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婆子在綢兒和布兒兩個丫頭希冀的目光下,只能硬着頭皮道:“姑娘放心,這件事,奴婢一定姑娘辦成的,姑娘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多謝方媽媽。”顧桃花笑着目送方婆子下車。
“姑娘,要不,奴婢和她一起去。”布兒頓了頓,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掀簾子。
“不必。”顧桃花開口攔住了布兒,“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跟着她一起去,沒得反而讓她多想。”
“可是萬一她……”布兒還是有些不放心。
“若是不想幫我們辦,便是你跟着,又能如何?”顧桃花笑着看。
布兒頓時呆住了,轉念一笑,便笑道:“姑娘,原是我多想了。”
“好了,歇息一會兒,這眼看着就要京城了,等下了馬車,有的是事情讓你們兩個做的。”
馬車內恢復了安靜。
顧桃花斜靠在車壁上,聽着外面馬車磷磷的聲音,人羣的說話聲,那陌生的口音,陌生的壞境,讓顧桃花的心底無端的有些緊張。
“姑娘,屬下在悅來客棧,替姑娘訂了房間。”馬車外面傳來侍衛的稟告聲。
“那就去悅來客棧。”顧桃花朝着外面吩咐了一聲。
馬車轉頭朝着悅來客棧而去。
馬車剛在悅來客棧停下,悅來客棧的掌櫃就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姑娘,請,快請進,天字號的客房,早就準備好了。”
“有勞掌櫃了。”顧桃花含笑開口,轉身吩咐綢兒,“去請楊姑娘下車。”
綢兒應了一聲,小跑着朝着楊玉環的馬車跑去。
高逢春也跟着下了馬車,走到顧桃花面前,看了一眼客棧,臉上閃過一抹疑惑,“姑娘,你這是……”
“高先生,今兒晚上,現在這裡暫住一夜,明兒個表哥來了,高先生在跟着表哥去王府。”顧桃花笑着解釋。
高逢春的眉心皺了起來:“姑娘不住王府麼?”
“我已經讓人去買宅了,等宅子買好,我就搬去自家的宅子住。因着沒有問過先生打算,所以才……”顧桃花頓了頓道,“不知先生有什麼打算?”
“既然姑娘不去王府,那小子自然也不去王府了,只是姑娘一個人住在宅子裡,我身爲男子,不好跟隨姑娘一起住,這……”
“若是現在不願意去王府,那不如我們買一個鋪面,先生依舊在這裡開醫館,若是表哥有事,先生就施以援手,若是沒事,不如自家當老闆,也省的看別人的眼色,不如先生意下如何?”
高逢春喜道:“姑娘和小子想到一起去了。其實小子最不耐煩什麼客卿什麼,還不如自己開醫館的來的自有。”
“那就這麼說定了。”顧桃花說完,轉身看向悅來客棧的掌櫃,“掌櫃的,不知這裡可有鋪面出賣?”
掌櫃看看顧桃花,又看看侍立在一邊的侍衛,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諂媚:“姑娘算是問着人了,前面不遠處正要有一個鋪子要出售,姑娘若是想要的,小老兒可以陪着姑娘過去看看。”
顧桃花喜道:“這倒是真的湊巧,那我就過去瞧瞧去。”
“那小老兒就帶着姑娘過去。”
“布兒跟我去,綢兒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拾掇。”顧桃花又叮囑了楊玉環幾句,這才帶着高逢春和布兒,連帶着三四個侍衛,跟着掌櫃的往着前面大街上走去。
這個鋪面原本就是個醫館,只是因着原來的老闆過世,而繼任的兒子醫術不過關,堅持了半年,卻怎麼也堅持不下去了,這纔打算把鋪面賣了。
顧桃花站在鋪面的門口,看着整整三間店面的鋪子,心中十分的滿意,剛要開口說話卻看見高逢春早已經進鋪子去了,已經到處打量開了,見顧桃花走進來,興奮的開口道:“姑娘,這裡就好,只要掛了牌子,就可以直接開市了。”
顧桃花聽了點點頭,轉身對着掌櫃道:“還請先生做箇中人。”
掌櫃的連忙點頭應了:“姑娘既然看得起小老兒,這個忙小老兒就幫定了。”
掌櫃的十分盡心盡力,幫助顧桃花和醫館的掌櫃的談了價格,說好了明日裡就去官府過戶。
高逢春心中開心,立刻提出來今日不回悅來客棧去了,晚上就呆在鋪子裡整理藥物。
顧桃花知道他原有一股癡性,也不去攔他,讓他自己當心一些,就帶着布兒回到了悅來客棧。
等顧桃花回到客棧的時候,行禮早已經收拾好了,綢兒正在顧桃花的屋子裡收拾日常要用的東西,見顧桃花和布兒進來,忙直起腰身來:“真的是年紀大了,才蹲了這麼一會兒,就吃不消了,這若是年紀再大一些,可怎麼辦纔好?!”
