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長劍對於祁蓉來說太過沉重,她並不能很好地掌控長劍的攻勢,踉踉蹌蹌的在臧鳶木面前飛舞着。臧鳶木卻朝後退了幾步,有些好笑的看着祁蓉的動作,這把劍她甚至都拿不穩,竟然也敢這麼囂張的在她面前挑釁,如若不是身後有這麼一羣人在觀戰,她勢必在三招之內將祁蓉拿下。可在臨出發前,祁王曾經警告她,槍打出頭鳥,千萬不能將自己的實力完全暴露在衆人的眼光中,便只能硬生生的將自己的三重巫之氣壓制在了體內。
既然要隱藏實力,眼下就只有一種辦法了,就是將祁蓉手中的長劍奪下來!
臧鳶木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萬分,她原本不想與人爲敵,可是這個祁蓉仗着自己的皇族身份根本不把別人看在眼裡,嘴皮子厲害點也就算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找茬,實在是不能忍!
祁蓉盯着臧鳶木微微發亮的瞳孔,心中吃了一驚,她彷彿感覺到來自臧鳶木體內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冷意了,這個祁木弋,究竟是什麼人,她的巫之氣又是到了什麼階層!
祁蓉乾脆用雙手攥緊了長劍,待臧鳶木飛快接近之時,祁蓉猛然將自己的巫之氣灌入長劍之中,可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那長劍忽然像被什麼鬼混附體似的,竟然拉着祁蓉從地上飛了起來,祁蓉被這一現象嚇了一跳,想要甩開長劍,可是長劍就像從自己的身體中長出來似的,黏在雙手掌心死活無法甩脫!
此時的臧鳶木已經明顯感覺到了事態的變化,連忙縱身一躍,飛快地來到與祁蓉相對的方向,可是那長劍已經如同着魔一般,拉着祁蓉在半空中東倒西歪,祁蓉的背部好幾次狠狠的砸在了樹幹上,她痛的幾乎叫出聲來。
而此時的傅屹然也已經發現了事情的端倪,本來覺得公主只是借用一下他的劍而已,卻沒想到祁蓉的巫之氣和長劍之中的巫之氣互相排斥,這把劍是認了主人的,感應到了祁蓉的巫之氣後,便默認爲敵人侵入,想把此人帶入毀滅之中。
可還沒等傅屹然上前營救,臧鳶木卻已經將長劍從祁蓉的雙手中奪了下來,祁蓉脫離了長劍,飛速的從半空中墜落下來,傅屹然見狀連忙伸出手接住了祁蓉,免去了她的性命之憂。
然而事情還並未結束,臧鳶木的右手剛碰到長劍的劍柄,皮肉便像是被滾水澆燙似的,灼出了血泡,臧鳶木將手一鬆,一層皮卻被猛然揭了下來,臧鳶木一陣吃痛。
這把劍內的巫之氣,好像是之前在宮宴裡遇見的那股氣息!
臧鳶木咬緊牙關從半空中跳下來,穩穩落到了地面上。而那把長劍,也被下方的傅屹然牢牢接住了,傅屹然快速將長劍收入劍鞘,然後把祁蓉從懷中放下來。
臧鳶木盯着傅屹然,那把長劍,似乎很有問題!
“長劍內流動的巫之氣,是赫潮的!”許久不說話的崖漁忽然幽幽的發出了聲音,剛纔的感覺沒錯,巫之氣悠久灼熱,幾乎能夠貫穿崖漁的黑色巫之氣。
“你確定?”臧鳶木在心中默唸。
“確定,這位傅屹然少
將,必然知道赫潮的藏身之處,這麼多年過去了,唯有赫潮的巫之氣讓我久久無法忘懷。”崖漁的聲音充滿着肯定。
臧鳶木點點頭,對崖漁的想法深信不疑,既然如此,茫茫的目標似乎已經有了些線索。
這位冷酷無情的傅少將,背後又藏着什麼秘密呢!
“傅少將的長劍,還真是忠貞不二。”臧鳶木從懷裡掏出司婉玉給她的那個手帕,輕輕的覆蓋在手掌心,掌心出的一大塊皮被硬生生扯下來,灼燒的感覺讓她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手。
傅屹然當然看見她手心的傷口了,卻並不動聲色,說:“郡主的身手也是與衆不同。”
臧鳶木盯着傅屹然的眼睛,忽然冷笑了一聲,一句話也沒有說便朝着人羣的方向又走過去了。
司婉玉早就看見了臧鳶木的傷口,連忙驚呼一聲:“郡主,您的手流血了!”
“我沒事,我們回馬車吧。”臧鳶木的心裡空空的,此時什麼話也不想說了。
司婉玉連忙點頭應道:“好。”
“木弋妹妹!你的手!”祁靳禹站起來想要幫她檢查傷口,卻被蕭予離拉住了。
蕭予離說:“太子現在最好別過去,她心裡可憋着一團氣呢!”
