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師學院的時光過得並不算太差,剛開始幾個月一直跟着霍昭呈學習有關黑白巫術的理論,然後又花了大部分的時間去實踐,加上崖漁的點撥,臧鳶木的巫之氣以及各種術法的操縱運用都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眨眼間大半年過去了,臧鳶木幾乎將各門各派的黑白巫術都瞭解了一遍,剩下的便需要大把的時間來動手訓練了。
然而在臧鳶木學完理論知識之後的第二天凌晨,巫師學院的衆人均被一聲巨響驚醒,紛紛坐起來跳下牀,想要快速出門一探究竟。
臧鳶木跟着人潮從住所裡跑了出去,卻看見虛沂山上的一座白塔卻忽然升起了一陣黑色煙霧。
臧鳶木心中一驚,那座白塔是霍昭呈的住所!
“怎麼回事!白塔好像被點燃了!”人羣裡猛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吼聲,將臧鳶木從震驚之中完全的拉了回來。
司婉玉拉着臧鳶木的衣袖,一邊着急的說:“郡主,不好了,那是昭呈老師的住所!”
“我知道。”臧鳶木的聲音十分低沉。
霍昭呈應該會沒事的,畢竟他能力超羣,一定在事發之前早就料到了會有人加害於他!
可是臧鳶木卻已經管不住自己的腳步了,竟甩開司婉玉的雙手,直奔着白塔跑了出去,司婉玉見臧鳶木朝着白塔的方向,自然也因爲擔憂而追隨她去了。
可是臧鳶木走了一般卻又將火鳳凰給召喚了出來,由於心情焦慮,她並沒有注意到跟在自己後面的司婉玉,便沒有帶她一起走,隻身一人快速的坐在火鳳凰的背部盤旋着直奔白塔。
司婉玉氣的直跺腳,急忙召喚出自己的契約獸。然而在速度上卻慢了臧鳶木一大截,根本連臧鳶木的背影都看不見了。
火鳳凰揹着臧鳶木停留在白塔頂部的窗前,裡面不斷的冒出滾滾濃煙,眼前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楚,臧鳶木不小心被一縷濃煙竄進了喉嚨,止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她伸手抹了一把被嗆出來眼淚,又轉過頭咳嗽了幾下。
“火鳳凰,湊過去!”臧鳶木見火鳳凰爲了她的安全着想,一直和窗戶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火鳳凰卻一直搖晃着自己細長的脖頸,說:“不行,火勢太洶涌了,你這樣子進去很危險的。”
臧鳶木捂住嘴巴,說:“管不了這麼多了,快讓我進去!”
明明知道以霍昭呈的實力,他不可能被這種火勢給傷到的,可是她還是想進去看一看他究竟在不在裡面,等一切都確認了,她也就安心了。
ωωω. тTk an. CO
火鳳凰在臧鳶木的要求下不得不快速的湊近窗戶,刻意將身體放低了一些。臧鳶木伸手夠到了門窗,縱身一躍便飛快的跳到了窗戶的欄杆後面,穩穩的落到了地上。
裡面的濃煙比起飛昇到外面的濃煙要更加的強烈一些,她撕下身上的一塊布條,又拿起桌子上的一壺水,迅速傾倒在布條上面,然後將布條緊緊的圍住了自己的口鼻。
“霍昭呈!霍昭呈!”臧鳶木大聲
的朝濃煙的發源地追過去,就是爲了能夠快速找到霍昭呈的身影,可是出了一片虛無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看見。
她再次大聲的叫了兩聲霍昭呈的名字,卻依舊沒有聽見他的迴應。
這麼看的話,霍昭呈應該已經離開了吧。臧鳶木在心裡想。
把一整個房間都翻了一遍,連霍昭呈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她有些失望,同時又有些欣喜,因爲沒有見到他的本人,也就意味着他還好好的活着。
臧鳶木又環繞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人之後,便想着快速從這裡逃脫出去了。
可就在她走到窗子旁邊的時候,卻忽然聽見了若隱若現的喊叫聲。
是個女人的聲音,她說:“救命!救命啊!”
臧鳶木的身子僵了一下,這裡還住着別人?
她挪動了一下身體,漸漸的離開窗戶,隨後在接近牀板的一側清楚的聽見了那個聲音。
“救命!救命!放我出去!”這個聲音停在耳中竟然如此熟悉,似乎是……月鶯!
