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跟着光頭佬來這裡時正好有人站在那邊擋住了照片他並未看清,可此刻看到照片上那人的相貌後他不由得腳步一頓,朝着那邊走了過去。
隨着漸漸走近,他眼中的疑惑之色更甚。
照片上是一個叼着煙滿臉鬍渣長髮及肩的中年男子,他臉上掛着玩世不恭的笑容,雙眸中卻透漏着危險的兇光。
站在照片前大牛感覺那男子似乎就是在盯着自己看一般,他臉上的那笑容顯得有些詭異。
隱隱之間大牛對這男子有種極爲熟悉的感覺,好像曾經似乎見過他。
上次在曼谷碰見那個女孩兒的時候大牛也有一種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甚至比現在的感覺還要強烈。
可是當時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遠,他看的並不是很真切,而且他在揀到那個紅球之後直接被叫他上臺登記身份信息的主持人給嚇跑了。
那種情況下他可不敢久留,畢竟他是個黑戶,如果讓當時現場負責治安的警察注意到他,那可就麻煩了。
因此儘管對那女孩兒有種強烈的熟悉感,但最終大牛還是沒有機會和對方進一步接觸。
如果當時他不是怕被人看出破綻帶來麻煩走的快了一些,哪怕他的腳步只是稍稍慢上一點,那或許結果就會完全不同。
遺憾的是這一切他並不知道……
“你怎麼還沒走?”身後傳來光頭佬的聲音。
大牛轉過頭去,看見光頭佬和鄭欣梅剛剛從樓梯上下來,此刻光頭佬的神色顯得有些陰冷。
“他是誰?”大牛望着鄭欣梅問道。
鄭欣梅眉頭一挑看了看他道:“這和你有關係嗎?”
“告訴我他是誰?”大牛冷聲道。
鄭欣梅見狀並未多言,輕步上前從桌上拿起三根香點燃衝着照片上的男子三鞠躬,隨後將香插在照片前的香爐中。
“他就是我老大,也是送給我那把象牙手槍的人。”鄭欣梅看着照片上的男子神色中帶着些許傷感道。
“他叫什麼?”大牛又問。
“薛虎,道上的人都叫他虎爺或者虎哥,曾經他是華夏邊境勢力最大的毒梟,最輝煌的時候他控制着超過七成流入華夏的毒品。”
“薛虎?虎哥?”大牛盯着照片喃喃道。
聽到這個名字他心中那熟悉感更甚。
“怎麼?你有問題嗎?如果沒有你可以離開了,不過我希望在你離開清盛之前把我的手槍還給我,否則我保證不管你去了哪裡都會找到你。”鄭欣梅轉頭看着大牛道。
大牛緩緩搖了搖頭,緊蹙着眉頭苦苦思索,可是腦子中卻一片空白根本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是怎麼死的?”大牛又問。
他想要儘可能的多知道一些關於這個虎哥的事情,或許這樣能讓他想起來點兒什麼。
“兩年多前在華夏邊境的金流寨,那一次整個華夏邊境的毒販幾乎全軍覆沒,不是死了就是被抓。”
“金流?金流……”
突然一個畫面在大牛腦中一閃而逝,那是在一個小院中,照片上的男子叼着煙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
“豹子,去試試這小子的斤兩。”
“小子,身手不錯啊,以前練過?”
“以後你就跟着我吧。”
“……”
畫面一閃而逝,在一片山林中,虎哥渾身是血,一瘸一拐的將一具屍體上的防彈衣扒下套在自己身上,然後又撕開衣服包紮着腿上的傷口。
“小子,今天謝謝你了,你趕緊走吧,我要去追泰達那老狗,如果我能活着回來以後哥哥在好好謝你。”
虎哥從脖子上取下一個用子彈做成的掛墜掛在他的脖子上道:“這玩意兒送你了,上面刻着兩年前犧牲的那十二個弟兄的名字,如果我回不來了你幫我把我的名字也刻上去,要是真的有陰曹地府的話在那邊我和兄弟們會保佑你的,哈哈哈。”
“……”
畫面再次一變,這次是在一片密林中,自己跟着一個女人朝前狂奔,身後滿是敵人的槍火聲。
虎哥趴在大樹上對下面的他吼道:“你們快走,我斷後!”
