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04年1月12日-1月19日}
{地點：歐洲-盧森堡；}
梅格·惠特曼的到來一改Skrpe會議室裡前兩天的談判方式，連帶的寧子默也正式走上臺前從莊展鵬手中真正接過談判的主動權，向億倍除梅格·惠特曼和傑夫·喬丹意外的人，展示了他與往日的沉默完全不同的談判風格。
連續兩天，談判進度也終於有了明確的進展，這樣的推進讓寧子默感覺心中終於有了底。但與此同時，寧子默在心內不斷地提醒自己要謹慎。
因爲，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不知道對手還藏着什麼樣的底牌！
……
“寧先生，你要明白，就算Skrpe有1億1000萬用戶數，可它本身與億倍沒有任何的業務交集。體現不了像倍寶用戶那樣給億倍帶來的價值……”
“斯蒂芬·費希爾先生，我很確信我在聖誕節前的那次談判裡聽到過你提這樣的問題，而我們的莊先生也明確的回答過你。”寧子默乾脆地打斷了斯蒂芬·費希爾的發言。
頓了頓，寧子默轉頭徑直對梅格·惠特曼說，“惠特曼女士，我想你也明白，我們在這裡每談一天，Skrpe就增長50w的用戶數量，只要出售一天未定，我們Skrpe就依然是Skrpe。我們Skrpe團隊，依然擁有它的全部價值，幷包括它的增長！”
增長二字說出來時，寧子默擡着下巴掃了一眼斯蒂芬·費希爾。
儘管斯蒂芬·費希爾插諢打屁的功夫確實差了點，但他還是適當地給那人留了些面子。
“要知道，我們的兩項增值業務，從開通的當月就首次首先了月度盈利。而這只是它其中的一種價值，它就是一座還沒有完全開發過的金礦，這意味還有更多的價值等待着去挖掘。”
轉頭看向斯蒂芬·費希爾，寧子默衝他笑笑說，“就我個人而言，我喜好給人指指點點，但一定是收費的。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向公司申請一筆費用，用於支付我的創意。這樣，我就可以給Skrpe羅列一些方案。當然，那要建立在你們能拿下我們Skrpe的前提下！”
寧子默提前埋好伏筆，從各個地方去對梅格·惠特曼可能出現的反擊做準備。
因爲，02年他給啞虎提供B2C方案那次算是一個隱患，他不敢保證億倍的人如果知道這則消息後，會對這次收購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但很顯然斯蒂芬·費希爾只是浮於表面，他一出口的抓住的問題，寧子默就看出他的“草包”。
“就是因爲它等待着去挖掘，所以它的價值纔可能是不明確的。”
“是的，我完全認可你的觀點”
一直針鋒相對的寧子默畫風突然一變，把斯蒂芬·費希爾閃了個措手不及。簡短的幾句交流他就明白，對面的那個年輕人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好對付。
正在此時，對面的年輕人眼睛裡黑色的眸子閃耀着光芒，嘴角上揚着，“因爲Skrpe的價值是不確定的，所以，我甚至於可以不在這個時候出售Skrpe。
我有可以支撐Skrpe發展的業務體系，除此以外Skrpe這個月的營業額勢必會突破6000w，但你們一直都很清楚，P2P模式的服務器資源需求在前，Skrpe所有的運維費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照我們現在每個月500w的固定投入來算，6000w的營業收入會讓我們的月盈利達到近4000w。既然如此，我爲什麼要賣它呢？還不是我們覺得有人給出的價值比它的短期收益，值得我們怦然心動？”
眼見着寧子默眉角挑了挑，斯蒂芬·費希爾頓時感覺自己面上無光。
WTF！
這特麼就是億倍急於手收購Skrpe的主要原因，這一年Skrpe的快速增長進入到了米國幾個巨頭公司的眼中，那個誇張的用戶增長速度讓人眼紅。除此以外，超高的投入和產出比也讓所有人對Skrpe有了一個潛力巨大的認定。