“可是她的傷口在流血啊,不及時治療的話萬一感染了怎麼辦?”祁靳禹現在焦急的很,心中一團亂。
“太子還怕祁王府中沒有好的醫師麼?”蕭予離故意說道。
祁靳禹這麼一聽,便也只好作罷了。
而馬車內,卻不知不覺的竄入了一道人影。
“你怎麼來了!”臧鳶木驚呼一聲,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過大之後便連忙捂住嘴巴。
燼歌一襲黑衣,陰柔的俊美面容多了幾分冷峻,他一臉嚴肅,說:“若不是怕你出事,我恨不得把那個不知好歹的丫頭給殺了!”
臧鳶木當然知道“那個不知好歹的丫頭”指的是誰,連忙說:“若不是怕連累祁王府,我早就想殺了她,還用得着你動手嗎!”
燼歌把臧鳶木的手從衣袖裡撤出來,掏出懷中的藥膏仔細幫臧鳶木塗抹均勻,又拿了一塊乾淨的紗布幫她包紮好傷口。
而司婉玉卻一動不動的盯着燼歌和臧鳶木,她想問臧鳶木這個人是誰,可看他們這麼不見外的樣子,應該也是祁王府裡的人吧,便沒有開口打擾。
臧鳶木看出了她的疑惑,便解釋道:“這是祁王府裡的醫師,父王派他暗中保護我的,你不必害怕。”
司婉玉點點頭,說:“婉玉就知道他肯定是祁王府裡的人,看他和善的樣子就知道了。”
臧鳶木卻疑惑的轉過頭盯着燼歌的側臉,這個樣子還和善麼,分明是想殺人的表情啊,不知道婉玉的眼睛是怎麼看的……
“祁王府的恭喜很快就會送到,你平時吃的用的我都給你整理好帶過來了。”燼歌把裝藥膏的瓶子塞到臧鳶木的手中。
“每天按時塗抹這個膏藥,不出三天你手上的傷口便會好的,只不過這三
天你吃飯就成問題了。”燼歌盯着臧鳶木的右手看了看,又擡起頭,看了看她的臉。
偏偏是右手受了傷,倘若換成左手,也能省去不少麻煩了。臧鳶木無奈的揮了揮右手,感概命運不濟。
燼歌還想說什麼,馬車外便出現了一陣嘈雜的聲音,燼歌連忙說:“外面有情況,我先回避一下,有事情的話我再過來。”
臧鳶木連忙點點頭,說:“好的。”
司婉玉一把撩開窗簾,卻聽見遠處的大霧中傳來一陣陣馬車聲,張大眼睛又看見了大霧中由遠及近的人羣,好像是車隊。
“是不是其他兩國的人馬來了?”臧鳶木也把頭伸了出去,果然看見不遠處有一羣隊列整齊的朝他們的方向移動而來。
司婉玉點點頭,說:“應該是的,要不咱們下車看看?”
“等一會兒吧,現在這裡觀察一下情況。”臧鳶木伸手製止。
司婉玉便也不強求,乖乖的跟臧鳶木待在了馬車內。
臧鳶木眯起眼睛,心中嚇了一跳,在前面領頭的那個人,帶着一面黑玉面具,豈不就是晏城的少城主,焰雲君!
“他竟然也來了……”臧鳶木驚呼道。
“郡主認識那個人?看他器宇軒昂的樣子,應該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吧!”司婉玉也看見了騎在黑馬上的那個人,他的黑玉面具泛着陰冷的光芒,身材魁梧,周身籠罩着一股王者之氣。
臧鳶木砸了咂嘴,說:“何止是一般的尊貴,他就是人上人啊!”
司婉玉還並不知道臧鳶木指的是什麼,只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移動着眼光,卻又看見了那個戴面具的人身後的一個年輕少女。
她頭戴金簪珠串,頭髮精心的編成了幾股小辮子,耳墜子細長富有光澤,脖子上的幾串項鍊價值連城,一襲翠綠紗裙飄逸唯美,精緻的五官被大霧渲染的朦朧迷幻。
“後面那位姑娘可真是好看,我喜歡她的耳環,亮晶晶的。”司婉玉指着焰雲君身後的人說。
臧鳶木只掃了那人一眼,陰陽怪氣的說:“不是所有長得好看的人,心腸都像你一般和善溫婉。”
“啊?”司婉玉轉過頭來盯着臧鳶木,她不明白臧鳶木的意思。
臧鳶木便說:“我是說,長得好看的,心靈不一定也好看啊,這個女的心腸歹毒,比祁蓉還要囂張跋扈呢!”
司婉玉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真如此?”
“千真萬確!”臧鳶木無比肯定的說,別人她不肯定,可偏偏這個擁有傾城美貌的姑娘是焰雲君的妹妹,堯懿啊!早在臧鳶木剛從九重山下來的時候,她便領教了這個女孩的厲害了!
不知道現在堯懿的巫之氣修行的如何了,想起以前在東麓國的那段時光,還是挺有趣的。臧鳶木的嘴角洋溢着若有若無的笑。
就在這時,堯懿後面又有幾架馬車出現了,臧鳶木似乎能夠猜到那裡面的人都是誰,好歹也是曾經打過交道的,現在再次重逢,着實讓臧鳶木又刺激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