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相見

張博是師天澤大學一宿舍的哥兒們,都是黑龍江人,甚爲投緣,同宿舍的還有幾個玩的都還不錯,小橙子李晨就是其中一個。每年過節前後都會由班長選個大家都在B市的日子聚餐,持續了將近五年。

不過今年由於師天澤大年三十都在橫店拍戲,所以幾個兄弟決定在年後補一次聚餐,這不師天澤一回來就被張博逮着驅車前往B市的一家高級酒店。

一輛黑色的奔馳慢慢駛出住宅區。

“嘿,小澤,你又帥了。”好友張博邊開車邊笑着道。

“去去…我就納了悶兒了,我咋一回來你們就知道聚會呢。”師天澤把手伸進口袋,這纔想起手機沒帶出來。

“哥幾個關注你唄,不過…”張博眼裡閃過一絲猶豫,“今兒她和小橙子也來。”

師天澤一愣,隨即大笑道,“來就來唄,人多才熱鬧啊。”

“…嗯。”

車在“武原酒店”門口停下,師天澤搖下車窗大喝一聲,“小橙子挺有錢的啊,今天他自告奮勇要做東,老子喝死他。”

張博哈哈大笑,笑容裡有些擔憂,“你先下車,我去車庫。”

“好嘞。”

師天澤孤零零的站在酒店門口,微縮着身子,剛從空調車裡出來,二月中旬的傍晚還是有些冷的。

這時旋轉大門裡走出來一個身穿皮草、畫着濃妝的高挑女人,她一眼就看到了師天澤,徑自朝他走了過來。

“小澤,好久不見。”

師天澤聞聲回頭,只愣了一秒就展開笑顏,“喲,童嫣,巧了啊。”

“不巧。”童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我陪李晨一起來參加聚會的。”

師天澤淡淡的注視着她,沒說一句話,這時正巧停完車的張博走過來,打斷了兩人間的沉默氣氛。

三人一起走進酒店,來到一個叫做粉粒的包廂,師天澤隨意的瞥了眼包廂名,順手打開了門。

正對門上坐着李晨,右手邊是同宿舍的唐虎、雲豹,左邊手坐着肖南夫婦。

衆人互相打了招呼後便嚷嚷着今天不醉不歸,師天澤和張博挨着李晨邊坐下,童嫣則挨着他另一邊。

“來,小橙子,喝一杯,今兒你做東,哥們不好意思先乾爲敬。”師天澤一上來就豪爽了幹完了一小杯白酒。

張博連忙在旁邊勸,“慢點喝,小澤。”

“來、張博,還有虎子和豹子,咱一個宿舍的一起來。”

“天澤,把你南哥給忘了啊。”同系的又長大夥兩歲的肖南站起身,和他們一起碰杯。

“哈哈哈,對不住啊,南哥,來,我待會自罰一杯。”

“這還差不多。”肖南笑着,喝完了杯裡的酒。

“嫂子,你也別怪咱南哥,咱小澤就一豪爽的人,以前大學都是一起喝過來的情義。”

小橙子適時的開口,正暗中朝肖南使眼色的胡香只得笑笑,“不是不讓他喝,三十歲的人了,還不知保養。來,你們兄弟幾個吃菜啊,小澤,別老喝酒,你酒量不行。”

師天澤聞言露齒一笑,“嫂子,這麼着不對啊,男人嘛,最怕別人說他不行!”

一句話說的衆人哈哈大笑起來,包廂的氣氛逐步升高。

師天澤不是個貪杯的人,因爲自身的酒量不行,又是宿舍生日最小的人,一直被大家護着,這幾年雖然練得好了點,但是今年即將二十八歲的他,前段時間也慢慢注重保養起來。

張博一開始還勸着,後來發現完全沒用,就沒在管他,和一旁的唐虎、雲豹聊起天來。

“來,小橙子,這杯酒,敬你還有…童嫣,我…祝福你們。”師天澤隱隱有了醉意,臉上眼圈全紅了,他微微一閉眼,喝完了杯裡所有的酒,倒在了桌上。

“哎?小澤…”

衆人手忙腳亂的將小澤擡進計程車,張博也跟了進去,並說一定會將他安全送到家中牀上,衆人這才放心。

接着童嫣在衆人的幫助下將第二個醉鬼李晨丟進車裡,然後打了聲招呼便驅車走了。

車裡,李晨微微睜開眼睛,從後視鏡裡望着開車的人道,“你聽見了麼,小澤…他祝我們幸福。”

