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真的已經將所有的事情調查清楚?”
“千真萬確,過不了多久,巫神的巫之氣,便會被吸取殆盡了。”
一聽見巫神兩個字,臧鳶木的心理所當然的顫動了一下,就連崖漁也已經被這兩個字觸動到了氣息。
這個聲音……自然是祁靳禹的!
臧鳶木整個人都懵了,原本她只能斷定祁滿序操縱了整件事,怎麼如今祁靳禹也被捲入其中了,難道這其中還有不爲人知的陰謀嗎?
臧鳶木從窗外的另一邊繞過去,正好又進入了一間空房,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開了縫的窗戶跳了進去,貼着牆壁正好能夠聽清楚隔壁房間的談話內容。
“只要擁有了巫神的能力,這耀光大陸很快就能夠被我們佔領了,到時候陛下自然是站在巔峰之處的九五至尊,這天下,你唾手可得!”
祁靳禹冷哼一聲,語態跟平時完全不同,他說:“這可是朕夢寐以求的,若不是巫神之力即將爲朕所有,朕也不會那麼快就登基,那老東西,或許還能風光一段時間。”
臧鳶木瞪大了雙眼,卻沒想到這件事情背後竟然藏匿如此大的秘密,祁靳禹……他竟然弒父篡位!臧鳶木倒退了幾步,怎麼也不願意相信。
震驚之餘,她的雙手不小心掃到了一個東西,她側過頭,從地上撿起一個宗卷,她低頭看去,這個宗卷已經發黃了,看起來年代久遠。她小心翼翼的把宗卷拉開,一行行紅色的小字慢慢浮現在她的眼前。
臧鳶木捂住嘴脣,忍住不讓自己叫出來。崖漁在她體內,已經蠢蠢欲動了。
祁靳禹,原來和自己一樣,是遠古巫師祁晉的宿主,不同於自己的是,祁靳禹已經完全被祁晉吞噬,喪失了自己的主觀意識,而此時的祁晉,只是想吸食掉巫神的巫之氣,一統天下而已!
崖漁當然不允許他這麼做!一千年前自己死在他的手中,赫潮也是因爲他的詭計而被永遠的封印,這筆賬她至死也要算清楚!
宗卷的最後幾行,交代了赫潮的封印之地,原來他就被關押在鬼壑山底!
“鳶木,你務必要去一趟鬼壑山底,一定要將赫潮就出來!”崖漁顫抖着聲音,哀求道。
臧鳶木連連點頭,說:“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別人害死他的。”
“鳶木,謝謝你。”崖漁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痛苦。
“你我無需這麼客氣。”臧鳶木連忙回道。
就在此時,臧鳶木突然聽見隔壁房間傳來聲音,他說:“是誰?”
“不好,被發現了!”臧鳶木得知自己行蹤已經暴露,連忙合上卷宗,一溜煙從窗戶跑走了。
臧鳶木召出火鳳凰,縱身一躍跳到它的背上,火鳳凰載着她一路從鬼壑山的方向飛去。
自從臧鳶木體內的巫界之魂覺醒,鬼壑山對她而言就是自己的另一個家,沒有絲毫的障礙和阻攔,想去哪裡就能夠迅速的到達。
臧鳶木再次翻開卷宗,卻只知道赫潮的關押地在鬼壑山底,並不確切具體的位置。
臧鳶木只好運用巫界之魂的力量,暗自召集獸類,從它們的口中尋找方向了。沒想到這個巫界之魂還挺好用的,一眨眼的功夫,便將赫潮的所在地給問出來了。
臧鳶木在它們 的帶領下來到了關押
地點,從幽靜的深山中傳過去,經過一層層階梯,來到入口。即便知道了地點,當然也不能夠輕易的就入內。遠古巫師佈下的結界依舊蘊藏了巨大的力量,只不過這些和巫界之魂比起來,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臧鳶木用盡全力暴擊洞口的大門,巨大的鏈條刷的一下崩裂開來,洞口的符文如果花瓣洋洋灑灑的從兩邊飛出,只聽砰的一下洞口便被打開了。
她從洞口進入,可是剛想邁出步伐便停住了,仔細一看,原來前方並沒有路可以走了,能夠看見的只有萬丈深淵。
“火鳳凰!”火鳳凰從臧鳶木的身後飛來,臧鳶木跳到它的背上,火鳳凰張開翅膀,仰頭長嘯一聲,飛快的俯衝而下。
迷茫的霧氣中透出一陣幽光,臧鳶木隱約覺得那裡便是她們要到達的目的地了。
火鳳凰顯然也已經與臧鳶木心意相通,連忙衝着那道幽光飛去。
“沒想到,巫神竟然真的被關押在這個地方!”臧鳶木喃喃自語道。
不遠處是成千上萬條鐵柱,它們按照次序豎立在半空中,而鐵柱正中央拴着的,赫然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他披散着一頭墨發,整個人看起來一片慘白,面上沒有絲毫血色,病怏怏的,好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人。
臧鳶木騎在火鳳凰的背上,看着前面低着頭渾身無力的男人,竟覺得他的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氣息。臧鳶木唐火鳳凰慢悠悠的靠近,越是離得近,就越讓臧鳶木感到熟悉。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男人竟然慢悠悠的擡起了頭,臧鳶木在看清他的面孔後,整個人都驚住了。
赫潮的容顏,竟然和霍昭呈有幾分神似!臧鳶木仔細看去,卻又覺得不僅僅只有一點神似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越是看得仔細,就越能肯定這個猜想。可看着看着,她又覺得,赫潮的身上,有幾分夜溟九的影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曾經多在意了幾眼的兩個男人,竟然都能夠在赫潮的身上找到他們的樣子!