“……”
大牛面色漸漸慘白,隨着這些畫面不斷浮現在腦海中,他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都快要炸了一般。
“虎哥……”他臉上滿是痛苦之色盯着那照片。
一旁的鄭欣梅見狀眼中滿是詫異問:“你……沒事吧?”
但是大牛卻沒有理會她,上前拿起那照片眼中帶着些許莫名的意味。
“你說他死在了金流?”他喃喃問道。
“嗯。”
大牛搖了搖頭道:“不對,他沒死!”
按照剛纔腦海中浮現的畫面來看,顯然他和虎哥是在金流認識的,也就是說在此之前他們根本不認識,那麼後面兩段記憶殘片肯定就是在金流之後發生的!
如果虎哥死在了金流,那根本不可能有後面的那些畫面纔對。
“我也希望他沒死,但他真的死了。”鄭欣梅道。
大牛搖了搖頭道:“他沒死,至少在金流的時候沒死!我和他是在金流認識的,在這之後我們曾一起並肩戰鬥過!而且似乎不止一次。”
聽到大牛的話鄭欣梅愣住了,不僅僅是他,光頭佬也愣住了,他也是很早以前就跟着虎哥的,儘管那時候的他在虎哥面前並不算是什麼重要人物,僅僅只是個普通小弟。
“你……你說真的?他真的沒死?!”許久後鄭欣梅回過神兒來,她一把抓住大牛的胳膊顫聲問道。
大牛點了點頭道:“我確定。”
“他在哪兒?告訴我他在哪兒?!”鄭欣梅眼中含着淚水嘶吼道。
大牛眉頭一皺道:“我不知道,我也很想見他。”
“放屁!虎哥死在金流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連華夏政府都正式對外公佈在金流擊斃了邊境毒梟薛虎。”光頭佬冷哼道。
“是嗎?”大牛眼中泛起些許疑惑。
片刻後他依舊搖頭道:“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我肯定他並沒死在金流。他還送過我一個掛墜,是一顆子彈,上面刻着很多人的名字。”
鄭欣梅聞言眼中淚光更甚,沒錯兒了,虎哥還活着,他一定還活着。
對於那顆子彈掛墜鄭欣梅很清楚,那是虎哥貼身的物件兒,一直都是帶在他的身上,也只有幾個人見過。眼前這人既然能知道那枚掛墜,那他說的應該不假。
大牛望着虎哥的照片眉頭一直緊蹙,腦海中的那三段記憶殘片是他現在能想起來的全部,儘管並不完整但至少能確定他和這個人不但認識而且關係應該還很密切纔是。
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找到些許線索,或許找到這個人他就能想起更多的事情。
許久之後大牛將那照片放回原位,他轉過頭看着鄭欣梅問:“你是他的女人?”
“不是,他只是拿我當妹妹看待。”鄭欣梅搖了搖頭臉上掛起一絲苦澀的表情。
大牛見狀也知道應該是鄭欣梅暗戀虎哥,但虎哥並未接受她。
深吸一口氣,他道:“三天後我陪你走一趟。”
鄭欣梅聞言愣愣的望着他。
大牛重新望着那照片道:“雖然我想不起來我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從那僅有的記憶中來看我和他的關係應該很密切纔是,他似乎還救過我的命。既然他拿你當妹妹看那我就幫你這一次。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會盡最大努力去保證你的安全,但如果事不可爲我會自己離開,現在我還不想死也不能死”
“你……說你想不起來?什麼意思?”
“我失憶了。”不等鄭欣梅說話,他又道:“去準備吧,三天後處理完你的事情我要去找他,或許他能幫我恢復記憶。我需要你們給我提供一些關於他的信息,越詳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