臧鳶木的瞳孔猛然放大了一圈,她連忙蹲下了身子,將耳朵湊近了牀板,果然聽見了更清楚的叫吼聲。
聽得越是清楚臧鳶木就越能確定那是月鶯了,這麼想來也不覺得奇怪,月鶯在受重傷之後便一直跟隨在霍昭呈後面,他將她接到自己長住的白塔裡來休養生息,也就不覺得唐突了。
臧鳶木快速將巫之氣凝聚於掌心之中,接着猛然將巫之氣灌注進牀板,只聽見牀板咯吱一聲的炸裂開來,中間忽然露出了一個黑洞,一股寒氣飛快的從裡面飛出來,臧鳶木整個人都被凍僵了。
好奇怪,這個地下室竟然會如此陰寒,可明明外面的火勢如此之烈,就好像是冰火兩重天似的。
“救命啊!快來救我!”月鶯的聲音已經嘶啞了,氣息也越來越薄弱。
臧鳶木迅速從洞口跳了下去,剛進門便被驚住了。
月鶯穿着單薄的衣裙,批頭散發的被幾根粗大的鎖鏈拴在了牀頭,她的身體瑟瑟發抖,眼神渾濁,面色發白,嘴脣已經從紅色變成了暗紫。
一看見臧鳶木進來,月鶯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她不停的來回掙扎,恨不得立刻掙脫粗壯的鎖鏈從這陰森寒冷的地下室裡逃出去。
“月鶯?果然是你!”臧鳶木一看見月鶯的臉,連忙上前幾步,伸手就要將鎖鏈給解開。可是鎖鏈縱橫交錯,每一根都粗壯無比,根本無法輕易掙脫。
“鳶木,你來救我了!”月鶯一看見是臧鳶木,她的雙眸中便溢出了晶瑩的淚水。待淚水觸及到地面的時候,卻又變成了一粒粒跳動着的珍珠。
臧鳶木吃驚的看着在地上翻滾的珍珠,心想鮫人的眼淚竟然真的可以變成珍珠,可爲何之前自己都毫無發覺呢!
“你先不要亂動,這鎖鏈你越是掙扎它們纏繞的就就會緊繃,你把身體放鬆,我慢慢將鎖鏈擊碎。”臧鳶木的掌心之中流轉着強大的巫之氣,她一邊安慰着月鶯,一邊快速
將巫之氣圍繞在掌心運氣。
月鶯聽了她的話之後,立刻乖乖的停下了動作,安靜的盤膝而坐,任由臧鳶木的雙手在所臉上晃動。
臧鳶木雖然心中焦急,可還未被這些衝昏了頭腦。上一次看見月鶯,她的身上臉上以及魚尾上全都被毒液給腐蝕了,甚至連嗓音都變得奇怪而沙啞,而現在看見她時,卻發現她身體上的傷痕完全的消失不見了,甚至一點點小傷疤都沒有留下。
這個世界上當然會有很多讓傷口痊癒的方法,只不過如此之快如此之徹底的方式她還無法想象。況且之前也曾看見過可疑的人物隱沒在了白塔之中,這個人是否就是此時的月鶯,她還無法篤定,但是心中的疑惑早已經暗藏在心底最深處了。
“月鶯,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把你關在這裡的?”臧鳶木好奇的問道。
月鶯哆嗦着身體,小聲說:“是霍昭呈,是霍昭呈!他想殺了我!”
臧鳶木的眼睛又瞪大了一些,搖着頭,眼神疑惑,說:“不可能,他救你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殺你?”
“你不相信也無所謂,我就把事實告訴你,這場大火也是霍昭呈所爲,還有,你不覺得進來地下室的時候感覺到異常的寒冷麼,是霍昭呈在這裡施了陰寒蠱術,他真的是想殺了我啊!”月鶯哭得梨花帶雨,眼睛純潔的如同清晨十分盪漾的海水,絲毫沒有任何說謊的樣子。
臧鳶木皺着眉毛,依舊有些不相信,但是表面上卻並沒有表露出來,只說:“原因呢,你可知道他爲什麼要對你下毒手,之前在荒海的時候,他對你的態度可是截然不同的。”
月鶯對於霍昭呈而言,應該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人,他根本就不可能對她下如此狠毒的手,即便眼前的這個月鶯,可能並不是真正的月鶯,看在她和月鶯長得一模一樣的份上,霍昭呈也不會如此對她的。這麼一想,一定就是眼前的月鶯在說謊了!
可是她又爲什麼要說謊了,還自導自演了這樣的一幅慘烈場景,她能夠從中得到什麼,又或是想引起某人的注意嗎,可即便這一切都是真的,她難道就不怕別人會發現麼?
月鶯喘着粗氣,脖子和臉部漲得通紅,她盯着臧鳶木的眼睛,說:“好像是因爲霍昭覺……”
“霍昭覺?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臧鳶木越來越聽不懂月鶯在說些什麼了。
月鶯見狀,便知道臧鳶木對霍昭覺的事情還沒有任何的察覺呢,便說:“霍昭覺死了,你知道嗎,這一次霍昭覺是徹底的死了,連魂魄都散盡了。”
“什麼?”臧鳶木再次大吃一驚,她擊碎鎖鏈的雙手也停滯在原地不動了,整個人幾乎癱坐在了牀上,“你不要跟我開玩笑,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就因爲霍昭覺魂魄散盡了,他想用別的方法再次將她復活,我讓他節哀,說死去的人就讓她安息吧,不要去驚擾她了。他聽後很生氣,便說要殺了我。”月鶯一字一句的回道,水汪汪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臧鳶木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