布兒輕鄙的瞪了綢兒一眼:“你去問問那個侍衛,他可是已經把宅子買好了?”
綢兒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布兒扶着顧桃花在牀上斜倚了:“姑娘,這鋪蓋綢兒已經換成了我們自己的,姑娘安心躺着就是了。”
“嗯。”顧桃花點點頭,“這是路途上,不必這麼講究的。”
“不論如何,都不能虧待了姑娘。”布兒把顧桃花的話搶了過去,“姑娘好生歇着,若是有事,奴婢再喚醒姑娘就是了。”
顧桃花是真的累極了,原打算在牀上假寐一會兒,可是在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了過去,等睜開眼睛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月兔東昇了。
“姑娘可是醒了?”布兒見顧桃花睜開眼睛連忙道,“姑娘起來梳洗一下吧,方媽媽正在外間等着呢。”
顧桃花在布兒的幫助下,很快的就收拾整齊了,走出裡間,卻看見方婆子正拿着一張紙在左看右看,看見顧桃花出來,倏的站起來,把手中的紙塞進了顧桃花的手中:“這是你要的戶籍!我的事情已經辦好了,要去歇着了。”說完,也不等顧桃花開口說話,就飛一般的走了。
顧桃花看着方婆子如逃瘟疫的飛快的走了,忍不住嘆氣道:“怎麼避我如蛇蠍一般?我難道很兇狠麼?”
布兒奇怪的看着方婆子遠去的背影,問道:“姑娘,方媽媽怎麼了?奴婢看着方媽媽怎麼像是火燒了尾巴一般?”
顧桃花低頭看自己手中的戶籍證明,頭也不擡的道:“想來方媽媽覺得替我入戶籍,有些對不起九殿下,這才心中很愧疚。”
布兒聽了,便撇嘴道:“這哪裡就對不住九殿下了?想當初九殿下求着姑娘過來的時候,說得千好萬好,可是如今姑娘到了大乾,九殿下卻跑得人影兒也不見了,姑娘自然是要自立門戶纔是正理!”
綢兒這時候正好掀簾進來,聽見布兒的話尾,好奇道:“姑娘,布兒姐姐,你們在說什麼?”
布兒把剛纔方婆子的表現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然後恨恨的道:“果然男人都是信不得的!”
顧桃花把戶籍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然後很滿意的折了起來,放進兜裡,下意識的開口說道:“俗話說,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所以,女人啊,還得靠自己!”
布兒和綢兒猛地都瞪大了眼睛,像是不認識一般的瞅着顧桃花:“姑娘這話說得經典至極!果然是至理名言!”
顧桃花忍不住老臉紅了一下,這句在二十一世紀所有女人都掛在嘴邊的話,到了這裡竟然讓她被人崇拜了一把,這應該不能算是剽竊吧?!
顧桃花沒有去納蘭府,也沒有去獨孤傲天的府邸,反而住進了客棧,然後又讓方婆子替她辦了戶籍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獨孤傲天的耳中。
獨孤傲天聽說之後,臉色難看至極,差點沒把手上的茶盞砸在地上。