“寧，其實我們不必要在Skrpe的價值和潛力上再做爭辯。畢竟這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這也是我們來到盧森堡的主要原因”
梅格·惠特曼及時地開口制止了斯蒂芬·費希爾再在這個話題上延續的勢頭。
她也不清楚斯蒂芬·費希爾到底是哪一點打動了董事會的那幫投資人，有關Skrpe潛力如何這種淺顯直白的東西，對於億倍高層而言是非常明確的，壓根不能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2003年一整年，有了億倍扶持的倍寶，其用戶數都沒有翻一倍。但偏偏Skrpe快速的超過了倍寶，一騎絕塵成爲互聯網新晉黑馬。如今，但凡是有野心的企業，沒有人不想盡快以最小的代價拿下Skrpe。
要知道，啞虎張貼在網站上的新聞只是其中的一個代表。她這次來盧森堡知道，還側面瞭解到巨硬那位前首富，甚至對Skrpe有興趣的消息。
難道他斯蒂芬·費希爾能比啞虎，能比巨硬的決策者們更有眼光？
現在的情況是億倍董事會裡絕大多數人都看好Skrpe，自己這一排的人充其量只是個代理人而已。
既然買下Skrpe是必然的，如何以最小的代價拿下就需要些談判的藝術。
尤其是，她欣賞的這位年輕人可是一位極有野心的人。或許別人以爲他說不賣是個說辭或是籌碼，但以她的瞭解，Skrpe在他手上持續這麼進行下去，他有不賣Skrpe的想法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
這對她而言，
對億倍而言，
沒什麼好處。
惠特曼眼睛眯着看向寧子默，想了想她繼續說，“寧，我們既然來了，終究是需要Skrpe的。所以，你隨時縮回去故步自封的方式，並不可取。因爲，這並不是什麼太好的生意之道，我們應該用成年人的方式來商討。”
寧子默聞言隨意地聳了聳肩，他這往日裡習慣的動作還是第一次出現在這次會談上。
但寧子默用起來毫無擔子，“我也想成熟一些，只是我還年輕，我明白有時候我控制不住脾氣時會因此付出代價。但是，重要的不是我年輕嗎？”
斯蒂芬·費希爾聽到寧子默的話，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給他氣炸了。他感覺自己不僅僅被惠特曼給抑制住，更是被對面這位年輕人給輕視了。
但他毫無辦法，因爲梅格·惠特曼已經完全接手了Skrpe的談判進度。
“寧，我們回到正題上。”梅格·惠特曼刻意地頓了頓，視線向寧子默左側掃了一眼，然後回過來繼續說到，“寧，Skrpe使用了與BandWidth不一樣的語音壓縮技術，這也是Skrpe能佔據技術優勢的主要原因。
那麼，我的問題是。Skrpe語音壓縮技術使用了飛訊科技的相關技術，而飛迅科技是否包含在這次收購以內？”
飛迅科技對Skrpe予以技術支持，這個論調是在Skrpe公司建立之初就已經定下來的。梅格·惠特曼這個問題，看起來問的有些傻。
但，寧子默卻總覺得她這招的背後，一定隱藏着什麼殺招！
殺招？
這是要到白刃戰了？
看樣子，這是對方要亮底牌的前兆。
寧子默迅速調整道，“BandWidth使用了GIPS公司的語音壓縮技術，那麼如果億倍收購BandWidth，你們會在GIPS公司上投入多少錢？”
寧子默迅速將球又提了回去，開始是梅格·惠特曼做了一個無用功。
但寧子默卻見到梅格·惠特曼毫不在意地掃了莊展鵬一眼，並點了點頭。
“好的，寧，我們自然沒有必要在飛訊科技上浪費口舌，我們還是談回到Skrpe本身。”梅格惠特曼收回視線，對着寧子默繼續說到，“我知道你的風格，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我也知道你在很多方面有自己的獨特見解。
但是，據我瞭解。Skrpe現任的CEO尼克拉斯和COO弗里斯，兩位先生們也是具備商業頭腦和技術的高端人才。他們對於Skrpe也有自己的見解，只是他們一直都被你壓制住了。”
梅格·惠特曼笑了笑繼續說到，“寧，其實你要是把權利交給他們，他們可能會做的更好。”
