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一個清麗的少婦撥開人羣,用糯糯的嗓音說願意爲我付賬。我擡頭一看,只見她身着粗布羅裙,頗有些陳舊,仍是洗的發亮,露出一截皓腕似雪,面上帶着淡淡的哀思,深蹙峨眉。
我頓時就想起了一首詩念出聲來,“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溼,不知心恨誰。”少婦詫異地看了我一眼,靜靜地拿出一些錢財交予酒店老闆。
這是怎樣的一個奇女子,一幫大老爺們看着我被刁難沒有一人出來幫忙,她一個弱女子居然毫不猶豫地出來爲我解圍。
當時,我是感動的不能用言語表達。
於是,我決定了,她就是我的姐姐了。由於我沒地方可去,她就把我帶回了她家。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天是她和她情郎分手的日子。
她的情郎是個秀才,滿腹詩書,要進京趕考。於是,只能和她灑淚而別。她賣光了家裡一切值錢給他做盤纏,更是到從來沒去過一次的酒館爲他踐行。
女人往往在最敏感的時候是最溫柔的。看到我的窘態,又想到剛分別沒多久的相好,此時是不是缺衣少糧,是不是忍寒受凍,是不是遇着攔路土匪,一時悲從中來。情不自禁地站出來幫我解圍。
到她家時,我看到了見以往所未見過的景象。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一共兩間房,客廳和臥室,廚房僅僅是用客廳的一角隨意堆砌幾塊磚頭而成,家中用具也就一桌,一椅,一牀而已,當夜竟然險些無米下鍋。
我默默告訴自己要幫助她,一定要幫助她。於是,我趁着她不注意,找了一間當鋪,把我身上唯一值錢的一面玉訣賣了。
我不敢直接把兌得的錢財給她,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還是懂的的,我委託一家錢莊,按月以她情人的名義爲她撥去日常所需的款項,然後掩去一切痕跡。在離她家很遠的地方,放信號通知花家在此地的暗衛。
當時的我並不會知曉,一年以後,此地的江湖將發生一場滅族慘案。起因,就是一塊玉訣!
一個還有激發傳承力量的我,和一大羣江湖人放對決難倖免。於是我下令暗衛護送我星夜離開。
兩年後,我稍有所成,又辭別族中宿老到俗世去找她,畢竟我已經從心裡把她當作我親姐姐一般。
豈料,我到當年那個小巷時,她早已搬家。
用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我很快就找到了她,可是,我發現她變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大姐姐的形象了。
衣着成熟,暴露,描着濃濃地眉毛,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脂粉。我當時就很氣憤,是不是錢莊貪墨了我的錢財,並沒有按月發放?
要不她何至於斯?分明是一副俗世娼妓的扮相!
沒等我緩過神來,她就拽着我的手來到一個小巷。
目光幽幽地望着我,半晌才嘆了口氣:“我曾經期望逢着一個可以託付終生的人,兩個人在一起海枯石爛,滄海桑田。不管是雨打風吹,還是嚴寒酷暑,都能安之若素,至死不渝。自林郎進京後,我始知,錯了,一直都錯了。現在只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繼而又楚楚可憐地問我是否介意她不是完璧之身,而且林郎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以後自難忘懷。
介意什麼?有道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我能奈何的?況且我待她如親姐,豈會在意這些!要在意的也是她相公吧,真是吹皺一池春水,幹我何事!於是很肯定地回,不在意。
她露出一絲喜意,問我有車嗎?我愣了,我從來都是坐飛雞的,要什麼車啊。
她神色暗了一下,又問有房嗎?我真有些哭笑不得了,房嗎?貌似很少有地方沒有我家的地產。
然而我這些表情讓她失望了,她沉默了很久才扭捏着說:“你是個好男人,我以前不懂事,爲了理想,愛情,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了林郎。”
她第一次笑了,是那麼的淒涼:“如今我才明白,所謂的美好,所謂的誓言都是假的,假的!世人皆笑貧不笑娼,即使你有亮麗的晚禮服,不坐着豪華的馬車,別人也會當你是娼妓,即使你長羣及地,沒有一棟豪華的大房子,還是免不了弄髒裙襬。”
見我依然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她像是下了極大決心一般:“我等你三年,你賺了錢買了車買了房就來娶我。三年後,你沒來,我就要嫁於吳員外做第二十房小妾了。”
我後來才明白,原來她的秀才情人高中狀元了。不過是他的幸她的不幸。
她的林郎被皇帝招爲駙馬,於是就拋棄了她,也是那時,她才知道,原來,她的男人走後就一直沒有再在乎過她,而錢莊的老闆,也在她的苦苦哀求下,告訴了她,一切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於是,就有了她要三年後才嫁吳員外的事情,畢竟我在她眼裡也是英俊瀟灑,年少多金,對她更是比林員外天上地下,存一絲幻想,比嫁一個糟老頭子強太多。
我聽了以後,真的很失望,憑什麼好男人就應該爲壞男人買單?憑什麼好男人就應該撿壞男人不要的爛貨!
她以前在和她男人嘿咻時,不在乎房子是否漏雨,卿卿我我時,不在乎山路是否難行,風沙迷眼,弄髒衣服。到我時,就要求這要求哪了?
你有種去找你哪負心男人啊!我那個去!
當時一句話沒說就走了,離開前,我吩咐錢莊支付了她爲我所付的飯錢的一萬倍。
欠錢,再多總有個數目,欠情纔是剪不斷理還亂。
她毀了我一個當好男人的機會。我對女人徹底散失了興趣。
所以我告訴我自己,我要做個壞男人!我在以後也要學其他二世祖一樣,不停地玩弄女人!爲了能超過他們,我還要玩弄男人!
我只要所謂的才女和青樓賣藝不賣身的頭牌,男人都是那些自命清高卓爾不羣的才子豪俠。你說是不是怪了,女人真是犯賤,我越不要她,她們越使勁往你身上貼。
當然,我從來不吝嗇錢財,錢?我有的是!
不過也沒真個成就那事,孰輕孰重我分的很明白!
人生繁華不過匆匆幾十年,只有不斷修持方能得登大道。族裡的長輩也是讓我出來歷練,出門前自然下了封印,我真個想做那壞事,也是有心無力的。
後來我明白,其實我真心喜歡的是男人,只有男人才不會傷害男人。
他們身上總是有一種氣息不斷吸引着我。讓我情不自禁,讓我魂牽夢縈。正是因爲他們的不斷拒絕,我愈是執着,我想犯賤是人的通病吧!
謝無極默默聽完鬼機靈的述說,有些無語,這個故事有些現代化呀,而且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等等!四年前你十二歲,爲什麼前些日子你告訴我今年十五歲?”
“好吧!這就被你看出來了,其實,這個故事是我從一本《擼男子游記》的書上看來的,這可是一位絕頂大宗師,憑藉過人的天賦,以及對女人的痛恨,竟然下大毅力區區五十年就練就蓋世奇功《玄陰真經》,由陽轉陰,最後終於和另外一個大宗師過着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