻峰沒有什麼可比之處,這大晚上的沈月嬋去梭子山幹嘛?
似乎是看出了莫少坤眼中的疑惑,沈月嬋捋了捋鬢角髮絲道:“今晚在張口村那邊有一場車賽,現在這個點兒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車賽?你喜歡賽車?”莫少坤有些驚訝。
沈月嬋輕笑一聲道:“怎麼?很奇怪嗎?”
“是挺奇怪的,像你這樣的女人應該更喜歡研究時尚雜誌纔對。”
“那並不衝突,生活太平淡了,有時候需要一點刺激來釋放一下壓力,而很多事情我做不了也不想做,賽車便是我釋放壓力的最好方式。”沈月嬋道,眼神不知爲何稍顯落寞。
“但是也很危險。”
沈月嬋聞言笑了,笑的很美,她望着莫少坤道:“不危險又怎麼會刺激?況且生活中處處都是危險,有些人吃飯都能被噎死,有些人走在路上都會被撞死,對於該死的人而言就算他躲在家裡不出門也會死,對於不該死的人來說就算他從十幾層樓跳下來也不會死,這或許就是命運。”
莫少坤有些無語,他突然覺得這個沈月嬋有些瘋狂。
張口村位於梭子山腳下,是梭子山盤山公路的起點,這條路很陡很險,而且平時路上車也不多,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幾乎沒有車會經過。
京都很多喜歡玩車的便會經常來這裡舉辦比賽,玩車可是個燒錢活兒,能進這個圈子的不是富二代就是豪門之後。
這些人生活的太安逸了,他們的父輩給了他們光環讓他們不用爲生計而發愁,他們似乎天生就是爲了享受而來,但享受的時間長了難免就會有些枯燥、有些無聊,於是這些年輕人需要這種刺激的活動來調劑枯燥的生活。
當莫少坤駕着車來到張口村時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碩大的空地上停了數十輛各種車輛,上百號人站在村口處喧鬧着,重金屬音樂在這寂靜的夜格外的刺耳但同時也讓人血脈膨脹。
當然,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來看熱鬧的,真正參加比賽的人其實並不多,畢竟這種危險遊戲沒有多少人敢真的去參與,看看熱鬧解解饞也就夠了。
在一個身着反光馬甲的年輕人指引下,莫少坤將車停在了停車場一角,他和沈月嬋並步下了車。
沈月嬋顯然是這裡的常客,當她出現後很多人都朝這邊望了過來。
“月禪,你可遲到了。”一個身着休閒裝,面容俊朗看上去三十來歲的傢伙走了過來,在他身後還跟着幾個年輕人。
沈月嬋朝那人望了一眼,臉上浮現起一抹迷死人的笑意道:“路上遇到點事,我還以爲要錯過了呢,看樣子你們還沒開始啊。”
那人輕笑一聲道:“本來早就要開始了可臨時有點變化,今晚王子好像要和什麼人在這兒解決私人恩怨。”
“哦?”沈月嬋眉頭一挑。
賽車除了是這些豪門子弟釋放激情尋找刺激的活動之外,也是很多人解決私人恩怨的方式,畢竟他們身份特殊,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樣去打去鬧,有了矛盾來場車賽誰輸誰贏一目瞭然。
通常情況下這種比賽很難得一見,一旦出現這種比賽那都是重頭戲,畢竟這種比賽可比一般的比賽要激烈刺激的多了。
“今兒可有好戲瞧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賭一把?”那人望着沈月嬋問道。
沈月嬋聞言想了想搖頭道:“算了,我還是不參與了。”
那人笑了笑道:“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說完那人這纔看向一旁的莫少坤眼中帶着些許玩味的神色問:“這位是?”
“哦,這是莫少,莫少,這是張家大少爺張海洋。”沈月嬋給兩人介紹道。
聽到沈月嬋的話張海洋臉上立刻浮現起一抹異樣,不用說他已經知道莫少坤好似誰了,如今京都圈子裡能被稱爲莫少的除了老唐家那寶貝孫子外還能有誰?
這段時間莫少坤在京都可是聲名大噪,成爲了無數人眼中的香餑餑,雖然張家並未打算去參與,但張海洋對莫少坤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
同樣,對於張海洋莫少坤也是不陌生,這位據說是京都圈子裡除了龍威以外脾氣最暴躁的傢伙,可是此刻看他的樣子顯然不像啊,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倒像是個翩翩貴公子。
“真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在這裡見到莫少,久仰久仰啊。”張海洋衝莫少坤伸出手笑道。
莫少坤伸手輕輕一握道:“對於張少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貫耳啊。”
張家在京都圈子裡頂多只能算是二流,但這張海洋在圈子裡的名聲卻極大,只不過他和方雲、陳小虎他們不同,大家玩的不是一個圈子。
張海洋喜歡玩車,而且很會玩車,在這個圈子放眼京都無人能出其右,京都的車賽十場有八場都是他操持的,因此喜歡玩車的紈絝們都很給他面子,其中不乏一些背景比他更強的紈絝對他也是馬首是瞻,這也就無形中拔高了張海洋的地位。
“呵呵,莫少過獎了,你能來我這兒那是蓬蓽生輝啊,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下場玩一局?”張海洋道。
莫少坤搖了搖頭道:“算了,我對這個不是很感興趣。”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陣轟鳴聲,莫少坤等人轉頭望去,只見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轟鳴而來,再其後還跟着一輛黃?色蘭博基尼。
“來了。”張海洋道。
莫少坤聞言便知曉來人應該便是要參加今晚斗車的主角了。
隨着兩人的出現,周圍爆發出強烈的歡呼聲,顯然大家也都知曉正主來了。
兩人下車後先是彼此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隨後來到了張海洋身旁。
“海洋。”
“張哥。”
“你們倆確定要搞?都是一個圈子的兄弟,要不給我個面子今兒就算了?有什麼話咱們坐下好好說總能說開嘛。”張海洋道。
王子冷哼一聲道:“沒得談,我忍這傢伙很久了。”
“切,老子怕你?一會兒輸了別哭鼻子!”另一人也不甘示弱道。
王子眼中滿是譏諷之色望着那人,顯然壓根兒就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而莫少坤在看到那人後卻是緊緊皺起了眉頭,這傢伙,怎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