一晚上沒怎麼說話的童嫣聞言冷冷道,“你喝多了。”

依舊是武原酒店門口。

“老公我很擔心小澤,還有童嫣、李晨。”胡香偎在肖南胸口道。

“這件事兒上要我說,小橙子他不厚道!本來說的是幫小澤補聚會,他明着做東,其實不就是帶小嫣過來示威嘛,媽的,四年的兄弟爲了個女人。”肖南罵罵咧咧道。

“老公!”胡香打斷他的話後示意,旁邊還站着同樣在等計程車的唐虎和雲豹。

雲豹接受到眼神,連忙開口道,“沒事兒,嫂子,我贊成南哥的話,大學四年裡全系乃至全校誰不知道小澤和小嫣纔是一對兒啊,這一畢業就給那小子捷足先登了不是。”

胡香嘆了口氣,沒接茬。

這時一輛計程車過來,夫婦兩先上了車。

“剛你怎麼不說話啊。”雲豹語氣裡有些責備。

“別人的事,你管那麼多幹嘛。”唐虎間肖南夫婦走後,忙抓緊了雲豹的手。

雲豹生氣的大力甩開,“什麼別人的事啊,小澤是我的好兄弟!”

“李晨呢?”唐虎再一次伸出手。

雲豹撇嘴,將雙手插/進風衣手袋。

童嫣是個蘇州女孩,長的秀氣麗人,號稱中戲表演班第一大美女,師天澤爽朗大方,東北漢子一口白牙,右臉有個很深的酒窩,一笑起來迷死一羣小妹妹。

兩人在第一次畢業彙報上演一對情侶,從此成爲了真真意義上的情侶,這一段美妙的佳緣一直持續了四年,本以爲從此可以雙宿雙棲,怎料大學一畢業,就勞燕分飛了。

師天澤被他的好兄弟張博罵罵咧咧的背上樓,丟在牀上,正準備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醒酒之類的,就聽見他在低聲的嘟囔。

“小澤,你沒事吧。”張博不放心的重新坐回牀沿。

“@#$R%&!@#$$…”

無奈的湊近,仔細的又聽了會,才知道他說的是:狗/日的小橙子,什麼爛酒店,又是無緣、又是分離的,老子不稀罕。

張博嘆了口氣,不稀罕你喝這麼多作甚?

等他在廚房裡繞了一大圈後,發現冰箱是空的,沒有牛奶、沒有紅茶、鐵觀音又是涼性的,對他胃也不好。

算了算了,張博想,回家去吧,看他睡的那麼沉,估計也叫不醒。

凌晨三點,師天澤從睡夢中醒來,酒似乎醒了,但是頭有些疼。

擰開臺燈,他發現身上穿的還是下午的衣服,皺了皺眉,拿着睡袍跌跌撞撞的朝浴室走去。

“嘩啦啦”冷水沒過頭頂,刺激的他一陣清醒。

堅持了大約三分鐘,他將冷水閥關小,打開熱水閥。

夢裡,童嫣燦笑着眸子,撲在他的懷裡,他抱起她,轉着圈兒,笑聲迴盪在有陽光的午後校園。

都過去了,他的心裡說着,都過去五年了。

翌日師天澤還在睡夢中的時候三人組呆在角落裡召開了臨時會議。

“天哪!主人醉的好厲害!都怪那個叫張博的傢伙。”粉粉尖着嗓子道。

“噓…但是他很厚道的把主人揹回來了。”阿瓦道。

淺淺:“昨天大半夜主人好像起來衝了個澡。”

“你睡得像死豬一樣,居然也會在大半夜醒來?”粉粉不相信。

“寵物小精靈…”

“瞭解。”

“粉粉,你不要侮辱豬好嗎?”阿瓦有些生氣道。

“放心,我不是侮辱你,因爲你還不算是隻真豬!”

“……”

過了會兒。

粉粉:“那幅畫好像安靜了許多。”

“纔不是呢,四點的時候,畫裡面有什麼在沙沙作響,估計是小白睡的很不安穩。”淺淺道。

阿瓦:“天哪!淺淺,你對寵物小精靈這麼着迷?”

“不是…因爲那時候豆豆打來一個電話,說他睡不着。”

粉粉聞言嗤笑了一聲,“對了,別叫他小白,說起來主人還沒給他取名字呢。”

阿瓦:“主人還不知道他的存在呢。”

粉粉:“嗯,是啊,得先告訴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