指點江山？
不存在的。
梅格·惠特曼這是私下裡和這兩人有過接觸，這是變向表明Skrpe必須向他們出售！
寧子默轉頭看向右側，隔着莊展鵬，他看到兩人淡淡地笑着。尤其是弗里斯，更是迎上他的視線！
這是要在談判桌上做叛徒，然後逼宮？
“我邀請暫停談判！”
寧子默站起身來，看都沒有看對面一眼，對着尼克拉斯和弗里斯擡着下巴：
“我們得要談談！立刻，馬上！”
說完，寧子默沒有再多看兩人一眼，不帶梅格·惠特曼反應，就直接出了門。
……
“你們倆私下裡和億倍的人有過接觸？”
另外一側的辦公室裡，寧子默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尼克拉斯和弗里斯。
兇狠的眼神望過去後，尼克拉斯不自覺就避了開來。
但弗里斯卻徑直迎上來說，“寧，我們收夠了你的操控。原本我們應該有更多空間來施展，但我們現在卻只是機器人……”
“別說了，”寧子默粗暴地打斷了弗里斯的話，憤憤地道，“我就是這樣的風格，以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是！”
往前走了一步，寧子默盯着弗里斯的眼睛說，“你想要逼宮拿到Skrpe的主動權，沒有那麼容易！”
“可我們已經做了，”弗里斯笑了，笑得有些猖狂，“你沒有的選。”
……
再次回到談判桌上，梅格·惠特曼發現寧子默變得更暴躁了。她明白，自己的策略起了作用。
Skrpe的CEO和COO站在他們這邊！
而目前買家就只有它們億倍，這對寧而言，Skrpe必須出售這一個選項了！
“寧，我們談完了Skrpe所有的狀況，想來是時候談談價格了。”
梅格·惠特曼的語氣裡透着輕鬆，這不似在談判的神情出現在談判桌上，說明她覺得億倍收購Skrpe是勢在必行的了？
她覺得她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但自己未嘗沒有底牌？
寧子默指尖輕輕敲了敲會議室的檯面，身旁隔着三個人的那邊，羅朔涵站起身來遞出一份文件。
那邊梅格·惠特曼拿起來時，寧子默纔開口道，“今天在我們談判的同時，Skrpe上線了新的版本，並於下週一開始正式執行。”
梅格·惠特曼好奇地看着手中的文件，耳邊還傳來寧子默的的聲音。
“Skrpe與阿狸巴巴國際站簽訂廣告協議，自1月19日週一開始，Skrpe以彈窗方式爲阿狸巴巴國際站做定向推送廣告。一個季度將進行不低於10次全球範圍內工作時間的廣告推送。爲此，阿狸巴巴願意付出每年4000w美金廣告費。
而領贏公司也將於同期進行相應的廣告推送，他們也簽訂了一份價值500w美金的廣告合同。只是推送範圍僅適用於米國，一個季度也只進行3次廣告推送。”
看着梅格·惠特曼望過來時那眼中藏不住的驚訝，寧子默一字一頓地說，“在我手中Skrpe有各種各樣的盈利方式，因爲我可以讓Skrpe爲客戶創造更多的價值。
所以，我想從梅格·惠特曼女士那裡知道。如果你覺得你保留Skrpe原有團隊，再加上這樣一個不可逆、卻樂於接受的新廣告盈利模式……”
寧子默站起身來，先是看了驚訝地尼克拉斯和憤怒的弗里斯一眼。
然後把手撐在會議桌前，微微探出身子向梅格·惠特曼問道：
“億倍認爲Skrpe不得不出售，那麼億倍會出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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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手機的短信聲響起的時候，伊隆·馬斯克不動聲色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雖然只是寥寥數語，但是伊隆·馬斯克看到後卻不自覺地笑了。
看樣子，到他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