而此時的臧鳶木,心臟像是被人暴擊了一頓。她只覺得整個人忽然恍惚了一下,接着腳下一空,便跌進了一個黑暗的深淵裡。
她緩緩睜開眼,卻看見一個長滿火紅色頭髮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紅褐色的瞳孔散發出微弱的光芒,讓臧鳶木一陣炫目。
“鬼仙?”臧鳶木認出了她。
鬼仙輕笑一聲,說:“你還能認得本尊,我感到很欣慰。你能見到我的機會不多,但每次見到我,便以爲了有事要發生。現在你大概也能猜出幾分了,霍昭呈和夜溟九,不過就是赫潮用以自保的分身而已。可是他如今大限已至,沒有多餘的巫之氣去維持分身了,霍昭呈和夜溟九也就消失了。如今巫界之魂甦醒,崖漁的歸期也快到了,今日崖漁會從你的身體中永久的分裂出來,巫界之魂也會被用於拯救赫潮,當然,這不是絕對的,如若你本人不願意,巫界之魂是無法從你的身體中分裂出來的。”
“只有赫潮甦醒了,夜溟九和霍昭呈才能成爲真正的人,不止擁有人類的外形,而是真正的變成人類而存在於這個世界。而崖漁和赫潮,也會回到他們應該存在的地方去。這些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一旦巫界之魂從你的體內脫離,這些和遠古巫師有關的一切記憶將會自動從你的腦海裡清除。而你的生活,也會迴歸。”
“
如何選擇,將由你一人掌控。”鬼仙說這些話的時候,始終面帶笑意。
臧鳶木咬着嘴脣,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將鬼仙說的話全部消化,她只能盡全力讓自己接受現實。
“如果交出巫界之魂,能夠讓這麼多人迴歸自由,那我當然是願意的。畢竟這巫界之魂,留在我這裡也沒有太大的用處,一切聽隨鬼仙吩咐。”臧鳶木覺得自己應該讓所有人都擁有自由的權利。
就像她自己,也始終追尋自由一樣。
鬼仙輕笑一聲:“你能這麼選擇,我替他們感到快樂。但你要知道,你失去了巫界之魂,實際上就等於擁有了耀光大陸。”
“鬼仙這是什麼意思?”臧鳶木不懂。
還沒等鬼仙解釋,臧鳶木整個人便迅速的上升,身體像是撕裂靈魂一樣,感到鑽心的疼痛。她側過頭,看見從自己的身體裡分離出一束金光,那金光太過耀眼,照的臧鳶木連眼睛都睜不開來。
那束金光,應該就是所謂的巫界之魂吧。臧鳶木心想。
隨着巫界之魂的出現,臧鳶木又看見那金光之中包裹着一道人影,臧鳶木的心中已經有數了,那個人影便是崖漁了。
她還是那麼的貌美,一雙勾魂眼勝似兩譚清泉,婀娜的姿態蘊藏風味。
崖漁朝臧鳶木溫婉一笑,說:“你的恩德我不會忘記的。”
臧鳶木只是笑笑沒有再說話。事實上現在的她已經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頭昏昏沉沉的,意識也有些迷糊。她知道,正如鬼仙所說的,一旦巫界之魂和崖漁從自己的體內分離出來,她就將失去所有和他們有關的記憶,重新做自己。
想到這裡,臧鳶木不由覺得興奮,她存在至今,似乎還從來沒有爲自己而活過,如今終於成爲了自己,也算是沒有白活了。
以後即將有新的人生了,該怎麼過呢。是瘋狂,還是恬靜,是成爲萬人之上,還是行走於普通人中,尋找生命的意義,踏上旅程呢?
臧鳶木不知道,她需要時間去慢慢的思考。
臧鳶木終於抵抗不住身體傳來的疲憊感了,慢慢地閉上了雙眼,等再睜眼,就應該是全然不同的新局面了。臧鳶木的嘴角帶着一抹笑意,昏沉沉的陷入了久久的夢境之中。
一年後。赫瑪市場。
“聽說從九重山來了一位大巫師,還是個絕色美人?”赫瑪市場的大堂中早就有人在竊竊私語。
“豈不是嗎,不僅是個絕色美人,聽說她巫之氣強大,曾經以一人之力擺平了衆多妖族刺客,現在的妖族人啊,都對她唯命是從呢!”另一個男人連忙說道。
“沒想到這麼厲害,我倒是想一睹她的芳容了!”
“別說話了,她來了!”大堂裡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衆人刷的一下彈到兩邊,剛纔還異常擁堵的大堂,此時已經分爲兩個部分了,中間留下了一道寬敞的路。
衆人聽聞聲響,皆扭過頭去看遠處走來的那個人。
她一襲紅衣,黑髮高高束在腦後,美豔的容顏透着幾分英氣,那雙眼睛更是驚心動魄。
“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剛纔的男人再次發問。
這一次回答他的不是剛纔的那個男人了,而是大巫師本人。
她傾城一笑,側目回道:“臧鳶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